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能力限制

　　我去拿下摩恩大学物理系排名第一？

　　看着邓因那灼热的眼神，罗恩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那么……我能达成这个目标吗？

　　那可是摩恩大学！理想城三大学府中要求最为严格的学校……

　　只有理想城一百一十亿人里最精英的人物，才有踏入摩恩大学的机会。

　　罗恩丝毫不怀疑自己有这个机会，但是在这些精英之中拿下物理系的排名第一——

　　做梦呢吧？

　　正当罗恩思索的时候，揉着屁股的凯文也凑到一旁，在罗恩耳边悄悄说道：

　　“兄弟，这事儿你真得答应……别看老师框框揍我，但他绝对是整个理想城最好的教授！”

　　他说着，语气之中竟是透出一丝隐隐约约的自豪感：

　　“在以前老师还是摩恩大学教授的时候，可是物理系最权威的人物——

　　虽然现在他隐姓埋名在C区当补习班老师，但教学水平可没有退步，你这种天才就需要这样的好老师！”

　　曾经的摩恩大学教授吗？

　　罗恩不免释怀。

　　好像……这个像是幻想一样的美梦，又多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助力？

　　反正，他本来就是要去上三大学府的。

　　摩恩大学因为由摩恩市政府全资建立，对比其他两大学府更为适合他这样的平民。

　　在摩恩大学毕业后，有很大概率能直接进入巡查局工作，甚至进入摩恩市政厅，踏上仕途。

　　如果能顺手成为物理系第一的话，未来想必会更加广阔……何乐而不为呢？

　　邓因说的根本就算不上是要求，只不过是奖励而已！

　　他显然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

　　罗恩思索片刻，认真地看向静静地等待回应的邓因：

　　“我可以答应这个要求……但是，让我成为物理系第一应该不是您的目标吧？”

　　他试探道：

　　“您到底要让我做些什么？”

　　邓因摇摇头：“你果然够聪明……但那件事情不是现在的你能够了解的。”

　　“那件事情只有物理系排名第一才有资格去做，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机会，但你未必有抓住这个机会的能力。

　　当你真正成为排名第一之后，我会告诉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说着，安抚似地拍了拍罗恩的肩膀，语气诚恳：

　　“但你放心，这件事情对你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坏事，甚至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能让你在本来不该得到一个‘权限’的时候拿到他……但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证明你能做到这件事，不是吗？”

　　原来……全都是奖励。

　　那可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

　　罗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只是平静地回应道：

　　“当然……只要您能教会我怎么掌控我的超能力。”

　　如果能够掌控【矢量操控】，就算是和整个理想城的天才相比，罗恩也绝对是最天才的那一批——

　　他没有失败的可能！

　　“好好好！”邓因笑了，“我就需要你这样自信的学生！”

　　他说着，踱步走向训练馆的地下室：

　　“跟我来吧……接下来的教学，得用些更新的设备才行。”

　　更新的设备？

　　罗恩愕然，他本以为那个AR头盔已经是现在理想城里颇为先进的能力训练装置了……

　　没想到，在训练馆里还藏着更有用的东西。

　　他赶忙跟上邓因的脚步，走下楼梯，竟是看见地下室里矗立着一座极为厚重的钢铁大门！

　　简直就像是金库大门一样，把里面的东西关的严严实实……

　　罗恩和凯文一起眼巴巴看着邓因经过数道身份认证，十数分钟后才打开地下室那个极其厚重的门。

　　门内，全都是罗恩根本不认识的精密仪器，似乎是被邓因藏在这个训练馆地下的实验室。

　　……这真不算违章建筑？

　　罗恩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仪器，很快就看到邓因在一个有保险的柜子里寻找片刻，取出了一个银白的项圈。

　　“喏，把这个戴上吧。”

　　罗恩接过项圈，看到项圈通体银白，圈内有个接口，显然要接入脑机。

　　除此之外，项圈浑然一体，只有一个指示灯镶在圈边，黯淡无光。

　　“这是个‘能力限制器’……

　　曾经是巡查局为了限制特殊超能罪犯的囚具，但前段时间解开了民用限制，是我靠着局里的关系才拿到的民用版本。”

　　他解释道：“你现在的能力模型已经没办法靠普通手段处理了。

　　为了保住你的小命，也保证你能够操控这个能力，我们必须对你的能力进行限制。”

　　邓因指了指一旁足以让一个人躺进去的纯白舱室：

　　“戴好它，然后进入完全沉浸舱，我会帮你调整能力的限制参数，并在虚拟现实里进行控制尝试。”

