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0章 出云号上的交易

　　“啊！你像一朵青云飘扬在苍茫的大海上，直冲天际的烟火中，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在破日的前方……”孟享和陈绍宽站在那里，已经可以听到有随行的诗人在对出云号吟诗赞唱。

　　这一次出海，最多也就是百里之外就返回了，更多的像是完成一个仪式。船上搭载了近千名各界人士，不少文化界的名人也在其中，这个时代，流行的不是歌词，而是诗歌。

　　这个时代，他们把一切可以入诗的东西，用白话诗体来演绎，造就了这个时代特有的青年一代。这些白话文诗体的前锋们，不知道后世诗文的没落到了只有幼儿园中的小孩子还在押韵的吟唱。其他的都已经成为了嘲讽的对象。

　　“这艘船确实不错！”陈绍宽接话道，“只是需要合适的船长来掌舵！”

　　孟享看了看远方笑道：“船长是华夏人，能打鬼子就行！”

　　一句话又把陈绍宽的话噎了回去。无论什么样的原因，中央海军至此，没有太多的战果。不似中央陆军虽然一路撤退，但却是步步阻击，歼敌十几万。也不似中央空军，虽然自身弱小，但也一直在抗争。面对着鬼子的飞机毫不畏惧，毫不退缩。

　　而海军更多留在人们记忆中的只有不战而自沉，之后他们中的很多人，只能拿着步枪，被派往各地执行陆地上的战斗任务。

　　“我们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陈绍宽低声感叹道。

　　孟享笑而不语，他说的这个我们可能不是全体海军的荣誉，他听闻的一些消息，即使是现在只剩下了几艘船，派系斗争依旧激烈。这让他很是反感，派系斗争很正常，但要看什么时候。很多人只顾着自己派别的利益，甚至用纵敌的形式，来打击对手。虽然先锋军有时候也有点嫌疑，但却一直战功不断，踏踏实实的在抗日，不是只顾着拖后腿。

　　“这艘船真不错，我们华夏也有了万吨军舰了！”郭沫若感叹道。

　　“最难得的是，这是先锋军缴获来的。”陶行知铎笑道。

　　“连你也是这么直接称呼先锋军，恐怕有些不妥当吧！难道他们真要独立出来？变成了一个新的军阀。”郭沫若满脸的遗憾。

　　“军阀？你见过有这样的军阀？他们的平民教育已经开展到了每个乡村和每个工厂，他们的六年义务教育已经落到了每个孩子头上，下一步十年的义务教育正在推行，甚至支持陈鹤琴等人在每个村庄开办一个幼稚园。每个乡镇都已经有了一所小学，每个县城都已经有了一所初级中学，但无论是哪一级别的学校的教材中，都没有谈及要求一定拥护那位孟大帅的言辞，通篇都是爱国，热爱民族，就连拥戴先锋军的字眼都不多。百姓自发给他竖起的碑文和神像，也被他派人给了百姓补偿后拆毁了，并传下了生人不立祠的话语，就连他的照片，在各处公共场合也严禁悬挂。严令禁止个人崇拜，提倡拥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不要去崇拜他人，做他人思想的奴隶。他要是军阀，他图什么？我和遇春等人来到山东，就是看中了他的这个举动，没有私家天下的念头。”陶行知一口气说完，脸色在海风中略带着有些激动地红晕。

　　郭沫若知道陶行知和晏阳初此时已经在特区内开始施行了他们的教育理念。不止是他们，全国各地的众多教育者，也都纷纷涌来。但所有的可教育人员都被先锋军的各类义务教育培训一网打尽了，就连农村中都举办了免费的识字班，还根据成绩奖励各类奖品，让众多农民纷纷报名参加。

　　物质奖励永远是最好的催化剂。有充足财政支持的先锋军的大手笔，这是其他人比不了。特区的百姓都知道上学找先锋军合算，那些教育家在特区推行，虽然特区委员会也积极鼓励扶持，但没有钱这些都是空谈。

　　不过，为了担心思想单一化形成的制式教育，孟享特地给了这些教育家们划定了不少义务教育的学校，由他们按照自己的法子来教授。

　　为了怕出现思想混杂的情况，孟享已经指示何思源在各类教育中提出了禁止个人崇拜和偏重于某个组织的言辞。这个倒是获得了崇尚自由的文人们的一致认可。

　　“先锋军有了这么强的军队，总归是以后华夏政局的一个隐忧啊！”郭沫若去年从日本回国后，此时担任中央军军委会政治部的第三厅厅长。孟享刚才与他也交谈过，但仅仅一句客套话而已，对于这位文化界的天才，说起是鲁迅之后的文化旗手也不过分，但在其他方面，无论是其感情，还是在政治学术界，实在是与鲁迅树立起的文人铁骨难有对比。

　　“内战？”陶行知有些沉默，先锋军的崛起，让无数人考虑过这个问题。华夏只有一个中央政府，拥兵的各路大佬最喜欢用最直接的方式开解决问题。

　　“他们的公民党提出了不主动打内战的口号！”陶行知对这样的承诺也有些不自信，国内多少人一边喊着不打内战，一边派兵开火抢地盘。

　　“我们打算在烟台建设一所海军学校！”陈绍宽摸了摸甲板上被重新上漆粉刷的栏杆道。

　　“欢迎，为华夏培养人才，我们随时欢迎！”孟享笑道。

　　陈绍宽听着孟享特地加重的华夏二字，心里也是有些无奈，他在国外见识多了，也知道国家军队的含义，心中也是希望建设一支只效忠于国家的队伍，但一个庞大的团体利益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改变不了，只能慢慢的影响，在其内部崩溃前逐渐的改良。

