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和老魔术师一样的戒指？！

　　就算颜色与老魔术师的绿宝石戒指不同，但在戒指那光滑的戒面里闪烁着的纹路，很显然就是一个“法阵”……

　　罗恩可以确定，这绝对就是魔术师们用的“能力增幅器”。

　　这些人……难道是魔术师？

　　罗恩愕然地看着那个人手上的戒指，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黑袍人立刻把手收回了袖袍，狠狠地瞪了罗恩一眼。

　　“别跟他们起冲突。”

　　夏至拉了一把罗恩，立刻把罗恩带出了电梯。

　　看着电梯门合上，罗恩不免皱紧了眉头。

　　为什么魔术师会出现在D区的巡查局？

　　而且……

　　他看着一旁的夏至，能明显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不爽。

　　很显然……她对这群人有点意见。

　　她接触过魔术师？

　　罗恩斟酌了一下用词，试探道：

　　“那些……是什么人？

　　也是巡查局的干员吗？”

　　“我也不知道。”

　　夏至有些不爽地抄起手臂，“上头空降下来的专案组，一群只会把米吃贵的米虫……还记得我说你帮了我个大忙吗？”

　　大忙？

　　罗恩立刻意识到了夏至在说什么：

　　“你是说，我杀的那个连环杀人犯，就是他们空降下来要办的案子？”

　　“没错，”夏至叹了口气，“他们负责的就是那个案子，甚至为此把我们C-112小队直接踢出了办案组……”

　　“但把我们踢出去之后他们一直不做事，就每天蹲在小房间里向神像祈祷，真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

　　她说着，脸色还是变得轻快起来：

　　“还好有你……如果不是你把那个连环杀人犯就地正法，不知道他还会害死多少无辜的理想城市民。”

　　对不起，其实你追查的那个杀人凶手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呢……

　　罗恩心底默默想着，却是清楚了一件事情。

　　……显然，夏至并不知道魔术师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知道魔术相关，那么肯定会知道巡查局上头到底在干什么——

　　封锁消息。

　　他们想要封锁“魔术”杀人案的影响……

　　或者说……他们想要让魔术师来追查魔术师？

　　罗恩若有所思，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紧迫感。

　　果然，魔术师协会的势力在理想城真是庞大的很……

　　竟然能把手伸进巡查局这种执法机关，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虽说这次靠着泼脏水把罪证推到了刚死的凶手身上，但这不代表罗恩就彻底安全了。

　　也许巡查局的这些魔术师们会就此结案，但是魔术师协会那边可还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罗恩的头顶——

　　那就是老魔术师接下的委托。

　　罗恩可以确定，如果在十几天后，老魔术师没有出现在委托现场的话……

　　魔术师协会，恐怕也会因此开始调查。

　　山雨欲来啊……

　　也许得想想该怎么解决一下这个麻烦。

　　罗恩在心底叹了口气，默默跟着夏至来到了局长办公室前。

　　“咚咚咚。”

　　夏至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一道颇为年轻的男声：

　　“进！”

　　他们推开门，房间内很是朴素，只有办公桌、全息屏幕、塞满档案的书架……

　　还有在房间墙壁上高高挂起的、泛着钢铁光泽的巡查局警徽。

　　一名年轻男子坐在办公桌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虽然年轻，但头发却明显花白，除此之外平平无奇。

　　他看到夏至，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语气里有些无奈：

　　“又来？我可要告诉你，上头的要求我不得不听，别看我是D区巡查局的局长，但也只是个小小局长而已。

　　你就算是跟我说再多次，我也没办法把你塞回专案组里……”

　　夏至摇摇头：

　　“不用……因为凶手已经抓到了，案子也要结了。”

　　“已经抓到了？”

　　年轻局长愕然地抬起头来，“他们动作这么快吗？”

　　“不是，”夏至摇摇头，语气里染上一丝鄙夷：“如果那些米虫真有这么高的效率就好了……”

　　她指了指罗恩，“全靠热心市民出手，在凶手又一次作案的时候见义勇为，在自我防卫时将其就地正法。”

　　“……这么厉害？”

