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铺子里没人了。


    杜长卿带着阿城回家去了,说是前几日屋中漏雨,请的工匠今日来补房顶,明日再来医馆。


    苗良方也不在,半个时辰前庙口有户三岁小儿突然腹痛,背着医箱随人匆匆出诊,不知何时回来。


    夏末午后日头不如先前炽烈,却仍闷热难当,西街一个行人也没有,凉棚下斜躺的野猫不愿挪动,偶有一阵风吹过,带出一丝凉爽。


    银筝望了望门外:“怪热的,姑娘,我去前头买两杯甜浆来喝吧。”


    陆曈道:“好。”


    长街清净,这时候没什么人来,陆曈坐在里铺桌前,随手翻起纪珣带来的医籍,暑日悠闲,渐渐眼皮泛起困意。


    门外有动静声,一片阴影投映过来,她以为是银筝买甜浆回来,一抬头,就见门外走进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穿得简朴,葛衣藤杖,鬓须皆白,行动间不太方便,手里攥着方绢帕,一进门,就低低咳嗽起来。


    陆曈起身,走出药柜后,搀扶着老者在桌前坐下。


    “大夫,”老者止住咳,望向她道:“近来我总觉头昏倦怠,夜里不眠,乏力多汗。劳烦大夫看看。”


    说着,伸出一只苍老枯皱如树皮的手,搁在陆曈面前的软垫前。


    陆曈伸手替他号脉。


    里铺安静,片刻后,她收回手。


    “因于湿,首如裹,湿热不攘,脉道难充。”


    她站起身,“思虑过度,损伤脾胃,脾失健运,则气血生化乏源,清阳不生,浊阴不降,四肢肌肉失养,故而头脑昏蒙,全身乏力。”


    “不是什么难题,开几副养心安神、健脾化湿的方子就是。”陆曈走到药柜前,拿起桌上纸笔写下药方,“老先生是在这里抓药还是别处抓?”


    “这里。”


    陆曈点头,见老者又咳嗽起来,遂提起桌上茶壶,把消渴药茶水倒了一碗递于他面前。


    老者颤巍巍接过茶碗,道了一声谢。


    陆曈又转身,到药柜前继续抓药。


    老者捧着茶碗,抬首打量一下医馆四周,目光在掠过墙上那幅泛着金光的锦旗时停了一停,最后,才抬眼看向站在药柜前的人。


    女子正低头拉开药屉,按方子写的抓取药材。


    她做得很认真,并未注意身后的视线,一只手牢牢托着装药的木匾,动作又快又麻利。


    “都说西街仁心医馆的陆大夫医术好,今日一见,没想到竟这样年轻。”他突然开口。


    陆曈一顿:“老先生过誉。”


    “听说陆大夫并非盛京人。”


    陆曈关上药屉,把抓好的药拿到药柜前细细扎好,“我在苏南长大。”


    老者点头,仿佛拉家常般攀谈,“陆大夫是苏南本地人?”


    “算吧。”


    “为何说‘算’?”


    陆曈把药材包好,提着两大包药回到桌前,在对方跟前放下。


    “我是孤儿,自小被人收养,不知自己父母是谁,原归何处,是以也不知能不能算苏南人。只是自我记事起,就在苏南长大。”


    老者有些惊讶,望着她的目光隐带怜惜,“真是可怜。这么说,你约莫五六岁时,就已在苏南了。”


    陆曈颔首:“应当三四岁吧,或许更小。”


    “三四岁……”


    老者沉吟片刻,微笑起来,“大约是十三四年前了,说起来,十三四年前,老夫也曾去过苏南一回。”


    “苏南处南地,同盛京不同,老夫还记得苏南护城河前,当年曾有一座刻满佛像的石桥,上头刻着的是睡佛还是文殊菩萨……”


    “老夫年纪大了,已记不大清,陆大夫既在苏南长大,能否告知老夫,石桥雕刻的,究竟是什么佛?”


