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长乐池畔烟火燃尽,余烟被风吹散,消失在潮水般的黑暗中。


    太师府中嫡子戚玉台死了。


    他出现在傩仪之礼的瘟神偶人中,被人发现时,如婴儿藏匿母体般蜷缩在偶人肚腹,浑身上下被傩舞的长剑捅得乱七八糟,血几乎将全身染红。


    尸体双眼布满恐惧,双拳擦伤,显然临死前经历拼命挣扎。


    一同被发现的,还有偶人肚腹中空了的酒壶,以及戚玉台尸体衣裳上残留的粉末。


    宫中仵作看过,戚玉台刚刚服食过寒食散。


    丰乐楼大火之后,盛京严令禁止任何人服食药散,不知戚玉台从何得之,一时胆大包天,竟敢携带至祭典之上,又恐被人发现,躲在偶人肚腹中吞食,却因吞食神志不清,未被人察觉,偶人肚腹机关一关,生生被驱傩的长剑捅死在瘟神中。


    傩仪之礼,众目睽睽,太师府的嫡子、户部官员,就这样在百官眼皮子底下死了。


    太师老泪纵横。


    偶人肚腹机关可从外头拴扣,戚玉台为避人耳目,藏于其中,可究竟是谁将拴扣关上,以至于他无法抽身呢?


    所有人,教坊乐工、傩仪舞者、侍卫宫人无一人承认。


    那是“瘟神”。


    旁人避之不及,无人愿意靠近,戚玉台愿钻入其中,已是十分出格。


    或许是哪位乐工经过,顺手将拴扣扣上,但事已至此,无人承认。


    戚华楹长跪殿中,哭求央告:“哥哥一定是被人害了,有人要害他,将他关在偶人其中,请陛下彻查!”


    三皇子元尧看着阶下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怜惜开口:“可是戚大小姐,寒食散可不是有人逼着戚公子服下的。”


    他提醒:“距丰乐楼那场大火不过数月,令兄真是一点记性也不长,甚至变本加厉。”


    太子大势已去,祭典甚至不现于人前,从前元尧尚收敛几分,如今已毫无顾忌,只看向殿中头发苍白的老者,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


    “阴差阳错,戚公子竟死在自己父亲手中。”


    戚华楹浑身一颤。


    戚玉台是死在戚清手中的。


    傩礼之上,祛瘟的第一剑,是由“方相氏”刺出。


    “方相氏”杀“瘟神”。


    父杀子。


    接下来舞者跟着刺入的数十剑,加剧了戚玉台的死亡。


    且不提寒食散,若要责怨他人,第一个责怨的应该是戚玉台自己的父亲,当朝太师。


    而剩余的傩舞剑客,也并不知瘟神之中还藏着一个活人。


    法不责众。


    何况天章台祭礼当日,不可杀生。


    太师将老迈的身子弯得更低,他没有辩驳,也没有央告,沉默地、灰败地跪在地上,如截被折断的枯枝,再不会有花开那日。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上最苦,不过如是。


    帝王不说话,淡淡看向阶下人。


    良久,道:“太师,节哀。”


    ……


    皇城之中,众医官正往医官院走。


    长乐池边的欢乐似乎还是转瞬前的事,一众医官却格外沉默,队伍死一般的寂静。


    宫中死人,在场众人都要经历盘问。不过傩礼之时,医官院在长乐池靠外边席位,高台尚有很长一段距离,整整一夜,禁卫们盘问过后,让医官院众人先回去了。


    已是清晨,天色微亮,天边渐渐亮起一线白光。深秋的清晨已有凉意,欢宴过后更显冷清。


    回到医官院后,众人都有些疲惫。


    常进让医官们先回宿院休息,陆曈正欲同林丹青一起回屋,被纪珣从身后叫住。


    “陆医官,”纪珣道:“我有话同你说。”


    陆曈随纪珣去了他的药室。


    药室安静,二人相对而坐,纪珣看着陆曈,片刻后道:“戚玉台死了。”


    陆曈望着他。


    “先前院使出事,你替院使为戚玉台施诊,如今戚少爷虽死于傩礼剑下,但傩礼偶人中,发现他曾服用寒食散痕迹,入内御医一定会查看他过往医案。”


    他见陆曈不说话,又道:“虽然此事与你无关,但太师府或许会迁怒于你。”


    陆曈垂首:“我知道。”


    戚家一定会彻查戚玉台身边之人,而这数月以来,除戚玉台屋中下人,与戚玉台最亲近的,只有一个陆曈。


    更何况,陆曈还是一个“外人”。


    “别担心,”纪珣宽慰:“医官院可为你作证,你是清白的。”


    陆曈笑了笑,再抬起头时,神色已变得平静。


    她道:“其实,今日纪医官不找我,我也要来找纪医官的。”


    纪珣不解。


    “有件事,我想请纪医官帮忙。”


    “何事?”


