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很快过去,夜渐渐深了。


    医官院的医官们都已睡下,林丹青下午随医正进宫去给贵人看脉,累了一天筋疲力竭,早早上榻休息去了。


    陆曈却睡不着,索性去药库里收拾方子。


    收拾完方子,仍旧没什么睡意,便在医书架上寻了本没看过的医籍,在桌前铺了纸笔抄抄医书。


    夜很静,院外只有低切虫鸣,药库里层层药架后,陆曈坐于矮几前,就着灯火抄书。


    “麦门冬、芍药、景天、鸭跖草,并主狂热……”


    “葶苈,卒发狂,白犬血丸服……”


    “犬……”


    笔尖一顿,她看着那个“犬”字,微微出神。


    白日里,少年怀里抱的四只小犬如毛茸茸汤团,她能感觉到手背触及它们皮毛的温暖,当它们懵懂探头来舔她的手时,总让她想起记忆中的另一双眼睛,澄明的、怯怯地,像两粒发亮的漆黑珍珠。


    她对段小宴说“我不喜欢狗”是假的。


    她也曾有过一只黑色的小犬,在很多年前。


    她叫它“乌云”。


    那大概是陆曈上落梅峰的第三年,或许更早,她也记不大太清。


    试药的日子多了,陆曈也渐渐适应了落梅峰上的日子。学会了储存食物,学会了在喝完芸娘给的汤药后把自己关在茅草屋中,学会了芸娘不在时,与孤灯相伴的夜晚。


    只是这样的日子未免乏味。


    于是不试药的时候,陆曈就偷偷翻看芸娘屋子里的书籍。


    她识字,父亲教她读过书,她从前也最不爱读书,然而在那时,却开始庆幸这地方还有如此多的书来供她打发时间,使得枯燥暗沉的日子不至于那么难熬。


    芸娘的书大多是医书药理,偶尔也有书史经纶。她照着自己采摘回来的药草一一比对,渐渐也学会辨认了一些。


    芸娘发现了她在偷看医书,但竟没有阻拦,任她翻阅,饶有兴致的模样。


    后来药草认识得差不多了,陆曈开始会一些简单的方子。芸娘给她试药完后,陆曈也会用山里有的药草给自己解解余毒,调养调养身子。


    那个时候,她是很高兴的,总觉得在山上的日子没有白费,渐渐地生出一种自己将来或许可以成为女大夫的错觉。


    再后来,陆曈就常常往茅草屋里捡一些动物。


    山间常有受伤的小兽,被捕兽夹夹伤的野猫、被狐狸咬断腿的兔子、不慎从巢穴摔下来的幼鸟……


    陆曈路上遇见了,就将它们带回去,待用药草治好了,再放回山中。


    慢慢地忙碌起来,竟不觉得孤独了,茅草屋恍惚成了间热闹医馆,她就是悬壶济世的坐馆大夫,那些被偶然救下来的小兽便成了前来治病的病患。


    苦中作乐起来,苦也成了甜。


    有一日,她在乱坟岗捡了一只野犬,应当甫出生不久,眼睛还未睁开。或许太过孱弱,雌犬带走了别的幼犬,唯独留下了这只。


    陆曈将这只幼犬带回了茅草屋。


    幼犬通体乌色,皮毛顺滑,陆曈咬着笔杆想了许久,给它取名叫“乌云”。


    “牛尾乌云泼浓墨,牛头风雨翩车轴……”


    这诗过去父亲常叫他们写来练字,陆曈最喜欢最后两句,叫“慌忙冒雨急渡溪,雨势骤晴山又绿。”


    她摸了摸乌云的头,悄声道:“遇上我是你幸运,也算是‘雨势骤晴’吧!”


    乌云很快长大了。


    小狗机警活泼,常伴她身侧,下山采摘药草的时候,会帮陆曈叼着采药的竹筐,白日里陆曈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乌云一起吃,到了夜里,陆曈坐在灯下翻看医书时,乌云就趴在她脚下守夜。


    它是陆曈在山上唯一的伙伴,有时候陆曈看到小狗在日光下撒欢的模样,恍惚觉得自己也回到了常武县,在临河的堤坝上追逐蝴蝶。


    芸娘坐在树下的小桌前做药,一面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很喜欢这小狗啊。”


