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汉情绪沮丧地坐在旧椅上,沉默着,鄢之利开口说:“我知道叶先生这一辈子的愿望是能够主宰澳门赌业,并为此努力了几十年。可是,‘时不济兮奈若何’,叶先生,想开点,世上的路也不光就赌博这一条可以走,所谓进一步山穷水尽,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还是跟我投资股票吧!”

  叶汉是何等人物,自然从鄢之利的话语里听出了异味,他暗自冷笑一声,然后试探道:“我们可不可以拉一位葡籍人入伙,以他的名义参加竞投?”

  鄢之利故做吃惊地敲着自己的头皮,叫道:“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叶先生,这办法不错,你考虑一下,看拉谁合适。”

  叶汉不无讥讽地说:“这不用问我,之利应该早就成竹在胸。”

  鄢之利意识到叶汉已开始怀疑自己,但此时最好的办法是故作糊涂。他说:“嗯,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最合适的应首推贺明高!”

  叶汉的怀疑总算证实了,冷笑道:“贺明高不是你的舅子么?”

  “是的。”鄢之利点头,“他在澳门有产业,加起来远远超过6000万,最主要的是他的太太黎婉华是葡萄牙正式公民,完全符合竞投赌牌的条件。”

  “真乃是天造地设,再巧也没有了。”

  “当然,让贺明高加入进来,也存在不少弊端,我和他是亲戚关系,在感觉上就让人感到不合理,叶先生能找到更合适的,那就再好没有了。”

  叶汉见鄢之利又虚晃了一枪,说道:“这事就先放一放吧——当然时间很紧迫,争取能尽快做出决定。”

  叶汉回到国际大酒店,立即把狗仔召来,问道:“罗治国你一定要帮我打听一个情况——葡国这一次是不是真有规定非要葡籍人士才有资格竞投赌牌。”

  “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叶汉把鄢之利跟他说过的一五一十告诉狗仔,不无忧心道:“我怀疑鄢之利背着我搞鬼。”

  “不会吧,他干吗要搞你的鬼,”狗仔说,“你们一直不是很要好的朋友么?”

  “人生如赌,”叶汉叹道,“赌博场上无父子,这是一条千古不变的真理,更何况朋友?在利益面前,越是要好的朋友到最后越是仇人。鄢之利很狡猾,和我合伙,担心到最后我甩了他,因此才埋下这奸计,让他的舅子入股,三足鼎立,稳定他自己的地位,我是不会上当的。因此,你务必帮我打探清楚,如是鄢之利耍的花招,我再破他!”

  恰在此时,里斯本的批复已寄抵澳门,先是马济时打来电话,告诉叶汉表示虽然愿意由叶汉持牌,但新的规章已将他排除在外。最后,马济时在电话里说:“我还是以前那句话,如果你能找一位适合投标的合作伙伴,还是可以为推动澳门赌业出力的。”

  叶汉又陷入了新的困境中。

  在他万分苦恼的时候,狗仔告诉他一个新的消息:高可宁的心腹解典愿意投靠他。

  “这会不会是骗局?”叶汉几乎跳了起来。

  “是不是骗局我搞不清楚。”狗仔说,“他先找我,征得你许可后再和你见面,他这样做就是担心你怀疑他。”

  叶汉想了想说道:“不管他投靠我是真还是假,你先让他来见我。”

  解典趁着一个深夜来到叶汉房里。叶汉劈头问道:“解典,是不是高可宁又派你来监视我了?不然,作为他的心腹,你怎么会背叛他?”

  解典直视着叶汉,从容说道:“正因为我是他的心腹,才最容易背叛他!”

  “为什么?”

  “为心理不平衡。”

  叶汉从解典的神色看出有几分不像诈降,口气不再像刚才一样敌视,但仍有几分怀疑:“高可宁哪里亏待你了?”

