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眼睛”与“眼睑”

    莫洛格里定下的时间正合刘璃的意，有着七天足够他往返一趟“暴风眼”，将调制的宝石交给妃莉，并确认紫毛刺客姑娘将之与“风王之瞳”融合了。


    “‘踏潮者’阁下，现在要前往‘暴风眼’方便吗？”一事不劳二主，在踏潮城，刘璃也找不到其他出海的路子，顺口便向面前的大叔打听道。


    “不用这么客气，你能拿到将军的信物，直接叫我名字吧。”莫洛格里听说刘璃还有别的安排，先是一愣，紧接着才继续说道：“不过‘暴风眼’啊？如果你还要去那边最好抓紧时间，不然七天时间未必能赶得回来……这样吧，一会儿你直接去问问“晴天”……哦，就是卡拉瑟，刚才坐在大厅角落里那个惫懒的家伙，看看他能不能帮你找到一条去‘暴风眼’的船。”


    ……


    静坐于船舱之内，随着海潮摇晃的刘璃又回想起昨天敲定海族之行的行程之后，与莫洛格里的对话，不禁感叹自己的运气不错。尤其是之后接触卡拉瑟，知晓今早刚好有一艘船要前往“暴风眼”时更是如此。


    这次出海刘璃乘坐的是一艘小型二桅帆船，船长不过三十米上下，外观与地球上十八世纪的海船别无二致，内部却别有洞天，毕竟这个世界是有魔法这种神奇的东西存在的。


    这艘不算巨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小巧玲珑的帆船，除了正常依靠风力航行，镶嵌魔晶的法阵同样可以作为动力来源。同时帆船还具备一座中阶防御法阵，和两座小型“冰枪术”法阵，不管是攻击还是防御，在同类船只中都属于出类拔萃的，虽然制作工艺远不及兰朵莉雅制作的简易法师塔，但对于一艘船来说依然堪称奢华。


    双桅帆船的名字是“和风号”，是“和风”海探团唯一的船只。海探团的团长，正是退役之后依然闲不下来的，原煌玉皇家海军第三舰队旗舰的大副，被“踏潮者”莫洛格里称作“晴天”的惫懒男人。


    “怎么样，还满意吗？”就在刘璃透过嵌有玻璃的圆形小窗，欣赏风平浪静的海景时，卡拉瑟丝毫没有见外地推开了了舱室的门，以一副自来熟的语气问道：“‘和风’可是我们海探团的骄傲，你看她修长健美的身体，想象她劈开波浪，向着世界尽头前行，是不是感觉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是是，她是你的宝贝……不过卡拉瑟大叔，你在船上和在酒馆里差距简直太大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相信是同一个人。”刘璃哭笑不得地敷衍着，早起那一幕，那真是把他吓了一跳，到现在都还有一种荒诞不经的感觉。


    这些天除了拜访费恩莱斯侯爵一家，刘璃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在查阅资料上，直到昨天敲定出行事宜才终于睡了个好觉，导致今天早起时精神状态稍显萎靡。


    早起抵达海滨酒馆时，卡拉瑟还是如同昨天一样惫懒，直到带着刘璃来到码头，踏上“和风号”甲板的瞬间，他的态度陡然一变，好似一名吟游诗人一般，用各种华丽的辞藻以赞美诗一般的语调开始赞美“他的宝贝”。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刘璃目瞪口呆，剩余的那点困意被惊得不翼而飞。


    “那是当然，在陆地上哪有在船上呆着自在。每次踏上大地我都感觉整个人在晃，晕乎乎的，只有喝完酒之后才能舒服一点。”卡拉瑟的回答十分自然，但听在刘璃耳中，却让他对这位已经退役又自组一支海探团的老海员多了几分敬意。


    “要不要来甲板上看看，只有在我的船上，你才能看到这么风平浪静的大海。”卡拉瑟自“和风号”离开港口，精神状态就愈发亢奋，现在已经到了对尚不够熟悉的刘璃发出邀请的程度了。


    刘璃并未拒绝卡拉瑟的邀请，站在甲板上的他极目远眺，看到的景色与陆地上又有不同——极远方隐约可见的朦胧影子如今已经能看出，那是或远或近，有些依旧几不可见，有些却已经能看出外形的岛屿。煌玉帝国向东，遍布着不少岛屿，越过这片群岛区域继续向东，才是真正宽广的海域。


    越是向东，岛屿的分布越是稀疏，直到天地间只剩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那是真正的无边无际，即便是生活在大海中的海族，都未有人抵达过海洋的边界。


