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人,您觉得鄙人是最大的得利者吗?这应该是误解了,我与池永平久、红屋宗阳两位同仁共事多年,一道把界町会合众之名发展至今,情同手足,怎么会暗害他们呢?至于说‘伪钞案’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啊,盐屋居然将真票券刮抹涂改冒充是假的,实在是没想到……”

  作为一个身家百万贯等级的富豪,津田宗及早就过了暴发户的年代。这些年他不惜重金,向艺术巨匠武野绍鸥学习茶道,找京都名僧大林宗套请教佛学,早已将自己包装为上流社会的文化人。

  此刻从容端坐,言笑晏晏,当真是温文尔雅,予人春风拂面之感。

  与他会面的人,在舆论中也是个教养出众,懂得礼法的贵人。但贵人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却十分粗鲁无状,是典型“乡下武士”所为。

  “无意义的废话我不想再听下去了。”箕踞而坐的平手汎秀冷笑一声,握拳轻轻在面前的案几锤了两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长篇大论,“安排这次见面的目的你心里非常清楚,大家都很忙,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这……这……刑部大人此举令人困惑……”津田宗及的面庞开始僵硬,笑容渐渐消失,额头冒出汗珠来,“鄙人自认为没有采取过任何对平手家的敌对行为……”

  真奇怪呀。

  为什么对面那个看起来懒散疲惫的人,只是稍微提高了一下语调,做了一点示意威胁的动作,就能让人感受到无比的恐惧呢?

  仿佛是被毒蛇猛兽盯上,或者是刀刃架在脖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吗?

  界町的豪商手里也未必干净到哪里去,偶然兴起逼死害死一两个无辜者亦是常事。

  然而终究跟亲自拿着刀柄的专业人士不同啊。

  “很好。这是个好的开始,我们直接跳过了多余的寒暄和试探。”平手汎秀神色稍缓,轻轻点了一下头,“不管这话是否可信,我都姑且接受了。”

  “请您务必相信……以平手家的‘兵粮券’为由头只是个意外情况而已,做这个决定的确实非我本人。”津田宗及赶紧诚惶诚恐地伏下身子去辩解,“而且实际上……只要讲清楚细节,对您的事业就并无损害,反而可以从另一面证实票券的可靠性……”

  “好了,这个没必要抓着不放。”平手汎秀微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再次打断了对方发言,“我并不是为此而来的——这么说你大概能猜出来接下来该说什么话题了吧?否则我对天王寺屋的评价就不得不降低了。”

  “……呃,鄙人实在不清楚……”津田宗及下意识就想继续打马虎眼,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赶紧缩回去,换了个口径:“请容鄙人整理一下思路再对您解释……”

  谈正事前先海阔天空地胡扯一番是界町商人的日常习惯,今天只是无意识地表露出来,没想到引发了贵人的反感。

  他立即开始了自我反省。

  这还是重视程度不够,事先准备不足所导致的失误。

  以前面见信长之时,会提前好长时间摸清对方一切好恶并且精心思考每一句该说还该说的话,光开场白就要排练十几遍。

  商人毕竟只是商人,就算是赚到几十万上百万贯家财又如何?面对拥兵数万的大名,还是要保持一点恭谨为好。有钱人的脖子,并不会比穷人的更硬一点。

  当年的织田信长只要肯承担一定的声誉和经济损失,就能在界町掀起血雨腥风,所以令人人战战兢兢,不敢轻忽。

  今日的平手汎秀,虽然尚不足与往日的畿内霸主相比,但明里暗里的实力,大概也达到刚上洛时织田家的三分之一以上了。

  同样有能力让界町任何豪商人头落地,虽然他自己也需要付出五劳七伤的代价。

  那也应该值得更高档次的对待。

  究竟是看着主要竞争对手纷纷倒地而得意忘形了呢?还是习惯了秩序的存在忽视了战国乱世的特征?

