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谛

　　看着手中的军报，尼罗脸色黯然沉默不语，轻叹一声手中的奏表晃动着掉落在桌案之上。

　　“陛下，前方攻击不顺？”萨费罗斯猜测到，“恩瑞克老谋深算不宜对付，我军和他对抗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解决的，想必只要给阿卡斯和老元帅一些时日，定能将之攻克，陛下大可宽心！”

　　尼罗冷笑着摇摇头，伸手指下桌面上的奏表。

　　萨费罗斯小心的走上前打开，“啊！老元帅……阵亡？”

　　百官们同时震惊，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先王时期奠定了威尔斯帝国成为四大帝国之首的地位，除了先王英明勤政外，麦斯脱老公爵，凯特老公爵和兰科尔斯老元帅三位大臣的辅佐也是功不可没。麦斯脱老公爵死的最早，凯特公爵也和先王前后离世，只留下兰科尔斯老元帅一人。如今老元帅阵亡，先王时期的重臣都如烟消云散……

　　“老元帅利用自己做诱饵，引诱恩瑞克出战，阿卡斯才有机会包围聚歼了恩瑞克，还将增援的二十万敌军全部消灭……”尼罗淡淡的说道。

　　“老元帅为帝国的东征可以说是铺平了道路啊！”麦斯脱公爵无比感慨的说道。

　　尼罗点点头，“萨费罗斯，你和朝臣们商量一下如何表彰老元帅。商量好后你们就自行公布吧！”

　　自行公布？朝臣们同时一惊，这还是第一次啊，“陛下，那你打算？”

　　“我有些事情需要做，所以要出去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萨费罗斯和麦斯脱公爵共同主持帝国的一切事物。凡是遇到意见不统一的事情都留下来等我回来再解决！”尼罗吩咐道。

　　“陛下，你是一国之君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能随意出去呢？再说帝国还需要你亲自来主持啊！”朝臣们跪地请命。

　　“我意已决，往日里帝国养你们这些大臣官员，不就是用来治理国家的么？我就不信我片刻不在，你们就能把帝国搞得一团糟！再说这世上还有人能够伤得了我么？”尼罗冷笑道。

　　百官们不再言语，默默地领命！

　　威尔斯帝国的军旗随风飘扬着，近百万将领站在烈日下低着头。正中间的高台之上，十多位将领在阿卡斯的带领下默默地走上前。

　　一副精致的檀木雕纹棺材摆放在高台之上，棺面上盖着兰科尔斯元帅的军旗。

　　“老元帅，我们已经攻克了这里，我们不但将围攻你们的人全部剿灭，还将来增援的二十万敌军全部剿灭。我们攻破了他们的防御，下一步我们就要去虎牢关了。不过很可惜让恩瑞克跑了！阿卡斯在这里向你谢罪！”阿卡斯说着，膝盖弯曲跪在棺材前。

　　所有将士们也都低着头跪在了地上。

　　“老元帅你为帝国鞠躬精粹，我知道你也很想要看到我们东征军踏破虎牢关，兵围马赛尔。我阿卡斯遵秉你的遗愿，抬着你一起随军前进！我在这里以血发誓，绝对不会放过恩瑞克！”阿卡斯噌的拔出长剑，左手握着剑身，鲜血顺着剑身低落在地上。

　　“噌！噌！噌！……”

　　下方的将士们也都拔出长剑，一滴滴鲜血撒落在了地面之上。

　　“传我军令，全军出发，直取虎牢关！为老元帅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吼声震天。

　　威尔斯帝国的军队浩浩荡荡的朝着虎牢关进发，阿卡斯和十多位将军亲自守护在一副马车边，马车里装载着老元帅的灵柩。

　　“报！”一匹快马从前方飞驰过来，快速来到阿卡斯元帅面前，“启禀元帅，前方洪水泛滥了！”

　　“洪水泛滥？怎么回事！”阿卡斯一惊，连忙追问道。

　　“法兰帝国的人怕咱们追击到虎牢关，所以就将碧水河东岸的堤坝毁坏导致碧水河水泛滥，已经将前方全部淹没成了一片汪洋，无法通行了！”