    陆曈搂着乌云的脖子,低低“嗯”了一声。


    她很喜欢这只小狗。


    它像老天爷送她的礼物。


    有一日清晨,陆曈一觉醒来,没瞧见乌云的影子。平日这个时辰,小狗早已来咬她的被角。


    她心中陡生不安,慌慌忙忙冲出屋子,最后在院子的角落看见了乌云。


    乌云躺在地上,瞧见它,费力睁开眼,呜咽了一声。


    陆曈扑到它身边,手足无措地想抱它起来。


    “别担心,我让它帮我试了一味新药。”


    芸娘从树下转出来,手里捧着只空碗,瞧着地上的陆曈笑吟吟开口:“还未取名字,成分是卷柏、女青、狼毒、鸢尾、砒石……”她说了很多。


    陆曈呆呆望着她,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


    砒石有毒。


    小狗是不能服用砒石的,何况乌云还不到半岁。


    芸娘说:“七日。”


    “……什么七日?”


    “你现在不是学了点医术么?你要是能在七日内替它解毒,它就能活。”


    妇人笑容温柔,带着点好奇的关切:“我已将此毒材料都告诉了你,小十七,别让我失望啊。”


    陆曈紧紧抱着怀中伙伴,脸色惨白。


    那是很短暂又很漫长的七日。


    每一刻都像是煎熬,她几乎不吃不睡,忘记了时日,翻遍了所有医书,只痛恨自己读过的药理为何不能再多一点,医术为何不能更精妙。她好像成了一个废物,从前引以为豪的、觉得自己可以做女大夫的美梦倏然破碎。


    蠢得可笑。


    到了第七日,乌云全身上下已经溃烂得不成模样。


    小狗还没死,已经发不出声音,那双明亮的眼睛含着无限眷恋盯着她,陆曈的眼泪滴在手背上,小狗便费力伸出舌头,温柔舔了舔它的手。


    她做不出解毒的方子,她根本救不了自己的朋友。


    陆曈跪倒在芸娘跟前,哽咽着哀求:“芸娘……芸娘……你救救它……”


    芸娘俯身,轻轻扯开她抓着自己裙角的手,叹息着摇头。


    “小十七,你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予他人之上。”


    “而且,”她微微一笑,“你现在,已经没有付与我的诊金了呀。”


    当年陆曈以自己为条件,求得芸娘救了陆家一门。


    可如今,她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已没有与芸娘做交易的资格。


    外面阴云沉沉,乌云在她怀里咽了气。


    她眼睁睁地看着它咽了气。


    那具温暖的、毛茸茸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僵硬,它再不会在每次试药后第一个冲上来舔她的手,那双漆黑的、亮晶晶的眼眸逐渐变得涣散,变成了两颗凝固的、黯淡的死珠子,再也不会映出陆曈的身影。


    她失魂落魄,抱着死去的乌云走到了峰顶的松树林里。


    漫山松柏长青,陆曈找到一棵漂亮的小松树,在松树下掘坑,想把乌云埋在树下。掘至一半时,忽有雷声隆隆,暴雨顷刻如注。


    陆曈慌忙抱起乌云,唯恐暴雨淋湿乌云的皮毛,小狗冷冰冰的身子紧紧挨着他,她终于没忍住,抱着乌云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


    大雨若决堤之水,狂风号怒,把她哭声包裹。


    她就这样坐着,瞳孔映着夏日山上这场猝不及防的暴雨。直到黑云散去,雨势渐歇,夏日山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轮彩虹在日出后泛着霞光。


    果如诗上所说,慌忙冒雨急渡溪……雨势骤晴山又绿。


    暴雨停了。


    可暴雨又没停。


    它悬在人头顶,随时会掉下来。乌云死了,可暴雨仍在,它无法永远停下,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降下来,如涨潮的浪头,拖着人沉入水底。


    那是芸娘教会她的第一课。


    人无法阻止暴雨的落下,就像她无法阻止生命的消亡。


    “啪嗒——”一声。


    想得出神,手中笔不稳,落在纸上,便拖曳出一道刺眼墨痕。


    窗外残月朦胧,灯火流满屋子,纸上墨痕像朵漆黑伤疤,骤然刺疼人的眼睛。


    陆曈忽而感到有些烦闷。


    她抓起面前纸揉成一团,发泄般地扔向远处。


    纸团咕噜噜滚着,就着灯火,滚到了一双靴子跟前。


    有人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废纸,笑着开口:“它得罪你了?”


    陆曈身子一僵。


    她抬眸,就见裴云暎从门外走了进来。


    夜阑更深,灯火照人,青年脱去白日里的绯色公服,换了件月白暗花云纹玉锦春衫,灯烛下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陆曈定了定神:“你怎么来了?”


