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妹妹是男孩子（4）

    惟音听话地绕到车子另一侧，小手拉了拉车门，门似乎坏了，没有拉开。她蹙起眉尖又用力拉，副驾驶的车门纹丝不动。


    喻楚转头看见那边的情况，尝试从里面打开。


    不过车门是真坏了，还没打开。


    她冲小姑娘道：“来这边。”


    小萝莉便默默走回去，站在车外。


    喻楚瞥了她一眼。


    毛绒棉拖在跑出来的途中弄脏了，脚踝松松的红绳纤细，小孩低着头，长睫毛遮住眼睛，看不出情绪，柔软的长发却显得可爱乖巧。


    这小姑娘从被救起还没说一句话，不知道是不爱说话还是不会说。喻楚身子往后靠，给她让路。


    惟音在车外静静等了几秒钟。


    结果丧尸稳稳坐在驾驶座，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浑不在意地靠在椅背上，身体往后仰了仰，似乎是让路，方便她爬进去。


    “……”


    萝莉漂亮的脸上表情一顿，小手捏着自己雪白衣角，站在原地安安静静。


    喻楚见她不爬，疑惑道：


    “怎么了？上车啊，一会儿有人追过来了。”


    小女孩抿了下纤薄唇角，慢吞吞瞥了姐姐一眼，才俯身，小手抓住车椅，垂眸，白皙的膝盖压住喻楚，整个身子覆盖上来。


    喻楚没多想，只是看她小小一只，就懒得下车了，爬过去挺方便的。但此时女孩儿靠近了自己，因为尚年幼，发间似乎有浅浅奶香，小胳膊从身上探过去，喻楚看着她白皙耳垂移过眼前，耳尖软嫩嫩的。


    嘶。


    丧尸楚觉得妹妹真可爱。


    小孩爬过去时，衬衣宽松，遮着腰的线条。


    喻楚有些好奇地歪头，在萝莉即将过去时，伸手捏了一把那小腰。


    小腰还挺细。


    这一捏，小姑娘却蓦然睁圆了眸，重心不稳地跌进副驾驶，浅栗色长发凌乱散在肩上，回过头，捂着腰呆呆地盯着她。


    喻楚：“……”


    只是摸一把妹妹小腰，怎么好像自己当了流氓似的。


    两人对视几秒，喻楚摸了摸鼻尖，叮嘱：“坐稳了。”


    车子缓缓驶动。


    *


    车一直开到天黑，没油了。


    不过两人逃出来这么久，早就甩开了苏意那伙人。


    如今喻楚准备出发去绿洲基地。


    原主尹楚的空间系异能，并不是自主觉醒的，而是在绿洲获得了机缘，阴差阳错觉醒了。


    所以喻楚要赶在苏意之前，抢了这次机缘。


    正式上路前，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喻楚向系统要了份路线图。


    曾经的城市，如今已经成了树木茂盛的丛林，草叶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破旧废弃的汽车，以及荒凉的写字楼。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丧尸的嘶吼，除此之外寂静无声。


    喻楚拨开齐腰深的草叶，看到破破烂烂的门牌，曾经繁华的商场大厦，如今却是人迹罕至，藤蔓爬上落地玻璃，从楼上垂下来。


    “我们去拿些衣服，顺便看看有没有压缩饼干之类的，没过期的食物。”


    她转头叮嘱妹妹。


    小姑娘低着头，默不作声，踩着她的脚印。


    喻楚小心地推开门，从大厦里面吹来阵阴冷的风，光线很暗，她拨开藤蔓往里面走。


    电梯自然早就坏了，两人只能走安全通道。


    到了商场那层楼，喻楚带着妹妹找到食物专区。


    大多数食物都不能吃了，但还有些压缩饼干没过期。


    喻楚从旁边拿来塑料袋，递给小女孩：“你把这些装起来，我去服装区找找能穿的衣服。”


    妹妹小手接过袋子。


    喻楚便去了商场另一侧。


    末世里，除了绿洲基地以外，仅仅商场这种地方有物资。


    游荡在绿洲基地外的幸存者，如果好运气碰上一个商场，就可以获得许多资源。要不然就只能荒野求生，吃野外的东西了。


    所以物资极为重要。


    幸运的是，服装区没怎么受损，布料都还是干燥的。


    喻楚拿来一张宽大的床单，借着藤蔓缝隙透下来的光，挑选自己喜欢的衣服款式，然后扔进床单里包起来。


    当丧尸也要当最靓的。


    挑了几件后。


    她忽然眼睛一亮，转头去了专卖裙子的区域，挑了好几件小裙子。


    妹妹也得打扮起来啊。


    那么漂亮的小脸儿，配上小裙子多好看。


    终于包好衣服，丧尸少女扛着床单包裹心满意足地回去。


    她脚步轻，踩过地上的碎玻璃和碎石块，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快要回到食物区的时候，她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望向一旁的安全通道。