　　年轻局长看向罗恩的表情变了，染上了一丝惊奇。

　　他站起身来，围着罗恩转了两圈，啧啧称奇：

　　“高中生？没想到咱们D区也能出这种天才，真是英雄出少年……”

　　他说着，看向夏至：

　　“但申请见义勇为奖这种事情你按流程写文件就好了，没必要来找我吧？”

　　夏至摇摇头：“他快高考了，时间不够……我想帮他申请【好市民】奖章。”

　　好市民奖章？

　　罗恩听说过这种东西，理论上讲这些奖章由巡查局颁发，表彰辖区内的良好市民——

　　但这个所谓“良好”的标准向来模糊，解释权归巡查局所有。

　　也就是说……这是专供有钱人的萝卜坑荣誉。

　　听说，这种荣誉奖励，就是那些有钱人高考加分的小小一环。

　　甚至能够在现实生活里得到某些便利，比如使用摩恩市政府出资的公共设施时会有折扣……罗恩从没想过自己也能得到这种东西。

　　“你想给他走后门？”

　　年轻局长推了推眼镜，“你知道的，只是这种事情不够……你要用你的积分帮他补缺？”

　　夏至点点头：“嗯，他帮了我个大忙。”

　　“档案发我，我给后勤部发个申请，应该用不了几天……你叫罗恩是吧？”

　　年轻局长把视线转向罗恩，笑道：

　　“行啦，小英雄，过两天奖章应该就能快递到你家了，到时候注意收货，这东西认章不认人的。”

　　认章不认人？

　　那岂不是非常适合私下交易？

　　好吧，果然是有钱人用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真是符合理想城固有印象……罗恩一时之间无力吐槽。

　　简单地做完个人信息登记之后，年轻局长就把罗恩和夏至请离了办公室。

　　夏至带他走出巡查局，调侃道：

　　“要不要我用超能力送你一趟？”

　　回想起那股好似抽干一切气力的眩晕感，罗恩不免抖了抖，立刻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我就知道……行了，车帮你打好了。

　　你自己回去吧，刚刚那个案子还要走最后的销案流程，我得在场，就不送你了。”

　　她朝罗恩摆摆手，然后就潇洒地一转身，脚步匆匆地回了巡查局大楼。

　　……还真是个好人。

　　看着夏至离去的背影，罗恩对她颇有好感。

　　他能从夏至身上感受到明显的正义感，对于警察职责的负责，还有对于普通市民的亲和……

　　如果巡查局里的巡查干员都是这样的人，也许理想城的犯罪率会再下降十个百分比？

　　算了，想什么呢。

　　在理想城，还指望基层的巡查干员们都能做到这种地步？

　　真把摩恩市政府当善堂了？

　　可不能忘了，市政府的本质，可是曾经全球最为庞大的商业集团……

　　“摩恩商业”啊。

　　想到这里，罗恩摇摇头，把不切实际的妄想丢到脑后，坐上夏至帮他打好的网约浮空车。

　　而与此同时——

　　“你说这个人是另一个通缉的犯人？！有能力记录的‘控火’能力者？”

　　夏至愕然地看着面前穿着防菌服，戴着口罩的法医，语气急切：

　　“受害者呢？受害者遗留的骨灰在哪？”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小夏……但你别担心，的确检测出来了未知的能力影响。”

　　明显上了年纪的法医示意她不必着急，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盒子，将其放到了夏至的面前：

　　“你试试就知道了。”

　　夏至轻轻打开盒盖，手指接近骨灰——

　　还没碰到骨灰，她身边的空间便波动出了一丝淡淡的波纹。

　　“果然……和之前一样，能够影响我的能力……”

　　她喃喃自语，法医收好骨灰，安抚道：

　　“不必担心……很可能是这个人能力变异，导致的这种情况，让我们以为有两个行为相似的杀人犯。

　　但其实，他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吗？

　　夏至皱了皱眉，心底总有一点怪怪的感觉。

　　虽说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能力变异这种事情，千万人里都难出一个。

　　真的会是这种巧合吗？

　　而且，当时他试图杀死罗恩的时候，可没表现出什么超出普通“控火”能力的表现。

　　夏至想到了那些裹紧了黑袍的家伙，想起凶手的尸体传送过来不久，他们就全部急匆匆的离开……

　　难道说……这个案子后面，还藏着什么秘密？

　　来自超凡的提醒在她的心中激荡，第六感正在示警。

　　之后，或许还得关注一下是否有类似的案子出现……

　　她若有所思，下定决断。

　　……

　　十天后。

　　能力训练馆。

　　罗恩推开潜入舱的舱门，从中坐起身来。

　　“又失败了……”

