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管这叫念动力？

　　不过，安惠这表现实话说是有点过度关心了。

　　理想城的杀人案每天数也数不清，但在极为庞大的人口基数下，这些罪犯根本闹不出什么大风大浪。

　　罗恩生活在这里这么久，哪天不是看着路边的通缉令去上学的？

　　不过，如果这个通缉犯真的指的是他……

　　巡查局的行动这么迅速的吗？

　　罗恩关上手机，躺到床上，回想起刚刚和安惠的交谈。

　　没想到今天傍晚的案子，晚上就已经把通缉令发的满大街都是了……

　　看来巡查局真的很在意这个案子。

　　——不，或者说，巡查局真的很在乎凶手那“正体不明”的超能力。

　　想起了C01说过的话，罗恩若有所思。

　　似乎，对于巡查局来说，就连他们也不知道“魔术”的存在？

　　所以C01这位精英巡查干员才会告诉他说，犯人是利用正体不明的超能力杀死的受害者。

　　这样看来，魔术师协会藏得还真有够深的。

　　考虑到连诺亚医药的实验室主管都能是一位魔术师……

　　恐怕，就连巡查局，里面也少不了魔术师协会的暗子吧？

　　罗恩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这些魔术师们，潜藏在理想城的各个组织之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的……

　　算了。

　　想了想，罗恩马上就放弃了思考。

　　理想城深处埋藏着的秘密，可不是现在的他有资格探究的。

　　都已经被巡查局通缉了，哪还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还不如抓紧想办法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等级……

　　毕竟，

　　等能力等级提升到一定程度，就算真的被巡查局抓到，结局也不会太差。

　　因为在理想城，只要有足够的价值……

　　就连死亡，也会对你敬而远之。

　　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就能成为理想城的第十二个Lv.5呢？

　　到时候，Lv.5的【矢量操控】，哼哼……

　　罗恩想着，终究是在迷迷糊糊间陷入梦乡。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日上三竿。

　　罗恩伸了个懒腰，满足地从床上爬起身来。

　　自从穿越到理想城以来，已经很少有能睡这么久的时候了。

　　按照罗恩以前的作息，即便今天是周日，不用上课，他也会准时在六点钟爬起来——

　　然后开始常人难以理解的内卷。

　　Lv.2的算力不是天赋异禀，而是内卷领域大神的一点小小努力。

　　不过，昨天经历的实在太多，罗恩又算力过载，不得不选择好好休息一晚。

　　现在休息够了，也就该动起来了。

　　他走出门，挤进悬浮公交车。

　　为了能更好的提升自己，罗恩忍痛预约的补习班可不是什么便宜货，连地址都在理想城C区。

　　比起D区贫民窟那些最多请Lv.2超能力者当教练的训练馆，这家强了不知多少。

　　不然，也不会只有半个月的课程就敢收一万信用点……

　　罗恩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掠而过。

　　理想城摩恩，这座寰宇都市，公平地征服了半个星球的每一个角落，但却并未公平地庇护着它的子民。

　　绝大多数的人只能生活在理想城之外，那些被称之为“外城”的落后区域，过着上个世纪的原始生活。

　　他们在巨企的控制下挥洒血汗，拼尽全力生产的财富，绝大多数用以供给真正的理想城——

　　也就是罗恩现在所生活的理想城内城。

　　但在内城，一样有着高下之分。

　　比如罗恩所在的理想城D区，就堪称内城的贫民窟。

　　他很少有离开D区的时候，就算是只比D区好上一点的C区，他去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

　　公交车到站，他下车走在街上，按着脑机里的定位找起训练馆的位置。

　　在C区，虽然还和D区一样遍地都是混凝土高楼，但楼间的距离明显比D区大上不少。

　　这里的房屋建筑也明显比D区要新，同时也没了D区小巷子里的那些私改屋棚和随处堆积的建筑材料，环境好了数倍。

　　训练馆很好找，罗恩只是顺着大路穿过一两条商业街，就在路边看到了一个不小的场馆。

　　场馆门口挂着“能力训练中心”这干巴巴的六个大字，简单易懂。

　　怎么就这一个牌子？

　　这家补习班简直不像是做生意的……

　　能做到这么大，看来教学实力是真的不差。

　　罗恩心底想着，正准备进去看看，却发现场馆的门上了锁。

　　什么情况？

　　预约的时候也没说今天不开门啊？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耳边忽然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声音：

　　“水……水……兄弟，求支援瓶水喝……”

　　罗恩扭头，愕然发现有个金发碧眼、长的高瘦的年轻人正拖着双腿跑来，脸色苍白地看向他——

　　“啪！”