    这人进医官院几乎已如无人之境,陆曈也已经不再意外。倘若被人发现遭殃的也不是自己。也就随他去。


    裴云暎走到她对面桌前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封纸笺:“白天你来殿帅府,落下药方了,特意给你送来。”


    陆曈一怔,见那纸笺确实是自己所失,大概是夹在医籍里,和那些禁卫们把脉时弄掉了。


    “多谢。”她收起纸笺。


    裴云暎点头,继续道::“顺便找你讨瓶下食丹。”


    陆曈一怔,随后蹙眉:“上回给大人那瓶吃完了么?”


    上回裴云暎来,说殿帅府的司犬脾胃不好,问陆曈讨了瓶下食丹。那一瓶下食丹不少,而今也没过多久。


    她提醒:“犬类不能吃太多下食丹。”


    裴云暎笑笑:“给段小宴的。”


    “……”


    她便不再多说,起身去药柜旁给裴云暎找下食丹。


    裴云暎靠着椅子,盯着她站在药柜前的背影看了会儿,突然开口:“你为什么怕狗?”


    指尖一颤,陆曈低头,继续拉开药屉,道:“我并未怕狗。”


    “那你为何拒绝段小宴的提议?”


    “裴大人,我说得很明白,我讨厌狗,所以拒绝。”


    “讨厌?”裴云暎勾了勾唇,“可你看起来脸都吓白了。”


    陆曈:“……”


    她从药屉里抽出下食丹,关好柜子,走到裴云暎跟前。


    春夜溶溶,幽窗半开,远远有林间惊鸟簌簌起飞的轻响,更有梨花花香隔着池水被风推到小院中来,衣袖也沾上芬芳。


    屋里桌角上,古铜驼灯里,银烛静静燃烧,柔色的光流满了整间屋子,在地上落下微晃的影。


    年轻人的眼眸也如盛京春日的凉夜,看似温柔,却泛着更深的冷清,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陆曈默然。


    这个人、这个人不如外表看起来明朗,像是能一眼看穿人所有伪装,洞悉人心底的秘密。


    所以,倒也没必要伪装了。


    “嗯,我很怕狗。”


    陆曈把下食丹的瓶子往裴云暎面前一顿,重新坐回桌前,才不咸不淡地开口:“因为小时候被一只狗咬过。”


    “那只狗很讨厌,像块狗皮膏药,对我穷追不舍,怎么也甩不掉。”


    裴云暎一怔。


    过了一会儿,他轻笑起来,叹道:“怎么夹枪带棒的。看来陆大夫今日心情很不好。”


    陆曈不欲与他继续这个话头,瞥一眼桌上的药瓶:“下食丹已经给裴大人了。”


    裴云暎拿起装药的瓷瓶,却没立刻走,只道:“听说你今日为我出头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陆曈不解:“什么?”


    他低头笑了一下,语气淡淡的:“白日在金显荣府上时,你不是替我多扎了他几针嘛。”


    陆曈先是怔住,随后恍然明白过来。


    白日里金显荣对裴云暎出言不逊了几句,她那时的确扎痛了他几针。


    但那是在金显荣府上的事。


    当时屋里除了自己,只有金显荣和他府上的下人……


    殿帅府……


    手段果然通天。


    一瞬间,有寒意自心头生起。


    她抬眸朝对面人看去,年轻人五官在灯色下俊秀柔和,那身月白锦袍衬得他清贵温和,可是仔细看去,轮廓却是精致凌厉的。


    兵器擅长伤人。


    一把锋利的刀,外表看起来再华丽,也掩盖不住危险的事实。


    裴云暎却像是没察觉到陆曈骤然生出的警惕,面上带了点笑,不甚在意地问:“陆大夫为何替我出头?”


    陆曈沉默。


    按理说,她与裴云暎非亲非故,纵然裴云暎暂时并不打算阻拦她的复仇,可陆曈待他总有些微妙的距离。这人身份很高,暗地里也不知在搞什么勾当,她自己的事尚且应付不过来,实在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去做个路见不平的好心人。


    她也根本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


    春夜清寒,月色羞怯,一阵晚风从窗外吹来,吹得被灯色笼罩的人影也起了一层淡淡的冷。


    陆曈紧了紧衣裳,许久,才开口道:“饭钱。”


    “饭钱?”


    陆曈点头,正视着对方的眼睛:“我刚进医官院时,吃了裴大人的荷花酥,裴大人没收银子。”


    “这个,就抵做饭钱。”


    她说得一本正经,好似在谈什么千万两的生意交易,却叫裴云暎微微愣了一愣。


    那天夜里,陆曈刚被分到南药房不久,小厨房里冷锅冷灶,偏撞着了路过的裴云暎。


    她吃了裴云暎的荷花酥,裴云暎却没收她的银子,就那样离开了。


    裴云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又望着她笑着开口:“一篮糕点而已,陆大夫分这么清做什么?”