  解典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气愤道:“1958年高可宁和你竞投赌牌,在探听情报方面,我呕心沥血,为他立下汗马功劳!谁想到,到头来,他让邱老六揭穿我的‘窃听器’,把我当成邱老六的牺牲品。我的话,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时间会证明的。今天我要向你透露一个秘密——这一次邱老六去里斯本,暗中与鄢之利达成协议。”

  叶汉眉头一挑,望着解典。

  “我话仅供参考,相信叶先生是有鉴别能力的。邱老六与鄢之利在里斯本达成协议,只要鄢之利协助高可宁击败叶先生,答应他入股泰兴公司。”

  叶汉倒抽一口凉气。

  “不过,据我分析,鄢之利不会真心入股‘泰兴’。”解典说,“论交情和了解,鄢之利当然偏向叶先生,他不会随意和不知底细的人合作。泰兴公司目前有两个主要股东,并且一直合作愉快,对新来的肯定持排挤态度。”

  “如此说来,鄢之利还是诚心和我合作?”

  “这问题叶先生比我更清楚。如果他从里斯本回来,把那边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你,说明他是诚心的。反之,就不能成立。”

  “除了告诉新的竞投规定,别的,他什么也没讲。”

  “说明他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

  “只有他才知道。我不会追问你,否则,我真成了高可宁派来的奸细了。”

  “那你向我透露这些内幕是什么目的?”

  “让泰兴公司在下一届竞投中失利。‘和尚没老婆,大家没老婆’,我就获得心理平衡。”

  送走解典,已是深夜12点,突然鄢之利打来电话,询问叶汉找到合适伙伴没有,并提醒,正式竞投时间已经迫在眉睫。

  很显然,鄢之利的计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的目的再明确没有了。但叶汉已经被逼入绝境,惟有依着他才能实现多年的意愿,否则,鄢之利另组班子,把他弃之一旁。因此,在鄢之利没放下电话之前,叶汉说道:“我已经考虑好了,让贺明高进来,你尽快把他约到澳门来,我们一起研究竞投方案!”

  叶汉说完这番话,就像虚脱一般。他已经预感到,让贺明高进来,日后将会发生一系列令他焦头烂额的麻烦,但他别无选择。

  且说鄢之利此次里斯本之行,可谓色利双收,不仅享尽了葡国美人安娜妮的温柔,更获取了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

  人活在世上,机遇所起的作用是无法估量的。比如这一次,如果不是与安娜妮相识,他就发现不了邱老六;如果发现不了邱老六,他就不可能借白理觉之手在叶汉脖子上套一条解不开的绳子……

  在回到澳门的飞机上,鄢之利就想好了自己的计划,设下圈套,步步为营,他自信无论叶汉再怎么难对付,终会束手就擒。

  “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危险的敌人。”这次叶汉的受困正应了这句话。

  鄢之利得意地对太太贺丽丽说:“叶汉不该拉我入伙,他辛辛苦苦守望大半生,我和明高一下子就搭上了顺风船!”

  贺丽丽撇撇嘴道:“你先别得意,明高愿不愿入伙还不一定呢。”

  鄢之利自信道:“明高肯定会愿意的,如果连这样的发财机会他都放弃,说明他太傻了!我们还是赶紧回香港通知他吧。”

  贺明高出身于豪门望族,家道中落。1947年,贺明高和傅老榕手下干将钟子光等人合作,开了一间煤油公司。这以后,贺明高遭到澳门黑势力的沉重打击,煤油仓库被手榴弹炸坏,受伤的黑道人物竟强行向贺明高索赔。此事一直拖到1953年,在各方人士的规劝下,贺明高憋着满腔怒火和仇恨,结束了澳门的生意,返回香港。

  回到香港之后,贺明高致力于经营房地产,与人合股开办了一间“利安建筑公司”,兴建了许多商业及住宅楼宇,还替香港三军人员兴建了大量宿舍。到1959年,时来运转,他的身家已从原来的200多万元升到数千万元,成为当时香港的超级富豪。

  且说鄢之利胁迫叶汉同意贺明高加盟,十分得意,偕妻子贺丽丽兴高采烈地从澳门来香港“利安建筑公司”找小舅子贺明高经营澳门赌业。

  澳门是贺明高魂系梦绕的地方,1953年他饮恨离去,在他心里,一直计划着终有一天要杀回来。但他万万不曾料到,重返澳门是经营赌业。听姐夫说明来意,贺明高确实感到意外,担心地说道:“竞投赌牌,有把握获胜吗?现有持牌人高可宁,在澳门可是很有势力的。”

  “他势力再大,反正已经到了该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我们的合伙人叶汉,为这件事准备了大半生,前一次泰兴公司就差点被他拱倒,何况我们两个现在又加盟,势力就更大了。”

  贺明高想了想,觉得姐夫专程来找他,肯定是有把握的,因而说道:“既然叶汉为此事努力了大半生,我半路参加进来,他可能不会同意。”

  鄢之利得意道:“我不仅可以让你加入,而且还有办法要你领衔挂帅,担任申请人和获胜后的法定持牌人!”