　　邓因戴起眼镜，拿着数据记录过来：

　　“明明你的个人现实强度已经达到了Lv.2的程度，算力也远远超过Lv.2，但怎么都没办法把你的能力模型限制解放到Lv.2的程度。”

　　他点开数据光屏，指着上面的记录：

　　“按照推论，你如果想成为Lv.2的超能力者，应该需要掌控住10%的能力模型。

　　但我只要把限制调整到10%，你的能力就会超出掌握，算力崩溃……”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看来，太晚觉醒的能力模型还是损害了你的个人现实。

　　虽然暂时不清楚损坏到了什么地步，但在解决这个之前，想来是没办法把你推到Lv.2了。”

　　没办法吗？

　　罗恩握紧拳头，感受着在拳缝中流过的风，似乎只需心念一动，就能将风的方向扭转，将其掌控在掌心之中。

　　能力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他确信这十天的特训是有作用的……对比十天前的自己，罗恩已经对【矢量操控】有了更强大的控制力。

　　曾经的他，一次只能改变一件物体的矢量，出力上限也不过是将一枚石子踢出手枪子弹的速度。

　　只有在近身接触的时候，靠着扭转别人的血液流向，才能表现出远超Lv.1超能力者的杀伤力。

　　但现在，他如果想的话，可以一瞬间控制十几枚石子飞射而出。

　　出力上限也增强许多，足以让一枚石子打出步枪弹的威力……

　　但，他没能升到Lv.2。

　　每当尝试突破10%的界限时，罗恩掌中尽在掌控的能力就会如同细沙一般流散。

　　能力超载，算力崩溃……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曾经还没能限制能力的时候。

　　看着罗恩沉默，邓因怕他心里受伤，语气温和地安抚道：

　　“虽说现在理想城愈发在意实战能力，高考时有不小的能力评级分数与擂台战相关，你作为Lv.1的确有些吃力，但也不用太过担心……

　　你的能力足够特殊，也足够强大，作为Lv.1也有战胜Lv.2的机会。

　　虽然肯定拿不到什么高分，但凑够上摩恩大学的评级应该不难。”

　　只是凑够上摩恩大学的评级吗……

　　罗恩叹了口气，谢过邓因的帮助，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里。

　　如果换到以前，他也许会颇为高兴，但在只是临门一脚就能成为Lv.2超能力者的现在，他已经无法满足了。

　　因为他清楚，如果他能够成为Lv.2的【矢量操控】能力者，那绝对能够在高考中拿到难以想象的高分。

　　要知道，只是成为三大学府的学生，巨企的助学贷款就能延期还款。

　　而分数越高，在入学排名里越靠前，就会得到更多的、贷款的免除额度。

　　除此之外，还有来自企业和学校的奖学金资助，甚至是能力的开发帮助……

　　罗恩不可能只拿个保底的A评级擦线踏过摩恩大学的门槛，而不去追求这些明显能够大幅度改善自己生活的奖励。

　　所以……他难道真的没机会了吗？

　　看着次元更新手册，罗恩若有所思。

　　也许，还是有的。

　　在已加载的设定里，【超凡失控】这个设定的失控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罗恩依稀能够记起，自己在刚刚加载【超凡失控】的时候，这个设定的失控度只有百分之十五。

　　那么……他无法控制超过10%限制的【矢量操控】，是否本质就与【超凡失控】相关？

　　既然关系到超凡失控……

　　罗恩看向了手册里的【进入世界存档】。

　　那么，专注于与魔药序列的污染与失控对抗，甚至能够利用这些力量而不崩溃的超凡者们——

　　是不是，要更专业对口一些？

　　就比如那位明显会是超凡者的圣女小姐……会不会就有缓解失控的方法？

　　罗恩若有所思，最终下定决心。

　　解铃还须系铃人……

　　是时候，再去一次魔药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