第十章 改变

    德妃从得到敬事房她绿头牌被撤的消息，还是万岁爷亲自吩咐下来，气的她没忍住，摔了一套平日里最喜欢的茶杯。


    摔完之后她才想到，这套茶杯是她最喜欢的，再者，她一直都以温和面目示人，这般当众发脾气确实不应该。


    她压下心中的怒气，然后道：“本宫失手，赶紧收拾了，再从库房那一套新的过来。”


    殿中的人哪里不知道这不是失手，不过娘娘说是“失手”，那就是“失手”。


    因为平日里温柔善解人意的面具戴久了，这生气都不能光明正大。


    等遣了殿中的奴才们出去，她只留下心腹嬷嬷，然后才变了脸色。


    “嬷嬷，你赶紧派人打听，万岁爷今个做了什么，又为何会迁怒于本宫。”


    “是，娘娘。”


    虽说不可窥探帝踪，但是宫里人多眼杂，康熙出行也是有迹可循的。


    没多久就查出来了。


    “你说什么，万岁爷从四阿哥所出来后回了乾清宫就让人撤了本宫的绿头牌。”


    嬷嬷：“奴才只能查到这些。”


    德妃闻言，恨恨道：“本宫瞧着胤禛生来就是克本宫的。”


    嬷嬷听了这话不敢妄言，但是心里却有些不赞同，当年娘娘为何能够从一个低贱的宫女成为如今高高在上的德妃，这每一步都少不了四阿哥。


    哪个宫里都有爬床的宫女，主位娘娘也左右不得万岁爷的喜好，但是若不是娘娘当年有心，让人换了避子汤药，她也不可能怀孕。


    因为怀孕所以万岁爷让她从一个宫女变成了乌雅答应，后来因为生了四阿哥，她又从乌雅答应成了乌雅常在。


    再后来，也是她看着娘娘如何利用那对四阿哥的“慈母之心”在万岁爷跟前作态，让万岁爷对她怜惜。


    然后万岁爷才有心再给她一个孩子。


    然后才有了后来的接连生子和升位份。


    娘娘走的每一步其实都离不开四阿哥的存在，四阿哥生来是克娘娘的这话，其实好没道理的。


    不过嬷嬷跟着伺候了这么多年，到底也知晓娘娘心底那点执念，说到底还是迁怒。


    知道归知道，嬷嬷还是觉得不应该，四阿哥是皇子阿哥，哪里容得娘娘嫌弃，这个道理她都懂，偏偏娘娘不明白。


    叹了口气，嬷嬷又开始安慰起了德妃。


    德妃在四阿哥刚醒过来的时候被撤绿头牌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这些年德妃以宫女的身份同几位满洲大姓出身的贵女一同为妃，说起来其她几位心里也是不爽的。


    尤其是四妃当中万岁爷最宠的还是德妃，那就更不爽了。


    不过德妃有手段，万岁爷宠着，宫里她也有些门道，谁也不曾把她拉下去。


    如今瞧着她被撤绿头牌，不少人可都开心了，尤其是宜妃最开心。


    她平日里是个爽朗的性子，生的也明艳，最是看不惯德妃那装温柔贤惠的样子，再者，两人年龄相仿，孩子都是一前一后生的，自然少不了龌龊。


    以前两人谁也对付不了谁，如今看德妃倒霉，还是自作自受，宜妃高兴的晚上多吃了半碗饭呢！


    吃完饭还忍不住跟嬷嬷说：“本宫瞧着德妃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怕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出身，她那个伺候人的命能有今天是万岁爷抬举她，她竟也真敢把自己当回事，嫌弃皇阿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嬷嬷知道主子心情好，也跟着笑着说：“永和宫那位怕是心大了，前头皇后刚没了，她就以为自己没了压在头顶上的大山，要不然也不敢这么放肆啊！”


    宜妃闻言，认同道：“是啊，心大了。”


    早年德妃端的是谨小慎微，如今敢心大，还不是万岁爷养大的，如今万岁爷亲自罚了，看来德妃以后怕是要一辈子都谨小慎微了。


    要不然万岁爷可饶不了她。


    宜妃这般想着，看以后少不得要看德妃更加惺惺作态了，想到这里，她便有些厌恶，不过那也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


    万岁爷说德妃因病撤了绿头牌，那就得病着，病着的人哪能出来乱晃悠呢！


    三个月不用看到德妃，想想心情还是不错的，至于三个月后，谁知道呢！


    德妃被撤绿头牌一事，缘由是什么后宫都是人精，知道前因后果大约都能猜出来，几乎都在幸灾乐祸。


    胤禛也听说了这事，他虽然不觉得自己就是雍正，但是梦中的事情对他到底还是有些影响的，对德妃，他感官颇为复杂。


    他知道她不喜他，甚至有些厌恶他，梦中德妃也不少为难他，既然是皇阿玛罚了，他便当做没听到就是了。


    毕竟皇阿玛也是为他出气，他就算为了孝顺，也不会现在就求情，他当做不知情来处理。


    胤禛修养了两三日便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每日最主要的事便是去上书房。


    因为做梦一事，胤禛倒是看开了许多，他再怎么样也是个皇子阿哥，再者，他看着梦中的自己过得那般艰辛，实在不想沿着梦里的轨迹再有一遍。


    于是看开的胤禛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今日出了上书房碰到九阿哥和十阿哥在打闹，正好撞到他身上了，按照他以前的性子，怕是忍不住要说他们两句，这般行为举止有失规矩。


    两人有些忐忑的道歉，等着他数落。


    他却只说了句：“没多大事，不过还是小心点，碰着了就不好了。”


    这话听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差点面前这个人，是他们八哥披了四哥的皮在说话，要不然怎么听出了些许的关心意味。


    胤禛倒没有关心，不过确实有心改变，他以往说话板正，这蒙的一改变才会给他们这是关心的错觉。


    胤禛说完就走了，留下九阿哥和十阿哥面面相觑。


    十阿哥心直口快：“四哥这是吃错药了？”


    九阿哥摇头道：“谁知道呢！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十阿哥想到以前老爱说教的四哥，还是现在这样的好，不过：“四哥不会再变回来吧？”


    九阿哥：“我哪知道，看看吧！谁知道他今个是不是心血来潮斗咱们玩呢。”


    胤禛不知道他离开后两个弟弟对他各种猜测，今天听先生说了一天，他突然发现一件事，可能是大梦一场的缘故，他如今听先生讲课竟然觉得异常的简单。


    以往觉得不理解的地方似乎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竟然都能够理解了。


    胤禛心想，梦了一场，虽然觉得不真实，但是这读书上面的好处确实让他受益颇多。


    康熙对儿子们的课业很是关注，会定期询问，然后就得知胤禛在课业上面就跟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能够举一反三了。


    以前胤禛的课业不是不好，不过有太子和三阿哥在，胤禛在众多儿子中虽然差不了，但也不出彩。


    儿子开窍，这件事让康熙高兴了才一会儿，他就从派去照顾胤禛的奴才哪里听说了另一件事，他又开始忧心起来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才说的千真万确，最近四阿哥在到处搜罗佛经，而且奴才瞧着，四阿哥怕是有心想要往深了钻研。”


    这个消息让康熙坐不住了，胤禛他这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