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那不成，这价格是现在的，要是换成明儿早，那价格就要换换。”


    “换？换什么？姑娘对着价格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这绝对是公道的市场价，灵兽肉的价格，姑娘，我可没匡你。”


    世家子有些急，而方小晓却笑了。


    “你确实没框我，但是你我都知道，市场价是市场价，像是灵兽肉这种有市无价的东西，按照市场价买卖，那便是亏了。我愿意亏一些把肉给你，是为了能拿到现钱，明儿一早我就要走，不想在这耽误。但是如果你不能现在把钱给我，非要等明儿的，那么，我为什么要把这肉给你？我完全可以连夜把这肉运到城门口，城门一开，我就去城里把这肉处理了，想来多家竞争，我这肉的价格还能翻上好几番。”


    这话没错，但是世家子却不能认下这话。


    “姑娘说笑了。这肉虽然是好，但是等到那时，这肉必然要坏，到时候价格必然降低，可能姑娘都没办法卖到现在这个价格了。”


    进城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但是现在是晚上，城门是关着的，任何人都不能进出，就算她把这肉运到了城门口，也只能等着。


    等这半宿的时间，这肉肯定要坏。


    而方小晓却不慌不忙。


    “你是这城里的，必然比我更了解这城内的情况。城里的世家，定然会在那守门的里面安插眼线。你说，我把这肉拉到城门口，那些眼线会不会把这消息传递出去？他们会眼看着肉烂不成？就像是今儿你们做的那样，我相信，会有想要和我交好的世家出手的，到时候我用市场价便宜卖给对方一只狐狸肉，想来对方定然是欢喜的。”


    世家子无话可说，因为他清楚，方小晓说的是事实。


    事实上，世家子比方小晓更清楚，一旦她把肉拉过去，被守门的瞧见了，都不需要她等待，那些管事便有办法用些手段溜出来。


    到时候这买卖依旧照做，而他们家却失去了先机。


    世家子有些着急，不过在对上方小晓那双是笑非笑的眼睛后，他又冷静了下来。


    方小晓能站在这儿和他说这些，必然是不想折腾的，所以才和他说这些。


    而这些的中心思想便是一个，那便是要加钱！


    世家子虽然有心节省一些，却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当下露出一抹苦笑，松了口。


    “姑娘好口才，在下不是对手。这灵兽肉却是稀少，姑娘开个价吧。”


    方小晓也没客气，直接说了个数，吓得世家子眼睛都瞪大了。


    在心里犹豫了又犹豫，最终世家子还是点了头。


    “可以，我这就让护卫去取。”


    害怕夜长梦多，这生意还是尽快定下来的好。


    方小晓当然没意见，护卫机灵，世家子一个眼神，对方便连忙去马棚牵马去了。


    这生意便算是定下了，世家子怕这肉暴露在外的时间太长不新鲜，连忙招呼仆从一起，给这肉做了个保鲜。


    方小晓就站在那儿看着，眼看着他们在地上勾勾画画，结束后世家子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装了三枚灵珠。


    世家子取了灵珠，放到地上的简易法阵中，灵光闪现，给这些肉镀上了一层透明的膜。


    那法阵虽然凡人也能布置，但是每次启动都需要消耗一枚灵珠，并且还是破坏性的消耗。


    法阵启动，灵珠破碎，堪称奢侈。


    方小晓慢慢的把视线移开，脑子里不停的回想刚才见到的，光是这一次，她便记了个七七八八。


    她到不是想偷师，这东西她可消耗不起，她就一个卖家，就地买个新鲜的就成，保存什么的，还真不在她的脑子里。


    她一直看着只是因为好奇，这会儿看过了，好像也就没那么神奇了。


    她反倒是觉得那猎户一家子的制皮手艺很有意思。


    这猎户制皮手艺算是一绝，到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技巧，而是他手上有一把刮子，这东西在那皮子上轻轻一刮，上面的血肉便干净一分，这猎户需要做的，便是不停的刮便可以了。


