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辞旧迎新

　　除夕之夜，马上就是2014年的春节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何国威回忆2013年感慨万分，买房，买车，结婚，生了琪琪，可谓是同一年完成了人生中的四大件事。这也是买新房后在深圳过的第一个新年。

　　作为土生土长的广东人，注重在搬新房的头一年，都要在新家过春节守岁。

　　“我远嫁到湖南去的堂姐，她在湖南买了新房，三年都必须在那里守岁过春节，所以她都三年没有回娘家过年了。”蓝清灵帮忙把酿好的豆腐用压力煲炖好后从厨房里边端了出来。

　　何国威听后，抱着即将要入睡的琪琪说道：“所以啊，以后千万不要让女儿远嫁，我是不舍得我的宝贝闺女离我太远的。你说这三年都不用回娘家过年，这是啥陋习？”

　　“说得好像我们这边没有陋习一样……你看初八的时候请花灯，只可以男丁参加，女性都不可以，说这样容易生儿子传宗接代。这个陋习我估计全世界也只有我们那个城市才有。”蓝清灵举了个例子反驳何国威。

　　“哈，所以今年圆了你的梦，不用回老家过春节了。”

　　“就算没有买新房，我也不会回老家过春节的。因为琪琪太小了，老家过春节锣鼓震天，我怕吓到她了。更何况我基本上在深圳过年的次数比老家还多。过年，我妈的生意会好点。”蓝清灵回忆寒暑假都是在深圳度过的。

　　“初二一大早我就送你和琪琪回娘家，然后我九点多要载几个人回老家一趟。”

　　“你年初二也得回去啊？这大过年的有谁会这么早回老家的啊？你过年之前老是惹你爸不开心了，你这一到年初二又跑回老家折腾……”一直没出声的何母一听何国威初二又跑长运感到很惊讶，马上放下手中的活，从厨房走了出来。

　　“年初二高速免费，灵灵说她有个同事想让她帮忙买六袋沙田柚。反正我也闲不住，我需要很多钱，而且需要快。所以妈，你不要疑问，如果你和爸一样觉得我这个也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干，那我白发苍苍的时候也买不成这里的房子了。”何国威心里很抗拒事情往消极的一面去想，没有什么比赚笔钱的主意更好。

　　“妈只是担心你太累了，老人家难免会多说两句，你自己不要放在心里。”蓝清灵怕他们娘俩话不投机，大过年的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不是，你们也知道爸那性格就是耳根子软，别人嘀咕几句他就当真，要和自己的儿子较真。你不知道上次琪琪满月，婶婶他们回去见人都说我们人情冷淡，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玩不了，说深圳一点好都没有，我们买的房简直就是蜗居，几十平米和猪住得没什么两样。你说听了气不气人？”何国威提起就来气。

　　何母知道自己的妯娌之间都是这样爱嚼舌头的人，见不得别人好，攀比之心特别严重。也只能劝导何国威不要往心里去，“反正你也不用长期和他们来往，别太当回事了。”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怎么想，重要的是爸要站在我这边理解我，而不是帮着他人打压自己的儿子的威风啊！”何国威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说道。

　　看着何母插不上话，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何国威望着天花板的灯无限感慨：“现在住在这小区房，出入有保安守门，有时候会望着这房子发一会呆，像做梦一样，在这里买房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想起以前住在城中村，听着楼下打麻将的声音，听着隔壁炒菜洗漱的声音，走在小巷子里，麻辣烫热干面隆江猪脚饭等店铺林立在路边，菜市场的菜叶子扔在地上，经历过有人夜里撬门，也遇到过坏人假装安热水器过来敲门……这些事情都历历在目，恍如隔世啊！”

　　“嗯，我还记得在城中村逛街的时候，忽然楼上掉下来一把菜刀，真是吓死人了。很多人都在窗台放切菜板切菜，于是我们才搬到对面的小区公寓。”蓝清灵也一块感叹道。

　　“如果我们还住在城中村那边的农民房，婶婶他们还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说实在的，那时候的日子却是最充实，最能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何国威慢慢地回忆着过去的点滴。

　　“刚来深圳，谁不是从城中村的农民房一天一天住过来的，谁没有刚开始只拿两三千的工资过，重要的不是你一开始就怎么样，而是你经过了很多时间和事情后能到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吧。我觉得和同龄人相比，我们算跨出了一大步了。”蓝清灵想，如果现在给她一张白纸，她可以勾画出无数个憧憬了。

　　“辞旧迎新了，我们都是一步一步熬过来的啊，真的觉得每一位坚持自己梦想的人都是勇者，矫情还不懂感恩的人还是回你的安乐窝吧！”何国威想起婶婶他们的嘲讽，痛快淋漓地说道。

　　“可以开饭了，过来趁热吃。十二大碗菜，把小桌子都放满了。你爸最看中除夕这一餐饭了，我这是嫁给你爸以来，第一次和你爸分开过年呢！都说有两个儿子的家庭，老伴俩都要分开，一人帮一个孩子照顾一个家庭。”何母放好碗筷，招呼儿子媳妇过来吃晚饭。言语之间很是想念老伴。

　　蓝清灵看了看何国威，然后再对婆婆说道：“妈，要不你初二让阿威载你回去跟爸爸团聚一下，反正我是初七才开始上班，我初二可以回娘家小住几天的。”

　　“那我初二载你回去，初六再接你回来吧，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何国威看着何母满是期待的眼神，觉得老人家习惯了老家过年，什么习俗都还是按照老家的来，忙忙碌碌了几天就为了准备今晚的十二大碗菜。

　　“好啊！那一块坐着吃饭吧！琪琪我抱着来吃，小宝贝也得一起哦，团团圆圆过大年了。”何母很是开心地抱过琪琪，全家一块动筷子。

　　忽又听何母开始自言自语唠叨：“唉，如果你爸肯在这里过年，那该多好啊！”

　　何国威心想，邱淑贞这是应了那句每逢佳节倍思亲，老人在大城市里待不惯，也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