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新年

　　不仅是冯晓刚，很多认识林啸或者知道他名字的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电视剧？”远在河北三国城影视基地的片场，仙风道骨的高兰春瞪圆眼睛：“他居然现在去拍电视剧？”

　　“不嫌节奏慢？不嫌不够精细？”旁边圆头圆脑，留着两撇鼠须的“和珅”王刚也凑过了头，笑道：“哪个剧组能被他看上，还真是幸运。”

　　高兰春满意地看着封面林啸特写的头版头条：“这小子，是我一眼看着长大的。能达到这种地步，不骄不躁，那个剧组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看了一眼王刚说：“说不定，又是一个玉观音。”

　　“30％收视率？”王刚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不可能吧！这年代，电视剧竞争越来越激烈，10％都是大片，30％……多久没出现过了……”

　　“更不要说三国的70％，小燕子的60％了……黄金年代过去了啊……”王刚叹气。

　　高兰春笑道：“这只是说明群众的娱乐多样化了而已。不可能？没什么不可能，当初玉观音不也是一大片媒体高唱不可能吗？结果如何？”

　　业内人在惊叹，局外人也在惊叹。

　　网络上，影视迷们早就议论纷纷，随着寒假，大批量的学生——影视，追星的主力军得以空闲，整个网络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林啸居然下一部戏是电视？太失望了！”

　　“失望什么，期待才对！电视经常可以看到，电影只能看一次然后等DVD，我更喜欢电视！”

　　“不管他演什么，我都喜欢！”

　　“我是来看孙丽的！”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顿时充斥了大多数网络影视论坛。

　　而就在当天下午，一家杂志社，一名并不出名的副教授，公然撰稿，大力攻击林啸。

　　“他就是没有可演的！灵感枯竭！用这部戏拖时间而已！这样只会坐实一片导演的名头！”

　　“偶然三位一体成名，就以为巨星的道路这么好踏足？仅仅入行三年就敢玩三位一体？醒醒吧新人，这不是你该涉足的领域。”

　　他的言论，遭到了无数粉丝的炮轰，甚至当天杂志社就收到了匿名威胁信。

　　“还真敢说啊。”秦心已经回来了，看着杂志咋舌说。

　　“这些小杂志，不靠哗众取宠怎么出位。”她是坐在林啸的腿上，被对方抱着看杂志，不时顺一顺她的头发，她显得十分享受。

　　“由他们写去，这种杂志写一百次都伤不了我。虽然很多大杂志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不敢写。”林啸笑道。

　　秦心看了一会儿，放下杂志，叹道：“我和我哥快回家了……”

　　林啸没说话。

　　“又有三周看不到你了。”秦心干脆靠在他身上：“明年一定可以……”

　　“就这两年之内。”林啸肯定地说。

　　“我们下午的飞机。”

　　“嗯，我去送你。”

　　下午，等他送完秦心之后，却迎来了一个许久没见的人。

　　“浩子？你怎么来了？”林啸惊喜地说。

　　“啸哥，我从香港回老家，反正也在河北，就顺路来了这儿一次。”李浩笑嘻嘻地说：“怎么，这么久没看到我，不表示一下惊喜？”

　　“……我的表情难道不够惊喜？”

　　“……啸哥，你的面部肌肉僵化了……”

　　两人笑了一下，坐下来说着今年各自的发展，李浩提起自己过的日子就唉声叹气，嘉禾没给他安排通告，而是不停地安排各种训练。

　　“上午一个小时暖身操，然后是观摩演技，有专门的老师监督……下午三点开始是演技对戏……晚上七点是健身……这日子没法过了！”

　　“浩子。”林啸忽然开口：“你合约还有多久到期？”

　　“四年，早着呢，我签的是五年约。要不你以为嘉禾这么操练我？就不怕我跑？”

　　林啸不甘心地点了点头：“下部片子，我为你亲自打造一个角色。”

　　“你有新片了？”李浩两眼发亮：“不是说你拍电视吗？”

　　“拍电视不能写剧本？我不拍，赵微，周讯她们吃什么？她们会把我皮剥了的。”林啸笑道：“下部戏，让你和她们合作。”

　　“够大牌啊！”李浩兴奋地说：“啸哥，快，透露下，什么戏？啥类型？我演啥角色？”

　　“风声。”林啸笑道：“谍战类，电影，有两个角色你可以选，一个是反派日本军官，另一个是反派日本翻译，一个要狠，一个要妖，我倾向你演军官。”

　　本来还有吴志国这个角色，但是李浩没有那股沉淀的阅历在里面，这个角色他怕他会演砸。

　　“……我怎么听到都是反派……”

　　“靠！你还不知足！”林啸气笑了：“我要放出去这个名字，就算港台的红星都会来面试，你真是……”

