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寂静。


    时候不早,医官院中各处宿院灯早已熄灯,浓墨似的长空中只有零星几点微星,最中间那轮晴月却格外皎洁,把医官院堂前小院里的杨柳照出一层冷薄莹色。


    林丹青倒水去了,陆曈已梳洗过,走到屋中长桌前坐了下来。


    医官院的宿院比南药房的宿院好得多,虽陈设不算富贵精致,但也干净整洁。书案、短榻、木橱、卧具一概不缺。


    陆曈与林丹青住一间屋子,一人住里屋,一人住外屋。这还是林丹青特意问常进求来的。


    陆曈弯腰把医箱抱到桌上来,打开医箱,却没有碰里头的草药,只拉开那只小格子,小格子弹出来,露出里头之物。


    是一只银指环和一块白玉佩。


    指环因为时日长久已经有些发黑陈旧,那只玉佩却如新物一般温润光亮,在灯色下光华流转。


    她拿起玉佩,指尖绕着玉上红绳一圈,坠着的圆玉却对准了窗外的明月,渐渐映照出玉上雕刻的纹理。


    是幅高士抚琴图。


    纹样雕刻得格外精美细致,时隔多年,仍栩栩如生,趁着月色,仿佛图上琴师即刻要从白玉上走下来,携琴访友、山涧行吟。


    陆曈看着看着,微微失神。


    林丹青端着盆热水从外面进来,见陆曈背对着门坐在桌前发呆,还以为她是在为今日见了纪珣担忧,遂放下水盆,宽慰她道:“陆妹妹,虽然纪珣这人性情是古怪清高,偶尔也会出些难题,但人品却没什么瑕疵。”


    “别担心,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寻你麻烦。”


    “好人……”陆曈喃喃。


    她当然知道纪珣是个好人。


    从前到现在,一直如此。


    手上圆玉在灯色下拉出的灰暗影子似团黯淡往事,沉沉坠在心头。


    陆曈垂下眼睫。


    她曾见过纪珣。


    不是在今夜的院落石阶前,不是刘记面铺的雀儿街,而是更早。


    在苏南。


    ……


    那大概是四年前,永昌三十六年。


    她已跟着芸娘辨别毒经药理,偶尔也会给上山请芸娘求诊的病者瞧病——芸娘不想行诊的病者,常常抛给了她以图省心。


    然而治病归治病,试药还是要继续的。


    许是因为她的身体在试药多次后,寻常毒药产生效用已微乎其微,芸娘新研制的毒越发猛烈,过去试药后只要休养两三日,如今试一次药,有时时日长了,竟要整整月余方能回转。


    陆曈还记得,那是个三月的春日。


    又是一次试药,芸娘研制了一方新毒,服用之后,浑身上下寒意沁骨,纵然夏日炎炎,亦觉察不出一丝暖意。


    “蚕怕雨寒苗怕火。”芸娘思量许久,才想出满意的名字,“就叫寒蚕雨。”


    陆曈把自己关在落梅峰的茅草屋里,用一层又一层的被子包裹,仍觉如赤身裸体被扔进数九寒天的冰窖,牙齿冷得咯咯作响,整整七天七夜,她像一具还未完全冷透的尸体,又像是变成了一只正被寒雨淋湿的春蚕,那雨也带着腐蚀之意,一点点将她浑身上下,里里外外,从五脏六腑间冻成粉碎。


    第七天后,寒意渐渐褪去,她开始感觉到冷暖,可以动一动自己的身体。


    芸娘对新毒很是满意,但还需要将“寒蚕雨”再改进改进,让她去寻几具新鲜尸体。


    陆曈就下了山,打算去一趟死刑场。


    苏南街上人烟熙攘,车马不绝。正是春日,城中百姓常常出来踏青。


    许是身上寒毒未清,纵然头顶是三月艳阳,陆曈仍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仿佛被冻僵的身体适才舒展着蹒跚学步,连脚步都有几分虚浮。