    好似她总是将这些恩债分得很清,膏药、点心、救命之情……


    生怕欠了别人、亦或是被别人欠一般。


    陆曈淡道:“殿帅有所不知,睚眦之怨必报,一饭之德必偿,这是我们陆家的规矩。”


    裴云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女子坐在灯下翻着医书,昏黄光色朦胧,她长发拆掉发髻,绸缎般铺泻在肩头,衬着水蓝色的衣裙如一朵山间夜里的花,幽冷静谧地盛开着。


    把玩药瓶的手一顿,想了想,他又问:“你怎么不问问我家的事?”


    陆曈一怔,忍不住抬眼看去。


    年轻人撑着下巴,淡笑着望着她,语气漫不经心,一双眼眸却静如深水,藏着点她看不懂的涟漪。


    空气中传来极浅的兰麝香气,又或许是院子外新开的梨花太过芬芳,总让人难以忽略。


    陆曈收回视线,淡道:“我对旁人家事不感兴趣。”


    闻言,裴云暎一怔,望着她的神色有些复杂。


    面前医籍密密麻麻的小字在灯火下显得模糊,陆曈忽而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沉默了一会儿,问:“裴大人怎么不问问金显荣为何这样说?”


    金显荣话里话外对裴家极尽侮辱,以先前裴云暎收拾文郡王的手段来看,这位指挥使大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实在不像会白白算了的性子。何况他既在金显荣府上插了人,也算胆大包天。陆曈还以为他会报复回来,没想到他看起来反而不太在意。


    就好像根本不在乎昭宁公府、或是昭宁公的名声。


    裴云暎眨了下眼,极轻地叹了口气,“我家那点事,盛京谁不知道?”


    “殿帅不生气?”


    他耸了耸肩:“说的也是事实。”


    陆曈便不说话了,她看不懂裴云暎。


    一阵风吹来,桌上驼灯颤动两下,裴云暎伸手拨了拨灯芯,灯色亮了些。他道:“宝珠的药快完了,姐姐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换新药方?”


    原先陆曈在仁心医馆,每隔些日子会去裴云姝府上给裴云姝母女二人行诊,顺带依照宝珠的情况换新方。自打来了翰林医官院,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倒忘了换新方的日子就在眼前。


    “医官院每月有两日旬休,”陆曈道:“我上月没离开,这月会回医馆一趟,届时亲自看过宝珠再换药。”


    裴云暎点头:“也好。”


    又是一阵沉默。


    他拿起桌上药瓶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停下:“陆大夫。”


    陆曈:“怎么?”


    青年背对她站着,过了一会儿,笑道:“多谢。”


    没再多说什么,走了。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陆曈放下手中医籍,朝前方望去。


    月破轻云,花影阑珊,凉月流过一地,映出素白寒霜。


    门外已没了他的影子。


    “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史记》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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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遗留在人世间的 “冻龄”女子,身上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是 “失忆”的亲王世子,可是,越看越不像。 “你到底是什么人?” “爱妃,你又失忆了?我是你夫君呀。” “小白快来帮我!”灵界圣兽躲在湖底假装听不见,它可不敢破坏魔君的好事。 再说魔君是宠爱她,不会真的伤害她。哦!闭嘴。敢泄露半分,它就灵魄飞散了。

修真界团宠

六界都羡慕司若云命好能被大佬们放在手心宠,就盼着司若云哪天翻车,谁让大佬们都有个白月光呢? 然而只有司若云知道,这些人都想当她姐夫! 谁让她是《一代女仙》女主角女版龙傲天玛丽苏大佬们的白月光司苓风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呢? 司苓风:我妹妹这么好,怎么命这么苦?身娇体弱久病缠身的没有我可怎么办啊…… 众大佬看着手拿五米大刀的司若云:你管这叫惨?这叫身娇体弱? 司若云:乖巧.jpg #我当龙傲天女主跟班的那些年 #所有大佬都想当我姐夫怎么办? #我是大佬白月光的白月光 无男主,有姐姐要什么男主! Ps:女主土著 作者坑品有保障,放心跳坑~ 已完结仙侠《论仙二代的逆袭》《我真的是人生赢家》 即将完结现言《全宇宙都是我粉丝》

神医能有什么坏心思?