    陆曈抬起眼眸。


    面前老者和蔼地望着她。


    李子树把门外日光拦住大半,昏暗里,她这才看清楚,老者一双眼睛似生淡淡白翳,显得浑浊而灰败,望着她的神色慈祥,安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十三四年前……


    那个时候,她才四岁。


    “我不太记得了。”


    沉默片刻,陆曈开口,“我对佛像不感兴趣。”


    老者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捻动腕间佛珠,一粒又一粒。


    下一刻,陆曈的声音响起。


    “况且,当年护城河上根本没有一座石桥。”


    捻动佛珠的动作一顿。


    “正因没有桥梁,幼时长辈特意嘱咐我千万别去河边玩耍。后来正是因落水孩童太多,官府令人重新修缮,但那也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陆曈看向面前人,目光满是疑惑:“老先生,是否记错了时日?”


    对方没作声,嘴角笑容微淡,仍审视般地将她打量。


    陆曈神色坦然。


    片刻后,他重新笑起来,看向陆曈的目色越发温和,“所以,陆大夫在苏南生活多年,怎么会突然来盛京?”


    “我师父是盛京人,”陆曈道:“她离世后,我在苏南再无亲眷。师父离世前唯一愿望是回乡,我也是继承师父遗志。”


    “那为何会想到进翰林医官院?”


    “我的医术,只在西街坐馆似乎有点太亏了。”她微笑,似是玩笑,“医官院的医官里,有些医术甚至不如我。”


    老者哈哈大笑。


    他摇头:“旁人都说陆医官木讷安静,老夫倒觉得陆医官甚是有趣,不如传言沉闷。”


    陆曈望向他:“下官却觉得,太师大人如传言一般亲切慈和。”


    此话一出,老者笑容一滞。


    他看向陆曈。


    “你是何时认出来的?”


    他明明已换了简朴葛衣,马车也未停在门前,甚至连护卫也不曾带一个。


    “方才把脉时看出来的。”


    “哦?”


    “盛京上了年纪的老者,脉象虚弱,大人脉象虽不够强劲,但却像长年以名贵药材温养。西街看诊的都是穷困平人,操劳辛苦已习以为常,单只乏力不眠,是不会特意来医馆看诊的,对他们而言,没有必要。”


    “大人虽穿了平人衣,却不改贵人身。贵贱有别,一看即知。”


    她微微一笑:“更何况,今日一早,下官才见到了崔院使。”


    “原来如此,陆医官蕙心兰质。”


    “大人谬赞。”


    戚清点了点头,又咳嗽几声:“既然如此,你可知,今日老夫来意。”


    “若说不知,似乎太假。”陆曈平静道:“早晨崔院使来时,已将一切都说与下官。戚公子旧疾重发,崔院使盗取我的方子,却不知对症下药,生搬硬套之下,匆忙出错,如今补不上窟窿,才想起我来。”


    她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戚清眸色微动。


    小小医女,身份卑贱,却丝毫不避讳戚家在其中的位置,是自负还是自信?


    “崔岷让你治病?”


    “是,下官拒绝了。”


    “为何?”


    “崔院使并无真才实学,多年凭借他人之物沽名钓誉,此等小人,凭何我该成为他垫脚石?下官虽出身平凡,亦有心气。但令毛羽在,何处不翻飞。既有医术,在哪都能生光。”


    女子坐在桌前,平静语气里隐带激愤。


    戚清捻动手中佛珠。


    她很年轻,如今才十七岁,说这话时令他想到华楹,与华楹相仿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孩子,天真冲动,很容易不知天高地厚。


    但华楹是戚家的女儿,如何傲气,自有戚家在身后撑腰。而眼前之人,只是一介平人孤女……


    若她真如表现出来的一般自大无脑,便不会令裴云暎与纪珣为她倾倒,更不会让安稳多年的崔岷病急乱投医。


    若非自作聪明,就是在演戏。


    戚清叹息一声。


    “但我儿如今急病,崔岷医治无法。若如陆医官所言,盛京唯有陆医官能救我儿,要怎样,陆医官才愿意为我儿施诊?”


