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变了味道的战争

　　哈特曼驾驶着自己的战斗机，轻车熟路的锁定了一架苏联战斗机，他熟悉对手的飞机性能，比起不太熟悉的美国对手来说，他对付苏联战斗机飞行员的经验足以用非常老练这个词来形容。

　　对于他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样子，熟悉的对手熟悉的涂装，他习惯用自己的瞄准装置套中对手的飞机，然后轻而易举的开炮，击落这些不断做出无谓挣扎的可怜虫们。看着那中略显笨重和老旧的草绿色飞机在空中炸出一团绚烂的火焰来，哈特曼就觉得生活依旧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

　　在东线的天空上，德国空军罕逢敌手，即便是双方战斗机发生遭遇战的时候，苏联的廉价飞行员也完全无法对德国战斗机造成致命的威胁，现在战斗变成了苏联飞行员保护轰炸机而德国人肆意攻击，那就更加没有悬念可言了——整个战场变成了一场屠杀的盛宴，德国战斗机到处追杀着苏联战斗机和轰炸机，就好像一群老鹰在追逐一群麻雀一样。

　　德国战斗机在速度上有着明显的优势，所以苏联飞行员和美国飞行员都使用水平机动来摆脱速度较快的德国飞机，有的时候甚至苏联飞行员还下降高度，引诱经验不足的德国飞行员进行低空缠斗，以此来抵消德国飞机在速度和垂直方向上的机动优势。

　　不过现在美国和苏联的战斗机都被轰炸机绑架到了高空这个德国战斗机擅长的战斗区域，其后果也就被注定了。反正哈特曼是从来没有如此轻松的攻击过苏联飞机，他轻松的加速俯冲，用机炮轻而易举的将对面的苏联战斗机打成碎片，然后甚至都懒得再次拉起飞机找回自己的高度，就和另外一架苏联战斗机缠斗在一起。

　　他用一个漂亮的转弯调整了自己的飞行方向，在转弯的过程中将自己的机头对准了一架苏联轰炸机，然后他利用自己的经验在一个诡异的角度突然开火，炮弹因为机动动作太过剧烈，掺杂在机炮炮弹中的曳光弹从炮管里飞出之后就显示出了一个弧度颇大的飞行角度，不过经过短暂的飞行之后，这些炮弹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打中了那架可怜的SB-2轰炸机。

　　甚至连看一眼那架冒出浓烟的苏联轰炸机的意思都没有，哈特曼就驾驶着自己的飞机追向了另外一个目标，那架冒着浓烟的轰炸机开始向地面坠落，浓烟滚滚在没有坠毁之前就燃烧成了一团耀眼的火球。这边的罪魁祸首已经在向第二架SB-2轰炸机开火，取得另一个战绩了。

　　如果硬是要说今天与往日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在平常的任何一个时刻，苏联空军也不可能集合这么多的飞机，来给德国飞行员千里送温暖。不过今天这种事情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而且规模是如此之大，似乎从1938年苏德战争开始之后的那场空战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不仅仅是哈特曼在屠杀自己的对手，其他的德国战斗机也在继续着他们的攻击杀戮，他们驾驶着战斗机在苏联的轰炸机编队中来回穿梭，一架接着一架的击落着苏联的双引擎中程轰炸机。这种轰炸机的英文缩写代号是SB-2，但是性能上还算不错，只是和刚刚德国飞行员攻击的美国B-17轰炸机比较起来，就明显要差了一个档次，这种飞机的自卫武器明显不如B-17那样全面和强力，面对德国战斗机的时候多数情况下只有等死的份。

　　而且这种飞机没有B-17结实，德国战斗机没有必要浪费30毫米口径的弹药去攻击这种中型轰炸机，事实上20毫米机炮就能有效的对这种飞机造成毁伤，效果和攻击体积较小的战斗机差不多。只要一次短促射击，这种轰炸机就会冒烟坠毁，很少发生例外。

　　哈特曼最终还是不太情愿的驾驶着自己的飞机返回到了高空之上，俯视着凌乱又充满硝烟的苏联轰炸机编队，恋恋不舍的加入到了返航大军之中，他在最后一次俯冲攻击的过程中打光了自己飞机上仅剩的几发弹药，击落了一架笨重缓慢的SB-2轰炸机，完成了他今天的全部战斗。