    她才走上离客栈不远的小桥,忽闻惊呼伴着马蹄声传来,隐约听见身后有人急急吆喝:“哎,前面的人在做什么,快躲开——”


    她茫然回头,就见桥梁之上,一辆马车迎面朝她撞来。


    大惊之下,陆曈下意识侧身想躲,然而“寒蚕雨”余毒未清,她又刚刚在山上扛过七天七夜,身子到底不够灵活,疾驰马车擦着她身体险险奔过,陆曈却被带得一个踉跄,撞上了桥上石梁。


    “吁——”


    前面的车夫吆喝着,马车在桥头停了下来。


    车夫没有下车,只坐在马上,扭头看向陆曈,大声喊道:“没事吧?”


    脚踝骨摔伤了,陆曈没觉得很疼,有的时候,她对“疼痛”的感知会比寻常人更迟钝一点。


    她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将掉落的面衣重新戴好,弯腰捡起地上医箱转身就走,并不想与旁人纠缠。


    才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等等——”


    陆曈麻木地转过脸看去,就见马车帘子被人掀开,从马车上走下来个人。


    那是个很好的春日。


    绿杨芳草,东风染柳,整个苏南都沐浴在新春的喜悦中。堤上游人女伴相携欢笑,昨夜又下过雨,桥上桥下,杨花飘得满湖都是。


    那位青袍少年便从这一片澹荡春色里走来,走到陆曈身边停住,他低头看向陆曈,好看的眉心微微蹙起,问:“你怎么样?”


    少年的声音很平淡,与他略显关切的神情不大相符。


    陆曈便骤然回神,低着头一言不发就要离开。


    一道青影挡在她身前。


    陆曈抬起头,那位青衣少年抿着唇,朝着她膝盖处示意。


    那里,方才摔跤时碎石擦过衣裳,渐渐渗出一片隐秘的红色。


    “你流血了。”他道。


    接下来,无论陆曈怎么解释她并不需要对方负责,还有更重要的事,这少年仍坚持将她送至最近的医馆。


    最后连那车夫都看不过眼了,跟着相劝:“姑娘,你就听我们少爷的话罢。我家少爷固执起来不罢休,您要是今日不去医馆,他能与你在这里耗上一日!”


    陆曈无言。


    她还得去刑场给芸娘找尸体,春日不比严冬,时日久了,尸体会腐败溃烂,她不能耽误太久时间。


    只能无奈应下。


    那少年便与他的车夫将陆曈送到了附近的医馆。


    他话并不多,有些寡言的模样,陆曈更不会与他主动攀谈。待到了医馆,车夫扶着她坐下,医馆的坐馆大夫看过她腿上的擦伤,没开药方,只给了她一瓶金创药。


    陆曈接过来伤药,就要离开,谁知一起身,顿觉眼前晕眩,险些栽倒在地。


    一只手从旁伸过,扶住了她。


    她道:“多谢。”


    扶住她的那只手温暖,从手肘落至她腕间,久久没有松开。


    陆曈察觉出不对,骤然甩开他的手,却迎上少年略显诧异的目光。


    他说:“你中毒了。”


    陆曈面色微变。


    “寒蚕雨”没有解药。


    芸娘做的毒药大多没有解药,却又会为了避免她即刻毒发身亡,将毒药的份量与毒性控制的刚刚好,恰好在一个边缘的位置。既能让她感知毒发的痛苦,又能让她不至于在这种无边的痛苦中死去。


    能撑过这段苦楚,就活,反之,则死。


    她已熬过七天七夜,“寒蚕雨”最凶猛的时候,余毒不至于令她有性命之忧,但仍藏在体内,需等这一日日寒雨的折磨过后,方才渐渐融入她的血肉之中。


    她不知对方会医术,只稍稍搭脉,就能察觉出不对劲来。


    陆曈紧紧握着手里的金创药,低声道:“没有的事。”转身想走。


    却被一只手拉住。


    少年蹙眉盯着她,缓缓重复了一遍:“你中毒了。”