    陆曈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微笑,语气和蔼像是犯难:“老夫知晓玉台过去和你曾有过节,黄茅岗一事,老夫已狠狠教训过他……待他病好,老夫让玉台亲自与你道歉,是老夫教子无方,才闯下此祸,也愿陆医官体谅老夫爱子之心,给玉台一个机会。”


    “陆医官想要什么,老夫都答应。”


    位高权重的太师大人亲自来平民混杂的西街医馆,对一介平人医官低声下气地说好话,已是给足了体面。


    再端着,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陆曈看向他,沉默一下,才开口。


    “仁心医馆的坐馆大夫,叫苗良方,曾是翰林医官院前副院使。”


    “十一年前,崔岷陷害苗副院使,将苗良方赶出医官院,并将对方所书《苗氏良方》据为己有,改名为《崔氏药理》。”


    她道:“十多年来,苗良方郁郁潦倒,酗酒度日,背负莫须有骂名,浑浑噩噩生活。直到来到仁心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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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师大人为官清慎、风期高亮,愿借太师大人之名,还苗副院使一个清白,将当年之事公诸于众,让小人崔岷自食恶果。”话音落地,戚清眉心微动。


    他问:“你在和老夫谈条件?”


    他让她提条件,金银财物,已是对她十分客气。


    她竟然要拿发落崔岷做条件。


    实在无知无畏。


    陆曈低眉:“下官不敢,只是崔岷此人,睚眦必报,若下官回去,或许哪一日被崔岷陷害中伤,落得当年苗良方一般下场。崔岷一日安然,下官便一日不敢回医官院。除非崔岷离开,否则下官宁可就此在西街坐馆,永远不回医官院。”


    永远不回医官院。


    多么天真的话,却让眼前老者慈和的脸色一瞬冷沉下来。


    这是威胁。


    如果他不发落崔岷,她就拒绝医治戚玉台。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陆曈抬起头,声音不卑不亢。


    “器要有用,则贵贱同资。对大人来说,崔岷与下官并无区别,与其用一个只知窃取他人药方,并无真才实学的庸医,倒不如用更好的人,不是吗?”


    戚清静静看着她。


    午后日头正盛,渐渐远处飘来浓云,明亮街道一瞬布满阴霾。


    沉默良久,他笑起来。


    “陆医官好胆色。”


    戚清盯着陆曈,语气充满欣赏:“老夫有一女儿,年纪与你一般大,若她也有你这般聪敏,老夫也就放心了。”


    陆曈只称不敢。


    他点头:“你坚持公义,很好。崔院使入医官院多年,若你所言不假,崔岷真有窃人药方之举,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老夫也必还你们一个公道,将当年之事公之于众。”


    他站起身,扶着藤杖,意欲离开。


    陆曈叫住他:“大人忘了药包。”


    “不用了。”


    戚清微笑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待陆医官一解老夫心疾,想来老夫症像,自会不药而愈。”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再看陆曈,只慢慢地迈出铺子,一点点消失在李子树下。


    直到门前再也看不到戚清的背影,陆曈面上笑容倏尔散去,冷冷看向桌上茶碗。


    茶碗里,浅褐茶汤清亮,平静没有一丝涟漪。


    戚清从坐下到离开,不曾饮下一口。


    格外谨慎。


    她垂眸,松开藏在袖中攥紧的拳。


    掌心全是汗水。


    ……


    马车上,戚清微阖双眼。


    太师府中夏日铜牛常置冰块,凉爽舒适。西街日头却毫无遮掩,哪怕仁心医馆因门前枝影并不炎热,但在那狭窄的药铺呆着,还是与往日不同的憋仄。


    管家握着丝帕,轻轻替他拭去额上汗水。


    “大人,陆曈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假话。”


    “怎么……”


    戚清仍闭着眼,淡淡道:“她绝不可能是为苗良方而来。”


    如陆曈所言,被崔岷盗走药方是偶然,而因这偶然出现的破绽,她拿来做与戚家交易的条件,一切不过是为了苗良方出气。


    但若只是为苗良方出气,何至如此得罪太师府。


    一个人付出远大于所求,其中必然有鬼。


    管家疑惑:“可在此之前,她的确不可能知晓少爷病情。”


    戚清不语。


    这也是他不明白的地方。


    陆曈不可能在春试就开始布局。


    “老爷,”管家道:“无论她所图何物,如今少爷病着,崔岷毫无办法,这医女嘴上说能治,可形迹可疑,不知是真是假,您真打算让她给少爷治病?”