    陆曈默然片刻,才开口说道:“正如纪医官所言,太师府或许迁怒于我。我出身平凡,亦无父母兄长在世,孑然一身死不足惜。然而我入医官院前,曾坐馆于西街一处小医馆。”


    “其中东家、婢女、伙计、坐馆大夫与我并不相熟,不过偶然相处一段时间,他们对我亦一无所知。”


    陆曈看向纪珣:“我知纪医官心底仁善,若我之后不幸出事,请纪医官看在你我二人苏南故乡相处数日份上,护住仁心医馆。此等大恩大德,陆曈没齿难忘。”


    言罢,起身长拜。


    纪珣愣了一会儿,忙伸手将她扶起,蹙眉道:“何以突然这样说?就算太师府心有迁怒,但并无证据,如何随意定罪于人,更勿提迁怒西街医馆。陆医官还是不要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陆曈却很坚持:“若纪医官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她平日里虽坚持,却鲜少有如此逼迫他人之时,僵持了一会儿,纪珣无奈道:“好,我答应你。”


    西街医馆都是寻常平人,以纪家声势,照拂并不困难。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纪珣自己也面露倦意,与陆曈告辞,临走时,又自言自语开口:“如今盛京一切寒食散禁用,戚大公子的寒食散,究竟从何处得来?”


    身侧并无人回答,纪珣抬头,陆曈已走远了。


    似乎未曾听到他问题。


    ……


    日光渐渐升起来。


    金红色朝霞似一把腾腾燃烧的烈火,泼洒到太师府院中。


    仆妇下人们嘤呜悲泣隔着门,蒙上一层闷闷的雾,吊诡竟似昨夜长乐池畔傩礼上舞者的傩歌,无端听得人心中发毛。


    堂屋里很是安静。


    戚玉台静静睡在棺材中。


    戚华楹伤心欲绝,回府后晕厥不醒,管家已令人去请医官行诊。


    戚清坐在棺材边,手拿丝帕,一点点擦拭戚玉台的脸。


    这棺材原本是他为自己准备。


    他年事已高,早早令人备好棺材置于府中,只待将来有一日登赴仙境,未料到这口花费重金的金丝楠木棺,戚玉台竟先他一步睡进去了。


    造化弄人。


    棺中人衣裳已重新换过,浑身也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再不似从偶人肚腹中掏出来时可怖狰狞。然而戚清仍继续擦拭尸体面上不存在的血痕,不肯停歇。


    他擦得很认真,一下一下,微微用力了些,尸体嘴角被他擦拭得微微掀起,宛如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


    老者的动作慢了下来,浑浊老眼微动。


    戚玉台小时候吃饭弄脏脸,他也是这样,将儿子抱在膝上,一点点擦拭他嘴角的残渣。


    戚玉台便揪着他胡子,含混地叫:“爹、爹!”


    戚清得戚玉台时年纪不小,又适逢仕途正得意之时,娇妻幼子,荣宠无限。


    他很喜欢戚玉台,正如喜欢自己年轻温柔的妻子。


    但岳家却瞒着他一件大事,妻子患有癫疾,原是个疯子。


    他不能让旁人发现他有一个疯癫的妻子,登往高处的阶梯,盯着他的人总是很多,人人都盼着他坠落。


    所以淑惠死在了太师府。


    那时候华楹已经出生了。


    他盼着,心中存着一丝侥幸的期冀,只盼着两个孩子不会如他们母亲一般继承可怕宿疾。为此他广施道场,修桥修路,多年来积攒福德。


    幸运与不幸同时降临在他身上。


    戚华楹平安无事地长大。


    戚玉台却在幼时就开始发病。


    本来戚玉台也该死的。


    但当他看到自己曾寄予厚望、看着长大的孩子盯着他孺慕眼神,终于下不了手。


    戚玉台活了下来。


    他一时的恻隐之心,换来并非好的结果。这些年,府中日日燃点昂贵灵犀香,用来安抚戚玉台情志,延缓维持他病情。然而这个幼时聪明伶俐的孩子长大之后日渐平庸,甚至纨绔,他没有耐心、暴躁、偶尔阴郁无常,戚清疑心这也是癫疾随症。


    戚玉台也无法育下子嗣,府中安排通房尽无所出,得知此事时,戚清既失望又松了口气。


    倘若生下的孩子又有癫疾该如何?