    声音笃定。


    被对方抓着的地方忽而变得灼热起来,仿佛一直想要隐藏的、最难堪的部分被人揭开,她想要挣脱,但“寒蚕雨”的余毒仍令她十分虚弱,连反抗都显得有些无力。


    医馆的坐馆大夫被少年找来给陆曈看脉,看了许久,一脸为难道:“这……恕老夫无能,实在看不出来这位姑娘哪里有中毒之症啊。”


    二人同时一怔。


    芸娘用毒高明,若她想藏,天下间高明医者也难以察觉端倪,“寒蚕雨”亦是如此。


    陆曈意外的是,医馆的老大夫没能看出中毒之症,这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却能一眼看穿,恐怕对医经药理之理解,已是世间佼佼。


    她便沉声道:“既然如此,应是公子看错了。”言罢就要离开。


    那少年却又将她拦住,这回语气已有些责备:“你怎么总想着要走。”又冷道:“身为医者,万没有让病者离开的道理。”


    “既然他不能治,我来。”


    陆曈愕然。


    其实那几年,她在山上被芸娘锉磨得也没了什么脾性,凡事难以令她掀起波澜。偏偏在这青衣少年面前罕见地有一丝慌神,她竭力同对方解释自己并没有中毒,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但对方却铁了心般要将这济世的菩萨做到底,非要为她药到病除。


    “我迟迟不归,爹娘会担心的。”陆曈道。


    少年点头:“确是如此。”下一刻,他看向陆曈:“你家在何处,我同令尊令堂亲自说明。”


    陆曈:“……”


    她自然不能带对方回去,否则芸娘见了,说不准会将他当作下一个药人。


    他见陆曈不作声,便做主带陆曈去了邻近的客栈。


    “你若想给家人传信,告诉我就是,他们也可来这里陪你。”


    陆曈抿了抿唇:“不用了。”


    她想,这人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无法安放自己泛滥的好心,待到了夜里,他们都睡着的时候,她再偷偷离开也不迟。


    陆曈是这样想的,但没料到对方的执着远远胜于她想象。少年身边跟着的那个车夫似乎有功夫在身,一双耳朵灵敏至极,夜里她才将门打开一条缝,就被对方追了出来。


    简直是故意看着她。


    陆曈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她想,对方莫不是想要掳走她,苏南城中的花楼里,许多姑娘都是小时候被拐子拐走才堕入风尘,落梅峰的乱坟岗时常有染了病被丢弃的清倌尸体,她就曾掩埋过许多具。


    但若要掳走她,何须这样麻烦?还要将她关在客栈中,白白浪费银子。


    没想出结果,陆曈索性就不想了。想着静观其变,若这二人真有歹心,她就拿医箱的毒药毒倒他们。


    但这二人竟是真的在为她治病。


    车夫按青衣少年写的买来各式各样的药材,那少年便在屋中钻研方子捣药,每日煎了药喂她喝下。


    陆曈倒也不在意这药有没有毒,寻常的毒也毒不倒她。


    她只是觉得这滋味有一点点新奇,她服毒的日子比服药的日子多,毒药对她来说,与寻常餐食无异,这些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尽心尽力地为她解毒。


    少年的车夫把少年拉到门外,陆曈偷听到他们谈话。车夫压低声音:“少爷,咱们已在苏南多呆了半月了,老爷已写信来催,该回去了。”


    “她的毒还未全解,再等等。”


    “可是……出来时银钱带得不多,回去路程是够用,但您日日买的那些药材珍贵,老爷派来送银票的人还未到……再这样下去,咱们回去的路费可就不够了。”


    外头沉默良久。


    过了一会儿,少年的声音响起:“把这个拿去押给他们。”


    “少爷,那可是您的玉佩!”


    陆曈一怔。


    那人的语气仍是平淡,催促道:“快去快回。”


    陆曈在门被推开的前一刻坐回窗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少年蹙眉看着她:“你都听到了?”


    沉默了一会儿,陆曈才开口:“你为何救我?”


