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朱家天下孔家财

　　“大皇帝陛下，您是否听说过这么一句中华谚语——朱家天下孔家财？”

　　隆科多没有正面回答路易十四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谁都没听过的谚语。这谚语既然谁都没听过，路易十四当然也不知道。

　　“朱家天下孔家财？这个孔家是孔太后她家？”路易十四当然没想到隆科多会那么胡说八道，所以还追问呢！

　　“是至圣先师孔夫子之后的孔圣公家！”隆科多一本正经说，“孔子乃是中华之圣人，相当于耶稣在欧洲的地位，所以自汉朝以来，曲阜孔家就受到了中华历代帝王之优待，世世代代都是豪门望族，当然也拥有敛财的方便和经营的特权。”

　　“哦……”路易十四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孔家相当于耶稣家啊！”

　　那是相当牛逼的！

　　欧洲要是有个耶稣家，那肯定也是做什么成什么的……只要他家不想当国王，各国的皇帝、国王、大公一定也要捧着他们家的。

　　隆科多继续胡诌道：“孔家富贵了一千几百年，世世代代积累的财富早就难以计数，而且从宋朝开始，孔家就开始利用他们千年世家的信用从事银行业。一开始只是向地主吸储、帮商人汇款和发放高利贷。到了元朝末年时，早就已经富甲天下的孔家还开始用手中积累的巨额财富投资当时揭竿而起的各路豪雄……大明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就曾经接受过孔家的资助！要不然他一个叫花子和尚出身的穷鬼，凭什么赤手空拳打下天下？而明太祖开国之后，也投桃报李，给了曲阜孔家许多政治和经济上的特权，还让曲阜孔家成了曲阜一带的领主。”

　　路易大帝连连点头，他早就知道朱元璋是叫花子出身，所以一直想不通他是怎么开创大明帝国的，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

　　隆科多又说：“而在明清拉锯的数十年间，曲阜孔家则采取了两头下注的策略，一方面透过孔有德和当时还叫后金的大清建立联络，并且向后金发放了巨额贷款；一方面孔家又在曲阜组织民团，帮助崇祯皇帝镇压流寇。”

　　路易十四这时候插话问：“那朱和墭的崛起是不是也有孔家资助的原因？”

　　隆科多摇摇头道：“很可惜，孔家错过了投资朱和墭的机会。这是一个重大失误，但也无可奈何。因为朱和墭虽然是皇明嫡裔，但他和他父亲天王朱都是起于草莽的，又是在潮州起家的，早年间和孔家没有一点关系。”

　　路易十四的兴趣来了，追问道：“那是谁支持他发迹的？”

　　隆科多是个能编的，张嘴就来，“据我所知，他是潮州海商、海寇和延平郑家扶起来的。这些海商、海寇都是在大航海时代以后发家致富的，其中最有钱的就是前明的延平王郑家。朱和墭就是拿了他们的钱招兵买马，才壮大起来的。

　　而这些新兴的财阀，当然不愿意孔家和他们分享利益。所以朱和墭上台之后就不遗余力地打击曲阜孔家，迫使孔家圣公率领宗族跟随康熙汗西迁。不过孔家毕竟是圣人之后，在中华依旧拥有庞大的影响力，朱和墭不敢消灭孔家，而且孔家还有许多藏在台面底下的财富并没有被朱皇帝没收……所以朱皇帝也不愿意永远和孔家为敌，而且朱和墭也不希望潮州、闽南的海商独大。

　　所以在去年，孔太后前往大明朝见朱皇帝的时候就得到了最隆重的接待！”

　　的确是最隆重的！就是路易十四亲自去大明访问，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待遇……

　　隆科多当然不会细说如何“隆重”了……现在可是正式的外交活动，不能讲荤段子的。不过他不说路易也知道，因为玛丽·安妮却早就写信把这事儿告诉她老子了。

　　路易本来还在琢磨，这个孔太后长得多好看？怎么会有这样的待遇？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不是长相的问题，而是家世背景的问题。