  贺明高望着姐夫,更不相信地摇头。

  鄢之利于是把经过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最后道:“叶汉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角色,如果从一开始就不能制伏他,日后更难对付。实不相瞒,从他邀我入伙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到要拉你进来,两股势力对付他一股,他若是明智的话,惟有老老实实管理赌场,大家和和气气分红,否则我们就请他……”

  贺明高沉思片刻,突然问道:“葡萄牙真的规定只能由葡籍人申请赌牌吗?”

  鄢之利点头说:“能有假吗?不是这样,叶汉怎会同意你加盟?”

  贺明高叹道:“这一招也真够绝的,好像是专门针对叶汉才加上这些条款。”

  “本来就是针对叶汉的。”鄢之利诡笑道,“谁让他锋芒太露,既得罪了白理觉,还跟泰兴公司过不去,他们肯定要联合起来对付他。”

  “之利,自己的弟弟你就不要隐瞒了,”贺丽丽插话道,“明高,别听你姐夫瞎说,那些条款是你姐夫想出来的,再由邱老六转告白理觉。”

  贺明高点头道:“叶汉也够惨的了,敌人搞他,朋友也搞他……不是看在他可怜的份上,姐夫,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另组班子,把他甩掉。”

  鄢之利吃了一惊道:“明高,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贺明高摇摇头,“姐夫,赌徒是最不择手段的,叶汉单枪匹马,居然能有本事把泰兴公司拱得摇摇欲坠,和他合作,日后恐怕……”

  鄢之利咽了咽口水:“挤掉他?可是我们不懂赌博呀!”

  “不懂赌有什么关系?只要有钱,我们可以请。为王者不一定他的文武之道比所有人强,只要他善于驾驭。比如宋江,论本事,手下的107员大将谁都比他强!”

  “这道理倒是真的,可是,要甩掉叶汉一方面从道义上说不过去,二方面一旦得罪了他,日后专和我们做对,也是麻烦。我从一开始,就只存在套住他的想法,并不打算甩他。”

  贺明高叹道:“姐夫太优柔寡断了,这样是很难成气候的。在生意场上,只要占了上风,就不能心慈手软,机会不可多得,轮到别人占了上风,人家可不会仁慈。你想想看,叶汉如果不是感到势单力薄,他会找你吗?现在如果竞投规章有变,他会同意我贺明高加盟吗?当然,江湖道义也是需要的,正因为顾虑这一点,我才不勉强你甩掉叶汉,否则,你不同意,我一个人另组人马也要去竞投!”

  鄢之利松了口气:“既然你不准备甩掉叶汉,这问题就不必要谈了,明高,你考虑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回澳门和叶汉商量。”

  “不,”贺明高摇头,“我虽然决定暂不甩掉叶汉,但并不是就不对他采取措施。姐夫,凭我们两个对付叶汉可能很吃力,是不是再拉一个进来?这样对我们会更加有利些。”

  鄢之利道:“我拉你进来,叶汉就犹豫了很久,如果再拉一个人进来,他万万不会答应的!”

  贺明高冷笑道:“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好了!”

