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建州女真的故事

    朱棣在武英殿见了徐钦，这算是比较正式的见面了。这个小子虽然还是个孩子，每次见到都想要踢两脚出出气。


    但是毕竟也是主政一方了，不能总拿他当个孩子。公事还要公办。


    徐钦到了武英殿，一看内阁的几位大学士，还有六部尚书中的几位都在。好像在讨论什么事情。


    大概是在东北地区设置了一个新的女真卫所毛怜卫，属于建州卫的子卫。


    徐钦在心中衡量着那个地方大概在哪里。换算成后世的地图。大概在吉林黑龙江一带。


    后世属于粮食生产基地，可是现在么，属于不毛之地，野人肆虐的地方。现在的交通状况，让大明朝鞭长莫及。


    “建州卫和毛怜卫都距离朝鲜太近，而且孟哥帖木儿等人屡次在朝鲜和大明之间摇摆，还要警示一下朝鲜。”


    内阁大学士金幼孜跟朱棣说道。


    “朝鲜表面甚恭，但是实际上在建州卫小动作不断，总有北扩操控女真之意。是该教训一下。”


    杨荣跟着金幼孜说道。他还是个好战分子。


    朱棣对两位阁臣的话，没什么反应反而看向了太子朱高炽。


    “太子以为如何？”朱棣把目光转向了胖胖的朱高炽。


    “儿臣以为建州太远，女真野性难驯，当缓缓怀柔。至于朝鲜儿臣以为当等一等。”


    太子说道。


    “太子老成谋国之言，申饬是不会起效果的。女真远大明而近朝鲜，早晚必生事情。需要缓缓图谋。”


    杨士奇说道。


    建州？徐钦听到这个词终于想起来，建州女真么？后来的老野猪皮的祖宗，现在大明朝不当回事儿的野人，却成了王朝送葬人。


    然而他并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特别激烈的表达欲望。毕竟现在跟他们说两百多年以后的事情，会被当成疯子。


    此时大明的心腹大患还是北边的蒙古，甚至倭寇都比女真有威胁，论资排辈都轮不到他们。


    这个时候想要大明君臣重视他们显然不现实。


    很多时候历史有偶然性，如果一个王朝注定灭亡，没有女真也有别人。如果一个王朝能够延续，也不是一两个外族就能灭掉的。


    徐钦在胡思乱想，朱棣却点他的名字了。


    “徐钦你在想什么？”朱棣问道。


    “哦，臣听诸位大人在讨论女真，在想一个问题。其实要女真归心也简单，未开化的野人，畏威而不怀德，无非是胡萝卜加大棒。自然就乖乖听话了。”


    徐钦说道。


    胡萝卜大棒虽然大明的君臣没听说过，但是意思大概是理解的，不过就是一手给甜头，一手拿着大棒吓唬。


    “你不是最讨厌给这蕃国甜头么？怎么到了女真就有胡萝卜了。女真是蛮荒之地，劳师远征得不偿失。这大棒又如何挥舞那？”


    朱棣奇怪的问道。


    “那不一样，外蕃终究不是一条心，可是女真不一样，那可是我大明的子民。该给点好处还是要给的。”


    徐钦说道。


    朱棣和朝中的诸位大臣都来了兴趣，徐钦做事出了名的不拘一格。而且海蕃司和恩设榷场已经证明，徐钦至少是一位能力出众的干吏。


    所以他的话还是要听听的。


    他一定要让这些大明君臣意识到，女真人是大明的子民，而且女真的地盘是大明不可分割的部分。


    “在北平设立榷场，让女真人用皮毛、人参、海东青、东珠、药材、木材、蘑菇到榷场还，铁、盐粮食、茶叶、酒等等他们需要的东西。”


    徐钦说道。所谓一体必须是经济上的依赖才能成为一体。


    “这就是你说的给甜头？这样倒是有利于他们心向大明”太子点点头说道。


    “而且这件事不用朝廷去做，朝廷只需要开设榷场就可以了，有利可图的商人自然就过去了。把女真在经济上培养的依赖大明，以后你让他走，他都不走。”


    徐钦说道。


    “就怕女真部族强大了，难以控制。”太子说出他而担心。


    “没有统一又何来强大？”徐钦说出赤果果的阴谋之言论。


    杨士奇微微一下。这话杨荣也喜欢。大家都是聪明人，其实徐钦不必要把话说的这么明显。


    “另外可以派出矿工，到女真部落周围协助寻找矿脉，万一找到点金矿银矿，那就更好了！”


