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用水，奇怪的反应

　　顾叙又对边长曦絮絮叨叨地交代了好多，直听得那边四个男人看怪物似地瞟了好几眼，他仍一无所觉，甚至越想越不放心地说：“要不，我……”

　　要不个头？！

　　边长曦用力把他推向反方向：“走你的！”

　　风吹在脸上格外凉，看着他站在那里明显是等着他们这边先走，她瞪了他一眼，强作镇定地走到武大郎身边：“我们走吧。”

　　几人都闷笑，跟顾叙摆摆手便沿着公路出去，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其中悄悄绕过了两道军队防线，才在路上看到进京的幸存者们。有的是开车的，有的是行走的，一个个风尘仆仆，脸上的疲惫和激动哪里是他们几个人撞得出来的？

　　“唉，等他们过去发现连内城都进不去，或者进去要借高利贷，借着借着就把自己卖了不知道还笑不笑得出来。”

　　装得跟个打工仔似的邱云说着风凉话。

　　魁梧强壮但乔装之后好像四五十岁大伯的武大郎说：“走吧。”

　　他们不着痕迹地混入人群。

　　通往首都的路本是四通八达，但为了安全，那些小路、铁路之类已经被幸存者自行放弃，许许多多的高速、国道、马路等等，大部分都被首都基地里派出去的人封掉了，由此来限制幸存者通过特定的某些道路进来，最终汇聚在收个收费站、中转站、车站之类的地方，比较统一地进行登记和发放卡片等。

　　他们一行来的是通过数日收集信息所知的，几个入口中过路、检查程序最松的入口，这个入口是朱家的人负责的。

　　八大势力之所以要力争上游，一个原因就是基地出入口的掌控权。掌握一个入口，就能第一时间发现从这里进来的高手，等于有了招揽的优先权；控制一个出口，从基地出去要狩猎也好、收集物资也好、进行各种活动也好，都要从这里出去，给不给出，由这个把守出口的人说了算。

　　一般来说同一个关口会一同时设下出入口，管理起来更方便省事。同样道理，每个入口又分新人入口和外出人员回来的入口，回来给不给进，交多少物资或者财款，很大程度上也由把守的人决定，除了要以“税赋”的形势上缴给委员会，然后统一用于基地建设等活动的资费外，都由把守的队伍自己所得，最后便是流入了队伍所属那个势力口袋之中。

　　甚至包括关口朝向的那个地区，辐射范围内的物资、出产，把守的势力也等于有了收获的优先权。

　　所以为什么各个势力拼得你死我活？谁拳头大谁就可以争夺更多的出入口，控制更多的进出通道，这直接关系到利益收入，利益大了才能发展得好，才能既富又强。而这不过是众多利益的一个方面。

　　如今首都外城之外的出入口大小远近有五十多个，八大集团平均每个辖下都有四五个，剩下来的小部分才轮得到下面的小势力瓜分，有的甚至是好几个小势力把持着一个入口，其中利益纠纷之混乱复杂能让人头大。

　　更可怜的是那些八大集团从指间缝漏出去出入口一般还是面朝北边、东边那些人少又较为贫瘠的地区的，尤其是西南、南边这一面，地大物博人多关口又多，又全都在八大集团掌控之下。

　　这场角逐，这块利益的大蛋糕，谁占的先机大，位置多，谁就能得到同等数量的回报，长此以往，自然强愈强，弱愈弱。这种拼命发展的黄金时段，当然没有谁愿意插入进来一个新的不能为自己所服务的势力。

　　这些事也是边长曦这些天听邱风等人分析，听其他人闲谈聊天才慢慢了解到的，对她来说这种事实在有些复杂了，在这方面没有任何一个基地可以和首都相提并论。这简直不是一个基地，而是多个基地的复合体，他们在同一片大地上竞争，竞赛，直到最后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经过残酷的淘汰只留下一个最合适的来统治这个王国。

　　而前世最后的胜利者无疑是顾叙，同一时期比今生混得要不如意多的顾叙。

　　边长曦淡淡地想，从这个角度上说，末世初期，至少一两年之内是在首都基地里发展的大好时机，正常人都担心自己能人干将不够用，傅青松却让顾叙五个一年之内不要回首都，他到底是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还是有别的常人难以理解的原因？