　　虽然朱和墭统治着一个强大无比的超级帝国，但也没有必要树敌太多……特别是和一个强大而且难以消灭的千年世家为敌。

　　也许这个世家不可能和朱和墭这样的雄主为敌，但是朱和墭又不能长生不老。大明帝国将来也难免会被平庸甚至昏庸的君王所掌控。

　　因此朱和墭隆重接待远道而来的孔家掌门人，以谋求和解也是可以理解的。换成路易十四自己，也不会和“耶稣家”的人一直为敌。

　　看到路易十四已似乎相信自己的谎言了，隆科多就继续替孔太后当说客，他对路易十四说：“大帝，孔家并不是两手空空的跑到中亚去的。上一代孔圣公是带着孔家上千年积累的巨额财富逃亡到中亚的……康熙汗之所以能那么迅速的重整旗鼓，就是因为得到了孔家的资助。而孔家的投资这笔投资现在已经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孔太后在得到了大明皇帝的谅解之后，也可以自由的调动秘密存放于大明境内的资金。现在孔家需要为他们所掌握的庞大资金寻找出路！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啊，可能高达十亿银卢比！”

　　“十亿银卢比？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真不愧是一千年的世家啊！”

　　“连美第奇家族都不能相比……”

　　“太富有了！”

　　路易十四和他的大臣们听说孔家居然那么有钱，一个个都忍不住惊呼起来了。

　　听见大家的赞叹之词，隆科多就知道孔太后交代的差事好像能成了，于是他就趁热打铁道：“大帝，我想您不会拒绝孔家对法兰克的投资吧？”

　　“当然不会！”路易大帝心里都乐开花了，那是拥有十亿银卢比的大金主啊！

　　法兰克帝国在路易大帝的领导下，虽然在军事上非常强大，但这种强大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强大是要花钱的，而且很贵！

　　为了供养人数多达四五十万的军队，路易又不得不一边加税一边举债……可法兰克帝国既没有盛产黄金的殖民地，也没有荷兰、英格兰那样发达的资本主义工商业。虽然拥有强大的军队，但是这些年来被他收入囊中的地盘都不怎么赚钱——波兰—立陶宛一堆刺头大贵族，根本不肯好好交税，德意志的土地上一堆诸侯国也是各种不肯交税，而路易直辖的德意志土地又大多是被奥斯曼帝国洗劫过的，没个三五十年的根本恢复不了元气。所以加税的压力都落在法兰西人身上。

　　而法兰西本土的高税收又导致资本大量外流，使得法兰西本土的经济更加不景气，市场利率随之高涨。这让想要寅吃卯粮的路易十四感到非常痛苦——利率太高了，借的着也还不起！

　　现在听说有一个身价十亿的大金主要来法兰克帝国投资，他能不高兴吗？

　　甭管你是开银行还是买土地，对路易而言都是有利的。

　　你把银行办起来，路易就多了个借钱的路子。你买了土地，那就会把一大笔银卢比留在法兰克，而且也不可能把土地带走……路易十四照样可以收税！

　　想到这里，路易大帝就笑着对隆科多道：“大使先生，请您转告孔太后，我们法兰克帝国一定会保证她在帝国境内投资的安全。”

　　路易大帝想了想，又加了一个优惠条件，他说：“而且，我还会批准孔家的儒宗在法兰克帝国境内开办学校！”

　　儒宗在欧洲办学的事儿，早在上一代孔毓圻的时代，就已经提出了——印度和中亚那边儿可不禁基督教，欧洲照理也应该对等开放。

　　可是罗马教廷不希望别人来跟他们抢生意，所以就借口大明儒门搞垄断，也不许儒宗来欧洲办学堂。

　　现在为了讨好孔大金主，路易十四也不跟教宗商量一下，就把教廷的利益当人情了。

　　隆科多笑道：“那可太好了，先圣公可一直想要把儒宗的学堂办到欧洲，这下总算达成遗愿了！”