　　这人看起来的的确是累着了……因为他还没跑两步，就一个腿软直接滑跪在了罗恩面前。

　　动作标准的就像是在庆祝自己进球，堪比足球明星。

　　得了兄弟，你跪都跪下了，那还有啥好说的？

　　罗恩有些难绷，看着跪倒在地好像燃尽了一般，再没说过一句话的年轻人，默默给一旁的自动贩卖机扫码……

　　-2信用点。

　　“给你。”

　　他把一瓶冰水递给这人，自己也拧开了一瓶。

　　但他才喝了一口，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捏瓶子的声音。

　　这位商业街小球星一口气就把冰水喝了个干净，满足地长出一口气。

　　他看向罗恩的目光里满是感激：

　　“谢谢你兄弟，要是没你支援，哥们儿今天指不定真要倒在这了。”

　　你能跑个步把自己跑成这样也是神奇……

　　能花一信用点买瓶水就能看到这种动物表演，怎么也都算是值回票价了。

　　罗恩在心底腹诽，无所谓地耸耸肩：

　　“一信用点的小事而已，不用谢。”

　　他说着，还没忘了自己的主要任务，指了指面前锁死的能力训练中心：

　　“你知不知道这家训练馆什么时候开门？

　　我昨天预订了今天的能力训练补习，结果来了才发现，这门一直锁着，也不知道里面的教练去干什么了……”

　　“哦，你说这个啊。”年轻人取出钥匙，“因为今天馆主要晚上才来，只剩一个倒霉蛋有钥匙开门。”

　　“剩的那个倒霉蛋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是中午了，只好紧赶慢赶跑过来，在中暑的时候刚好被一个路过的好心人救下……”

　　这不就是你自己吗！

　　看着年轻人熟练地开锁进门，罗恩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自然地用一个旁观视角把这事儿说出来的？

　　罗恩有些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心想这人好像不怎么靠谱。

　　怎么这么一个大训练馆，里面的教练会是这样……

　　避雷了，换一家。

　　他点开补课平台，毫不犹豫地准备退款。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看到面前的年轻人挠挠头，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没猜错的话，兄弟你应该是昨天在平台下单预约的学员吧？

　　按理说你预约的那个档位，只能等晚上那些兼职的能力训练师来给你上课。”

　　“但我怎么能坐视兄弟你被那群菜鸟带入歧途？”

　　他颇为热情地把主角拉进馆内，拍着胸脯道：

　　“你直接放心跟我练，中间的差价不用你补了，我给馆长刷个脸就行！”

　　罗恩看着这人自吹自擂的模样，不免抽了抽嘴角。

　　在理想城，一个人够不够卷，很多时候就代表了他的能力水平……

　　这人觉都睡不醒，难道还能懂超能力？

　　似乎是看出了罗恩的不信任，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想了想，从兜里取出来一个学生证——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凯文，摩恩大学物理系二年级生。”

　　罗恩手一抖，取消了退款申请。

　　“我是罗恩，高三学生。”

　　看着那个刻印血色弯月校徽的学生证，罗恩立刻肃然起敬。

　　三大学府之一……

　　还是唯一由市政府出资建立，考入要求最高的摩恩大学！

　　摩恩大学的大二学生，那绝对是有东西的。

　　不愧是能建在C区的补习班，师资力量就是强大，连摩恩大学的现役大学生都能抓来教学。

　　这可比D区那些菜鸡教练履历光鲜多了！

　　罗恩从善如流：“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锻炼自己的个人现实，尝试掌控【矢量操控】了！

　　“当然是随时都行。”

　　凯文爽快道：“趁现在馆里没人，我还能帮你开点你这个价格档位开不了的设备……”

　　“对了，”他问道，“你是准备做哪方面的训练？”

　　“锻炼算力、增强现实……还是优化能力模型？”

　　应该是锻炼算力和增强现实都有？

　　反正【矢量操控】的能力模型估计是没地方优化了……

　　罗恩想想【矢量操控】的表现，道：

　　“先尝试增强现实吧。”

　　虽说，他的算力只是使用【矢量操控】就会过载，可能危及生命，

　　但【矢量操控】会对他带来如此大影响的本质原因，还是来自个人现实。

　　因为个人现实无力承载【矢量操控】的能力模型，罗恩才会算力过载。

　　当个人现实足以承载【矢量操控】运行之后，之后的路可就好走多了。

　　“那就先试试这个。”

　　凯文小心翼翼地取出AR头盔戴在罗恩头上，让他把头盔的数据线插入脑机接口：

　　“放松，等待设备导入……这是天听集团最新的现实模拟技术，能够模拟超能力者的能力模型。

　　它会自动模拟你自己的能力模型，你可以在虚拟视野里利用自身算力来锻炼能力。”