    方小晓对这东西难免起了一些好奇心，便凑了过去询问，那猎户能这么大大方方的把东西拿出来使用，这东西在这地儿想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方小晓算是这猎户的大客户，他们帮忙处理这皮子也是要收费的，方小晓又大方，猎户一家子对方小晓都很客气。


    “姑娘你说这个啊，这个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是一名邪神给与的，它可以快速处理皮子，非常好用。”


    原本方小晓对那东西还很有兴趣，一听说是邪神的东西，她瞬间就没兴趣了。


    方小晓对邪神的印象实在不佳，那说话的妇人看出了方小晓的不喜，她倒是依旧笑呵呵。


    “姑娘，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邪神，确实，邪神也不讨喜，很多地方的人还会愚昧的信奉邪神，搞什么活人祭典，弄得乌烟瘴气的。但是实际上，邪神也是有规矩的，只要掌握了和邪神交易的规矩，并且保住本心，不被邪神蛊惑，还是能从邪神的手上换取到一些好处的。”


    “就比我家的祖先，他也是一个猎户，上山打猎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一个邪神的神龛，那邪神想要蛊惑他，但是那位祖先不为所动，后来更是用一些猎物和对方换取了这么一个东西。”


    “姑娘，献祭邪神可用的东西千千万，收了足够的供奉，邪神便不能反悔，我家祖先就和这邪神交易了这么一次，之后不管遇见多大的困难，我家祖先都没在去找过那邪神，后来这东西便在我家一代代的传承了下来。”


    “我那祖先临终前留下遗言，告诫后人要知足。这东西看似神奇，实际上却只有硝制皮子的作用，世家有他们的办法，比这东西要好使，也是因此，这东西才能在我们家一代代的流传下来。”


    那妇人说的诚恳，方小晓听了也觉得事情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东西方小晓也没开口要买，她虽然觉得这东西蛮神奇的，但是这游戏里神奇的东西多了，没必要非要人家吃饭的家伙。


    这家子的手艺着实不错，没一会儿这皮子就被处理的极好，方小晓拿起来抖了抖，挨个的看了看，也没在这儿就留，拿了皮子便打算回去了。


    那世家子目送方小晓离开，转头便吩咐自家小厮割一块狐肉烹煮了尝尝！


    方小晓回去的时候惊动了王二狗，从窗户哪儿伸出头发现是方小晓，王二狗便‘吧唧’一声把挑开的窗户给关上了。


    不过也就一会儿，那窗户又被捅开了，露出了王二狗那炯炯的目光。


    王二狗那双眼睛极利，大半夜的，月亮也不明亮，他却愣是从那大致一撇看出了方小晓抱回来的皮子的不一般！


    这家伙年轻的时候见过的好东西还真不少，这会儿仔细一瞧，便看出了端倪，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王二狗瞧见这狐狸皮的第一反应就是给自家儿子做一套。


    这灵兽的皮毛，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有了这个，自家儿子的安全绝对能提升好几个档次。


    但是这样的心思也就只是想了想，之后便被他给压下去了。


    虽说王二狗桀骜不驯，却也不是真的傻。


    他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也知道方小晓绝对不可能把这东西给他们用，所以他只能恋恋不舍的一直目送方小晓进屋，这才又把窗户给撂下了。


    方小晓进了屋才发现齐子明的房间居然还亮着灯，当下她也不回去了，直接抱着皮子开门进了他的屋。


    方小晓是半点不客气，说推门就推门，那门的门闩之前就被方小晓一脚给踹坏了，齐子明好不容易给搭上了，方小晓这一推之下，算是坏了个彻底！


    眼瞅着这女疯子又进了屋，齐子明下意识的就把自己用被子给裹了起来，睁着大眼睛瞪着方小晓，方小晓却大步到了床前，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眼瞅着方小晓越开越紧，齐子明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墙角缩，这道便宜了方小晓，给她挪了位置。