    “治。”


    戚清捻动佛珠,“崔岷已无用,可弃。玉台亦如此,不如给她试试。”


    管家心一凛,不再作声了。


    佛珠温润,戚清静静看着,眼前却浮起方才女子镇定面对他时的模样。


    不管是不是自作聪明,其镇定与从容,当年已当了院使的崔岷亦不能做到此种地步。


    陆曈其实说的没错,她比崔岷更有用。


    可惜出身平人,若是戚家的女儿……


    偏偏姓陆。


    姓陆……


    捻动佛珠的手一顿,戚清猝然睁眼,问:“先前在丰乐楼死了的那个良妇叫什么?”


    “叫陆柔。”


    “陆柔,陆曈……”


    戚清眸色微变。


    “大人是怀疑她是常武县陆家人?”管家不解,“可良妇一家是常武县人,陆曈是苏南人。”


    戚清皱眉。


    陆曈的确是苏南人。


    他也曾怀疑过此女来历,然而方才药铺中试探,她已打消他的疑虑,的确是苏南人不假。


    何况当初派去常武县的人回来说,常武县陆家确无其他亲眷,仅有的远亲刘鲲一家,也死的死疯的疯,早已离开盛京。


    但,过于天衣无缝,本就是一种古怪。比起证据,他更相信自己活了几十年的直觉,这直觉帮他在过去多年躲过灾祸,使得戚家如今仍在飘摇世间安好无虞。


    “再派人去一趟苏南。”


    “问问苏南医行,有没有一个叫陆曈的医女。”他说。


    ……


    夜幕四合。


    崔府里,崔岷坐在书架前的地上。


    满地都是医书药理,满地都是狼藉。就在一片狼藉里,崔岷席地坐着,忘我地埋头翻找面前摞成山的医书,眼底都是血丝。


    自打他白日回府后,就将自己关进书房,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发疯般翻遍医书。


    夫人与儿子都已来劝过他几回,他置若罔闻,仍然奔忙不休。旁人都说他是魔怔了,只有崔岷自己心中清楚——


    没有时间了。


    他快没有时间了。


    太师府要他在祭典前让戚玉台恢复清醒,那已十分紧急,而陆曈更可怕,她随时会将自己取而代之。


    天才想要代替庸才,总是轻而易举。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在对方眼中不堪一击,崔岷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狂乱地翻找,嘴里喃喃:“我可以的,我也可以做出方子……”


    他是院使,他做了这么多年院使,医官院的医籍医案都看过,他也是凭自己真才实学考上春试红榜,不可能连一个平人背景的年轻医女都比不过。


    他一定能治好戚玉台,只要再多一点时间就好了……


    门外忽而传来隐隐吵嚷声,伴随惊声尖叫,紧接着,“砰——”的一声,书房大门被人毫不留情踹开。


    崔岷霍然转头。


    沉重木门在崔岷惊骇目光中轰然倒下。


    一队红衣官差涌了进来,为首的官差看一眼地上狼狈憔悴的人,语气冷酷如冰。


    “翰林医官院院使崔岷,有人举告你盗取下属医方据为己用,中伤诬陷同僚——”


    “不——”


    不等观察说完,崔岷就跳起来,打断他的话。


    像是一直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长时间的不眠不休已让他濒临崩溃,脑中最后一根弦崩裂,他跳起来,推开面前官差就想往外跑。


    下一刻,脊背传来一阵剧痛,他被人一脚踢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剧烈疼痛令他方才的狂暴一瞬散去,倏然清醒许多。


    官差们涌进屋中,在书房中迅速翻找,一本本医籍全被拂落在地,他精心搜罗的花瓶被砸地粉碎。


    一只靴子踩着他的脸,将崔岷的脸踩得贴了地,他恍然看着屋中一片狼藉,看着看着,惊觉时日模糊,他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苗良方出事的那一日。颜妃宫里的人冲进医官院,将正在医案库整理医籍的苗良方推倒,匆忙慌乱中不知是谁踩了苗良方腿骨一下,痛得苗良方大叫,这叫声却像是取悦了那些官差,他们故意在他小腿上碾磨,听他痛苦惨叫。


    那时苗良方也被人这般按着,脸贴着地,像是察觉了他的视线,努力偏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崔岷,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年轻的崔岷冷眼看着,曾经的挚友被人践踏在地,双眼通红,如毡板鱼肉任人宰割。