　　好东西！

　　罗恩立刻意识到了这个头盔对超能力者的意义。

　　使用自己的超能力，本就是在各种增强个人现实的手段中，最脚踏实地的方式。

　　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

　　多次使用能力对自己会产生极大的负担，甚至因此受伤。

　　但如果只是在模拟现实中运行能力模型的话，

　　就会免于身体上的负担，只是单纯地锻炼个人现实本身。

　　这对现在的罗恩来讲，恰恰有着极大的帮助！

　　“对了，”等待着设备导入，凯文随口问道：“罗恩兄弟觉醒的是什么能力？”

　　“我会在一旁记录你的能力数据，并利用记录过的其他模型数据寻找优化你个人现实的手段，得去找和你同类型的能力模型。”

　　没记错的话，在理想城历史上，可没出现过【矢量操控】的能力者……

　　同类型的能力模型，罗恩现在也就只能想到一个【重力掌控】——

　　难道还要让这哥们儿去帮他找【重力掌控】的能力模型吗？

　　罗恩友善地咽下了这个强人所难的要求：

　　“大概算是变种的念动力？”

　　“念动力？”凯文一拍大腿，“念动力好整啊！”

　　他立刻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一大堆U盘：

　　“这些全是念动力能力者的能力模型数据，里面好像还有来自Lv.3的念动力能力者的狠货……”

　　他自信满满道：“有这些东西在，兄弟你这随便优化！”

　　罗恩很希望是这样。

　　但他总感觉……利用这些东西的数据，根本没办法优化使用【矢量操控】的个人现实。

　　它们之间的差距，就如同萤火与皓月，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滴滴滴。”

　　AR头盔传来一股提示音，指示灯变成绿色。

　　“头盔已经加载好了。”凯文提醒道：“你只要尝试像是正常使用能力一样运算能力模型就好。”

　　他说着，操控后台，给罗恩的模拟现实里增加了一个测试道具。

　　罗恩看到面前掉下来一块巨石，巨石砸入地面，撞出一个深坑，看起来非常真实。

　　但很显然，这只是模拟出来的造物。

　　凯文的声音传来：

　　“反正是念动力的变体，先用这块石头测试一下能力出力吧。”

　　他鼓励道：“虽然这块石头是Lv.1能力者不可能撼动的东西……但你可以尽力尝试，用你的念动力去影响它。”

　　“AR头盔会帮你记录你的能力出力数据，只要你将个人现实的影响范围选定为虚拟世界，就不会影响到现实里，所以可以放手施为。”

　　放手施为吗……

　　罗恩打开手册，再一次同时加载了【能力模型·念动力】和【超凡失控】。

　　【因为你加载了“设定：超凡失控”，你的超凡能力被扭曲成了更为强大的状态。】

　　【临时设定：能力模型·矢量操控（失控）已激活。】

　　感受着脑海里再度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晕眩感，罗恩克制着个人现实，尝试在模拟中使用【矢量操控】。

　　虽说凯文说让他放手施为，但罗恩对于自己的能力心里有数。

　　别说他能不能真的使用出【矢量操控】的全力……

　　就算是真的试了，他也绝对没办法掌控全力施为的【矢量操控】。

　　所以，比起随便乱放一通失控的能力，还不如老老实实尝试自己正常能够控制的力量……

　　罗恩按住太阳穴，不再关注脑袋里传来的细微刺痛，而是尽全力运行能力模型。

　　他试图抓住一缕风——

　　抓住一缕流动的空气，操控气体分子无规则移动的方向向内压缩。

　　如果预想没错的话，随着他的压缩，会因为气体分子与高能粒子的碰撞，生成高压等离子体……

　　把它轰到巨石上，应该能稍稍撼动它。

　　但罗恩的行动失败了。

　　他拼尽全力，脑袋里针刺般的疼痛越发剧烈，原本勉强还算得上在掌控之中的【矢量操控】开始躁动……

　　不出片刻，这份力量就又一次脱离了他的掌控——

　　一瞬之间，无规则的能力顷刻涌出，瞬间覆盖了整个虚拟场馆！

　　下一刻，模拟现实里的虚拟场景变了。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力的方向被罗恩的能力更改，开始飘动。

　　就连那块巨石，也颤颤巍巍地浮起……

　　下一刻，群魔乱舞！

　　不过片刻，虚拟现实里的模拟场景就经受了极为迅猛的蹂躏，瞬间化作了一片废墟。

　　还是没能控制住……搞砸了！

　　罗恩讪讪一笑。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着虚拟现实里一片狼藉的模样，不免有些尴尬……

　　但凯文已经像雕像似的立在一旁。

　　他愣了好半天，才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看着这一片狼藉……

　　哪来的Lv.1？

　　Lv.1能打地爆天星？

　　凯文见鬼似的扭头看向罗恩，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兄弟……

　　你管这个叫念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