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精神

　　对于依然还生活在丛林中的时候的艾茉儿来说，所谓的力量，在很大程度上来说，仅仅只是强悍的肉体，快速的反应，强大的魔法，还有巨大的力量——也许还要加上有效的技巧和足够的勇气与经验，仅仅只是如此而已——或者其实可以更加准确来说，一切能够直接形成加强个体所拥有暴力的要素。尽管它在血脉的传承之中，在利科斯的教导之中，已经知晓了力量本身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而并非如此狭隘，但是由于生存环境的限制——最主要是利科斯本身所拥有的那无比强大的暴力的影响，使得它一直难以理解——直到它变成了她，来到了人类世界与社会之后，才真正的开始明白和了解——甚至还有亲身实践。

　　比如说她此刻所面对的这位女士。艾茉儿十分清楚，尽管对方所展现出来的那种魅力对自己毫无影响，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类来说——尤其是雄性人类来说，都是难以忽视的——实际上，在对方最初开始拼搏和奋斗的时候，这一点给了她不小的帮助。这位美丽的寡妇在丈夫死后，不仅没有随着丈夫的死亡，在失去依靠之后逐渐沦落，其从丈夫那里继承过来的财产也没有逐渐萎缩——甚至还不断增长，而其影响力也随着所拥有的财富不断增长，时至今日，甚至已经成为了商会在这座城市之中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也许她本身所拥有的力量所微不足道，但是她的人脉，影响力，以及所拥有的财富，却是谁也无法忽视的。如果转化为单纯能够动员的暴力，艾茉儿暗自估计对方也许雇佣超过十位的大魔法师——而且要清楚的知道，这种转化，无疑存在着极大的损耗。

　　而她所经营的主要产业，正是与昆撒之间的交易往来，借助着两地之间的不同商品的巨大差价。以此牟利。对于艾茉儿来说，正是不得不交流和谈判的对象。

　　正因为因为长时间的相处和交流的需要，使得两人都早已经对对方做了一定的调查——更何况两人都早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也正是因此的，对对方的底线，性格和习惯也有所了解——这也正是为何，这位艾斯卡夫人敢于这样做的原因。

　　然而，也仅仅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而已——这每每让这位夫人感到遗憾。这位以美貌，财富和手腕著称的夫人，更加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她的癖好——她非常的喜欢骑士。尤其是女骑士——比如说艾茉儿这种。

　　这位美丽的寡妇抬起了自己的头颅。也许是天赋。也许是后天的磨练和积累，她的眼睛极为迷人——那是一队宛如粼粼水光一般的眸子，而她的表情也非常的生动。每一时每一刻，她都能够将自己处于一种相对最能展现自身魅力的状态和表情之中——艾茉儿能够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也许对于其它人来说。可能会被对方迷惑，但是对于在审美上依然还残留着部分暴龙习性的她来说，却是绝对不会——因为对于她来说，无论是雄性人类的健美和英俊，还是雌性人类的美丽和妖娆，对于她来说，实际上都是一种异类。

　　她此刻的状态非常奇特——一方面，多年人类的习惯和生活，让她已经相当习惯和适应作为一个人类的自己。而她的精神与内在也有一部分与此相贴近。而另外一方面，在她的内心深处，又顽固的保留着一部分作为暴龙的自己，不能，不想。也不愿意改变——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无论是人类，还是暴龙，实际上都是异类。她能够用欣赏同类的眼光看待人类，但是也能够用同样的眼光看待龙族——然而另外一方面，她的心中又对此保持着排斥的态度，以及一种异类的眼光——就好像人类看待龙族一般的看待这两种生物。

　　这两种生物她都能够与之交配，但是却又都无法真正的去欣赏认同——像一条母龙那样与公龙交配繁衍，或者像一个雌性人类那样与雄性人类婚配繁衍。至少，在想象中是如此。找不到归属感，找不到认同感，但是却又不是全然的排斥——这种精神状态时常让她感到焦躁不安，但是每每都被强行抑制了下来。

　　她本以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状态会逐渐减轻，但是实际上，一直都没有——但是也没有变的更严重。就这样游离在龙和人类的之间。实际上，她有时候想过是不是要找个雄性人类来交配——或者谈场恋爱，她隐隐的觉得这种事情也许会改变这种状态，让她更加的趋向于人类——但是每每又因为种种事情耽搁下来，并且还有着其它各种各样的顾虑——她必须要考虑到各种方式带来的不同的后果。

　　而且实际上，她本人也对这种行为是否真能改良自己的精神状态，并没有抱着十足的信心。这就让她一直抱有顾虑。然而艾斯卡夫人的出现给了她另外一种选择——相比较于异性来说，同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所需要负担的后果更少。而且她本身对此并无排斥——魔兽之中的同性行为从来不少。人类曾经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中以为这是人类的特产——只能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啊。然而她很怀疑同性对自己的刺激能否比得上异性？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同性所带来的麻烦和需要解决的后果与影响，一点也不比异性少。

　　不过，这些，还都可以放到后面再去谈。

　　对于原本的教会来说，昆撒所发生的战争是距离自己非常遥远的事情——这也意味着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仅仅只有商会和魔法协会兴致勃勃的趁机参与——一个是想赚钱，一个是想趁机获得大批量各种魔法原材料。但是在利科斯出现之后，情况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这条曾经摧毁了整个斯塔雷亚的恶龙，其直接杀死的人类已经超过十万——这无疑是一个庞大到堪称可怕的数字，许多人一生中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人，更有近百万人因为它流离失所，饱尝失去亲人的痛苦，堪称是仇深似海——无论如何，人类都绝对不可能放过这条恶龙。

　　也正是因此，原本还摇晃不定的态度，当那三头传奇魔兽出现并开始帮助地底异人们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昆撒一边，并大方的给予了各种援助和方便——当然，还是有利润可取的，只是大幅度缩减了而已。

　　而实际上，这一次两人所商讨的，正是这件事情。

　　如果利科斯还在斯塔雷亚的话，那么在已经成型的丛林体系的帮助之下——尤其是已经有之前的累累尸骸和无数次的证明，那么要想杀死它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当这条恶龙带着它的同伴孤身来到了遥远的异国昆撒之后，事情可就有所不同了。

　　这让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同时也让原本沉寂下来的仇恨和热情，再度焕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