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章 九凤吞煞
麒麟铜兽香炉，吐出青烟，叶紫烟盘坐白玉床，天山雪莲悬浮头顶，花瓣剥离化作冰晶，顺着脖颈紫色纹路渗入。
刹那间，紫色似乎褪去色彩，变成赤红，迸发出一缕血雾，凝成一头血色凤凰，火苗瞬间蹿出。
条条寒霜锁链钻出，让血色凤凰再次成为紫色。
“咔嚓”！
冰晶炸裂，紫凰发出凄厉哀鸣，挣扎吞下天山雪莲，却被寒霜锁链迅速拉入体内。
“噗”。
叶紫烟猛然瞪开双眼，吐出一口鲜血，眨眼之间凝成冰渣，“寒毒加剧！”
体内却传来一阵轰鸣，气海开辟，从炼精化气，踏入炼气化神。
叶紫烟轻抚手腕，两轮弯月薄刃镶嵌成一个手环，恰如太极图案，两行泪滴滑落。
喃喃自语，“娘，爷爷生死难料，凌轩卷入漩涡，天山雪莲都没用，烟儿还能活着见到你吗？”
沉香阁，凌轩手提紫霄神笛，上面螭纹缠绕，一脸嬉笑，“王爷，小弟胆小，危险的事、危险的人，可别向我说，我怕一时管不住嘴。”
杨玄感哈哈大笑，“你不是问灵蛇缠月吗？”
灵蛇缠月难道还和别人有关？
心中诧异，凌轩笑着打哈哈，“王爷不会认为我养着小白蛇，它含有白螭血脉，又有这方匣子，就认为我和灵蛇缠月有关？”
“宇文家灰鹞子对蛇很感兴趣，”杨玄感神秘一笑，“一旦发现灵蛇缠月，势必追查到底。”
灰鹞子？
苟大叔难道就是灰鹞子一员？
宇文成祥折扇之上，灰色鹰隼，灰羽橙瞳，莫非就是灰鹞子？
嘴角倾斜，凌轩眼珠转动，“哥哥，弟弟我孤陋寡闻，不知道灰鹞子是什么？”
“宇文家养了百余人，称为灰鹞子，训练鹰隼，穿梭于山林之间，方便传送消息，”杨玄感端起茶杯，“宇文成祥那小子专门负责此事。”
苟大叔是灰鹞子一员，宇文家早就盯上了爷爷？难道是为了叶紫烟前陈公主身份？
宇文成祥设宴邀请自己，莫非就是为了确认身份？
凌轩笑容涌上，“哥哥，不会我以前烤过的灰隼，就有宇文家养的？”
“弟弟可知道，这都是为了宇文成都？”杨玄感大笑。
宇文成都？
凌轩微微一愣，这不是传闻中的天宝大将军吗？
杨玄感仰头大笑，“弟弟可清楚，猎魔营为宇文家掌控，镇魔渊出逃妖魔，一直都由宇文家负责追杀？”
“哥哥，我刚到洛阳，王府凳子，屁股都没坐热，就被宇文成祥邀请，”凌轩连忙摇头，“朝堂中的大事，岂是我一个山野村夫能够知道？”
“来，”杨玄感起身，拉开墙上布帘。
地图显现，正是大隋神朝万里疆域图，一条深渊以洛阳为中心，横贯南北，上连涿郡，下至余杭，上面铭刻三字，正是镇魔渊。
凌轩暗暗吃惊，镇魔渊果然是京杭大运河。
“宇文家追击妖魔不力，靠山王向神皇建议，将猎魔营一分为二，分为东西大营。”
杨玄感指向镇魔渊东岸，“东大营，由靠山王担任大统领，率领手下十二太保，号称猎魔十二营。”
“西岸呢？”
凌轩连忙询问。
“西大营，神皇亲自担任大统领，组建猎魔十二卫，原本的猎魔营现在仅仅只是骁骑左右翊卫，”杨玄感饶有深意看来，“长平王统领熊渠左右武卫。”
“哥哥呢？”
凌轩装作不懂。
杨玄感大笑，“哥哥深受神皇器重，担任十二卫总管，负责粮草、医护等职责，此番征伐高句丽，就是因为他们操控妖魔，吸取我大隋神朝国运。”
镇魔渊以国运镇压妖魔，虬髯客似乎说过这样的话，可凌轩也没想过，征伐高句丽竟然是这种原因，似乎和以前的记载不同。
心念一动，“哥哥，怎么都是以十二为数，莫非有什么说道？”
“式神为数众多，但能够引发星象变化者，仅有十二之数，江湖传言，大式神出现，乱象初显，十二大式神归位，天下大乱，”杨玄感若有所思，“弟弟可否听过？”
大式神只有十二吗？
这个虬髯客，邱瑞都没有提起，凌轩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哥哥，小弟一介山野村夫，每天只知道在山野间填饱肚子，对江湖事，从未耳闻，实在孤陋寡闻。”
“式神为魔魂炼化而来，高句丽就是想要大隋国运，炼化魔魂为大式神，突破十二之数，引发天地骤变，”杨玄感微微一叹，“据说与九凤有关。”