  鄢之利望着贺明高,喃喃道:“原来你还是想挤他……”

  “就算是吧,”贺明高平静地说,“我对叶汉不甚了解,在这里说一千道一万也是没用的。我明天跟你过去,看看叶汉到底是什么态度,然后才能作出相应的举措。”

  次日,鄢之利带着贺明高乘船回到澳门,在国际大酒店与叶汉见面。

  贺明高与叶汉相见的刹那,双方同时一惊,都感到十分熟,可事实确是第一次见面。都预感到这一生会与对方有一段无法扯清的恩怨。

  仨人落座后,叶汉很快记起,这种感觉是他第二次与傅老榕见面时所有过的。

  贺明高首先开口:“久仰叶先生大名,想当初叶先生在澳门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只是不得相见,今日聚在一起,可算是机缘巧合。贺某是个直道人,说话办事不会转弯抹角,关于我们合作的事,鄢先生都跟我说过了,叶先生的眼光是看得很准的,澳门已辟为永久性博彩区,赌场将来势必成为澳门经济的拳头产业,大有潜力可挖,所以,鄢先生一提起,我就一口答应下来。”

  贺明高说话很有气势,叶汉初次接触,就感觉到一种威严。他意识到,冥冥中,上苍已安排好了一切,从现在起,就没办法与贺明高分开。

  “既然鄢先生什么话都跟你说了,”叶汉扯下一片卫生纸吐一口痰包好,“我就用不着解释什么了。竞投日期快要到了,贺先生来得正好,眼下有许多工作都需要抓紧完成,千头万绪,第一件大事就是把竞投方案拿出来,呈交给澳门政府。”

  “不,”贺明高立即反对,“竞投方案固然重要,但并非头等大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们内部的事尚未确定,其他的问题从何谈起?”

  “这个问题我已经和之利谈妥了。”叶汉十分不满道,“你、我、之利各占一份股,法定申请人由贺先生担任,再明白也没有了。”

  “有一点我不明白。”贺明高用手绢揩了一下嘴角说,“既然我是法定申请人,你们要做出什么决定,最起码得由我参与。你们不征得我的同意,擅自做主,请问,我算哪门的‘法定申请人’?”

  叶汉噎住了,一腔的怒气无法排泄,脸红一阵、白一阵。

  贺明高很快也感觉到自己的话太冲,不给叶汉留一点面子,但转而又想到,第一次交锋至关重要,不能给对方留下一个软弱无能的印象,更何况是维护自己的正当权利。于是又释然,目光直视着叶汉。

  介在中间的鄢之利已明显闻出了火药味,但一方是舅子,另一方是多年的朋友,初次聚会,偏向谁都不好,惟一的办法是装聋作哑。

  叶汉从贺明高咄咄逼人的攻势中,已明显感觉到今后的难堪,但现在已别无选择,除非退出这个……这念头一产生,叶汉立即明白贺明高所以这样,目的或许正是要逼他说出这句话。

  “哇吐”,叶汉把手中的卫生纸扔在地上,又吐了一口痰,以此表示他对贺明高的不满。

  贺明高目光避开地毯,按照他的计划不亢不卑地往下说:“当然,叶先生的分配也是值得商榷的,我贺明高也不是个不好商量的人。今天第一次聚会,先把这个首要问题解决了,然后起草一份文书,大家签了名,存放律师楼保管,叶先生,你认为呢?”

  叶汉强忍着怒气,说话道:“我的话已经吐明了,分三个股份,各占其一,你们还有什么不同想法也可以提出来。”

  贺明高这才露出笑脸,转对鄢之利:“姐夫,你有没有不同意见?”

  鄢之利摇头。

  “那好。”贺明高用手绢抹了一下嘴,“我就说出我的不同想法。大家既然合作竞投赌牌,第一件大事就是要精诚团结,尽心尽意地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这才是至关重要的,离开了这个最基本的出发点,一切都是空谈!说到精诚团结,刚才的事提醒了我。目前我们三家合作关系,鄢先生是我姐夫,是叶先生的老友,按正常情况,如果我和叶先生出现了矛盾,起协调作用的是鄢先生,事实上鄢先生无法做到这一点,像刚才,他是该站在我的立场呢?还是站在叶先生的立场上?因此,我建议在我们中间再增加一位合作伙伴!”

  贺明高口头上是说“建议”,但语气却不由商量,叶汉本欲发作,但还是克制住了,问道:“贺先生准备增加谁?”

  “霍英东。”

  “他不是你的朋友么?”叶汉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说,“你和之利是亲戚关系,我本来就感到压力,现在再加一位你的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贺明高说,“霍英东是我的朋友,合伙以后也可以是叶先生的朋友,这样关系比较好处理。”

  叶汉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久才说:“不行,不能再增加任何人!”