    一如他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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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女配之灼华

入坑前必看: 1.因为第一次尝试这种文,以前从来没写过,一开始也没想能签约,就是突然有了个脑洞,加上疫情期间没什么事情,所以大纲什么的都没捋好就动笔了。所以写的不好,大家可以不看,但别骂人行吗? 2.因为三次元事情很忙,所以这个更的很拖,不会弃!不会弃!不会弃! 3.前面因为拖的久,所以好多都忘了,而且后面写的有点乱了。但是因为太多了,没办法改了。(也是因为大纲没弄好的问题)所以,等到女主到了仙界后,会重新捋大纲,算是一个新的阶段,再好好弄。 4.确确实实不太想登后台,因为怕看见不好的评论让整个人变down~ 5.希望大家可以包容下我,谢谢你们。 6.另外对一直以来都十分支持我的小可爱们说声感谢和抱歉,感谢大家陪我成长,包容我的许多不足,也为自己一直以来的拖更和逃避对大家说声,“对不起”。 7.最后希望大家永远开开心心,万事胜意(比心) 以下是简介: 一朝穿越成为刚看过的剧本中的那个不得善终的同名女配?

青云女仙录

修仙之路,道阻且长。傅玉以为其中艰辛自己早有体会,但每次都证明她只是刚做好预备。 起于卑微,困于平凡。在浮沉中挣扎的小女子,却渐渐成长为一代传奇女仙子。 这是一个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PS.无男主,女强修仙升级文

网恋女友竟是九天神凰

这是一个科技和修仙并存的世界。 陆平,作为一个资深单身狗...没有修仙资源,被女生嫌弃。 他只能在网上和一个“女孩”网恋。 终于到了毕业这天,陆平无意间和女友透露自己的个人信息。 于是乎,陆平的生活,开始出现了一些诡异的变化。 直到两人奔现,九天金凰遮天蔽日,所有人以为末日将临。 陆平更是提剑欲战。 凰小七:“老公!是我!” 陆平飞剑掉落于地.... 一众修士:“古有许仙,今有陆平,吾人族长兴。” “吾读古籍,以为许仙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陆平比他还勇猛!” 人族高人:“陆平!你万不可始乱终弃!” “没错!必须发扬我人族优良传统!” “你要什么嫁妆,我们人族豁出去了!” 陆平:“???” 粉丝群:677582004

二十七载

世界正处于新旧社会交替的风云年代,政治、经济、思想、文化的碰撞愈发猛烈。 来自茨沃德市贫民区的照相师莫斯特·维拉克,将在工业飞速发展,野心疯狂膨胀的动荡中,搅动一切,瓜分世界。 【架空世界,有一定参照但不绝对,请勿对比现实】【读者群号:897441074】

夏日永昼

盛夏,他们在对方的照耀下,摆脱阴郁底色,肆意生长。安寒捧着装满糖果的玻璃罐,敲响木门。 无人应声。两年后,昏暗的楼道口,男生抵住安寒,低声认错。 “原谅我。”青春里的盛夏,是相遇也是离别,好在,你一直在我身边。

仙缘途长

一朝梦醒,姚若清穿越成异世的孤女。 穿越就穿越吧,既来之则安之。 只是这个穿越……有点坑。 她刚睁眼就看到自家娘亲在上吊,还没等她消化这一切,便宜养父就要将她掐死…… 姚若清侥幸活下来的第八年,在机缘巧合下与神器“彩珠”结契,并结识了彩珠里的神灵净光。 这时候她才知道,这竟然是一个能修仙的神奇世界! 告诉她这一切的净光是个五岁小男孩,他一直强调自己是活了万万年的神灵,姚若清却深表怀疑。 “姚若清!小爷的烤鱼呢!” 姚若清木着脸拿出储物袋的厨具,“稍等,马上好。” 茫茫修仙路,唯有坚定求道之心,不畏艰难险阻,方能走得长远。 “何为道?” “心之所向则为道。”

我靠修仙逆袭人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韩歌资质不够努力凑,努力修炼,努力炼丹,努力找资源! 韩歌的金手指就是自己找金手指。