    过了几秒。


    商场的安全通道里传来声音，走进来几个男人。


    这几个人穿着短袖背心，露出来的胳膊满是肌肉，还有伤疤，脚步很轻地推门进来。


    喻楚慢慢半蹲下来。


    目光透过货架的缝隙望着他们。


    这些人腰间都别着枪套，插着两把手枪，手里还提着重型枪，神情警惕。看来已经在末世游荡很久了，才这么武器齐全。


    喻楚目光盯着那些武器，挨个打量一番，觉得真不错。


    “没有丧尸的声音，看来安全。”


    其中一人道。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略微放松了手里的枪。


    他们朝着食品区走去。


    喻楚眯眸。


    这些人里没有异能者，对喻楚这个丧尸王来说，就没什么好怕的。


    喻楚瞥了眼自己背后扛着的包裹，把它放下来解开，找了件宽松的黑色连帽卫衣穿上。


    她需要遮住自己的脸，不能被认出是丧尸。


    卫衣非常宽松，衣袖略长，遮住漆黑指甲。


    她把帽子扣在头上。


    此时虽然是白天，但变异藤蔓遮住了太阳，商城里光线昏暗，断壁残垣间货架东倒西歪。


    光线把空间分成了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丧尸少女就站在黑暗里，淡定地扣上卫衣帽子，帽子遮住冰冷的脸颊，只露出淡色唇角，阳光斜斜地从下颌角照过。


    收拾妥当。


    她垂眸，脚尖挑起货架的棍子。


    棍子被挑上半空，然后被纤细的手轻松握住。


    丧尸少女噙着笑，慢悠悠地迈步，跟上了那几个人。


    *


    小萝莉正独自待在食物区，把压缩饼干放进袋子里。一边放着，自己漫不经心拆了一包，垂下睫毛观察几秒，才一口塞进唇瓣间，鼓脸叼着饼干，继续慢慢装袋子。


    小手把另一包饼干扔进袋子里时，忽然听到货架间有动静。


    小孩停下动作，叼着饼干抬眸，圆圆的眸子透过货架间的缝隙，看到一伙凶神恶煞的男人。


    “咦，这里怎么有个小孩？”


    男人们也很惊愕。


    “……”


    惟音慢条斯理瞥他们一眼，咬着饼干继续装，把货架上的压缩饼干全都丢进袋子。


    装完东西，她拿下唇间叼的饼干。


    皱眉嚼了嚼，味道不是很好。


    但又不能浪费。


    鼓着小脸，面无表情慢慢嚼完。


    随后，便拖着身后的大袋子，慢吞吞走过几个男人，像是没看到他们，径直越了过去。


    有人扫了眼货架，发觉这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小孩儿，把没过期的食物都丢进自己袋子了，脸色便不太好看，沉声道：“站住，你是什么人？”


    末世的人类，个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哪里见过这么白嫩好看的孩子，像个小嫩团子，干净漂亮。何况这孩子年纪不大，一个人能在末世生活吗？


    这么貌美的小孩，在末世里命运通常凄惨。末世泯灭了很多人性，像这样好看的孩子，要么被抓起来卖给基地的风月场所，要么被一些人买下当做自己的玩物。这小孩子却单独出现在这里，情况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几人对视一眼。


    一个男人警惕地将枪上膛，“不说话我就开枪了。”


    萝莉拖着鼓鼓囊囊的一袋子饼干，慢吞吞转身。


    犹豫了一下，眼神瞥向商场深处，唇瓣微抿。


    男人慢慢朝她走过来，枪口谨慎地对准她：“回答问题，不然就开枪了，你有同伙在附近吗？”


    “……”


    妹妹垂着睫，唇瓣微张。


    她嗓音稚嫩微哑，不像一般的小女孩那样清脆。


    却也软而好听，清冷冷的。


    然而，男人们没有听见她回答……反而听到这小姑娘眨巴着眼眸，朝着货架深处，软软喊了一声：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