  “为什么不能再增加?请说出理由来!”贺明高紧逼不让。

  “为什么要增加,你也说出理由来!”

  “理由有很多,”贺明高平静地说,“除了好调节关系,另外傅、高家族在澳门几十年,树大根深,财大气粗,势力不可轻视,让霍英东参加,可以增加我们的势力!”

  “什么增加势力,三个人难道还不够吗?过去我叶某一个人都敢和他们较量。先生,我们不是和人家比势力,是竞投赌牌!”

  “既然是‘竞投’,也就是势力与势力的较量。我佩服叶先生的勇气,敢一个人与‘泰兴’较量,可是,你获胜了吗?这正是叶先生失败的原因!现在再增加霍英东,我们组成四人集团,就可能稳操胜券。还有,霍英东正气凛然的人品和经营天才,也会给我们日后的生意带来一派春风!”

  叶汉冷笑道:“什么经营天才,霍英东开过赌场吗?先生,我们现在是准备开赌场,不是搞房地产,也不是和共产党做生意!”

  贺明高依然不急不躁:“要说经营赌场,我跟霍先生一样,完全是外行。不过开赌场也同样是商业经营,专业技术固然重要,但真正的领头羊却不一定要是一位职业赌客。叶先生,你认为呢?”

  贺明高的话再明白没有了——你叶汉充其量不过是一位职业赌徒,少了你,我们照样可以竞投赌牌并把赌场办好,霍英东我是非要拉进来不可的,否则,请自动退出我们的圈子……

  叶汉总算彻底明白了,贺明高的目的是逼他主动退出。

  小客厅一下子显得格外肃静,主宰这一切的是墙上那口老式挂钟,钟声“嘀哒”,悦耳的金属声令人回肠荡气……听着这钟声,叶汉情不自禁地回到当年他在中央酒店与谭通的较量……冥冥中,那一幕场景又在今天重演,所不同者,对手不再是谭通,而是换了贺明高……

  人生如赌,这一辈子叶汉一直都在与人较量——与谭通、与卢九、与傅老榕、与梁培、与高可宁、与鄢之利、贺明高……既然是赌博,每时每刻都是高度紧张都是惊心动魄都是危机四伏……输就是输,赢也是输,在这输输赢赢的过程中,他已青春抛掷,华发早生。此时此刻,他感到好累、好累。尽管他很累,命运却并不放过他,只要他还有一刻生息,在他的前面总会安排一个接着一个的对手……

  墙上的挂钟“嘀哒”、“嘀哒”……当年他大破谭通,一夜间名噪濠江,有多少赌徒和靓女为他倾倒!那是他一生中最难忘、最辉煌的时刻,现在他也许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贺明高——眼前这位对手,他练就的“赌技”是超越了“听骰术”和“障眼术”的新品种。

  这是一个超越了所有对手的对手。对手,如果没有对手,赌博还有什么意义!就在这一刹那,叶汉彻悟了,于是血液沸腾,全身亢奋,瞪望着贺明高,放声狂笑……

关于本章节

《赌王》是钟连城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赌王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二十章陷入圈套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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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溪:“新电影求支持,票房过不了5亿我就只能回去继承千亿家产了。” 网友:别做梦了快醒醒! 时溪:“感谢!票房过5亿,不用回去继承家业了!” 网友:又疯了一个…… 直到新的福布斯榜更新,网友们发现榜一竟然是时溪??? * 穿成下场凄惨的假千金,时溪只想远离剧情,保住小命。 决不能走上继承家产、抢夺男主、被扔江喂鱼的老路! 于是,时溪放弃继承家产,在娱乐圈披荆斩棘。 可明明她在娱乐圈如鱼得水,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过的凄惨委屈? 富豪父母:“宝贝女儿快回家继承家产。” 无脑宠妹哥哥:“你这个脑子,不适合在娱乐圈混,回家混吃等死吧,哥养你。” 高冷女主姐姐:“能欺负妹妹的,只有我这个姐姐。” 霸道男主未婚夫:“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时溪退后,心中大喊:主角团别过来呀! 温和腹黑的反派大佬截住她,“远离他们,是想和我在一起吗?”