　　碧水河决堤了？阿卡斯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竟然为了阻挡自己会选择如此激烈的手段！碧水河向来水量充足，如果一旦决堤，恐怕会淹没无数的良田，会冲毁无数的村庄。

　　“传我命令，前军停止，全体扎营！”阿卡斯下令道，“所有将领安排好自己的军队后立刻来我的营帐之中商讨对策！”

　　威尔斯帝国南方行省边界处，一座高高挺拔的山峰，浓浓的云雾缭绕在山峰处，层层叠叠的云海翻腾着。

　　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站在一个墓碑之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冰凉的石碑，手指在碑面上顺着字迹划过。如此轻柔就仿佛抚摸着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一般。

　　“小笨笨，我又来看你了！都快一年没来了，你不会怪我吧？”尼罗嘴角轻轻地微笑着看着墓碑，“我的头已经不痛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低着头轻吻着石碑，“今年不是我不想来，是因为我很忙，我真的很忙，每天都有太多的事情要我去做了。你知道么，我已经开始讨伐西班帝国和法兰帝国了，进展还算是顺利。我本来还担心圣殿骑士团的，但是现在不用了，因为我哥已经帮我解决了不少难题。如今已是万事俱备了，征服大陆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到那个时候我就是真正的威尔斯大帝了！但是……我……我……多么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王后……能陪我一起分享……”

　　尼罗喉头痛楚无助的哽咽起来，多年未有过的泪水滴落在石碑之前。

　　不知道哭了多久，尼罗才平静下来，深深地吸口气，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也只有在这西澜山峰之上，自己才敢将最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只有在这西澜山峰之上，心灵才会变得纯洁……

　　靠着墓碑，“小笨笨，我知道你一向都很敬重我哥的，如果有一天我和我哥之间变得水火不相容的时候，你会帮谁呢？我想你大概会帮我哥吧，因为他毕竟救过你！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因为你会伤心，但是万一发生了……我答应你，我会给他一次机会的！”

　　微微睁开双眼，站起来走了两步，右手一翻，一柄长剑出现在了手中，剑身比起以往所凝聚光华形成的长剑更加碧绿晶莹，甚至给人一种透明的感觉。剑身四周没有一丝逸散出来的生命光华。

　　长剑挥出，四周的空间仿佛承受不住一般开始颤抖起来，发出轰隆隆的震鸣传播开来。

　　九级强者虽强，可以地动山摇，但却奈何不得生存的这个空间。而自己这一剑感觉能够颤抖空间一般，论威力绝不是九级强者可以做到的，应该是达到了圣级的威力。不过感受一下，自己还是无法摆脱天地规则的束缚！最起码自己还不能虚空而立。

　　“天赐哥哥，你醒了！”

　　“臭小子，一醒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生怕我们不知道么？”琴儿嬉笑道。

　　“动静很大么？我倒觉得一般啦！”天赐微微一笑收起手中的长剑。

　　“哼，知道你是神明，我们都是凡人！臭显摆！”琴儿撅着嘴，自己这么年轻就达到了九级可以说是旷古烁今的了，可是和天赐一比……真想上去狠狠地掐天赐一下。

　　“天赐哥哥，你是不是突破了？达到圣级了么？”莉儿瞪大了眼睛期待的问道。

　　“应该还没有吧！”天赐可惜的摇摇头，“怎么说呢？我以前达到九级的时候是试着引动源，就会感觉力量就是自然而然从当中涌出来。但是这些日子来我努力朝着源的方向去修炼，感觉进了一大步，我现在能够随心所欲的运用源就像吃饭呼吸一般。我的威力可以说是达到了圣级，但是我自身却没有达到圣级！”

　　力量达到圣级，自身却没有，什么意思？琴儿和莉儿一脸的茫然。

　　天赐撇下嘴，伸出两个指头，沿着手指尖处伸出一把半米长的翠绿透明的剑身。手指猛地一挥，一道绿色的浮影闪过，轰隆隆～～空间颤抖着，震得琴儿和莉儿耳朵发麻，连忙用手捂着耳朵。