靠养毛茸茸成富一代

【动物读心术+系统+穿越+经商+无固定CP】班柚穿越了,还是带着任务穿越的,为了成为首富,她不得不铲猫砂,清鱼缸,遛狗,逗鸟.....谁知这还不够,她居然还能听懂这些小动物说什么,自此,她开辟了新板块——兽医! “班姑娘,我家大黄从昨天开始就不吃不喝的,你给瞧瞧咋回事?” “哦,它单相思了。” “班姑娘,我家这只狸奴最近总上蹿下跳的,你快给看看吧。” “他这是....到春天了,该相亲了。”---------------不过班柚没想到她给动物看病,看着看着,身边却多了一些为了她争风吃醋的人....风流倜傥的小侯爷:班姑娘,我家后院大,你随便用……冷隽寡言的世家公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取来只要你乖一点…………班柚无奈仰天长叹:我只想搞钱啊,各位! -------------- “给我五十,告诉你如何成为富一代。” “这就是你在我这买猫粮不给钱我还得倒贴你五十铜板的原因?” “哎呀,没办法呀,孩子大了,吃得多了,我上有十二斤的猫,下有嗷嗷待哺的鸟,中间还有几条精贵的鱼,这铜板可不得掰成半花。”且看卑微社畜穿越到古代摇身一变成了铲屎官,如何成为首富!

炮灰突然拿了大女主剧本

如果有一天你重生了,然后有个人告诉你,你上辈子所有一切的不幸都来自于一个女配逆袭系统的配置,你会如何? 燕雀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是坦然的接受了系统考核,誓要扭转乾坤! 什么?你说,原男主是个重生货?!!!美强惨大反派是个有记忆碎片的? !!!原女主的任务模式是地狱模式了?!!!燕雀:······鸿鹄安知燕雀之志哉!

换嫁大荒地?大小姐随军被偏宠了

【甜宠+先婚后爱+重生打脸虐渣】 【表面资本家小姐,实则灰姑娘VS外冷内热北方汉子,俗称闷骚】 林希跟继妹都重生了,继妹重生后,就跟林希上辈子的富豪丈夫处对象,把那个在边防军营回不了家的男人还给了她。 林希尊重祝福并锁死继妹那一对,嫁吧嫁吧,一嫁一个不吱声。 等继妹嫁过去,就会发现沈明远本事没多少,花花肠子倒挺多,还是个妈宝男。 她倒要看看,没有她推波助澜,沈明远这辈子还能当上电器公司董事长吗? —— 林希随军后,由于部队环境太恶劣,被顾允成劝回。 为了躲避下乡,林希表示不怕艰苦,还对男人郑重许诺: “你放心好了,我对你不会有别的心思。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也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不久后的一天,林希仰头望着眉目英朗,身躯健硕的男人,“当初说好的,不会有别的心思,不会碰一根手指头......” 顾允成与女人十指紧紧交扣在一起,“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 军区来了个资本家小姐,家属们都以为林希肯定什么活都不会干,还要男人给她洗衣做饭。 结果人家林希不但无微不至的照顾孩子,还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厨房一到饭点就香飘十里......

极星初得时光暖

金魅人死不承认自己酷爱美色的事实,一直苦苦经营自己仅存的一丝节操。对外声称自己可是一个超有节操的女孩纸,但自从遇到叶落后,那仅存一丝的节操彻底碎成了渣渣,苟延残喘都不带存在。 从此,金魅人的座右铭便直接换成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并且踏上了掐桃花的新征程一去不复返还依旧乐在其中。 某日,金魅人被惹毛,头绑红带,高举旗帜,宣言自己主权:“我叫叶珞柒(叶落妻),叶落的老婆唯一的妻子;他叫叶美人(叶魅人),是我的老公唯一的丈夫。你们谁敢再瞅他一眼,呵,尽管一试!” 被气成炸毛的小金狮般威风八面的金魅人,在看到叶落的一瞬间,忙甩旗帜,一头扎进叶落怀抱,蛇蝎蛊惑般看向他—— 叶落:“若我们能早些相遇……该多好。” 金魅人:“嗷~”这是我的台词。 叶落轻笑,薄唇轻启:“我只属于你一人。” 金魅人:“……”冷静!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