    但若不能诞下子嗣,戚家将来又有谁来继承家业?


    他已经老了,无法再有第二个儿子。


    戚清一遍遍擦拭儿子的脸,冰凉僵硬的皮肤掠过手指,那点冷意似也要渗进骨缝中去。


    这些年,他不甘心,却又不够狠心。以为自己厌弃这个儿子,但当戚玉台真正死去时,他竟如一夜间苍老十岁。


    杀了妻子的丈夫,失去儿子的父亲。


    空旷堂厅,华丽棺椁,他佝偻着背坐着,一滴浑浊眼泪落在棺椁上,又被很快拂去。


    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哀恸开口:“老爷,小姐悲思过度,医官瞧过,服过药已睡去了。”


    戚华楹与戚玉台兄妹情深,昨日祭典大礼,戚清特意叮嘱戚华楹看好兄长,最终戚玉台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戚华楹痛不欲生。


    良久,戚清道:“照顾好小姐。”


    他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管家躬身:“老爷,接下来怎么办?”


    戚玉台虽死在傩仪之上,可一同发现的还有寒食散。三皇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今让他将尸首带回安葬,已是梁明帝念在昔日旧情。


    一切看起来是个偶然。


    但绝非偶然。


    戚玉台这些日子都被关在太师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府中下人都盯得很紧。如何能拿到寒食散?


    丰乐楼以后,盛京所有商户都讳莫如深。


    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冒险。


    这些日子,戚玉台每日安安分分,只等陆曈上门施诊。


    戚清擦拭动作一停。


    陆曈。


    太师府这两月以来,出入生人,也就陆曈一人而已。


    说起来,自打陆曈登门以后,戚玉台的确安分了许多。


    屋中守卫并未察觉异常,他以为是戚玉台症疾稳定。


    但若是其他……


    戚清抬眸,握紧手中丝帕。


    “陆曈在何处?”


    ……


    陆曈回到仁心医馆时,已是傍晚。


    杜长卿和苗良方都已归家去了,银筝站在门口正打算关门,冷不防见陆曈出现在门口,顿时惊喜过望:“姑娘怎么突然回来了?”


    陆曈微笑道:“昨日宫中大礼,过后医官院旬休一日,我明日再回去。”


    银筝又是高兴又遗憾:“姑娘怎么没提前说呢,厨房里都没留饭菜……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陆曈拉着她:“我还不饿,先进屋说吧。”


    银筝称好。


    门被关上了。


    二人进了屋,银筝点了盏灯放在桌上,见陆曈站在院子前望着窗下出神,就问:“姑娘在看什么?”


    “花。”


    陆曈道:“去年你我刚搬至此处时,一朵花也没有。”


    窗下栽的菊花开了三两朵,一阵秋风过,蕊寒香冷,清致贞姿。


    银筝爱养花,又爱打扫小院,自打她们搬来这院子,一年四季不同花开,总是鲜妍。


    “院子是别人的,日子却是咱们自己的。几株花又不值钱,看着能让人心里舒坦。”银筝笑道:“姑娘要是喜欢,咱们院子里还可以养点鱼。回头去官巷挑几尾漂亮的,带红尾的,我看那些大户人家都这样。”


    陆曈笑起来。


    银筝觑着她:“姑娘瞧着今日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算是吧。”陆曈转身进屋,“对了,银筝,我明日有个重要应酬,你替我选一件好看的衣裳吧。”


    银筝一听,登时高兴,二话不说快步进屋,从黄木柜里捧出好几件衣裙来。


    “先前在葛裁缝那里给姑娘做了新衣,姑娘日日施诊也穿不上,天凉了穿着正合适。”她把衣裙摊在榻上,“不过姑娘,是什么重要应酬,若是须盛装出席的,这衣料恐怕还是粗糙了些,不如另做一匹?是宫里的贵人吗?”她眼睛闪了闪,“还是裴殿帅?”