又名《半山医馆》。一贫如洗的时舟继承了半山医馆,为了赚钱使劲浑身解数。 小广告、卖宣传、搞合作,当街找托演双簧。赚钱不易,舟舟努力!看病是天职,赚钱是本能,虐渣是顺带。 只是,为什么傻子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犀力,病号的身份一天比一天稀奇,就连肉滚滚的小狗崽,都初露了萌王的实力,啊嗷~~

疯批摄政王读我心后,人设崩了

《疯批摄政王读我心后,人设崩了》 【穿书+读心术+空间系统+疯批文学+悬疑破案,双洁救赎文,不甜你咬我。】 在地府摆烂多年的冤魂南奚终于得到了投胎的机会,被判官送到了一本小说中,成了开篇就翘辫子的同名炮灰,还附赠了带功德商城的系统空间。 开局上刑场,张嘴就喊冤,没想到却引来了原书中的疯批反派摄政王。 “天,大反派居然这么帅!可惜啊,是个病秧子,还是个动不动就要人命的病秧子。” “唉!只有1点功德点,也就是说还能活一天,就一天!”

凤莱仪

【1V1】不算甜宠,有一点点虐(~ ̄▽ ̄)~她是七古庐的小师妹,堂堂诤目花尊的侄女,因为一次意外进入不欲天的凡尘崇明,救自己堂兄的同时,遇到了辰允殿下的戏精分身。 本来都挺好的,结果,她遇到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越来越多的事情,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人,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朵莲花了........(作者真简介废(/▽\)另外带上书友群:八三七五四八一一零)

随身药园:今天你入魔了吗?

杜家的养女杜浅,机缘巧合之下融合了一个随身灵药园,不仅逃过了被杜家送人的命运,更是开启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灵药园不仅仅是灵药园,居然还是个可以与异界交流的桥梁……杜浅化名苏浅一脚踏入仙路,在修真界中摸爬滚打,无意中发现了自己的身世,更发现了一个惊天阴谋。 这修仙的世界,却是比人间世更加的残酷。一念向道,一念入魔,道即正义? 魔即邪恶?

学霸女神超给力

【女强爽文,打脸复仇1V1,宠宠宠,爽爽爽!】 闺蜜变成妹妹,毁她的容、断她的腿,抢走她的豪门未婚夫,设计害死她母亲,还把她送入精神病院备受折磨死不瞑目! 云画带着满腔恨意回到13岁,这一世,她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虐白莲毒妹、揍渣男未婚夫、做状元学霸、当文坛大神,成漫画名家,她还是全球最大直播平台的首席女主播…… 一不小心,她还成了游泳世界冠军,奥运会、世锦赛,金牌拿到手软。成了举国欢呼的泳坛女神! 而一路走来,那个身份高不可攀的男人,始终护在她左右。 他说:我会为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还说: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宁负天下不负卿!

曹魏

盛世当闲王,乱世做枭雄!梦回建安十三年,曹冲惨淡的发现自己前路一片黑暗,以忍做了最后赢家的曹丕,以才获得曹操青睐的曹植,无时无刻的盼望着自己的灭亡。 乱世之中,你不奋起,那便只能毁灭。既然老天让你重来一次,你总得留下些什么,让三国历史的齿轮,偏转一些……曹冲为了活着,只能勇往直前!

三国从掳走洛神开始

陈珏穿越到东汉末年,竟成为了青云寨之主?依靠系统的帮助,陈珏不止养活了自己,也让寨子上下都丰衣足食。 这天系统发布任务,要他下山抢个压寨夫人回来。于是陈珏找了个漂亮MM,带回山寨。 就在成婚当日,MM告诉陈珏她叫甄宓。紧接着第二天,有个叫曹丕的人打上门来……

乔秘书辞职后,竟和顾总有了崽

乔云曦下定决心离职,不再做小顾总的牛马秘书。却没想到在她递上了辞职信的当天,一个三岁多小男孩找上门来,说是她的儿子。 母胎单身二十七年的乔云曦觉得自己有儿子是天大的笑话。尤其是这个小男孩还说他的爸爸还是她的顶头上司小顾总,顾时修。 乔云曦以为这是个恶作剧,带着小男孩去做了亲子鉴定……事实竟然证明了这孩子真的是她与顾时修的孩子! !!谁能告诉她母胎单身二十七年的自己是怎么会有一个亲生孩子的? 顾时修更是懵,刚毕业才回国半年他怎么可能会在三四年前就和乔云曦生下了孩子? ??--温柔乔秘书VS炸毛小顾总。乔秘书比小顾总大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