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19 精进

    我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他到底做出的是什么样的决定，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无比平静，专心致志地在运气。


    这样也对，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打铁都需自身硬。如果自己不能恢复功力……说的难听点儿，想当坏人都没人要。更不要说奋勇营救林娇了。


    我像个护法似的，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炼气，一蹲就是几个小时，哦，或者说几个时辰。终于看见他站起身来，伸了伸腰，又伏在桌前画起符来。


    这是我非常喜欢的环节，看他画符，我总是能学到很多，而且能沉浸在其中。很快的，两世人……鬼，又进入到了不知日月的符篆时光里。


    接下来的几天，周淳罡除了炼气，画符，就是炼拳法。他的拳法很特别，别人练拳总是找个空场，起码有个空地。周淳罡则不然，足不出户，就在这小小的房间里，练习的时候也没什么动静，别人打拳噼里啪啦的，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扰民。甚至在很多时候，还把眼睛蒙起来，只坐在那里，转手腕，转手肘。


    我跟着看了几遍，才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的武功都在近身的小擒拿上，所有的招数都在小关节，小发力，没有大开大合的招数。发力都在短处。厉害之处多在掰人关节，挫人筋骨上。特别适合他的身材甚至是适合女性的。


    这种贴身近战的招数，发力多在视觉的盲点，靠眼睛看是白费的，往往更考验身体自然的感觉。所以周淳罡才经常把眼睛蒙起来，降低视觉对自己的干扰。


    观察者是非常苦闷无聊的，所以又看了几遍周淳罡练功，我也开始跟着他掰掰手腕，转转手肘。我的身体柔韧性是比周淳罡差得远，很多他能轻轻巧巧做出来的动作，我只能望而兴叹。饶是如此，还是学了几手自己力所能及的“阴招”。


    以前远距离我能靠着符篆、长鞭，一旦近战，就只有乱踢乱打，要不就得靠着金刚符和五雷符近炸玩儿命死磕。这几天下来，真是自我感觉良好！下次如果再打架，近身的时候倒是可以试试。


    话虽然这么说，真打架的话，招招都能决定生死，不知道真动起手来，到底能不能使得顺手。于是周淳罡在那里练他的高级武功，我就在这里反复地练那些简单的，力所能及的招数，盼着能形成身体的条件反射，实战的时候能发挥作用。


    无论如何，从阴阳界到穿越的这段时间里，我感觉自己无论在道法和武功上都有了飞速的增长。


    一晃儿，时间就过去了一个月。


    在阳间的时候，时刻都盼着菩萨能赶紧把我接回去。经过这段时间，对这件事儿倒是渐渐淡了，反而盼望着能跟着前世多学一些日子。


    周淳罡自己画阴符的能力也是突飞猛进，炼气的时候我已经隐隐地见到他头上冒出的阵阵黑气。第一次看见这层黑气，让我也吃了一惊！因为三界通里面看到的是达到了几百年修为的力量！我不知道为什么周淳罡的进境能如此之快！或许他真的是天赋异禀吧？


    至于考智力的画符，更是进境神速，符篆画得越来越有模样，甚至开始尝试着开始布法阵了。这固然得益于他不眠不休的练习，和他在阳间修炼多年，打下了比较好的基础和经验不无关系。无论如何，这个进展速度让我这个转世者无比汗颜。


    终于，一个月过完，周淳罡终于停了下来。他已经很久没睡觉了，如果在阳间也是这么玩儿的，那就难怪会死于心梗。阴间没有心梗，这么玩儿命祸祸自己，也让他颇感疲累。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见他睡下去了，我也长舒一口气。


    看着躺在床上的周淳罡，不由得一阵感慨。我的身体感觉不到疲累，但是这么久不休息，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好歹我还能在周淳罡炼气的时候放空自己一会儿，这个家伙是怎么坚持的？说起来我和他是同一个人，但是他肯定是把他的毅力忘了转给我了。


    在这个穿越的位面，我不需要睡觉，于是闭上眼睛，又放空自己，好让自己紧绷的精神放松放松。


    周淳罡这一睡，就是一个昼夜。如果不是一阵敲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笃、笃、笃”的三声敲门，声音不大，周淳罡却很是警觉，一扑楞从床上爬了起来。


    只听门外朱明成的声音:


    “周先生在么?”


    听到是他，周淳罡站起身来，却没有急着去开门，站在原地缓了一口气，一吸一呼，似乎在平稳心情。做完之后才走到门前，拨开门栓，拉开了房门。


    门口果然站着朱明成，只是换了身衣服，款式和之前一般无二，只是颜色从灰色换成了灰黄色，让挺华贵的衣服变得甚是低调。


    周淳罡可没管他换没换衣服，房门一开，他就一步欺近了朱明成，侧过身弯右胳膊，胳膊肘怼向朱明成胸口。


    朱明成吓了一跳，眼睛一瞪，向后移了一步。周淳罡哪容他躲避


    ，右手肘伸直，一下子搭在他肩膀上，往怀里一带，一拧身，站正了，左膝盖就踢了上去。


    朱明成两只手在面前一护，脚下一用力一低头，脑袋撞向周淳罡胸口。


    周淳罡这膝盖被朱明成推开顺势向前一踏，身体又侧了过来，避过了头槌。右手从朱明成肩膀上一滑，勾住了他的后颈，顺着他顶来的方向一拨，右脚勾向朱明成双脚。


    这招数颇有些太极拳“单鞭”的意味，借力打力，还外带使了个绊儿。周淳罡对这一招颇有自信，使出来的时候还喊了一声：


    “请进！”


    果然，朱明成失了重心，一下子飞进了屋里，眼看就要撞到书桌上。好在他也不是泛泛之辈，伸手在书桌上一按，一个空翻，就落到了桌上，重新拉开了架势。


    周淳罡占了一招的便宜，也不追击，站在门口朝着朱明成一拱手：


    “朱兄承让了。”


    朱明成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估计也没想到周淳罡在这一个月之内，武功竟然精进的这么快！上次还能只能维持个平手，这次居然一个回合自己就败了。


    招数上输了可能还不是让他最惊讶的，这两个回合中，两个人都是动了真气的。周淳罡手搭上他肩膀的时候，朱明成就用了真气挣了一下，没有挣脱。接下来的招数里，两个人的拳脚带风，都是夹了真气的。


    “你……你怎么？”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真气么？”


    周淳罡说着话，转身关上了房门，朝着椅子摊开右手：


    “请坐下说话。”


    朱明成满脸迷茫，从桌上一跃而下，坐了下来。


    周淳罡缓步走回屋里：


    “我自己炼气的方式和别人颇有不同，既不是道家，也不是佛家。这套把戏本来就是讲究速成，但是成不了大道……”


    “成不了大道？”


    周淳罡哼了一声：


    “也不妨告诉你，以道家为例，炼气的终极目标是白日飞升，位列仙班。而我的不是，我炼气只为了增强能力。所以不用像道家一样，从基础打起。当然修炼的风险比其他家的就大那么一点点……”


    朱明成满脸迷茫，周淳罡却很得意：


    “到了阴间，我本来担心自己这一套办法就不合用了，没想到，阴阳两仪还是有很多共通之处的。炼气之法，虽有不同，但是却难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