大月谣

你可曾爱上神灵? 少司命大人她又又又穿越了?哦,不,是重生了。 现代为了救人撞车的林抱月醒来,却发现自己穿回了自己的前世被埋在秦陵底下的神女少司命身上。 过往历史迷雾黑暗,前世今生扑朔迷离,而自己……还成了个倒霉催的和亲公主! 帝国破碎,七国林立,乱世再临。 那一夜,嬴抱月从棺材里坐起,开启战国年代女子的传奇。 本文背景架空。

我死后第五年,疯批皇帝还在招魂

【1V1追妻火葬场】明令宜上辈子依循父母之命嫁给李昀,在世人眼中,她同李昀也算是青梅竹马。 不少人艳羡她命好,在李氏开国之前,就成为了李昀的妻。大燕王朝开国后没多久,靖安元年,她便成为了身份尊贵的皇后。 但靖安二年,皇后在诞下皇子后,昏迷两日,香销玉沉。当明令宜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成了一商户之女明瑶。 由来英豪多薄幸,她不可能再记挂在宫中寡情的男人,但却意外听说一则民间传闻——慧明皇后已故去五年,但靖安帝始终不允许百姓传皇后崩逝。 甚至还有小道消息称,皇后的尸身一直都不曾下葬皇陵,而是被靖安帝安置在宫中的昆山寒玉床上,以血招魂。 明令宜:“???”这是她认识的李昀吗?再后来,她的小店里迎来一位穿着黑色大氅的贵客时,明令宜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陡然间变得猩红的眼睛。 “元娘……”一声似怕惊扰她的低喃声,缠绵地落进了她的耳中。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楚千尘重生了。 她是永定侯府的庶女,爹爹不疼,姨娘不爱,偏又生得国色天香,貌美无双。 上一世,她因为意外毁了容,青梅竹马的表哥从此移情别恋,侯府厌弃她,却又一再利用她,最后把她视作弃子赶出了侯府,任她自生自灭。 而害她之人却青云直上,荣华一世。 …… 上一世,他捡到了无依无靠的她,悉心教导。 他死后,她用了十年颠覆王朝,为他报仇,再睁眼时,竟重生在了毁容之前…… 翻盘重来是必须的。 更重要的是,她想见他! ———— 小剧场: 听说,宸王不喜女色,最讨厌女子涂脂抹粉,浓妆艳抹。 听说,曾经有公府千金被他一句“丑人多做怪”斥得羞愤欲绝。 前世,楚千尘也是这么以为的,青衣素钗,生怕他不喜。 直到今世,花好月圆夜,宸王摸出一个小巧的胭脂盒,笑若春风地看着她,“我替你擦?” 楚千尘:“……” 宸王:“闺中之乐,有甚于画眉者。”

穿进侯府当后妈后每天都想和离

一穿穿成四个崽子的后妈,想和离也不奇怪吧。夫君是位高权重、虎背蜂腰身材爆好的侯爷又怎样,还不是个大她十一岁的爱留胡子还有妾的老男人唉。还是个闷嘴葫芦,误会到死也不坑声!完美踩中她的各种雷点! 为了报恩,且忍他一年就和离逍遥去! 服了!前任老婆是表妹?崽崽有点不正常!姑姐被个姨娘踩头上?那她这爆脾气是忍不了一点!反正要和离她怕谁? 管侯府搞事业?不不不,她有钱有铺有权有势那么累干嘛?谁愿意谁去。 何况她学的是游戏设计专业啊,对于穿越没点用! 水瓶座的尹玖茉天马行空,做事却只有三分钟热度。只负责开场不负责扫尾,奈何身边人个个位高权重手下多,一不留神把她的设计都给实现了? 天知道她只是一个会一点点场景、道具、服装、人物设计和游戏策划,平平无奇跟着哥哥躺赢的富二代罢了。 游乐场给修了,书院变大学,各种主题公园也给搞出来了,真人CS、红蓝军对抗也实现了? 那目标必须是开疆扩土! 夫君执行力超强好像也还不错?他不说但是他爱送啊,他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但是他爱护短啊。 行吧,再等一等,过一段再和离! 古代版被硬汉直男温水煮青蛙,一步步得寸进尺圈在窝里的先婚后爱日常