  短暂的自我鞭策之后,津田宗及彻底将心态扭转过来,做出非常诚恳的姿态,低头俯身道:“请恕鄙人方才失礼了!确实,伪钞一案,是为了打击新秀今井宗久与老朋友红屋宗阳这两人才设计出来的,事情的背后推手,便是本人津田宗及。但这番话,鄙人在公开场合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就算您带着刀剑前来也是一样。”

  恭敬的同时,他又露出了强硬的姿态。

  武士可以杀死商人,因此需要给予尊重。

  但武士不可能摧毁整个商业体系,因此也没必要完全俯首帖耳。

  “不用紧张,我又不是为了那两家伸张正义来的!”平手汎秀状似百无聊赖地摇了两下脑袋,评论道:“今井宗久意欲借町奉行之势崛起时就该想到投资是有风险的,红屋宗阳管不住自家小舅子胡作非为更是自取灭亡。商场就如同战场一样你死我活,失败者难道还有脸去责怪敌人的刀剑太利吗?”

  “呵呵……刑部大人所言真是引人深思。”津田宗及一方面被这直言不讳的大白话震惊到,另一方面却是发自内心的赞同。

  他感觉已经渐渐摸清面前这位贵人的思路。

  其实平手汎秀也不是故意来耀武扬威吓人的,只是连续工作了太长时间,精神不济定力下滑,才有点放飞自我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服部秀安最终没办法悄无声息地把匕首插到津田宗及的枕头边上。用其本人的话说是——

  “上百个家丁仆役充充样子而已不足为虑,但目标身边十几名贴身卫兵都是警惕心极强的高手,昼夜轮班值守,我们不可能在保持安静的前提之下潜入卧室。”

  懂行的人从来都知道,界町并非随便什么势力都可以荼毒的地方。豪商们都有抵御暗杀和紧急逃生的手段,会合众在关键时刻可以召集两三千铁炮兵据环壕而守,即便面临以万为单位的进攻,至少也能拖延出足够时间去施展政治手段。

  平手汎秀发现自己并不能以直接有效的方式去对津田宗及做出威胁,因此态度不得不强硬起来。如果真有生杀予夺的能力,反倒可以平静温和地讲话了。

  这是武士做事的方式。

  显然商人并不是很适应。

  “或许刑部大人怀疑鄙人身后有什么势力……”津田宗及如此猜测着对方的想法,小心翼翼接过话头。

  “我最初倒是想过,但很快就否决。”平手汎秀摇了摇手指,“无论是京都御所,抑或是小谷城,乃至安艺、甲斐、越后,他们的实际力量都远远不足遥控身家百万贯的豪商,充其量跟你只是合作的关系而已。”

  “您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天王寺屋啊!真是惶恐。确实如您所说,掌握和泉的大名会让界町商人感到恐惧,因为一旦不惜代价来进攻,我们是没有足够力量抵抗的。外地的势力嘛……就只够资格做会合众的盟友,而非主人了。”津田宗及口称惶恐,表情却是愈发放松下来,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要说鄙人身后,确实还是有人发出了指示的。虽然那位大人现在手上并无武力,只是提供了基本的方向,而不能给予资源支持,但是受他影响的人,似乎还是挺多的。”

  “什么?”平手汎秀一时没有听懂,但稍一思索理解了对方话中的隐语,旋即大惊失色,“难道你说的是……不……这恐怕难以让人相信。”

  “呵呵……”说出了这个隐秘之后,津田宗及渐渐不落下风,从容地笑了一笑,“诚如刑部大人所言,从安艺到甲斐都有人找上门,意欲煽动界町变乱,将织田家委任的奉行赶出门去,但这些空口白舌的许诺显然不足相信。唯有一位从京都过来采购物资的下级幕臣,带着诚意顺便悄悄递了一封密信,告知我界町某几家商人有勾结刺客的嫌疑,建议以此掀起波澜。密信中列举了一些有说服力的证据,但终究还是难以确查也不方便处理,于是我就设计了一个保证自身安全的小圈套……”

  “从京都过来采购物资的下级幕臣?”平手汎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脸上怀疑之色是溢于言表的了。

  “那个人非常仓促地避开同行送来密函,对鄙人说‘这是幕府而非仅仅公方大人希望办到的事’之后就匆匆离去了,时间太紧不容作任何问询,我估计对方的首选目标会是木下大人或者今井宗久,实在抽不开身才找到我吧。”津田宗及对自己的位置有着清醒的认识,“能够代表幕府,而又不是公方大人的意思……那么我能想象出来的,就是管领大人了。”

  “身份不明的人从京都递过来一柄刀,然后你借着界町奉行的手杀人。”平手汎秀一句话总结了剧情,“凭这些信息,无法证实此事是出于‘那位大人’的授意。”

  “刑部大人所言甚是。但亦不能排除可能性啊!”津田宗及感慨道,“商人嘛,赌输了一般也不会丢掉性命,所以赌性会更高一点。况且刺客和伪钞的事情如此吸引眼球,目前除了您之外,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鄙人啊。”

  “好吧……”良久平手汎秀收拾心情点了点头,“你今日的话,我姑且记住了。那么接下来,界町就是天王寺屋一家独大了,而奉行所多半要名存实亡……你没有什么话要对和泉的领主说的吗?”