    皮子直接搁在了床上，方小晓倒是笑的和善。


    “瞅瞅这个皮子如何，等找到好的匠人，让他们给你做几套新衣裳，秋冬穿。”


    齐子明这会儿把熊崽子抱在了怀里，惊魂未定，听见方小晓的话，下意识的看向那皮子，然后，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是灵兽的皮子，齐家也经手过那么一两张，不过那些皮子齐家人也就只能看看，那是只有世家掌权者才能穿得起的东西。


    齐子明之前就被那些白色的狐狸皮给惊到了，这会儿看见这么大，这么完整的红狐狸皮，就算他对灵兽不是很了解，也能看出，这红色的狐狸皮要比那白色的狐狸皮高级。


    方小晓眼看齐子明应该是喜欢的，她便满意了。


    “这皮子放你这，要是喜欢留下一张当个褥子也是可以的，我走了，你也早点睡。”


    说完，长臂一身，直接就把齐子明连被子带小熊一起抱了过来，毫不客气的在对方的脸蛋上香了两口，这才笑眯眯的又出去了，临走前也没忘了把门带上。


    再次被非礼，齐子明简直有一大堆话要讲，但是身处弱势的他这会儿却只能干瞪眼，连那皮子看着都没那么稀罕了。


    第二天一早王二狗便被方小晓喊起来装车，王二狗顶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碍于方小晓的武力威慑，只能安抚没睡好的儿子，让他在睡一会儿，自己认命的套上衣服，心气不顺的去忙活了。


    几乎一晚上没睡的方小晓这会儿却精神充沛，不过她却只是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看着一脸阴沉的王二狗忙活。


    王二狗这车装的差不多，世家子也带着护卫过来了。


    世家子同样一晚上没睡好，脸色撒白眼底青黑，但是精神却很亢奋，这天没亮便急匆匆的赶过来，瞧见方小晓这边都装车了，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


    护卫那边才带着人和银票过来，他便马不停蹄的带着银票来了。


    那管事还觉得时间有些早，觉得应该缓缓，世家子却没同意。


    毕竟这宜早不宜迟，这世家子一晚上没睡，倒是想了不少事儿。


    经过他一晚上的分析，他觉得，方小晓非要早早离开绝对是有原因的。


    她嘴里说的有急事也许并不能当真，更多的可能是为了不惹麻烦。


    毕竟这能猎杀灵兽的本事，要是放出风声，想要招揽方小晓的人绝对不少，方小晓可能就是那不愿意招惹麻烦的强者！


    世家子认定了方小晓不愿意招惹麻烦，必然想要早点走，便第一时间把银票送来了。


    这不，正好赶上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方小晓把那白狐狸皮也卖给世家子了，世家子拿着白狐狸皮，那神情越发的欣喜了。


    这会儿王二狗的车也套牢了，方小晓这边便打算要走了，世家子要送，方小晓也没拒绝，自己进了屋，把还在被子里，再一次被闯空门了的齐子明抱了出来，被子上还有一只同样有些懵的小熊，以及堆得高高的狐狸皮！


    这幅模样同样吓了那世家子一跳，直到方小晓把齐子明送进了车里，那世家子才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姑娘好性情，那位公子好福气。”


    这话方小晓到还算爱听，笑着和这世家子告别，然后这一行人便像是后面有狼撵似得离开了。


    齐子明的衣服包裹全都是王二狗和他儿子给送上车来的，但是这会儿的齐子明已经想不起自己的衣服了。


    他这会儿还没睡醒，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还处于一种发蒙的状态中，那小熊也是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不过它显然要比齐子明安逸，在那堆狐狸皮中扒拉了一下，自己给自己絮了个窝，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齐子明这样儿方小晓就觉得挺有意思的，戳了戳他的脸，他的反应很是迟钝，时间久了，方小晓瞧着到觉得他好像有那么一些可怜巴巴的。


    当下方小晓就心软了，伸手让齐子明躺下，想了想，自己也把外面的装备脱了，和衣把齐子明连被子带人给抱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