    徐钦微笑着说道。他可记得东北三省有很多金矿的。到了后世还赫赫有名。


    “万一挖出铁矿，怎么办？”太子朱高炽比较担心的说道。


    这也是满朝大臣担心的。铁可不止造锅碗瓢盆，更多的是用来造兵器。女真一旦有部落强大起来，开始大规模装备铁器。


    “找到铁矿，他们也得能开采出来？就算能开采出来，炼铁可是个技术活。到时候女真恐怕要沦为劳工了。”


    徐钦冷冷的说道。


    整个国家的思维他太清楚了。这些人觉得女真之地苦寒蛮荒。一旦发现哪里有金银矿脉，甚至铁矿。哪里还会轻易放弃？


    只要是有利可图，大部分人都不是傻子。


    “那这大棒你打算如何挥舞？”朱棣这个时候问话了。


    “臣的侧夫人跑了，大概是回国了。臣想要去接一下侧夫人回来。如果没什么大事儿，臣就顺便走一趟建州女真。”


    徐钦笑着说道。


    “扯淡，一个侧夫人用得着你兴师动众？闵家自然会送她回来。到底想要干什么，说实话。”


    朱棣台了解徐钦的性格了，这个家伙懒的出奇，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事情，他绝不会乱动。


    “哦，我上次杀剩下的倭寇曾经说过，朝鲜替倭寇销赃。而且漏网之鱼代德海就跑到了朝鲜，臣想去问问，朝鲜如何敢私藏倭寇，收纳赃物。当然主要是去接侧夫人。”


    徐钦说的轻描淡写。


    “光凭几个倭寇言语，恐怕很难让朝鲜认罪。”太子朱高炽沉稳的说道。


    “说的也是，所以臣要亲自去一趟。”徐钦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朱棣眼前一亮，杨士奇好像也懂了。


    左良谋去哪里了？不用说恐怕去朝鲜销赃了。徐钦的四千军队哪里去了？恐怕不是出海以练带战了，而且奔着朝鲜去了。


    这一下恐怕证据确凿，朝鲜有麻烦了，还顾得上什么女真？至于说侧夫人闵正英。


    哎！闵家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运那？朱棣和杨荣在心中冒出这个想法来。


    至于朝鲜的小动作，朱棣早有耳闻，奈何朝鲜表面恭顺，训斥两句也就过去了。


    现在徐钦出师有名，正好给朝鲜点教训。


    “海蕃司负责海外蕃国事物，既然涉及倭寇你自行处置就是。另外朕派你为钦差大臣，全权抚慰女真。择日出行。”


    朱棣立即下了决定，徐钦闲着也是闲着，他要做事情就给他权力。


    “另外臣还想借调两千神机营随行，用来震慑女真各部。”徐钦说道。


    “不可，神机营一动，这辎重粮草不是小数目。可在北平附近就近调动卫所军队。”


    第一个反对的竟然是户部尚书夏元吉。徐钦可不要什么北平附近的军队，哪里的是赵王的地盘。


    自己可坑过赵王，能配合才怪了。


    “夏大人，我要的是神机营的火铳和大炮，让那帮女真土包子见识一下天威，卫所军队有什么用？”徐钦据理力争。


    “不可能，神机营是京城三大营之一，怎么可以乱动。海蕃司已经要走五百了，不可能再调动。”


    夏元吉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我听说神机营已经扩充到一万人了，借走两千怎么了？我知道了，夏大人是心疼户部的钱了吧。打不了粮草辎重海蕃司负责，不过我带出去怎么打可就不要管我了。”


    徐钦说道。


    “好极了，臣没有意见了。”夏元吉对朱棣说道。


    徐钦差点气死，用不用这么扣啊。


    “我说夏大人，这段时间海蕃司和恩设榷场没少给户部送钱吧，怎么还这么扣？”


    徐钦疑惑的问道。


    “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要不我用这户部尚书的位置跟你换？”夏元吉捋着胡子说道。


    “拉倒吧，我这人最擅长花钱，户部那大窟窿你扛着吧。”徐钦一百个不愿意。


    朱棣就是个花钱小能手，无论是修书，还是修建北京城，或者准备打仗。那都是吞金兽，他可没有本事给填满。


    “好，就这么办了，神机营先行启程，你随后跟上。”朱棣笑着说道。


    “谢陛下……”徐钦恭敬的说道。


    今天他要做的事情说完了，只不过总觉得朱棣和夏元吉等人的笑容有些奇怪。


    他们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