　　“要死啊你！”琴儿揉揉还在发麻的耳朵嗔道。

　　“这一剑的威力足以媲美圣级！但是我至今还没有完成领域，所以我刚才才会说我的威力达到了圣级，但是自身却没有！”天赐收起绿剑说道。

　　“天赐哥哥，那你接着修炼吧！”莉儿的耳朵也好了。

　　摇摇头，“没有办法再修炼了！我想这已经是我的瓶颈了，除非让我明白生命魔法的真谛，直接达到神明，否则我想我再也无法进步了！”

　　“那你就快领悟生命的真谛啊！”琴儿说道。

　　天赐心中好笑，身形一闪来到琴儿的面前，伸手用力的捏了一下琴儿尖巧的小鼻子，“你以为生命魔法的真谛这么容易去领悟么？当年兰纳德斯和莱茵不知道花了多久才领悟出来的！”

　　“真谛真的这么难么？是不是比玄奥奥义还要难还要深奥啊？”莉儿问道。

　　“我没有领悟过所以不知道！不过兰纳德斯曾经说过，真谛说难很难说简单也非常的简单！我们平日里说的玄奥奥义都一些是客观存在的东西，说得好听点叫做领悟，说白了其实就是发现而已。”

　　琴儿和莉儿思索一下同时点点头。无论是水系的柔之玄奥和凝之奥义也好，还是还是分系的形之玄奥和速之奥义也罢，就算是天赐深知的火系爆之玄奥和吞噬奥义都是客观存在的和人的意识无关。你知道，它存在；你不知道，它还是存在！

　　人类魔法师们所谓的领悟玄奥只不过是亲身感受到它的存在，并加以利用罢了。

　　“但是真谛不同，它并不是什么客观存在的事物，它是意识形态上存在的。所以……我不知道它到底比玄奥奥义那个更难！”

　　真是麻烦！琴儿不耐烦起来。

　　“哎呀！好久都没有吃东西了，我都饿死了！”天赐舒服的伸展着胳膊，拍拍有点塌陷的肚子，“这段时间你们除了修炼以外有没有练习厨艺啊？”

　　“当然有了！”莉儿握着双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和琴儿在那边搭了一个屋子，我去给你做饭，你等等啊！”

　　看着莉儿快步离开的背影，“一看我就知道这段日子都是莉儿做给你吃的，你的厨艺一定没有任何长进，说不定还退步了！”

　　“哼！”琴儿撅着嘴扭着身子不理会天赐。

　　“呵呵！”天赐从身后抱着琴儿。

　　“臭死了，快放开我！”琴儿挣扎着，握着鼻子夸张的叫着。

　　“哦，也是！我好久没洗澡了！是要洗洗换件新衣服了！莉儿去做饭了，你反正也没事，不如帮我洗吧！”

　　“谁……谁帮你，你……我去做饭！”琴儿脸一红，摆脱天赐朝着不远处的小屋跑去。

　　“哎呀！”还没跑出两步，天赐身形就已经出现在琴儿面前，让琴儿装了个满怀。挽着琴儿的小蛮腰，“呵呵，这可由不得你了！”异空间打开，相拥着的人影消失在光门之内……

　　片刻之后一阵阵的饭香味儿飘散出来！

　　“都上齐全了，你去叫羽儿来吧！”晨雾冲着格鲁说道。

　　“又是我啊！”格鲁一脸的难色。

　　“你不去难道叫我去啊！”晨雾板着脸。

　　格鲁撇撇嘴，无可奈何的走出了大帐，片刻之后大帐掀开，羽儿张大了嘴巴打着哈提，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跳上桌子，水溜溜的大眼睛扫着。扭过身子瞅着晨雾和格鲁，大尾巴扫过。

　　“噼里啪啦！”

　　餐盘扫落桌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嗷～～嗷～～”一股威压直压下来，晨雾和格鲁浑身斗气大作，努力地抗衡着。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掉落下来。格鲁所承受的明显比较大！

