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传授

　　整整一天时间，李源都在走九步，踏圆圈。

　　“好了，休息一个小时，赶快进行调整，等会有更难的东西给你学。”龚老走了过来，背手看向汗流浃背的小伙子，满意地点点头。

　　“啊！浪费了一天时间，才学会走圆圈，我是不是太笨了？”李源整个人虚脱在地，支撑他的完全是超强意志力，从始至终都没有歇过一分钟。

　　“还好！不算绝顶聪明，却胜在基础扎实，而我所能做的，是继续帮你打牢基础。三天刚刚好在你的承受范围内，再多就吃不消了，而且需要消化一段时间。”老人转身离去，给李源时间进行调整。

　　老实说，李源能够如此快完成九步，让龚老颇为震惊。可是，他担心这小子骄傲自满，所以并未道出实情，只给了“胜在基础扎实”的评语。

　　夜色越来越重，小院亮起灯光。

　　说让李源休息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连一分一秒都不会差。老爷子单腿站立，身体来回摇晃起来，就像一尊不倒翁。

　　“这是？”李源起身，惊奇地瞪大眼睛。

　　“下面教你如何不倒，重在全身各处协调性。相信练成之后，你与机甲的契合度，能够晋升到新的层次。”龚老双臂一震，身形滴溜溜转动起来，无论如何晃动，都能瞬间斧正，光是看上几眼，就知道难度不小。

　　“好！我来试一试。”李源跟着龚老做动作，可惜他的重心不稳，不是摔倒在地，就是全身乱颤，再不就是仰面躺倒。

　　由夜里练习到清晨，再由清晨练到中午，李源终于掌握了基本要领。而龚老让他维持单腿站立姿势，讲述在大夏该注意哪些事情。

　　起初听龚龙说话，很容易分散注意力。苦熬了几个小时，终于适应过来，再也不必担心单腿独立，会跌倒在地。

　　到了第三天清晨，以李源的身体素质，也有些扛不住了，他累得瘫软在地，只觉得神智一阵恍惚，在晨光中睡了一小会。

　　“起来，难道这点苦都吃不起？”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

　　“呃，我这是在哪？”李源陡然惊出一身冷汗，强大劲力向他攻来，他急忙抬手封挡，身体腾跃而起，兔起鹤落，行云流水。

　　“不错，仍然坚守着机甲参数，警惕性也不错。”

　　龚老招了招手说：“这些基础动作，你已经练得差不多。今天我会传授给你一种全新的机甲战斗技法。注意，不是战技，仍然属于基础，乃是战技的基础。不过，在传授给你之前，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什么是机甲战技？”

　　“战技？”李源认真思考起来，过了半分钟，他猛然抬头说：“战技就是通过机甲打出来的招数，可以突然爆发出强大战力。为了一次性施展出威力，需要不断整合数据，让机甲瞬间形成能量通路。”

　　“你只理解了最表层的东西。”龚老摇了摇头。

　　“我所说的只是表层吗？难道还有更深一层的理论？”李源皱起眉头，他觉得自己在机甲领域触碰到的东西还非常有限。

　　“嗯，从机甲兵到机甲王，每晋升一个大层次，战技都会随之提升。我调阅过资料，看过你搞出来的弓战技，还算可以。”

　　谁能想到，龚老对于李源的弓战技评语，只是“可以”二字。

　　“哈哈哈，你倒是把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龚老看向李源的苦瓜脸大笑，说道：“这可以的评语，你还别不知足，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融合了沙天仇的刀战技。这种融合确实具备越级挑战资格，可是问题也恰恰出在这里。那个混蛋沙天仇就会糟蹋人，胡乱送人东西，机械键盘这种蠢物，只能在兵级唬弄傻小子。”

　　“那么我该怎么办？”李源隐隐感觉到，现在的弓战技确实有很多牵强附会的地方，别人的东西终究属于别人，那不是他自己的东西，就算能够争光一时，等到发展起来，说不定会形成巨大阻碍。

　　“你需要突破桎梏，什么时候你把沙天仇给你的机械键盘用到破碎，什么时候你的弓战技就会有所突破。而我所能帮助你的，是让这个时刻尽快来临。”

　　龚老声音洪亮，讲述起来：“所谓战技，你现在停留在见山是山的境界，也就是说你构建出什么样的能量运转模式，那么他就是什么样的运转模式。别惊讶，再上去一层，就是见山不是山，透过表象看到实质。战技是什么？说白了像不像程序？运转招数的程序？可是，仅仅是这样吗？那么机甲兵是什么？程序员？”