　　……

　　黑海北岸，黑彼得堡。

　　当彼得一世最亲爱的姐姐索非亚带着孙子弘昊，途径蒙古洋、亚丁湾、红海和奥斯曼帝国的领地，抵达这座罗刹南都的时候，这里正是一片热火朝天。

　　和历史上艰苦的彼得堡营建工程不同，修建黑彼得堡的工程进行的要顺利的多。这是因为通向波罗的海的彼得堡所处的环境要比黑河北岸的黑彼得堡严酷太多了。一年有多达五六个月的冰期，而且用来修建彼得堡的涅瓦河两岸地区是片沼泽地，周遭一带连树都很少，不是水洼就是石头。想要在这种地方修建城市和港口真是太困难了！也就是彼得大帝这号为达目的可以不管老百姓死活的狠人才能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根据后来的统计，在修建彼得堡的那些年中，总共有多达二十万罗刹农奴病死、累死在工地上……死那么多人，都够彼得大帝打一场战争了。

　　而付出那么大代价修建起来的彼得堡到了苏联时期，在吞吐量方面却连全苏前三都进不去。而敖德萨（和黑彼得堡在一个位置）则是绝对的第一，可见黑彼得堡的位置之优越！

　　这么优越的位置，自然早就开始发展了。和涅瓦河边的荒芜不同，黑彼得堡这边早在古希腊时代就已经出现港口了，而在彼得一世占领此地前，鞑靼人和土耳其人也早就在这里建立了港口城市。

　　因为有现成的港口和城市可以利用，而且周围还是肥沃和相对比较温暖的黑土地带，可以提供充足的食物，还有欧洲第四大河第聂伯河可以用来运输劳工和物资。所以黑彼得堡的建设成本要比历史上的彼得堡低得多，商业前景也更佳，自然也就更容易吸引投资人了……在黑彼得堡开工之前，就已经吸引到了共济会和康熙汗这两个大金主了。有那么好的条件，又有了金主的加持，还有彼得一世这个急于改变罗刹贫穷落后面貌的急性子沙皇，再加上这里的冬天也不必停工，黑彼得堡的建设速度当然和飞一样迅速了。

　　乘坐在一辆装饰豪华的四轮马车，行进在刚刚建成的一条宽阔的大马路上，透过法国玻璃窗看着道路两侧一栋栋拔地而起的西欧风格的高大建筑，又扭头看了看穿着打扮已经完全西化的彼得一世。稍稍皱了下眉：“彼得，你看上去很像一个法国人！”

　　“姐姐，我已经决定了，罗刹应该以法兰克为师，”彼得回答道，“而我必将成为罗刹的路易大帝！”

　　原先彼得一世崇拜的对象其实是自己的姐夫康熙汗和打败康熙汗的朱和墭。但是康熙汗死后大蒙古出现的剧变，让彼得一世认识到大蒙古的体制完全不适合罗刹……而大明的国情和罗刹相差太大，更加没有参考价值。

　　彼得解释道：“大蒙古是三百万蒙古、突厥种族对七八千万印度人实行压迫……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印度人可以剥削。至于大明，那是处于山巅的国度，罗刹和它相比实在太穷了。而且罗刹还太大、太乱、太复杂。所以只有一位和路易一样拥有绝对权力的大帝，才能有效的统治罗刹，并且带领罗刹成为一个可以和法兰克、大明、大蒙古并驾齐驱的强国。

　　这位大帝就是我……我将在黑彼得堡的第一期工程和苏伊士运河工程都结束后，向西进军！”

　　彼得终究是彼得！

　　无论是康熙汗还是共济会的圣菲利普，最终都没能将他改造成一位开明的东方君主……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彼得距离东方太远，罗刹也根本学不了已经变成“文明灯塔”和“山巅之国”的大明。而康熙汗死后，大蒙古国的国体已经变成了诸旗共治、贵族民主。这是所以想当大帝的人都讨厌的政治形态，彼得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兜兜转转的一圈之后，彼得还是领着他的罗刹“一路向西”了，只不过西进的路线和历史上不大一样，不能走波罗的海，而是要走黑海和多瑙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