　　跟在他身后的僚机中队长早就已经打光了炮弹，他只能跟在长机的后面，装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来，避免哈特曼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也顺便帮哈特曼观察他的视角盲区。鉴于两个人早就已经在苏联飞行员中间凶名在外，所以竟然就这样真的没有苏联战斗机来找他们的麻烦。两架飞机在敌机编队中间横冲直撞，竟然连上来尝试咬尾攻击的人都没有，也算是一段匪夷所思的传奇故事了。

　　这个时候很多德国战斗机也都已经打光了自己的弹药，毕竟不足300发的弹药储备对于一场到处都是敌机的猎杀来说，却是显得有些过于局促了。所以天空中到处都是返航的德国战斗机，大家三三两两的往各自的机场飞去，看上去就好像是聚餐完毕之后，各自返家的游客一样闲庭信步。

　　整个空域里的飞机越来越少，苏联和美国方面是因为更多的飞机已经被德国战斗机击落坠毁，而德国方面则是因为有更多的战斗机打光了自己的弹药，开着飞机返航。最开始数百架飞机在空中纠缠在一起的壮观场面，已经渐渐进入到了尾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还是有美国飞机飞到了目标的边缘，他们投下了炸弹，摧毁了一些建筑和民房，而且造成了火灾还有一些有限的伤亡，这是开战以来罗马尼亚油田第一次遭到敌军飞机的打击，或者说是第一次遭到的敌机的成功打击。

　　鲍威尔驾驶的那架飞机并非是当天美国人唯一一起自杀撞击方式下的攻击，事实上当天至少有三架美国飞机选择了撞击自己的目标来完成预计的攻击计划，不过只有两架飞机成功撞上了目标，第三架飞机的状态实在不怎么好，在坠毁或者说撞向目标的过程中，折断了自己的机翼，于是方向发生了转变，偏离了目标撞毁了一栋民宅。

　　相比较而言，苏联轰炸机部队的距离因为更远，战役决心也更薄弱一些，因此他们没有如同美国轰炸机编队一样，接近到更靠近的位置上。在他们做出努力，想要接近油田目标的时候，第二批德国战斗机赶到了战场，彻底熄灭了这些苏联飞行员最后的希望。

　　第二批战斗机就是草草放过了美国北上诱饵轰炸机编队的那些德国战斗机，他们急着返航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接到了命令，让他们赶回自己的基地补充油料和弹药，迎接可能出现的二次袭击。事实证明加兰德的这个决策绝对可以算是先见之明，如果不是这些战斗机及时赶到，可能苏联人的轰炸机就真的会给罗马尼亚油田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

　　战斗第三次在天空中打响，德国人的战斗机似乎无穷无尽的出现在天空之上，苏联飞机最终差不多被全部击落在了罗马尼亚境内，苏联方面纪录的数据是全军覆没，而德国这边给出的总结报告称大约有10架苏联飞机逃走。至于说谁到底说的更准确一些，其实已经并不重要了。

　　同样美国的轰炸机部队的损失也非常巨大，甚至可以说是接近全军覆没的水平了，除了少数几架飞机中途逃离之外，大多数参与行动的美国飞机都被击落，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作为一名军人的职责，不管什么样的任务，军人都会为了胜利坚决执行赋予自己的命令。

　　同样的，这场战斗袭击彻底打醒了躺在天下无敌这张暖床上的德国空军。在之前的战斗中，德国空军一直都觉得自己是猎人一样的存在，他们升空，打猎，用优美和灵动来注解骑士一样的空战，不过这一切都在今天被人打破了。天空不再蔚蓝，空战也不再绅士，敌军的飞机不计损失去完成遥远的战役目标，给整个战斗都蒙上了一种暗红色的悲情色彩。

　　看着一栋倒塌起火的民用建筑，看着破碎的瓦砾还有玻璃散满了原本整洁的大街小巷，虽然这里是罗马尼亚，德国的守军还有军官们第一次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第一次觉得对方的枪口就在自己的身边，而并不是那么的遥远。

　　不远的地方，一个石油化工企业囤积的油料仓库正在发生爆炸，冒出的滚滚浓烟在数公里之外都清晰可见，整个城市里都能听见可怕的爆炸还有防空警报的嘶鸣声。这里就好像一年前的伦敦一样，虽然轻微，但是到处都弥漫着硝烟的气息，战争，也从未如此接近过这里。

　　“给柏林发报告吧，这一次我们的表现确实不怎么样。”加兰德在工人还有军方的抢修部队修好了石油化工企业的设备之后，无奈的发出了自己的命令，语气里，到处都是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