    陆曈看不懂这个人。


    从车夫和他偶尔的交谈中,她大概知道了对方是从盛京来的少爷,只是回京路上经过此地。他应当家世富贵,他身上穿的那些衣袍虽然样式简单,锦缎刺绣却是苏南一等的成衣铺子都做不出来的华贵细致。


    他人也很有礼,举手投足间皆是世家子弟的优雅,像一只从云间飞来的青鹤,站在鸡群中,总有种格格不入的孤高。


    他没说话,陆曈就又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路人,我中没中毒,与你也没关系,你为何要救我?”


    陆曈不明白,若说是贵族子弟一时兴起的怜悯心,但半月过去了,足够兴致消减,这“路见不平”的戏码想必已厌烦,他为何还是如此执着?


    “医者治病,天经地义。”他淡淡瞥一眼陆曈放在角落里的医箱,道:“你也是医者,难道不清楚?”


    陆曈心中一紧。


    她从未在对方面前打开那只医箱,她也不曾说过自己的身份。


    “我看见过你自己把脉。”像是瞧出她的迷惑,少年主动解释。


    陆曈不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应了一声。


    他认真分拣着车夫新送来的药材,边道:“你住这里有半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药材一簇簇散开,灰尘在金色日光下飞舞。大概是因为身上的寒毒解了大半,陆曈竟觉得冰冷的日光有些暖和了。


    她低着头,面衣覆住的鼻尖被这暖意渗出了一层细汗,轻声道:“十七。”


    十七,这名字一听就不是真名,但对方只是微微一怔,并没有多问,道:“我叫纪珣。”


    纪珣……


    陆曈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这名字。


    纪珣是个奇怪的人。


    他从来不问陆曈的事。


    陆曈在客栈里住了十来日,无人来寻,也不回家,寻常人早已对她来历感到好奇,但纪珣却从未提及。


    他不问陆曈来自哪里,不问陆曈为何中毒,甚至连陆曈面衣下的容颜也没有半分兴趣,看上去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


    但他又很体贴。


    他每日在客栈借了炉子认真煎药,盯着陆曈服下后,又为她诊脉看是否好转。


    他甚至还让车夫去给陆曈买了条裙子。


    陆曈那件旧衣在摔倒时被碎石擦破了,膝盖处破了道口子,瞧着怪不雅的。纪珣就叫车夫去买了条新裙子,那是条漂亮的刺绣妆花裙,颜色是春天的柳叶色,是很鲜嫩富有生机的颜色。


    陆曈趁夜里都睡着时将面衣取下,换上那条裙子,瞧着镜子里陌生的少女怔怔发呆。


    没有采摘药草蹭上的药泥,没有因不合身层层叠叠裹上的碎布,没有去乱坟岗捡拾尸体沾上的腐烂味道……


    她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十三四岁的少女。


    如果她没有离开爹娘,如果她仍在兄姊身边,如今常武县的陆三姑娘,应当就是这个模样。


    第二日一早,陆曈起床,有人在门外敲门。


    她打开门,纪珣与车夫站在门外。


    车夫惊讶地盯着陆曈身上的裙子,似是在惊讶今日的陆曈与往日不太一样。


    陆曈有些不自在,纪珣却像是没注意到似的,从她身侧走过,径自到屋里取出炉子和药罐,开始煎药来。


    车夫出去了,陆曈默默走到窗前的长桌前坐下。


    纪珣没什么男女大防之感,或许是因为她只是苏南的一介平人,并非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没那么多规矩要遵守。