　　她摇摇头，把思绪拉回来，应付着入口上的工作人员，把异能往下压了好几个等级，这回弄成了二阶，测能仪上的信号灯是白色的，表明她是普通系，她随口报了个速度型。

　　武大郎邱云也掩藏了异能的真实情况，他们不能像边长曦那样改变异能类型，便只是普遍压低水平，改名换姓编造来历，很轻松就拿到了最粗糙低级的身份磁卡。

　　然后外城就任由他们晃了。

　　边长曦问武大郎：“你有大致方向吗？”

　　武大郎摇头：“我甚至不能确定她到底在内城还是外城，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边长曦沉默了一下：“不是说，苏家在首都也是有实力的，相比之下在苏城的还只是分支，她有没有可能被本家的人带走了？”

　　“我打算现在外面找找，实在找不到，只有以后大伙都进首都之后再找她了。”武大郎压下焦虑，问，“你呢，有没方向？”

　　“林蓉蓉说当时她们逃出来是往西边的，后来路上冲散，林蓉蓉被带着进了山，绕了大半圈才到了东边。”

　　“那我们就去西边吧。”

　　边长曦有点不大好意思，是武大郎先说出来找人的，她只能算是跟着，现在倒有点喧宾夺主了：“我们一路找过去吧，路上也可以看看。”

　　说到找人，好像在路上瞪大眼睛看着，看到了就能拉走似的，但事实上远没有这么简单。

　　外城虽然乱，虽然很多人都是席地而住，搭棚子、露宿街头的都有，但毕竟有它一个一个的分区，每个区都自行成为一个村子般的存在，就像开始边长曦和顾叙去的那里，就是第十一区。

　　而每个区域都有许许多多个像牛成龙那样的自管会干事，或者街区管理者，更多的就是各个旅店、出租房派出来揽客的，看到新进来的人便过来拉，你要么跟着他走，要么拒绝他，但往后也别想行动自如跟观光似的在他的领地内溜达。

　　不溜达怎么找人？可就算溜达了，走个几条歪歪扭扭的街也不一定碰上几个人，向带着他们的人打听倒是肯定能知道很多东西来，可那是要谨慎再谨慎的，一不小心人没找反而把自己给暴露了。

　　好在他们也不完全是无头苍蝇，跟着第一个向他们迎来要介绍旅馆租屋的人看了会房子，边长曦就出声问：“这里哪里异能者比较多，比如像水系，因为我们需要用水，水系多的地方水也比较便宜吧？”

　　对方是个老大妈，回头从老花镜下用鄙视的目光瞧他们一眼，又从头到脚打量了边长曦一身：“便宜？首都的水就没有便宜的，而且这里喝用的水是内城水厂里用机器弄出来的，民间的水系？哼，除了穷得叮咚响的，汉子们倒很愿意吃她们的水。”

　　边长曦一时没听明白，四个男人倒很敏锐地听懂了，武大郎沉着脸把边长曦往身边拉了拉，邱云眼里闪过一道冷光，转瞬笑嘻嘻地满脸放光形似猥琐地凑上去问：“大妈，你，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啊？”

　　这老大妈反而又不说了，很是倨傲地往前走着：“到底找房子还是找人，我忙着呢！”

　　邱云气得冷笑，但其他人阻止了他，一个半条腿踏进棺材的老人家敢这么横，肯定有她的依仗，他们不怕，但现在不能惹事。

　　他们愤愤不满地走了，很快又碰上第二个招揽生意的，每个“拉客的”身后都关联着几个商店旅店，还有出租卖房之类的，拉了客人过去要么赚业绩，要么直接拿回扣，所以一个个都很热情，彼此竞争得厉害。

　　这第二个人是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妆画得妩媚多姿站在路口搔首弄姿的，看到边长曦几个出来就马上迎上来：“唉你们，也受不了那个老货了吧？她就是那样，仗着身后有人就把自己当老佛爷了，真了不起回去躺着享福啊，或者去做更高级的事啊，真是不知所谓。哦，不提她了，你们几位是找房子住吧？”

　　这位三两下就熟络起来，带着他们几个去找房子，边长曦始终惦记着那个老大妈的话，她慢了半拍也晃过来那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更加有些放不下。

　　她一脸不悦地说：“刚才那人，我不过问个这里用水哪有便宜的，她不好好回答，还揪这个扯那个，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你总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吧？”

　　“用水啊——”女人看看边长曦真是不懂，又大有深意地看了看四个男人，“便宜些的水倒是有的，比内城送出来的价格低了两成，每天早上都有辆大卡车过来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