    自打裴云暎生辰日后,银筝再也没见过对方。


    她不知陆曈与裴云暎发生了什么,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陆曈瞧着都比往日更沉默。有时候坐在窗前,长久地望着远处发呆。


    她隐隐窥出一丝端倪,每回想问陆曈,却又被陆曈不着痕迹岔开,几次三番下来,也明白了过来。


    她为陆曈惋惜,却又不知如何劝解。


    银筝凑近陆曈,“你和小裴大人和好了?”


    “不是他。”


    陆曈微笑着,从满床衣裙里挑出一件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这件如何?”


    “好看!”银筝点头,“姑娘穿这样浅色的最好看!”


    陆曈得了肯定,便将衣裙放在一边,又将别的衣裳叠好。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银筝。


    银筝莫名:“这是什么?”


    “今夜戌时,你将此信送至殿帅府段小宴手中,要他交给裴云暎。”


    “给裴殿帅的?”银筝迟疑,“姑娘为何不自己交给他?”


    “有些话,我无法当面同他说清楚。银筝,你能不能帮我?”


    银筝愣了一下,犹犹豫豫地开口:“姑娘,你该不会要与裴殿帅一刀两断、划清干系吧?”


    陆曈只看着她不说话。


    银筝便叹了口气,接过陆曈手中信:“我知道了。”顿了顿,又问:“不过,为何是戌时?”


    陆曈看向窗外:“我明日晚些才会去医官院,今晚想吃仁和店的荔枝腰子熬鸭。你去买一碗,回来时,顺带将信带去殿帅府可好?”


    “现在想吃荔枝腰子熬鸭?”银筝犯难,“仁和店荔枝熬鸭总要排队……”她说着,一眼瞧见陆曈正对她微笑,精神一振,想了想:“姑娘今日好似真的心情很好。”她起身,“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排队,顺带再买点酒烧香螺。”


    陆曈点头。


    银筝说着就要出去,才一推门,听见陆曈在背后叫她:“银筝。”


    她回头:“怎么?”


    陆曈看了她一会儿,摇头笑了,道:“路上小心。”


    银筝出去了,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陆曈盯着窗外梅树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拿起榻边那条玉色襦裙换上,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镜中女子芳年华月,皓齿明眸,一双极黑的眼睛眸色淡漠。


    她拿起桌上木梳,细细梳理满头乌发,细心梳好发髻,末了,插上一只木槿花簪。


    花簪伶仃纤细,陆曈看了片刻,又低头从妆奁里挑出两只乌金纸剪的蝴蝶,这是景德门灯夕时,银筝在灯市买的,她一次也没有戴过。


    陆曈把蝴蝶簪在发髻两侧,微微一动时,蝶翅一扇一扇,展翅欲飞。


    漂漂亮亮,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她离开妆台,打开木柜,从木柜中取出四只瓷罐。


    瓷罐冰凉小巧,陆曈把脸颊贴上去,许久许久,依恋地蹭了蹭。


    她拿着瓷罐走到梅树下,将瓷罐中的泥土倒出来,一并掩埋在花泥里,又将瓷罐放回柜子。


    最后,陆曈再看了一眼小院,关上门,提灯出了医馆。


    夜幕降临,西街檐下灯笼摇晃,一片静谧。低矮平房里,一点点昏黄从窗缝透出,有小孩趴在窗前桌台,磕磕巴巴地默三字经。


    “……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陆曈停下脚步。


    似乎在很久以前,她犯了错,回家时也被父亲这样罚抄三字经。


    母亲想护,被父亲推出门外,木头做的戒尺又宽又长,映着父亲怒气冲冲的脸。


    “养不教,父之过。陆曈,你如此顽劣,我教不好你,将来会有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的!”


    养不教,父之过。


    自己儿子犯了错,自该父亲来教育。


    应该如此。


    本该如此。


    陆曈望着窗里的阴影,眸色一片淡漠。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昏黄溢了一地,葛裁缝的媳妇提着水桶从屋里出来,见到窗下驻足的陆曈一顿:“陆大夫?”


    陆曈颔首。


    妇人把水桶里的残水泼在屋外地里,笑着问道“这么晚了,去哪里呀?”


    陆曈微笑:“回家。”


    “噢。”妇人点了点头,又提着水桶进屋去了。


    走了两步,忽又反应过来:“不对呀,仁心医馆不是后头嘛,陆大夫怎么往南边走?”