　　“这个？还真有些像是根据机甲编写的程序。”李源挠了挠脑袋，觉得有些无辜，闹了半天他苦心琢磨出来的弓战技只是战斗程序。

　　“呵呵，别灰心。”龚老笑道：“真要这么简单，让人工智能驾驭机甲不是更好？还把人放进去做什么？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机甲以人为本。战技发展到一定程度，绝对是人类强大意志的体现。那么又回到了老问题上，契合度。”

　　“契合度？”李源十分不解。

　　“不错，就是契合度。”老人点了点头，神情肃穆地说：“在大夏，很多人接触机甲一段时间就会拥有很高契合度。主要是教育和认知形态，他们比我们先进得多。就像我这三天传授给你的东西，在大夏极为普遍。机甲兵拥有士级契合度的，比比皆是。有的优秀机甲兵，甚至拥有师级契合度。所以，就算你在沙家称雄，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说到底，我们这里教育和技术落后呀！”

　　“什么？机甲兵拥有师级契合度，这怎么可能？”李源抓破脑袋，也想不出那会是怎样一种状态。

　　“好了，要说真正属于我的东西，都在下面要传授给你的技法中。所谓技法，就是构建战技的根本之法。它不是数据，不是招数，而是意识。”龚老缓慢伸手，在空中时而画圈，时而出拳，时而平切，时而抓取。

　　“这就是技法？”李源看着好像小孩涂鸦似的动作，总觉得有些熟悉，他认真去观察龚老的每个动作，大叫道：“我知道了，这些是指令，是传输给机甲光脑的指令。不过？不是纯粹的指令，还掺杂着能量回路构建方式。”

　　“记住，你想开发出高超战技来，就要把自己的意志融合其中。”龚老边做动作边说：“看到我的特点没有，每个动作挥洒自如，风轻云淡。而有些人的动作是刚猛激进，有些人的动作则阴柔乏力。等你有时间，就在核心舱一遍再一遍演练技法。到时候，你会感受到奇妙之处。”

　　“就这些动作？”李源看得有些迷糊。

　　“不错，就是这套动作，总共五百四十种手势，六百三十种站姿，七百二十种步法，还有最难演练的八百一十种能量回路简化写法。不但对形成战技大有用处，对铸造能量回路武器也非常有用。不准有半点谬误，按老夫的动作去做，快。”龚老一边催促，一边使身形扭转。

　　“我的天，那么多手势，站姿，步法。”李源看向老人的动作，觉得挑战性十足。

　　就在这座院落中，二人演练开来。龚老对于这套技法，自然熟得不能再熟，里面还掺杂着他的多年领悟，做起来不费半点力气。可是，让李源在短时间内记住如此多动作，难度不小。

　　李源想让伊丽莎白将动作摄录下来，可是看老人那股子认真劲，急忙把话咽了回去。这里面或许存在诀窍，并非摄录可以照猫画虎传承下来。所以，他提醒自己：“记吧！死记硬背也要拷贝到脑海中，本事只有学到身上才叫本事。”

　　不知道过去多久，脑海渐渐浮现出一点灵光，使李源面色陡变。他隐约感受到这套技法之中蕴含着规律，就像操控机甲时，手指在机械键盘上跳动，有着诀窍可循。

　　“娘的，可把老夫累坏了。”龚老发现李源逐渐沉入状态，开始自己演练起来，他就像得到解脱一样，重重地喘了口气，跑到旁边喝水去了。

　　清水入口，老爷子觉得好受不少，他回过身来看向李源，禁不住点了点头说：“好，总算是进入应有状态了，估计会持续几个小时。”

　　当日头从地平线上再度升起，正好过去三天时间。

　　老爷子睡了一觉，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李源仍然在演练，嘴里不停叨咕着：“怎么会这样？明明是纵向指令，为什么配合手势印出去，就变成了连击指令？还有，这能量回路的简化写法，谁研究的？竟然如此精妙，将每个环节诠释得恰到好处。”

　　“李源，快些从眼前的境界跳出来。”龚老走过去当头棒喝：“松弛有度方能进步，切勿沉迷其中。你要以无上意志驾驭技法，绝非让技法反过来控制你，醒来，痴儿。”

　　随着吼声，李源的双眼渐渐有了神采。他用力喘息了九次，差点一口鲜血喷洒出来，总算压制住吐血冲动，面色苍白地笑道：“好一个战斗技法，触及根源，如同种子，他日我会让这颗种子成长起来，化作参天大树，结出累累硕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