九凤？
凌轩恍然一愣，前陈皇后的印象，还记忆犹新，紫凰式神不能被九凤找到，“哥哥，九凤是什么？”
“九凤吞煞，”杨玄感呵呵一笑解释，“传闻中十二大式神，九凤吞煞排名第一，先天受制于排名最末的灵蛇缠月。”
但到现在为止，众人都不知道九凤吞煞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九个人？更不知道灵蛇缠月落在何处？
此次镇魔渊水面暴涨，经过太史监观测，就是由于排名最末的灵蛇缠月出现所影响。
虽然灵蛇缠月居于十二大式神末位，但十二大式神只出现了十一个。
还有一个大式神，骤然出现，但消失迅速，让太史监都还没来得及观察所在何处？
多年以来，一直处于若隐若现状态，至于排位，更不知道排在哪一处？
虽然十二大式神，传闻中九凤吞煞排在第一，但也是那个若隐若现的大式神位置不确定所造成。
此番灵蛇缠月出现，让十二大式神星象变化，镇魔渊封印的妖魔印松动，引发国运外泄，外逃妖魔有机可乘，吸取国运。
听得凌轩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十二大式神竟然还有这么多故事？灵蛇缠月与九凤吞煞竟有如此渊源？
眼前浮现出那个梦境，紫色利爪撕裂赤色长蛇，胸口传来一阵刺痛。
顿时一阵恍惚，难道叶紫烟的式神就是九凤吞煞？
可看过叶紫烟的式神，尤其是陈后主神位那里，明明就是紫凰式神。
回想看到的前陈皇后所言，难道九凤就是指九凤吞煞？可为何紫凰不能被九凤看到？莫非九凤吞煞需要吞噬紫凰？
心念一动，嘴角翘起，“哥哥，九凤吞煞落于何处？”
杨玄感摇头，“太史监虽然监测出十二大式神归位，但究竟落于何处，宿主是谁，却无从得知。”
没人知道吗？
眼角转动，知道越是关注，越会引发怀疑，凌轩连忙转移话题，“哥哥，让我去见何人？”
“激发白螭血脉，前往辽东，”杨玄感哈哈大笑，“至于所见何人，到时候你定然清楚。”
“王爷，别打哑谜啊，”凌轩连忙起身，“针灸讲究经络通畅，王爷这可是让我经脉受阻，半天都舒服不起来。”
杨玄感摆手，“都说出来不就无趣了吗？”
此时，叶紫烟缓步走来，脸上没有丝毫泪痕，反而表现出一脸欣喜，“感谢王爷赠予天山雪莲。”
“别谢他，”凌轩连忙摇头，“让我吞下几万只苍蝇，现在还难受。”
“苍蝇？什么苍蝇？”叶紫烟满脸诧异。
杨玄感大笑，“弟妹开辟气海，离神藏更进一步，可喜可贺，这下世子前往辽东，安全更有保障。”
“辽东？”
叶紫烟恍惚还不明白，好端端的在洛阳，怎么突然扯到什么辽东？
凌轩连忙摇头，嬉笑询问，“王爷，我都还没进太医署，到时候太医署的人看不上我怎么办呢？”
胸膛一拍，杨玄感信誓旦旦，“世子，这事包在哥哥身上，等小白蛇激发血脉之后，记住请我喝酒。”
“得，王爷这是赶我走啊，”凌轩“咕噜”一声跳起，牵起叶紫烟柔夷，“娘子，走，我们回府，给你好好庆祝庆祝。”
杨玄感招手，“来人，送世子、世子妃回府。”
“当…当当…当当当…”
外面敲出三更天的梆子，凌轩抬头看向太史监，七盏青铜灯呈北斗摆放，赤、橙、黄、绿、青、蓝六色火焰依次摇曳，唯独紫色焰火焰之处却是一片漆黑。
天空，一轮弯月，若隐若现。
小白蛇发出“嘶嘶”轻鸣，凌轩嘴角勾起，“大好机会！”
向后摇手，“王爷，明日再来打扰，你家的茶不错，蜜饯也好。”
“哈哈”，杨玄感大笑，“明日让下人给你送点就是，记住辰时，太医署门口，我等你。”
马车启动之时，杨玄感快速赶回密室。
抚过青铜兽首，麒麟纹路闪烁，青烟勾勒出叶紫烟突破时候场景，血雾乍现，冰晶锁链缠绕，紫凰哀嚎。
杨玄感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有意思，有意思，果然是前陈皇室紫凰式神，宇文家，紫霄神笛定会让紫凰泄露气息，灵蛇缠月出现，你家九凤吞煞是否也该现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