    她开窗探出头去看,夜里起了薄雾,看不见女子的影子。


    灯笼微光在脚下晃荡,浓重寒雾里,暖色的光驱走所有寒意。


    陆曈微笑着走在夜色里,神色一片平静。


    她要回家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


    祝所有的大朋友们小朋友们都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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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骄纵跋扈实则天真女主 vs 表面阳光实则腹黑偏执男主+纯爱+双洁+双向奔赴】 结婚二十载,云夏死在了于枫彻底爱上她的那一年。 再睁眼,云夏重生回,她还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于枫也不是那个破产落魄的大少爷的学生时代。 此时还是贫困少女的云夏,偷窥着一次次向校花告白的肆意少年,她不甘心,黑化了。 她曾搭上了一切,用了整整二十年,才换来了于枫可怜的爱,凭什么别人能唾手可得? 为阻止他为校花走向家破人亡,残疾堕落的路, 她为自己制定了个十年计划。 从那以后,天才贫困生成了于家大少鞍前马后的小狗腿。 第四年,她看到与校花相拥的于枫,她再次发病。 毅然签掉了手中音乐交换生的申请表后,她决定去尝试新的,正常人的人生。 彼时成为京大学生会会长的于枫,眼神阴翳的看着那张申请表,气笑了。 出国前一天,于枫堵在了校门口。 昏暗的角落,男人照常用力的抱着她吻着她,一次次问云夏今天还爱不爱她。 并在她惊恐的眸子中撕掉了申请表…… 云夏捂着被咬破的唇:不是,我们两个谁是病娇? 云夏:我愿为我两世的心动付诸行动。 于枫:我愿为她,放弃她,成全她,让她站于更高处璀璨发光!

尝桃

陈氏家族聚会上,有人起哄问陈京裴:“裴哥,你的初吻,是什么味道的?”陈京裴略微沉吟,想起那个阳光温暖的慵懒午后,小姑娘怯生生的喂他一瓣桃。 他笑容邪性桀骜,目光挑衅般的投向那个坐在他堂哥身边吃桃的女孩,一字一顿道:“桃子味。”宣枳:“……”现在戒桃还来得及吗? …无人知晓,他们曾经疯狂相爱过。陈京裴VS宣枳CP名:奉枳陈婚【有钱有颜的游戏公司大老板X娇软漂亮的一线记者】

修真锦鲤养娃日常

这是一个小蝌蚪找爹爹的故事,找呀找呀找爹爹,最后她不仅找到了自己的爹爹,还找到了自己宝贝的爹爹。 顾嫦曦: “宝贝,你们这样萌,叫声也要萌萌哒,来,跟着粮亲,喵呜~o(′^`)o”众宝宝: “喵呜~(^O^)”白墨染: “宝贝,咱是白虎,不是猫咪,不能喵喵叫,来跟着爹爹,嗷呜~”众宝宝: “嗷呜~(^O^)”

惨死重生,嫁禁欲皇叔被宠疯了

(群像文+男女主双重生+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场+权谋+家国情怀)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前世,林听晚以为只要遵从陛下的旨意嫁给太子便会保林家无虞。 可,世子为了救她被圣上赐死,兄长莫名死在了边关,父亲在战场被俘,五马分尸,而她死在了一个下雪的冬日。 一朝重生二十年前,林听晚发誓,再也不嫁裴晏礼,宁可林家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林家。 …… 前世,裴晏礼刚登上皇位,朝中局势不稳,大臣各处施压,裴晏礼想,再等等先委屈泱泱一段时间。 却不曾想,这一等,便是天人相隔。 一朝重生,裴晏礼想,这次不等了,一定要好好对泱泱。 却不曾他前世的皇后和他皇叔越走越近。 …… 镇北王与林听晚成婚的那天,轰动了整个上京城。 寒冷的冬日,裴晏礼哭红了双眼,他的泱泱以后便是别人的了。

