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测试，磨合

　　似乎只是打了一个寒战，眼前的一切就完全变了，从没看到过的，风格奇异，以银色的线条构造出来的投影出现在眼前，上面显示着详尽的各种数据，身体上的不适感也已经完全消失，似乎被什么东西过滤了出去。仪表盘上，银色的线条包裹着原本只是空洞的仪表，在其中显示出略微浮动的银色数字。

　　如果这是一个主控系统的界面的话，那么这肯定是北芸所见到的风格最为独特的主控系统。一切都是如此简洁，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以实用为主。在投影之外，随时都会重新弹出新的投影，互相重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显示着各种数据，数据量远超普通的主控系统。

　　“这是什么地方？”北芸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古帆没有理会他，已经直接坐回了副驾驶座上，老爵爷的声音响起来：“欢迎来到白帆号，小姑娘。”

　　“白帆号……”北芸完全不明白，什么叫做来到白帆号？这里是白帆号，那么刚才那又是什么？

　　“这里是精神的世界。”老爵爷解释道，“以思维波模拟出来的白帆号船舱，你刚刚被白帆号的主控系统接纳了。”

　　北芸依然不懂，此时此刻，虽然古峰和古帆的思维波充斥她的全身，却并没有占据她的大脑资源，仅仅是让她能够感受到这个虚拟出来的驾驶舱。

　　“如果不是怕你吐得满地都是，我才不管你。”古帆在那边嘀咕着，然后他不再分心，专心致志地去驾驶飞船。

　　“孩子，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老爵爷也不再说话，把自己全部的资源都借给古峰和古帆去运算，模拟。

　　北芸好奇地左右看了看，除了多出来了主控系统之外，这个“模拟”出来的驾驶室看起来和真正的驾驶室毫无二致，古峰和古帆分别坐在主副驾驶的位置上，而在两人的右边，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那是辅助驾师的位置。虽然提起飞船的驾师，通常会认为是主副驾师，但事实上一艘飞船的驾师组至少是三人以上，由主副驾师和数量不等的辅助驾师组成。

　　辅助驾师的工作，就是帮助主驾师掌控一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用操纵杆尺度来表示，如果主驾师手中的操纵杆是分米的话，副驾师手中的操纵杆就是厘米，而辅助驾师的操纵杆，则是毫米。

　　主驾师掌控飞船的飞行，副驾师协助调整飞船，辅助驾师们掌控的是飞船最细微的调整和变向，处理主驾师无法兼顾的细节。

　　固然有些强大的驾师能够以分米的尺度完成毫米的精度，但是能够做到这点的人并不多。

　　在这个虚拟出来的驾驶舱里，北芸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非常自然地走到了古峰的右边，坐在了辅助驾师的位置上，只有在这个位置上，才能看清楚在身边环绕、不停出现又不停湮灭的各种数据。

　　“呼，真难缠。”古峰嘀咕了一声，其实从飞船开始启动，也不过是二十多秒的时间，但是对立志在五十秒之内接近四齿号的古峰和古帆来说，时间已经完全不够用了，以现在的速度，至少要一分钟以上。

　　“准备！”又躲过了一波火力网，古峰大吼一声，古帆应了一声，更加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驾驶中去。

　　“白帆号做的还不错。”四齿号上，坐在船长位置上的峰南岐看了一眼身边以标准姿势跨立的肃风，道。

　　“刚才白帆号犯了一个错误。”肃风道，“他们飞船上现在有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峰南岐笑了笑，“藏红号北先生的孙女，真是有趣……”

　　这种事情并不难查，而对白帆号，峰南岐给予了足够的关注。

　　“嗯。”肃风点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峰南岐平日里已经算是比较沉默寡言了，但是和肃风相比，都只能算是话多的。

　　“白帆号又开始加速了。”乔木道，峰南岐看向了眼前的投影，又是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直线加速，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仅仅凭借这一招“多重力扰流面弹跳复变”，就能够弥补白帆号性能上的不足，这种可以忽略飞船配置的驾驶技术，是众多的驾师梦寐以求的。

　　“但是没用的！”火力手乔恩的怒吼声响起来，刚才这一通猛射，全部没有命中，他悲剧地发现，在海桐号的记录之中，他的主炮命中率已经降低了一个百分点，变成83%了。

　　“我的命中率啊啊啊啊！”火力手乔恩的怒吼声在众多的通讯器之中回荡着，海桐号一主两副三门舰炮瞬间再次疯狂轰击起来。

　　“这家伙……燃起来了……”乔木一愣，却是停下了手中的火力，交由乔恩去发挥。海桐号的引擎轰鸣着，能量在管路之中循环回流，往来穿梭，飞船的主控系统被压榨到了极限，乔恩自己修改调教过的火控系统“火力手”在他的操纵下，爆发出了让人惊叹的作用。

　　一手操纵杆，一手在火控系统上飞速闪动，此时此刻，就连海桐号的副驾师都插不上手，他们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乔恩的速度。