  “当然有!其实,就算您今日不加召唤,鄙人也准备要请求觐见了!”津田宗及忽然变得斗志昂扬起来,“刑部大人!您的印字签花税和竞拍会都是令人叹服的创建,而兵粮券的推行更是天才之举!只可惜负责的人选不太合适。请恕直言——玉越三十郎此人,我素知之,他在尾张还算著有作为,近年却只是不过不失而已,已经很难再上一层……”

  “你想替代他?”平手汎秀先是惊讶,继而略带不屑地再次打断了,“这恐怕是不太可能的,原因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替代不敢当。毕竟他为您效力多年,劳苦功高,现有的业务不宜换人管理。不过,若是将新地区的推广事务划分出来,交给我们天王寺屋,或许是对平手家更为有利的选择。”津田宗及眼中不自觉闪出野心的颜色,“玉越屋有个幸运的表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资本与天王寺屋相提并论——这并非是妄自尊大,而是实情。但谁没有几个姐妹呢?鄙人的胞妹您十天前也见过……”

  “十天前见过?有这回事吗?”平手汎秀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全无印象。

  “鄙人最年幼的胞妹出生时身骨羸弱,高僧说需要以佛法救度,建议到寺院修行三九二十七年。她成年后法号唤作‘春光’,在妙心寺大心院修行,前几日才寄回家书,兴高采烈地说遇到了大名鼎鼎的平手刑部。我见信才想到,如今二十七年快要期满,她可以还俗了……您可以派人去查寺里的账目,这些年来,鄙人先后大心院捐赠百余次,总计超过五千贯,足以证明这个胞妹确实是我弥足珍贵的亲人。若是能够蒙受刑部大人开恩接纳的话,天王寺屋愿意送上五万贯贺礼。”

  “看起来,商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不错……”这个冒昧的提议,并不让人感到恼火,只觉得好笑。须臾间平手汎秀未置可否,反倒抓住了对方话中的漏洞:“我记得你们天王寺屋上下都是尊奉临济宗大德寺派的吧?为何把亲属送到妙心寺派的大本山去修行?”

  “尊奉大德寺派,只是因为那是三好家的主流而已。二十七年前三好尚未崛起,执掌畿内的是信仰妙心寺派的细川家。”津田宗及毫无愧色地回答说,“其实织田上洛之后鄙人一直就在考虑改信日莲宗了,只是改大宗不同于改宗内小派,担心下面不稳。若是您希望我现在改回来,与平手家一样崇信妙心寺派,那完全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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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雪,本是携空间的幸运宠儿,却一朝穿书成了1958年的十四岁小可怜。 命运的悲剧让她愤怒,剧情中原主成了钟家的童养媳,钟家老大早逝,她被钟家恶婆婆百般折磨,甚至被强行冥婚,在钟家的日子暗无天日。 唯一的温暖,来自偷偷接济她的钟立民。他参军入伍,乔雪则独自承受着钟家的刁难,还被村里的小伙子和钟家老三惦记、欺负。 钟立民探亲时,两人发生关系,乔雪怀孕后踏上寻夫路,却遭无情否认。 走投无路的她,血书举报后卧轨自杀。钟立民退伍回家,娶知青媳妇后在商海发家,可乔雪的悲惨命运却成了读者们永远的意难平。 然而,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穿书而来的乔雪决定改变剧情,让家人长命百岁。 第一步解决了童养媳的身份,让钟家人露出丑陋险恶的嘴脸。凡是迫害原主的人都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人生短短几十年怎么畅快怎么来。 还要带着一家人努力奋斗在这个激情的年代,背靠大山吃的有了,好心助人,便宜爹的工作有了,还成了草根工程设计师,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 点击阅读,一起走进这场跌宕起伏的故事,看乔雪如何改写命运,开启不一样的人生!