　　也是COS上重刑犯了？

　　好吧……说不定哪天还真有可能被巡查局抓走，就当先体验一下好了。

　　罗恩戴好能力限制器，接入个人脑机，按照指示躺进沉浸舱里。

　　“嗡——”

　　舱门逐渐闭合，一股冰冷的气体吹到罗恩的脸上，他立刻感受到一股困意袭来，缓缓闭上眼睛。

　　下一刻，他又从一片空白之中“醒来”。

　　“你已经导入了虚拟现实，现在，不管是周边的一切还是你自己，都已经是纯粹的模拟数据。”

　　耳边传来了邓因的声音：

　　“现在，我已经帮你限制了百分之五十的出力……你试试全力使用能力，看看能否操控它。”

　　随着邓因的话语落下，罗恩面前的空白空间内瞬间落下了几块石头，显然是邓因安排的测试物。

　　他尝试简单地扭曲重力，石头随之浮起，而后立刻便开始了无规则的运动。

　　罗恩的能力瞬间过载、失控……

　　但他却并未感受到在现实里一样的痛苦，能力的暴动很快就停滞了。

　　“感受到了吧？”邓因的声音从天外传来：“因为是完全潜入，你的一切都是数据模拟。”

　　“所以……就算是无法掌控的能力，也不会损伤你的个人现实。”

　　“不过，”他话锋一转，“因为这个原因，你的个人现实也不会因为在模拟中使用能力增长。”

　　“但你现在最需要的也不是这个……

　　当能一定程度上控制能力之后，你的个人现实很快便会增长至与你算力相同的水平。”

　　原来如此……

　　不过这样的话，等能力被限制到罗恩能操控的强度，之后在现实里，他岂不是也能够无损的使用【矢量操控】了？

　　“百分之五十不行，嗯……我又调整了一下限制参数，你再试试使用能力。”

　　时间一晃而过。

　　经过几个档位的调整测试，罗恩不断地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在被限制、削弱——

　　曾经触手可及的重力被几乎完全屏蔽。

　　电磁场、光……各种“矢量”也已经无力触及。

　　罗恩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轻轻将它向外抛出……

　　“嗖！”

　　石子以如同子弹发射一般的速度飞出，在远处的地面上撞成粉碎。

　　他的能力，现在已经被限制到了这种地步。

　　——仅仅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接触物体的动量，最高出力也不过是将这枚石子打出手枪发射一般的威力。

　　但，就算是被限制到Lv.1的矢量操控，那也是矢量操控。

　　这种出力，可远超他那Lv.1的念动力！

　　“好了，终于算是调整好了，没想到你的能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强……”

　　光听声音都能听出邓因的疲惫，他打开了完全潜入舱，把罗恩从沉睡中唤醒：

　　“现在，你的能力已经被限制到了只剩百分之一的地步……感受一下吧。”

　　罗恩站起身来，听邓因的话尝试控制空气的流动。

　　“呼呼……”

　　一阵微风凭空吹起，又随着罗恩握拳攥进手心。

　　没有刺痛、没有晕眩。

　　脑海一阵清明。

　　虽然，这远比那好像让一切尽在掌握的【矢量操控】要弱太多太多……

　　但罗恩却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因为这股力量，现在才真切地被他攥在掌心之中——

　　彻底掌控。

　　“行了，别沉浸在你的能力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邓因摘下眼睛，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疲惫，把罗恩和凯文带出地下室。

　　夕阳西斜。

　　罗恩这才发现，自己在虚拟现实之中的时间竟然已经过了一整个下午。

　　都快到和安惠约好的晚饭时间了……

　　训练馆也开始逐渐进人，补习班的学生和教练开始训练，看到罗恩三人走出来还会对他们略带敬意地打个招呼。

　　“以后每天下午来一趟……

　　虽然最难的限制能力已经解决了，但你的个人现实如果只有Lv.1，也未必能考上摩恩大学。”

　　邓因把罗恩送到门前，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严肃：

　　“我会用最严格的方式训练你，来帮助你提升个人现实与算力……你可要准备好了。”

　　严格？训练？

　　罗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小小的兴奋。

　　要是说别的他可能会犹豫，会害怕，但如果只是学习训练的话……

　　那他可就要证明一下自己这个内卷领域大神的含金量了。

　　“我时刻准备着，老师。”

　　“希望你真的有所准备……”