　　本大狐是什么，是王兽！你们的主子还是本大狐的坐骑！如今万一有什么事情突发，你们想要通知天赐还是不需要本大狐出马？就拿这个招待本大狐？

　　威压消散，晨雾和格鲁轻松地吐口气瘫在地上，今天中午的惩罚算完了，晚饭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个小王兽还真不是一般的难伺候……真是天赐不在营，羽儿称霸王！

　　嗯？羽儿小脑袋猛地转动着，顿时兴奋起来，连走门都等不及，嗖的一下窜撞破大帐冲了出去。

　　晨雾和格鲁对视一眼，前些日子就算再怎么不好吃，羽儿也会挑上几个，可是今天怎么一个都没有尝？而且还破帐而出！

　　晨雾猛地瞪大眼睛，难道是……

　　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喧哗，片刻之后大帐掀开，几个人影走了进来，为首的肩头停着一只小狐狸，正是天赐！

　　看一地的狼籍还有勉强站起来的晨雾格鲁，天赐大概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伸出指头弹了一下羽儿，“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嗷～～嗷～～”羽儿小爪子比划着，指指餐桌又指指晨雾二人。

　　“大人，只怪我们听不懂羽儿的意思，所以没有招待好！”晨雾喘着气说道。

　　天赐何尝不知道羽儿嘴巴叼，这军中的伙食又怎么入的了口！走过去轻轻拍下格鲁和晨雾，“羽儿你们就别管了，它这是故意欺负你们，以后它想吃什么自己会去找的。不过你们也别生气，羽儿威压之下对你们的修炼也是很有好处的！”

　　晨雾和格鲁点点头，自己的斗气的确是增长了不少。

　　匆匆收拾了一地的狼籍后，天赐走到桌案后方坐下，帕玛团长也带着队长们赶来了，看到天赐热情的打着招呼。

　　“晨雾，我不在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什么？”

　　“回大人，我们这里没有太大的事情，东征军那边……老元帅阵亡了！”晨雾回答道。

　　天赐猛地一惊，“你是说……兰科尔斯老元帅他……”

　　晨雾点点头，将事情的本末说了一遍，“现在东征军呗困在了碧水河东岸，一时半会也无法靠近虎牢峡，或许多短时间等水季淡了下来或许可以尝试着强行渡过碧水河！”

　　天赐听完，心中有些起伏跌宕，虽然和老元帅没有什么交情，但此时还是被老元帅的壮举所感染，“塞亚大哥那边有什么进展么？”

　　“塞亚大元帅已经和巴克罗大将军在塞维利亚下方对持，交战下来互有损伤。阿德拉带领着一个亲卫团护在旁边。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晨雾回答道。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们的亲卫团似乎渐远了不少，是不是和圣殿骑士团打了？”

　　晨雾点点头，“塞亚大元帅刚和他们交战的时候，我发现圣殿骑士团有些调动的迹象，就和二位团长商量了一下，从正面和他们打了几次，我们双方都损失了不少，总体来说我们损失的比较大一些！”

　　圣殿骑士团和亲卫团的实力相差伯仲，但是他们有着圣祭祀团的配合，总体上要比亲卫团占据优势。

　　天赐接着询问了一些这些日子的情况，晨雾都一一作了回答。

　　等询问完后，各位队长都回到各自的营地之中。

　　大帐掀开，高斯走了进来，“大少爷！”

　　天赐微微一笑，“高斯，我听说你达到了九级，应该恭喜你啊！”

　　高斯谦虚的摇摇头，不过脸上还是乐的开了花，“我原本以为自己终身停留在八级了，没想到还有机会一窥九级，这都是陛下所赐！”

　　“陛下所赐？”天赐脸色有些沉重，“你是说……是尼罗帮你提升的实力么？”

　　如果是别人直呼陛下姓名，高斯定不轻饶，不过天赐是个例外，“不过，我的实力的确是陛下所赐！”

　　“尼罗所赐……”天赐喃喃起来，心中莫名的绞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