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法国总督的亲笔信

    杰西没有罗纳德那样想的太多，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投效沉墨。


    之所以这么痛快，除了他个人的性格比较怯懦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跟罗纳德的身份是不一样的。


    第一次汉军攻打博卡拉城的时候，他虽然投降被俘虏了，但是那时候他是作为留守负责人被俘虏的，手中也只有两百多士兵。第一团的主力都被史密斯给带走了。


    所以就算事后要追究责任，那也是史密斯的责任最重。况且如果较真的话，他甚至还有保全城市的功劳，虽然那功劳是用军营中的所有武器物资还有大量的银币换来的，而且也是因为沉墨第一次来并没有真正想要占领这座城。


    但是那也是有功的。


    所以在史密斯被俘虏之后，他被威尔逊总督任命成了博卡拉城新的驻军指挥官。


    这一次沉墨正式占领了这座城市，他手下的驻军跟着他一起当了俘虏。这一次的战败他就得背锅了，毕竟他是当地驻军的指挥官。


    而且在战场上他还没有守好自己负责的侧后方，被汉军从后方冲破了阵势，以至于英军全军大败。


    这样的罪责如果回去的话，就算不被处死也会被判刑坐牢的。


    所以，他不想坐牢的话几乎没得选。


    沉墨点点头，满意地道：“很好，你果然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我要在西昌城组建巡防营，最高长官为指挥使。你则是两个副指挥使其中之一。”


    杰西虽然没有听过巡防营，还对这些奇怪的官职名字有些茫然，但是在沉墨略作解释后，大概也明白了。


    巡防营的职责就相当于是城防部队和警察局的混合体，负责城市的治安。


    这也正好符合他的期待，也能发挥他的特长。


    所以他表示满意。


    至于说没有成为指挥使，而只是一个副指挥使，他也不敢有意见。


    因为指挥使肯定是给汉王殿下的亲信来担任的，他因为是英国人，又懂英语，所以才让他协助指挥使的。


    这一点杰西还是很清楚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杰西虽然不知道这句话，但是却懂得这个道理。


    时间关系，以下内容还是先占个坑，明天上午再修改。造成不便，敬请谅解。


    劳瑞额头上一个多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在地，两只绿色的眼睛依然睁的大大的，脸上犹自带着错愕之色，显然没想到自己会死的这么突然。


    沉墨吹了一口气，将枪口发射后腾起的白烟吹散，然后冷冷地看向其他十几个目瞪口呆的白人澹澹地问道：“还有谁觉得本王不够尊重你们的，尽管可以站出来跟我说说你们的道理。我这个人一向最喜欢以理服人。”


    一旁的罗纳德和杰西少校脸色煞白，看着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还死不瞑目的劳瑞神父，他们小心翼翼地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明白沉墨真的是一个“以理服人”的人，不过不是道理的理，而是物理的理。


    那十几个民意代表一个个脸色煞白，站在劳瑞的尸体旁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劳瑞用他的死来提醒了所有人一件事他们刚好忘记的事情：眼前的这位是能连续多次击败大英帝国军队，能将上万民英军击溃，能够俘虏史密斯上校，威吓威尔逊总督的异族征服者，而不是什么心慈手软喜欢听别人说道理的好好先生。


    他如果有道理的话，那就是他手中的刀枪。


    沉墨一边慢条斯理地重新给两支手枪装填弹药，一边等待着下一个头铁的英国老站出来向自己表达抗议，甚至会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残暴滥杀。


    结果等了半天，再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他重新将两支手枪插进了大腿两侧的枪套中，然后失望地叹了口气道：“难道你们这么容易地就被我的道理给说服了吗？还真是让人失望呢，我还准备好好跟你们讲讲道理，看看到底是谁更有道理。“


    这一番话听得众人更加无语。


    沉墨看没人站出来，有些意兴珊地摆摆手道：“既然你们已经接受了我的道理。那我就给你们和所有住在这座城市的的人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是接受我之前的宣布的规矩，那就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遵守我的规矩，你们的一切合法财产还有你们的安全都会得到保证。但是如果你们不愿意留下，那现在就可以选择离开，但是只能带走你们的随身物品，其他的东西一律不能带走。我的期限是天黑之前，如果天黑之前你们还没有走出这座城市，那就表示你们原意留下。”


    沉墨说完挥挥手就让人将这些人带了下去，他则骑着马在卫兵们的扈从下，来到了罗纳德市政厅。


    这里将作为他临时的行辕，也就是临时的办公地点。


    罗纳德现在作为失败者，将市政厅所有的档桉全部搬了过来，让沉墨过目。


    沉墨坐在罗纳德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一沓档桉。


    罗纳德一一介绍，这些档桉里有这座城市里面每个常住居民的档桉，以及城中所有商铺的档桉和税务记录，从城市建立起来后每年的收入以及开支，还有各种工程的建设档桉，市政厅还有警察署的人事档桉等。


    另外，还有关于城市附近那几座矿山上一些资料。


    这几座矿山其实才是这座城市存在的基础，可以理解为一个资源型城市。


    虽然沉墨如今占领了城市，但是这些矿山依然还在英国人的控制之下。


    “这几座矿山中有多少护卫？有没有火炮一类的重武器？”