　　“得，我就知道啸哥给我留着好的。”李浩想了想说：“那哪个戏份多点就哪个吧，对了帮我设计好一点。”

　　“成了。”

　　两人一起吃了顿饭，晚上聊到三四点才去睡觉，第二天下午，他送李浩上了回老家的飞机。

　　紧接着，他继续坐在电脑前，打着风声的剧本，现在赵微，周讯都进入了神隐状态，他毫不怀疑过了年对方就得逼着他要拍戏。

　　转眼间，就来到了新年。

　　2003年的新年，人人都欢天喜地，新桃换旧符，全中国都充斥着喜悦的气氛。

　　工作的时间总是漫长，玩乐的时间总是太短。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正式进入了04年。

　　二月底，破晓的人员已经渐渐恢复工作，几乎就在全面复工的当天，滕文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林老师，三天后下午三点石家庄平山县开机，没有问题吧？”

　　“好的，我到时候一定到。”

　　放下电话，他给自己的生活顾问，按摩师，化妆师打了个招呼，让他们随时准备出发，生活顾问姚圣元立刻屁颠屁颠地买票去了。

　　三天后，一辆车准时开到平山县。

　　刚到，林啸看到带路的车时，就愣了愣。

　　部队的车！绿油油的越野车上，挂着军队拍照。

　　“林老师，你可算来了。”看到他下车，副导演腾云就从越野车上跳了下来，笑盈盈地敲了敲车窗。

　　“这是怎么？会有部队的车？”林啸摇下车窗问道。

　　他可不敢随便下车。

　　腾云神秘地一笑：“因为开机的拍摄地点，就是在部队里面！”

　　林啸恍然大悟，原来钟跃民当兵时候的场景，竟然真的是在部队拍的。

　　“联系这个部队，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而且也不能乱说，每个人都得签一份保密协议。”

　　“没问题。”

　　简短的迎接之后，越野车在前方带路，他们的车稳稳地跟了上去。

　　车，从县城，开到了农村，再从农村，开到了更加偏远的地方。

　　一路上，冒出苗头的农田，大多数还盖着凯凯白雪，几颗大树上，不时落下即将融化的雪堆。不时有一条条土狗从路上串出，又飞奔地消失在天野之间。

　　足足开了近两个小时，路又难走，一路上泥泞积雪，好不容易才开到了地方。

　　“我很好奇剧组是怎么把东西运到这里面来的。”刚下车，林啸就开玩笑地说。

　　他们的四周，几乎是一片荒山野岭，小山丘起起伏伏，白雪覆盖的山峦间，隐约可以看到几栋低矮的楼房耸立其间。

　　“那就是咱们的‘片场’了。”腾云笑道：“不过就算联系地再好，部队里也拒绝封建迷信，开机仪式只能另外找地方，这可算是我经历过最艰苦的开机仪式了。”

　　“腾副导，那我们住哪？”姚圣元第一个关心起这个问题来。

　　“咳咳……”腾云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林老师，这里条件是艰苦了一些，住的地方是我们租下了不少村民的房子。可能声音大了点，但是绝对打扫得很干净。”

　　“有网络吗？”姚圣元接着问。

　　腾云再次咳嗽了两声：“这个嘛……这个地方还没通网……”

　　“吃饭呢？”

　　腾云这才振奋了一下精神：“吃饭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在村民家里吃，剧组会给他们缴纳食宿费。另一种是在部队吃，剧组同样会缴纳食宿费。当然如果住不习惯，也可以在部队住，不过就要和士兵们同住一个房间了，而且他们空床极少……大多都是选择在村子里住的。”

　　姚圣元啧了下嘴，这条件，可真够艰苦的。

　　看到对方没有再问，腾云连忙带着对方往村子里赶去。

　　到的时候，众人再次感叹。

　　谁能想到一条山路，曲径通幽之后，还有一片桃花源？

　　村子不大不小，可能有上百户人家，在两座山的山腹之中，被山完全挡住，找不到路的根本想不到这里面还有座村子。

　　土屋，好一点的是砖房，门口贴着春联，挂着风干的肉，鱼，更有红艳艳的辣子和黄橙橙的玉米挂在上面，大多都贴着窗花门神，颇有一种大城市见不到的风光。

　　有的住户，背后就是一片菜田，门口放着石磨。不少穿着棉袄的村妇村夫，小孩顽童，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一群穿的颇为“古里古怪”的人，更有上年纪的老妪，对着一行人指指点点。

　　一条条土狗，对着众人狂吠，过不了多久，就被一声带着浓浓河北腔的声音唤了回去。

　　林啸情不自禁地掏出随身DV，对着眼前的景色拍了起来。

　　“这儿是裁缝家，哪儿是老于家，早上可以在那买到现磨的豆浆和玉米饼，有时候还能买到素馅包子……那边，挂着干柿子的那家是杂货铺，有想买烟酒小吃那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