　　喂喂喂，把热情消耗在这种测试中，值得吗？不要玩太high好不好！

　　驾驶组的众人摊手回头看向了海桐号的船长海桐，海桐船长却是笑着示意，随他去吧。

　　难得有一个可以让乔恩热血沸腾起来的对手。

　　“奇怪……”在海桐号新一轮攻击第一炮射出时，观战的罗南就皱起了眉头，这种感觉，好奇怪……

　　“危险！”看着眼前的投影上突然弹出来的警告提示，坐在古峰身边的北芸突然叫了起来。

　　“除了尖叫，你就不能做点别的吗？”古帆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他抬起头，海桐号的攻击，如同从天而降闪着流光的暴雨，瞬间倾泻而下。

　　“我……的……天……”乔木的嘴巴差点合不上，“乔恩这家伙……玩大发了……”

　　乔木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有问题了，不论是四齿号上的诸人，还是正在观战的佣兵们，此时都睁大了眼睛，若是把眼前的场景换上一换，时间调前一点，他们恐怕会觉得自己其实是在看昨天晚上即阼和寒轻的比赛。

　　开场的一瞬间，楞伽号瞬间爆发出的毫无间歇的超强火力压制！

　　同样是一千能级的引擎，但是楞伽号和海桐号之间的差距大如鸿沟，不论是武器、火控系统、主驾师都差了好几个档次。而且楞伽号是一主四辅五门舰炮，而海桐号只有一主两副，但是此时此刻，海桐号的攻击却让围观的众人无一不想到当初楞伽号的攻击。

　　事实上，舰炮的攻击并不是快，而是节奏。飞船的总能级已经固定了，是一千能级，单位时间输送出来的能量就是一千能级，不可能爆发出超过一千能级的能量，如何把每一炮发挥到极致是火控系统存在的意义，但是攻击节奏，却是主驾师来掌控的。

　　暴雨！

　　一主两副三门舰炮的轮番攻击，就像是突然倾泻的暴雨，每一个“雨滴”都是如此巨大，让人生出一种“好痛”的感觉。

　　看似完全没有规律的射击，却有着妙不可言的节奏，封死了白帆号所有可能的方向，在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白帆号不可能躲过。

　　但是，白帆号向来会把不可能转化为可能，面对如同暴雨一般侵袭而来的炮火，古帆冷静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手边另外一根操纵杆，这根操纵杆之前一直都是摆设，现在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

　　白帆号飞船前侧的一对凝光排桨突然举起，向前探出，从左向右轻轻一划，就像是在演唱会上，举起双手做了一个左右摆手的动作，又好像是在跳跃出去的瞬间，抓住了头顶的单杠猛然荡了出去。白帆号在那一瞬间，保持原方向完全不变的情况下，瞬间横移二百米，进入另外一个平行的重力扰流面。

　　二百米，对秒速动辄达到光速的飞船来说，是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距离，但是对射击精度计算到毫厘的海桐号来说，却足以让所有的攻击一瞬间完全落空。

　　“哈，我喜欢这家伙！”白帆号躲过了海桐号爆发式的疯狂攻击，却让乔恩更燃了，他舔了舔嘴唇，双手都有点颤抖起来，“这家伙一定要加入，一定要加入才行……哈哈哈哈，我喜欢这家伙！”

　　他的双手在颤抖，但是操作却丝毫不乱，双手一挪，海桐号调整了船头的朝向，又是一波暴雨！

　　“又来？没用的。”古帆嘿嘿一笑，再次操纵白帆号一次横移，把海桐号的所有攻击再次抛在了身后。

　　就在此时，一发主炮从斜向射来，直射白帆号的背部。

　　“啊！”北芸尖叫着把面前的操纵杆一推到底，刚刚横向摆动的凝光排桨两边一份，如同蛙泳一般向后一划，白帆号向前轻轻跃出了一百多米，斜刺里飞来的这一炮就被白帆号华丽丽甩在了身后。

　　“goodjob！”古帆对着北芸竖起了大拇指，“如果下次不尖叫就更好了。”

　　古峰转过头来，对北芸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北芸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刚刚只是她下意识的动作，似乎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白帆号有危险，所以才会去那么做。

　　“进来，带你进入真正的白帆号！”古帆不由分说，伸出手去，抓住了北芸的手，在北芸来不及挣扎和抵抗的瞬间，汹涌而强大的思维波就已经突破了少女的心防，和少女的思维波完全融合在一起。

　　放下了手中的操纵杆，安息香号的主驾师是一个冷峻消瘦的中年男子，虽然只是发了一炮，但此时他已经有了主意：“通过吧，再攻击也没意义了。”

　　“那怎么行！”乔恩却是热血沸腾，“我一定要击中你！哇呀呀呀呀呀！哦嗒嗒嗒嗒！去死！去死！去死！哦哈哈哈哈哈！我喜欢！太高兴了！”

　　“乔木，敬业点。”峰南岐催促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戏的乔木。

　　“哦……哦哦！”乔木连忙又压下了操纵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