京娇盛宠

【江南旗袍美人vs京圈大佬】 只因在闺蜜与家人视频里看了一眼盛庭桉,许知愿就做了一年的“春”梦。 每次梦境,她都沉溺其中许久,不愿醒来。 她深知与盛庭桉之间的差距,隔着十座山,故而在梦里获取片刻的欢愉,不敢做他想。 真的与盛庭桉见面后,他说:“陪我,江南来的小雀儿。” 许知愿贪心了,接过他给的玉扳指,一戴就是好几年。 —— 盛庭桉第一次见许知愿时,小姑娘穿着修剪得体的旗袍,竖抱着琵琶,正给盛老夫人唱苏州评弹。 冬日雪寒,冻得她鼻头通红,丝毫不妨碍她那精雕细琢的容貌,反而衬得她愈发可人。 不同于北方姑娘的大大咧咧,她一开口,就是温柔婉转的吴侬软语。 他理所当然的,动心了。

入夜,娇软乖乖被京圈大佬吻哭了

梁含月结婚当天发现顾景沉出轨,果断选择分手。 顾景沉嗤笑:“梁含月,你以为离开我你在娱乐圈还能混下去?别天真了!” 梁含月依然拉黑他的微信手机号等一切联系方式。 顾景沉漫不经心的等着梁含月回头求复合,等着等着却发现…… 高奢代言,热门综艺嘉宾,各大名导的合作邀约,梁含月的资源好到黑粉造谣她是傍上大人物,甚至生了私生子。 顾景沉终于坐不住主动找上门,却碰到自己的好兄弟——靳言臣。 靳言臣,靳城集团总裁,京圈里赫赫有名的大佬,商业巨擘,常年深居简出,但网友关于他的讨论却从未停止过,更重要的是他与顾景沉是多年好友。 入夜,两人在公寓门口相遇,大打出手。 顾景沉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靳言臣,她是我的未婚妻!” 靳言臣慢条斯理的整理衣领,幽幽地提醒:“曾经是。” 顾景沉欲再度挥拳,紧闭的门缓缓打开,梁含月神情慵懒道:“打完了?进来帮我剥石榴。” 顾景沉神色一喜,“月月,我就知道你不会……” 话没说完,靳言臣已经快一步走进屋子,换上的黑色拖鞋与梁含月脚上那双款式一模一样。 关门前,靳言臣声音冰冷的扔下一句话,“下次见面,记得叫嫂子。” 关门后,梁含月被他抵在门上热吻,指尖轻抚着她眼角的泪痣,哑着声音问:“是他好,还是我好?”

京色欲坠

连厘父亲是顶级财阀靳家的司机。父亲殉职那日,瓢泼大雨,靳言庭朝她走来,磁沉嗓音落下:“跟我走。”他把她带在身边,一护便是九年。 听闻靳言庭为了白月光差点和家里闹翻,连厘深知他心里没有她,选择体面退场。 熟料月色缱绻,厮混整夜。翌日晌午,睁眼醒来,身畔是他亲弟弟靳识越。 连厘诚挚建议:“昨晚你也很尽兴,不如好聚好散?” “没尽兴,散不了。”男人腰间松松垮垮系着条浴巾,额头碎发的水珠滴落,淌过锁骨往下滚,隐没腰间缠着的浴巾里,浑然天成的性感。 他唇角勾起慵懒的笑:“对我负责,连厘。”后来,京城大雪弥漫,霰粒四分五裂,雪花簌簌洒落。 某场宴会,连厘身体不适,提前离场。靳言庭听闻,匆匆离席,敲响休息室房门。 而屋内,靳识越强势箍紧连厘腰身,严丝合缝地压至门板,低头灼吻她唇,沉哑道:“叫他滚。”**靳识越是出了名的混不吝。 众人皆以为他逢场作戏,消遣寂寞。直到春夜,圈子疯传:靳识越亲手给连厘写了一封情书。 世家子弟纷纷辟谣:假的,不可能,绝对是伪造!权贵显赫的靳二公子怎么可能会放低姿态。 隔日媒体采访,有记者求证。男人懒散笑着纠正, “两封,一封情书,一封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