边关小厨娘

现代餐饮领军人夏明月穿越到了不知名古代,逃荒路上与亲人走散,流落边关,还白得了一个便宜兵头丈夫? 不怕日子难,抄起锅铲赚银钱 浆水鱼鱼饸烙面,水盆扣肉溜鱼段…… 我靠美食闻名边关! 胃和心皆被夏明月拴得死死的便宜兵头(划掉,新晋厢指挥使)丈夫:娘子,为夫外可上阵杀敌,内可劈柴烧火挑水洗衣,你让我打狗绝不撵鸡,咱们这堂便拜了如何? 关键词:美食、轻松、日常、种田、温馨、甜宠、边关、乱世、厨娘、非遗 纯架空,食材不考虑真正引进时间,乱世物价偏高,勿考究 推荐作者完本种田文《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农家后娘巧种田》、《农门相公是锦鲤》、《长姐她富甲一方》

我在年代文里暴富

乔青玉穿进了一本年代文里,成了男主贺修煜的渣前妻。她是个极品,又懒又蠢又坏。 她是推动剧情前进的炮灰,啪啪打脸的工具人,衬托女主聪明善良的对照组。 所有人都在盼着她早点下线。前有狼后有虎,乔青玉表示,这都不是事儿,谁让她有一个种子实验室呢。 金手指的快乐,你永远想象不到!

全家穿越!我在荒年流放路上封神

论倒霉,谁能倒霉过他们一家?全家穿来国公府体验流放。穿来前,国公府众人:老四这一房奇葩啊,男的斗鸡遛狗,女的一哭二闹,夫妻日常互掐,没救了没救了。 路上实在带不动,就都扔了吧……穿来后,国公府众人:??老四这败家玩意儿转性了? 四房六丫头以前是个存在感极低的妈宝女,优柔寡断小哭包。如今,日日瞅着六丫头顶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做各种疯批之事。 看多了,人也麻了,但流放路越走越精神了!*辛念,九阶巅峰双系异能者。 口头禅:在下医术尚可,帮你扎个针吧?流放+天灾+基建

辞金枝

辛柚天生一双异瞳,能偶尔看到他人将要发生的倒霉事。这是她的烦恼,亦是她的底气。 京城吃瓜群众突然发现:少卿府那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硬气起来了!

福运农女:我靠玄学种田养家糊口

21世纪穿越而来的唐婉,全家被流放。 她的理想是带着全家去致富,从此山高水长,远离朝堂恩怨。 只是理想很美好,却因为自己一言晓生死,一卦定乾坤的本事被那位冷脸的战王卷入了朝堂。 而且她不知道怎么惹上了冷脸战王,非要娶她做王妃。 唐婉:“我天天忙着捉鬼驱邪,没空理你!” 战王:“夫人,为夫不仅文武双全,还可以天天陪着你保护你!” 看着没脸没皮的战王,唐婉觉得自己大概自己的出场方式不太对,怎么招惹了这么个煞神。 老天来个雷劈了她吧,没准儿还能穿回去!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丰州沈氏绣坊之女沈婳,自幼娇纵,生的朱唇粉面,冰肌玉骨,可惜身子虚弱,走三步喘四声,命不久矣。 沈家逐渐没落,她的亲事也跟着一再耽搁。 侯府世子崔韫矜贵冷峻,受人所托照拂沈婳,他想,不若就娶了她吧。 重生后的沈婳一心扑在绣坊上,盼着起死回生,再回往日辉煌。 得知此事,吓得当场晕厥。 醒来后,她眸中含泪,委婉拒绝:“我这个短命鬼何必耽误表哥。” 崔韫自诩体贴:“区区小事,无需感动落泪,你既投靠崔家,不如彻底留在崔家,病猝后我还能大办丧事让你风风光光的走。” 沈婳绝望:……可我都是装的啊!!! —— 崔韫有诸多表妹。 花样百出表达爱意。 他统统冷漠回绝。 “夜已深,表妹自重。” 沈婳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男子。 直到那夜,她晚归,抄近路经过崔韫院子,被其喊住。 崔韫立在风口处,袖摆随风鼓起。 “外头凉,表妹可要进屋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