    沉墨翻看了一下这几座矿山的资料，发现其中有一座铁矿，一座铜矿，还有一座煤矿。


    三座矿山彼此之间距离都不算远，最远的二十多里，最近的也只有十几里。城市位于三座矿山中间的位置。


    从城市到三座矿山之间都修建了道路，每三天会有一趟马车前往三座矿山，相当于定期发车的班车。


    矿上山货物则会直接运往码头，然后在码头上装船，然后运到洛杉矶。再从洛杉矶转运到远洋货轮上，发往英国国内。


    沉墨占领这座城市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这三座矿山，所以明天就要对矿山出手了。


    这也是他今天用雷霆强硬手段震慑这些英国人的目的。


    征服者就要有征服者的态度，否则这些人永远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还沉迷在日不落帝国的荣耀中不可自拔。


    面对沉墨的问题，罗纳德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汉王殿下，这三座矿山上每座大概拥有三百名护卫。他们的武器主要是火枪和剑，没有火炮。三百名护卫分成三班，轮流警卫。除了这三百名警卫，再就是一些监工和工匠，然后剩下的就是那些原住民奴隶和黑人奴隶组成的矿工了。”


    沉墨点点头，继续问道：“罗纳德先生，你去过这三座矿山吗？跟那些护卫的长官熟悉吗？”


    罗纳德心中一紧，猜到沉墨有可能是想让他去劝降矿山上的人，很想说不熟，但是面对着沉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能帮我去说服矿山上的人放下武器下山投降，我可以保证不会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甚至可以放他们全部离开。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也可以放你离开。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帮我继续管理这座城市。当然，那就不是市长了，而是县令了。”


    沉墨看着罗纳德微笑着说道。


    罗纳德有些动心，但是一想到如果留下的话，那从此以后自己就不再是英国人了，而是成为了一个汉人，甚至还要取一个汉人的名字，说汉话，学汉语，写汉字，穿着汉人的衣服……


    想到这里，他就犹豫起来。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些考虑时间，你明天早晨可以再答复我。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件事，你今天的所有举动对于你的那些同胞们来说，大概已经算是可耻的叛徒行径了。我猜，他们很有可能会将劳瑞神父的死也算在你的身上。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就是故意这么做的。我就是要让他们以为你已经为我彻底效力了。所以，如果你选择离开的话，那么你的名声可能不会太好，以后的日子可能过得会比较麻烦一点。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摆平这些麻烦的话，那我自然也不会食言的。”


    看着沉墨如此平静的说着算计自己的话，罗纳德很想愤怒，但是却愤怒不起来，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个人不仅凶残，而且还非常的狡猾。


    他如果离开这里，就算回到洛杉矶，他的英奸的名字也很快会传到那里。


    那样的话，别说前途了，就算安全恐怕都会成为问题。劳瑞神父可是一位很有名望的神父，自己将他带到了沉墨这个征服者面前，然后沉墨开枪杀了他，那些看到这一幕的人无法对付沉墨这个征服者，但是却可以将这笔帐记到自己身上。


    所以，除非他以后隐姓埋名，找一个没有英国人地方重新生活，否则的话他在这片新大陆上将无处存身。


    作为市长，见过他的人很多。


    沉墨看似大度，但其实早就堵死了他的退路。


    罗纳德不是笨人，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他除了归顺沉墨，其实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苦笑一声道：“汉王殿下，我的未来已经被您给安排好了，我想，我可能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我愿意为您效力。”


    沉墨笑了起来：“很好，你果然做了一个聪明的选择。相信我，这将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你将亲眼见证我在这片大陆上完成一个无比伟大的事业。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庆幸你今天的选择的。”


    罗纳德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是却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附和了沉墨两句。


    “汉王殿下，我想请求您能够多一些仁慈之心，多宽限一点时间给那些愿意离开的人。”


    罗纳德犹豫了一下后，低声开口道。


    沉墨之前说过想要离开的人只要在天黑之前离开这座城市，就可以放他们离开。


    但是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就算有人想要离开，也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在这个时代，城市之间彼此距离都很远，没人会选择在夜间行路的。因为夜间行路就等于将自己完全置身于危险之中。


    身处在荒芜寂静的荒原之中，不说那些随时可能会发动袭击的原住民，光是荒野之中的夜行野兽都足以让人闻之色变。


    所以这个时代走夜路，那跟找死几乎没有多大区别。


    沉墨看着罗纳德没有说话，虽然没有刻意的施加压力，但是罗纳德额头上的汗却无法抑制地冒了出来，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有种忍不住下跪的冲动。


    他已经开始暗暗后悔自己的刚才的冲动了。


    自己现在还没有完全获得这位汉王殿下的信任，就敢为别人求情，对于这位似乎能看透人心的征服者来说很有可能会视为一种挑衅。


    如果那样的话，别说救人了，恐怕自己都会自身难保了。


    就在他快要跪倒的时候，沉墨终于开口了。


    “很好，我喜欢心怀仁慈的人。我可以答应你。愿意离开的人可以推迟到明天太阳出来之前。”


    罗纳德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急忙躬身谢过。


    但是沉墨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心中一凛，差点跪倒。


    “不过，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这么做。我不希望我的下属在我的命令下达之后不是去坚决执行，而是发出质疑。我可以给你一次犯错的机会，但是最好不要再有下一次。”


    沉墨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罗纳德身体也几乎跟着冰冷起来。


    他急忙躬身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沉墨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他小心翼翼地离开市政厅，看着在街道上扛着火枪打着火把来回巡视的汉军士兵，他心中一时间有点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