　　邓因摇摇头，拄着拐杖回去了。

　　罗恩站在训练馆的门口，看着锁在自己脖颈上的银白项圈，不免感到有些新奇。

　　谁能想到，限制住【矢量操控】，才是让他继续前进的办法？

　　真是民间有高人啊……

　　不过锁着这个东西，总感觉有点像逃犯，还是挡一挡吧。

　　罗恩把衣领立起来挡住项圈，刚用安惠给的地址打了个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转头，发现凯文也跟了出来，朝他笑道：

　　“怎么样，我未来的学弟，老师给你的东西不错吧？”

　　罗恩下意识谦虚道：

　　“确实不错……不过我可不一定真能考上摩恩大学，师兄可是折煞我了。”

　　凯文立刻反驳道：“你都是老头儿的学生了，我的同门师弟，可不能瞧不起自己！

　　要我说，就你这水平随便上摩恩大学，想拿第一也是轻松，根本没人拦得住你。”

　　咱们能别吹牛不打草稿么？

　　罗恩不免露出一抹苦笑：

　　“哪有这么简单？全理想城的天才都在争一个上三大学府的机会……

　　在D区，每年高考都有上亿考生。但能够考上三大学府的人不过数百，凭什么我就是那千万里挑一的人才？

　　又凭什么，在这群人才里，拿下一个系的第一？”

　　凯文呵呵一笑：

　　“这是D区的难度，又不是所有区的难度。

　　A区B区都有区域加分，人家比你们凭空多两三百分高考分数……

　　你难道觉得那些有区域加分，考AB区独立试卷的也算天才？

　　我不否定你现在的忐忑，因为我当时也和你一样，高考的时候还很紧张，害怕自己高中睡了三年影响成绩。

　　但我还是轻松就上了摩恩大学，又发现里面除了一些真正的天才之外，几乎全都是靠加分进来的臭鱼烂虾……不然我的前十是哪里来的？”

　　他说着，忽地叹了口气：

　　“要不是今天我学姐安排我去给她刚认识的学妹帮个忙，我今天就能直接带你去学校里看看那群人到底有多废物……”

　　巧了。

　　你今天就是有时间，我晚上也和惠惠约好了，难道我还能抛下她去跟你环游摩恩大学？

　　罗恩心底腹诽，但脸上却是露出尴尬却不失礼貌的笑容：

　　“没事的凯文师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啊，我车来了，要不下次聊？”

　　凯文扒住车门：

　　“哎，别急着走，你先加我个好友再说……兄弟别的没有就是有时间，哪天想去摩恩大学随时找我！”

　　罗恩无奈，加上凯文好友，这才能关上车门。

　　实话说……他还真的不太擅长应付凯文这样的人。

　　太自来熟了，反倒让罗恩有些抗拒。

　　不过……

　　罗恩扭头，看了看车后热情朝他挥手的凯文。

　　有这样一个师兄，好像也还不赖？

　　没过多久。

　　悬浮网约车很快就把他送到了目的地。

　　罗恩有些心疼地付了钱，看着面前明显还算高档的餐厅，不禁咋舌。

　　好家伙……在C区这种饭店吃饭？

　　一顿饭不得小一千信用点进去了？

　　惠惠的生活也是好起来了，都有钱在这种地方摆一桌了……

　　罗恩按地址找到包间，推开门，却没在里面看到安惠，而是坐着另一个女孩儿。

　　她穿着洗得有些褪色的校服，头发有点乱糟糟的，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正翻看着一本厚重的书。

　　罗恩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在心底生出一丝敬意。

　　原因无他。

　　只是因为那件褪色的校服上，缝着一轮血色的弯月。

　　那是摩恩大学的校徽。

　　她听到罗恩开门的声音，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

　　在看到罗恩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疑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警惕和一点小小的敌意——

　　“你就是惠惠的那个没能觉醒超能力，还欠了几十万信用点贷款的‘朋友’？”

　　她在“朋友”这两个字上咬字很重，丝毫不掩盖自己的那点敌意。

　　……她在为了什么敌视我？

　　罗恩有些疑惑地看向这个摩恩大学的学姐，看到她认真地盯着自己：

　　“惠惠怕你一直没办法觉醒能力，又赚不到钱还巨企的助学贷款，所以找我帮忙……

　　我的确有帮你的办法，我也愿意帮你一把——但趁现在惠惠不在，我得认真告诉你一件事情。“

　　她警告道：

　　“像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别觉得朋友上了三大学府就能趴在他们身上吸血。

　　她的奖学金只能填补她的学费，可没钱借你还债。”

　　听到这话，罗恩立刻明白了这位学姐为什么会敌视自己。

　　……合着，是为了惠惠打抱不平呢。

　　罗恩不免哑然失笑。

　　我成吸血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