流放?灭国?她搬空国库带崽造反

【大佬穿书+搬空国库+空间囤货+种田致富+流放养娃】正在宠幸美男的时候得知国破家亡,成了亡国公主怎么办? 相瑛表示,当然是反手利用空间,搬空皇宫,一毛都不给敌军留!身为末世基建队队长的她,因为一场爆炸穿书了。 敌军打入皇宫,荒年即将来临,她被包围成了阶下囚,还带着三个孩子。 如此天崩开局,相瑛直呼,好日子要来了!跟末世比起来,这算啥?流放路上,别人吃苦她吃瓜,大家饿了啃馍馍,相瑛带着孩子吃香喝辣。 其余人都越来越瘦,只有三个孩子白白胖胖,捧着肚子疯狂摆手:娘,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 相瑛手拿火锅奶茶大盘鸡,流放路上赏风景,一路逃荒一路囤,日子越过越有味。 女配反派笑话她:只有粮食有什么用?还不是亡国奴!相瑛反手掏出传国玉玺:说得对,从今天开始,我要做女帝。 敌军傻眼,她也没说她带的那三十万流浪汉是精兵啊!*相瑛复国那天,陪着她一路颠沛流离的男人牵起她的手。 解辰:看在三个孩子的面子上,现在能不能给个名分了?相瑛:男人要本分,别要名分。 解辰:……江山为聘,我的玉玺我的国,都给你。相瑛:成交!今晚洞房!

暖阳下的风

钟暖阳最讨厌的就是计算机系的苏峰,虽然舍友都羡慕两人 “青梅竹马”的成长经历,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别人家的是竹马绕青梅,可她这只 “竹马”,怕是不一蹄子踢死她都是佛祖保佑……

星际二婚之全能后妈

米乐乐先天不孕,江止戈英年早“育”。 两个人的后妈一对眼:这是天作之合啊!快安排相亲的,快结婚给人当后妈吧! 两对儿女相全的老男人,机甲维修师江止戈VS先天不孕生活全能的21世纪穿越女米乐乐。 米乐乐心想:后妈难当啊……那也嫁!完事后再离。 江止戈:带着孩儿的二婚难啊,娶到手就是赚了。离是不可能离的,除非丧偶。 便宜大闺女:老娘的后妈!老娘欺负行,别人欺负就不行! 便宜大儿子:后妈会不会只要别人不要我?害Pia,想哭。 便宜二儿子:爸爸娶后妈有肉吃!爸爸以后能一天娶一个后妈吗? 便宜小闺女:麻麻,吃NeiNei。 米乐乐暴躁了:给你们脸了是不是?老娘连不孕都不怕了,还怕你们这群小崽子?来来来,放马都来,老娘弄不服你们就叫你们爸爸! 大闺女改造成贴心小棉袄; 大儿子改造成无敌技术宅; 二儿子想吃肉教他自己做去,大老爷们的,老想靠娶后妈吃大肉多没出息啊! 小闺女乖,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宝宝了,不用吃NeiNei了。 这回换江止戈暴躁了:媳妇儿,这四个都不是我亲生的,随便养养就得了,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心?咱还得生自己的孩儿啊! 米乐乐围笑:抱歉,我不孕。

憨憨女郎的躺平日常

秀外慧中,蕙质兰心的同胞小姐姐在自家花苑假意摔倒,博皇子怜惜。 冯云震碎三观。 祖父镇国公,父亲手握兵权,母亲是皇亲,叔父也是朝中三品大员,为什么还要拼命上进? 她才不想,吃饱喝足躺平挺好的呀! 可总有人找她麻烦。 “小懒猪,听到没,我比你适合练武。哎呀,你又胖了。哎呦,我比你还高。”叔父家的小子双手掐腰欠揍的德行。 冯云满足他。 “镇国公府家的女儿也不过如此。”皇家的公主目光鄙睨欠收拾的鼻孔朝天。 冯云满足她。 “乾朝无人,竟派女娇上场,这是送上门来要本将好好怜惜的吗?”敌国的将军手执长枪欠扁的狂吠。 冯云满足他。 …… 她不想上进,就想躺平,真的!! 【穿越+系统+宅斗+重生+宫斗+扮猪吃虎】

快穿反派总贪恋我的美貌

狐妖苏妩一笑倾城、十步勾人魂,闲着没事就去倾倒众生,恃美行凶的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直到,她渣了传说中清冷孤傲的离昼上神,被丢掉三千世界和反派谈恋爱。 从此—— 暴戾帝王手执匕首步步逼近,威胁道:“江山归我,我归你,不然我就杀了你。” 电竞小狼狗捧着情话手册,正经道:“请问小姐姐,你的心怎么走?” 学霸男神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傲娇道:“同学,有空一起学习。” 苏妩被迫退至墙角,为难的扶额:都是美貌惹的祸! -

极品厨仙

寄人篱下农家女踏入修仙界,无意中获得自称穿越者留下的食谱,从此点亮吃货的隐藏技能。 左手灵膳,右手灵石,扮猪吃虎一路扶摇直上,成就极品厨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