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闭拢
身为神选骑士，法尔兰大陆的巅峰强者之一，恶灵骑士·古尔的体魄，不敢说最强，但也足以排进前十。
但今天，它却彻底震惊了。
区区一只白色猫妖，区区一个背弃了信仰的异端者，竟然拥有着这般难以想象的体魄。
这绝不可能是一只猫妖！
因为纯白领域消散的缘故，自天穹之上降落的雨水淅淅沥沥的滴落，略带冰凉的雨珠滴顺着残存的头盔碎块流到皮肤，久违的，恶灵骑士·古尔感到了寒冷，它愣愣的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忽然想起了数十年前，那个在训练场上挥舞着木剑咬牙苦练的自己。
放弃了一切，将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了剑与神明大人，到头来，自己又获得了什么呢？
依稀间，他想起了那年站在身后一直默默等候着自己的女孩，只是，到头来，伊人已逝，终成悔恨。
古尔知道，自己快死了。
哪怕身为神选骑士，源身被破，神纹被毁，也必死无疑，只不过强大的体魄，让它比普通人能多苟延残喘一会儿罢了。
“喂，傻大个，你会什么要入侵我们的世界？”
百米巨坑的边缘，唐奥身形逐渐收敛，重新变回了迷你状态，低下头看向下方的恶灵骑士·古尔，问道。
“入侵？真是笑话。”
哪怕即将死去，听到这话，恶灵骑士·古尔还是忍不住讥讽道：“明明是你们这些异端者，入侵伟大的法尔兰大陆，导致不死瘟疫横生，神像蒙尘，这些罪孽，都是你们这些罪该万死的异端者带来的，你还有脸面，说我入侵你们的世界？”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了对方的话，唐奥眼中闪过惊愕，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头啊。
“什么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间，恶灵骑士不顾自己即将奔溃的身躯，疯狂的大笑起来，“异端者，不要以为战胜了我，就能入侵伟大的法尔兰大陆，神像虽已蒙尘，但四王仍在，伟大的法尔兰大陆，必将取得胜利，重拾神的荣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恶灵骑士·古尔的身躯猛的爆碎成无数的猩红色光点，消散于世间。
“等等！该死的！你要死也等把话说清楚再去死啊！”
看着不理会自己、自顾自狂笑而后死去的恶灵骑士·古尔，唐奥心中暗骂一声。
濑原前走到唐奥的身边，同样面色复杂。
刚刚恶灵骑士·古尔的话，她也听到了耳中。
身为此方世界的官方超凡机构阴阳寮的高层之一，她十分确定，阴阳寮的确没有对灰雾世界，或者是对方口中所说的法尔兰大陆发动过侵略。
这些年来，阴阳寮光是处理各地频发的诡异事件乃至邪神作祟事件，都已精疲力尽，甚至于伤亡惨重，哪有闲心和余力，去发动世界侵略。
但有句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即将死去的恶灵骑士·古尔的神态和语言，不似说谎。
重重疑云涌上心头，但一时间，却无计可施。
唐奥默不作声的转过身，飞到刚刚灰雾之孔所在的位置。
看到他的动作，濑原前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跟了过去。
对方所说的东西，跟自己的认知完全不同，想要验证，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身到对方的世界去看看，而目前已知的两个世界相连的通道，便是灰雾之孔。
但等到濑原前来到灰雾之孔所在的位置时，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只见原本半径一米的大型空洞，此刻已经缩小到了只剩十厘米的程度，甚至连流出的灰气都变得十分微弱。
“应该是因为刚刚灰雾的大爆发，导致对面世界这个位置的能量浓度大范围降低，而我方世界的灵力大量涌入，导致此处空间之门即将闭合。”
“这个状态的空间之门，已经不足以承载传奇之境的通过。”
濑原前面色难看的说道。
唐奥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濑原前：“濑原小姐，对于刚刚恶灵骑士的话，你怎么看？”
濑原前摇了摇头。
“至少，阴阳寮没有做这样的事。”
“这样么……”
望着身前越来越小，直至消失的灰雾之孔，唐奥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转身准备离去。
从茉莉丝遇袭，到通过灰气追击欧里科，乃至后续的恶灵骑士·古尔的出现，一连串的遭遇，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隐约认为，恶灵骑士死前的话，是真的。
因为，通过刚刚的战斗，他发现恶灵骑士身上的力量，跟欧里科以及那天那个黑泥怪物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
那股深沉的黑暗幽邃感，加之近乎不死的再生性，他怀疑，对方口中的不死瘟疫，跟幽邃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可惜，如今线索却随着恶灵骑士·古尔的死去，而中断。
不过，他还是留了一手。
只不过，这一手能不能起到作用，还得看后续情况如何了。
唐奥走后，濑原前在灰雾之孔消失的地方呆立了许久。
重重思绪涌上心头，最终，她只能颓然的叹了口气。
“真是的，麻烦的事情接憧而至……”
哪怕身为传奇阴阳师，她也时常感到自己的渺小。
……
当唐奥带着茉莉丝返回神社时，西田凛雪早已站在鸟居处等候多时。
看着面色冷淡的凛雪，唐奥忽然间感到有些心虚。
“刚刚那股波动，是怎么回事？”
她声音清冷的问道。
相处了这么久，对于猫猫的纯白之力，她也接触了很多次。
刚刚那股通天彻地的灰雾之柱旁，她隐约察觉到了纯白之力的波动。
那时，她就知道，自家的猫猫肯定又参与进了某个大事中。
看着尾巴上卷着迷你茉莉丝，偏着头眼神闪躲的猫猫，西田凛雪叹了口气，蹲下身，将猫猫抱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而后略有些冰凉的双手捧住猫猫的脸，使其跟自己对视。
“汤汤，有时候，我真的宁愿你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猫咪。”
“这个世界很危险的，哪怕是你，也可能有失手的时候。”
“我真的，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带着点晶莹的眸光映入眼帘，一时间，唐奥心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