　　日本人在占据了福建和广州的沿海等地后，中央海军也失去了出海的通道。甚至连海军学校的训练场都没有了，江河湖泊里培养出来的不叫海军，只能是水师。

　　而唯一还拥有海岸线的只有先锋军这里了，加上沈鸿烈当了青岛海军学校的校长，加上第五舰队中两艘万吨级别的大军舰服役，让闽系的众人都坐不住了。

　　“第五舰队现在有两艘大型主力舰，是不是可以调拨一艘给中央海军来当旗舰？”这等话陈绍宽是说不出口的，在他借机离开后，旁边的一个海军参谋上校插口询问孟享道。

　　“对面日本人那里有很多，去抢一艘过来就是了！”这等话孟享听着痛快，但绝对不能从他嘴中说出来，将对将，兵对兵，他身旁的海军中校参谋陆行舟直接反驳道。孟享只是笑而不语，这种事情他是不能搀和的，但对于中央海军过来讨要军舰，他也有所准备。

　　“第五舰队难道就不是中央海军了吗？”那名上校参谋恼怒道。

　　“当然是了，第五舰队就是守卫在山东、苏北等地的中央海军，我们不是那些只会缩在江河里的地方官僚水师。这些舰船天生是要到海里去战斗的，不是放在湖里当游船。”陆行舟的刻薄让对面的几个人涨红了脸。

　　“行舟，不可无礼！咱们都是华夏海军，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都在为了抗日而努力的！何分彼此？”孟享看到陈绍宽过来了，及时用老蒋的话堵了回去。

　　毕竟，此时先锋军的海军要想和鬼子抗衡，没有人才是不行的。基地的造船工厂可以很快的造出各类军舰，但缺乏驾驶战斗的海军。百年海军不是空口说的，海军军官的培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及时现在孟享培养嫡系，没有十年八年根本不可能形成大规模的战斗力。但二战的硝烟已经闻到味道了。

　　及时克隆兵的军官培训也需要时间熟练，而且他们的指挥有些刻板，缺少灵活性。同样需要在实战中不断历练提高。这其中有一段空白期，需要外人来填补，仅仅靠着沈鸿烈是不够的，他手下的人手少，而且也需要有其他势力来内部制衡，避免一家独大。这时候，科班出身的技术扎实的闽系军官就落入了孟享的眼中。

　　政治有时候就是一种平衡的艺术，不仅仅是妥协的注解。

　　“出云号作为中央海军的旗舰很适合！”孟享的一句话让陈绍宽心中有些吃惊。这种战舰可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得到的，孟享竟然一下在就让了出去？

　　孟享内心却是撇了撇嘴，像出云号这样的老式舰船，若不是它的名气，孟享直接就拆了回收了。这类老式舰船作为中央海军的旗舰确实很合适，不需要它出战，只需要有个名声排场即可。

　　涉及到核心的内容，众人都走开散布在周围，留下两人在那里商谈。

　　“我需要三百名军官，我们自己挑选！出云号我们会交给中央海军，还附送威海刘公岛的海军基地。”孟享直截了当的说道。

　　威海，先锋军控制力度很弱，鬼子大举进攻，孟享都有放弃退守烟台的计划。此时既然把出云号给了中央海军，他们也没处停靠，孟享直接打包给了他们刘公岛，有他们在外边挡住日军的海面攻击，威海也能保住了。

　　孟享的参谋部早就拟定了一份名单，这三百人不看身份，只看能力和品德。上面绝大多数是闽系军官，那些非闽系直接可以挖来，不需要通过这份名单。有了这份名单上的人物，即使是按照十比一的比例也可以管理调动三千水兵了，可以直接开动至少三艘万吨以上的大型船只及其护航编队。

　　要求再低一下，加上沈鸿烈的人手，以及其他非闽系军官，和不断增多的克隆海军军官，两三个月后，孟享估计至少可以快速操作十艘大型军舰。有了这十艘万吨以上的大型舰船，孟享估计也可以有自保之力了，才可以施行下一步的一系列计划。

　　“旗舰给了他们，我们的旗舰是哪艘啊？”陆行舟有些不满的嘀咕道。

　　“苍龙号！我们才是龙的传人，日本人不配！”孟享嘴角翘起微笑道。

　　苍龙号很快也修好了，停在龙口港附近的一个偏僻港湾中，先锋军的第一支海军航空大队正在上边做训练。借助着孟享积攒的那些海军人手，编制的1100名官兵也已经到位了。龙一调来了担任了苍龙号的第一任舰长。

　　之所以苍龙号要亮出来，主要是孟享得到了最新的情报。在鬼子陆军转移了目标后，鬼子的海军继续执行打击先锋军的计划，他们的任务是封锁绞杀，击毁特区内所有的港口。即使先锋军有其他运输渠道，也无法利用到港口。

　　因为先锋军的间谍只接触到了鬼子陆军高层，海军中的几个间谍地位都比较低，还接触不到这个秘密。日本人一向对秘密保守的很严密，但间十一因为建造浮岛的事情与很多海军人员接触，最先发现了这个情报。虽然孟享嘱咐他不要轻易与他人联系，但根据情报已经危及到了先锋军的安危，所以他还是传了出来。

　　鬼子陆军的目标转移，以及苏俄事件的平息，让一直寻找机会企图扩大影响的鬼子海军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过来征讨先锋军的兵力又加强了。虽然详细的部署还在调查，但绝对的来者不善。

　　如此，孟享也不打算捂着苍龙号了，反正有借口，亮出来又如何？

　　“这点力量还是少了些，再加上几艘舰船？”孟享想到了刚开始的出云号和足柄号这两艘大型舰船孤零零的样子，不由想到了自己曾经给唐药师他们说过的，即将有新的船只参加先锋军海军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