    又或许是因为,纪珣身为医者,医者总是不忌男女大防的。


    陆曈望向窗外。


    客栈门口拱桥上栽满新柳,从高处凝望过去,湖水长堤一片新绿,再远处是落梅峰藏在云中的峰影,春山苍苍,春水漾漾。


    陆曈正看得入神,忽听耳边传来纪珣的声音。


    他问:“你学医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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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琤意外得到穿越三国的能力。 开局就将原配妻子蔡文姬认成了女鬼,于是他逃了。 途中偶遇医圣张仲景,两人结伴隐居吕梁山中。 正当他利用现代物资过上闲云野鹤的好日子时。 却不想他的无心之言,正一次次推动着历史的走向。 预言何进必死,促使董卓独断专政,威震天下。 戏称曹操乃一世枭雄,搞得曹阿瞒四处被人追杀,对他恨之入骨。 几句简化版《洛神赋》引得当世第一美人甄宓倾心不已。 锻造十八柄绝世凶兵,令无数三国猛士奔赴效力,只求得到凶兵认可。 世人皆言:颍川郭奉孝,南阳诸葛亮,不若安邑卫仲道……

误惹豪门:爵少的迷糊新娘

她潜进他的家,只想用他手指盖个指纹印,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某次party,被人问到莫南爵哪点好,童染吃得正欢,忽略了身后的身影,随口回道:“财大气粗!”回家后刚准备开门,被人直接堵在门口:“听说,你喜欢我财大……器粗?”童染脸一红:“莫南爵,你不要脸!”【正文已完结,番外更新中,放心入坑~】

穿回偶像时代后,我拿恋爱本追星

作为人气赛车手周聘的头号“老婆粉”的简拾遇,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追星成功! 然而周聘一直以来是她的精神食粮,是她心中的白月光,却也是难以触及的星辰。 直到某一日,天空仿佛被撕裂开来般传出震惊全国的消息—— 【周聘跳楼自杀】 这个消息无疑给简拾遇重重地一击。 悲喜交加之际,她竟然穿越回到了自己偶像的那个年代! 当简拾遇再次睁开眼时,身边响起吵杂声、汽车引擎轰鸣声,以及“偶像”睡觉时的呼吸声…… “你究竟知道什么?” 周聘黑眸盯着眼前这位突然闯入自己生活圈子里、总能预言未来事件发展女孩儿。 以及望向她伸向自己小腹的手…… 女孩儿调皮眨巴了眼睛。 “idol,盲猜一波!” … 后来,简拾遇真的“追星”成功!顺利从老婆粉转正为老婆…… 可转正后的待遇是这样的—— 周聘露出那性感的锁骨,白色的衬衫敞开似乎在撩拨着什么,他低下头,看着她拽着他袖子的手,喉结上下滑动,他嗓音低沉。 “不是喜欢签名?签身上如何?” 男人眼中充满了诱惑与深沉。 次日简拾遇醒来,看着身边的“偶像爱豆”,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欲哭无泪。 不是说好的偶像转型成老公会疼人嘛?! 骗子! 都是大骗子! 她要脱粉!

历练从天龙开始

或许她没有红拂,昭君的风华,也不及狠人大帝的万古才情,但她,正因为是她,以另一种角度为你打开熟悉的世界,也为你带来不一样的诸天之行.

彪悍农女有空间

《彪悍农女有空间》 新文《九零悍媳巧当家》已发~ 作为杨家大房的长女,杨如欣的乐趣就是发家致富养弟妹,但是,那个瞎眼瘸腿的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啊? 她做饭,他就跑来烧火; 她摆摊,他就跟着出来吆喝…… “我说,姓顾的,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帮忙啊?”杨如欣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是啊。”姓顾的急忙点头。 “那我现在要……” “媳妇。”姓顾的急忙从轮椅上站起来,“只要不分开,要什么都给。”

大明王冠

1402年,李景隆打开金川门,朱棣身骑白马万人中,入主紫禁城。 加冕为帝。青史长卷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的两个字。永乐。1402年的同一天,一位八零后来到应天城,用一生繁华,打造出另一顶王冠。 大明王冠。

我本大明一布衣

如果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灾,许白或许发现不了,自己的日子,好像不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平淡。 他可以隐于野,也可以隐于市,不过,若是可以的话,他还是最想隐于朝堂。

我在良渚当国王

叶青穿越到史前。 成了原始部落的一名六岁小孩。 雷泽? 防风氏? 三皇五帝传说时代? 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本文无仙侠玄幻,无外挂系统,纯原始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