    奥德大陆的大海一般被分为三部分，群岛之内被称作内海；外围直到大陆架尽头的海渊被称作外海；而海渊向东直抵世界的尽头，则是神秘的无尽之海。


    因为有魔法存在，造价不菲的“和风号”上，船员的数量只有不足五十，却无一不是精锐。除了卡拉瑟这位船长是一名修为高达四阶中级，并且极为擅长海战的武者之外，大副图门和二副玛尔琳女士更是两名三阶施法者。两名瞭望手和水手长，包括大概三分之一的船员同样具备初阶武者的实力。这已经超过了一般海探团实力的数倍。


    “卡拉瑟大叔，‘和风’这次去‘暴风眼’是有什么计划嘛？”刘璃有些疑惑，凭借“和风”海探团的实力，并不适合在内海区域游荡，就算没办法探索辽阔无边的无尽之海，至少也应该在外海活动。


    “呵，你猜得不错，我们自我退役组建‘和风’，我们的活动区域一直是外海，偶尔心血来潮也会进入无尽之海界域游荡一圈。”刘璃的疑惑摆在脸上，惹得卡拉瑟一阵畅快地大笑，这疑惑本就是对“和风”海探团实力的认可，“不过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海族界域封闭，离开群岛范围之后，再想向东就会被拦下，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嘛，不过你不用担心，‘暴风眼’在内海范围，对我们这次行程没有任何影响。”


    “海族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点消息也没有吗？”刘璃仿佛完全不知内情一样地问道，他想知道海族封闭外海的行为对煌玉帝国的影响到了什么程度。


    “据说海族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放心吧，影响不到我们的。”卡拉瑟完全会错了意，拍着刘璃的肩膀安慰道：“海族封闭外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少则十年八年，多则二三十年总会出现一次这样的情况，只是这次持续时间长了点而已，不会有问题的。”


    “看样子煌玉帝国目前也只有高层知道海族面临的危机，也就是说那边还没有到岌岌可危的地步。”听到卡拉瑟的安慰，刘璃心下稍安。虽然这些情况，等一周之后抵达海族时定会知晓，却难免要清楚个大概才会放心。不过问过之后，刘璃也没有继续纠结，转而换了个话题，“卡拉瑟大叔，我们什么时候能抵达‘暴风眼’？”


    “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能抵达，跟我出海，天气不是问题。”卡拉瑟的回答充满了自信。


    众所周知，在海洋中航行，极容易受到天气的影响。卡拉瑟之所以能得到“晴天”的绰号，正是因为只要有他在船上，船只几乎九成九不会受到风雨所阻。


    ……


    “卡拉瑟大叔，那就麻烦你们等我一下了，少则两天，最多不会超过三天，到时候还要再麻烦你和你的‘和风’把我带回踏潮城。”


    “放心吧，这次出来得太匆忙，刚好可以在这里检查一下我的漂亮姑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卡拉瑟笑得很猥琐，他口中的漂亮姑娘指的自然是“和风号”。


    “和风号”停靠的位置是距离暴风眼极近的一座岛屿。这座岛原本没有名字，除了面积够大，没有任何出众的特点。但仅凭靠近“暴风眼”，和岛屿南部有一片可以作为天然港口的浅滩这两点优势，便造就了一座小规模的城镇。如今前往“暴风眼”磨砺的战职者，都习惯性地称这座岛为“暴风眼睑”，刘璃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笑了好久，不禁感叹煌玉战职者的朴实。


    “眼睛”和“眼睑”的距离不过一海里，站在“眼睑”北岸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眼睛”上那终年不息的风暴。对于敢于登上“暴风眼”磨砺自身的战职者来说，这点距离完全可以踏水而过，而对于刘璃来说，要前往“暴风眼”远比其他人更加简单。


    掌握专属符文之后，刘璃的法术已经不再归于形式，操法、持咒与祈灵的界限对他来说也不再明显。这意味着他如今可以凭借自己的想法，创造出新的、也更适合自己的法术。


    站在“眼睑”北岸的刘璃手中“归亡”纵向一划，于虚空中劈开一道狭长的黑色裂痕，纯净黑色元素于其中喷薄而出，无处不在的空间规则线也在他精神力的引导之下编织出新的网络。


    没有着急进入裂口，刘璃满意地看着自己创造的新法术，嘴角带笑，自信地点了点头，反正附近也没有其他人，他倒也不怕被人看到自己自恋的样子。


    新法术糅合了“黑洞传送”、“暗行穿梭”、“影刃”和“消散”四种黑色法术，不仅可以同时具备攻击、空间传送和防御三种功能，甚至可以在施展武技的过程中随心激发，除了……嗯，切割能力略弱于“影刃”、传送距离略逊于“黑洞传送”、元素化形体没有“暗行穿梭”及“消散”完全……大概也没有其他缺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