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交个朋友

　　李秀满没有做声，他在心里权衡利弊。

　　在成为商人之前，李秀满曾是一名歌手，而且还是一名非常成功的歌手。演艺生涯带给他很多经验，这为他日后创办SM提供了很多帮助。

　　李秀满非常擅长人才的培养，他知道怎样才能打造出一名优秀的歌手。同时他也知道如何管理歌手，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压榨他们的价值，什么时候要把合同适当放宽松一点儿，什么时候需要进行恋爱管制，什么时候应该给他们一点自由。他能够掌控随心，皆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当然也有很多人同样经历过这些，这就是聪明人和笨蛋的区别了。

　　李秀满是个聪明人，在这个行业从事了几十年，无论是作为歌手时期，还是作为公司老板时期，他对所谓的潜规则都非常了解，说他是一部分‘潜规则’的制定者也不为过。在SM发展的历程中，类似的事情他也没少做。

　　对于‘潜规则’这件事，李秀满有他自己的独特见解。他从来不会胁迫或者逼迫旗下艺人做什么，通常他都会把利益摆出来，让艺人们自己乖乖就范。人是一种很容易被欲望支配的动物，只要诱惑足够，‘潜规则’的其实很简单。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潜规则的对象，或者说能给公司带来利益的潜规则的对象其实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拿女艺人为例，无论她多么漂亮，在她只是练习生的时候是没有人会想要潜规则她的。而当她真的成名了，公司对她的掌控力也会变小，她自己也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又没有必要来配合公司的潜规则。

　　潜规则通常都发生在‘爬坡期’的新人身上，因为这个时期的新人自身没有经济基础又需要很多资源，同时接触到了纸醉金迷的世界，思想上会产生向往，最容易被诱惑。但是对于公司来说，如果这个艺人的潜力很大，在公司的立场上反而是以保护为主，甚至会用限制艺人的自由的方式不让潜规则发生。

　　排除了种种可能性之后，潜规则的对象只剩下一类人了。那就是人红了，但是潜力不大，公司不准备在她身上投入很多资源，她也想趁着自己还当红，赶紧找到一个金主。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他们的利益需求和公司是一样的，所以大家一拍即合，属于一种你情我愿的合作。走运的话，公司能得到利益，艺人能找个好人家。不走运的情况，公司还是能得到利益，艺人也能拿到一笔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悲惨。

　　卓一航的意思李秀满当然明白，但是他无能为力。允儿现在的地位早就不是他可以随意支配的了，如果出言胁迫，结局必然是一拍两散，而且对SM的声誉有损。再说这一千亿韩元是投资，又不是赠与。在商言商，卓一航投资SM能够得到回报，李秀满拿到一千亿韩元能解燃眉之急，但是对于允儿来说，她得不到什么实质的好处。即便是卓一航有钱，但是允儿出道多年，积蓄也有不少，完全没有必要为了钱做不想做的事情。

　　李秀满思忖半晌，觉得这件事能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一千亿韩元虽然诱惑力十足，但是拿不到也是白搭。与其这样，还不如给自己留一个维护艺人的好名声，想到这儿，李秀满清了清嗓子，看向卓一航道：“卓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SM公司对艺人从来都是非常尊重的，如果这是您投资的前提，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李秀满并没有起身，意思不言自明，还是有得谈。卓一航听到这些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还有点儿走神，唇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李秀满没想到卓一航会是这样的反应，在他的想象中，卓一航或是加码，或是恼怒，总会给出一点儿反应。而无论是哪种反应，都还能继续往下谈。谈生意就是这么回事，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大家聊着聊着各退几步，互相妥协一下，事情就谈成了。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是这种近乎无视的态度。还有那一抹笑容是怎么回事？嘲笑？嘲弄？或者两者都有？

　　李秀满忽然有些恼羞成怒，论年纪，他是卓一航的父辈。论做生意的年头，他更是要早卓一航至少二十年。为了拿到投资他主动跑来和一个小辈见面，却遭到了无视，他觉得这是一种羞辱。

　　反正事情能谈成的可能性近乎为零，李秀满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呆在这儿了，霍然站了起来，就要告辞离开。

　　“李秀满先生，您请坐。”卓一航忽然回过了神，伸手示意李秀满坐。李秀满皱眉看着他，见他脸上是人畜无害的微笑，好像刚才那个走神的人不是他一样，不由心里有些愤愤。但是无论怎么生气，他的目的还是那一千亿韩元的投资，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选择坐了下来。

　　“李秀满先生，我觉得您可能是误会我了。”卓一航微笑说道：“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说我是为了林允儿，是想让她成为我们‘卓越良品’投资的下一部电影的女主角。我看好她，想要捧红她，这就是我选择和SM合作的原因。”

　　李秀满脸色稍霁，他是一个商人，以利益为先，只要有个台阶就好，他是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卓一航慵懒的伸了个腰，道：“本来我是打算等两个月，允儿和贵公司的合约到期之后签下她，但是谁想到冒出一个烦人的家伙插了一脚，允儿又选择和贵公司续约了。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卓一航给他的做法找到了一个合理性，虽然非常牵强，但是李秀满不在意这些。真金白银是最实在的，现在的SM内外交困，这一千亿韩元或许就能把SM从泥沼之中拖出来，不管理由合理不合理，只要有个理由，他就可以认为是合理的。

　　虽然卓一航没有直接把要求说出来，但是李秀满是个人精，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意思。说了这么多，他的条件一点儿没变。李秀满知道现在如果再装傻充愣，这件事肯定就谈不成了。沉吟了一会儿，李秀满开口道：“我们公司从来都不会干涉艺人的私生活，但是我想卓先生这么优秀的人，允儿应该不介意和您交个朋友。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安排她和您见面的。”

　　这话就有点儿不要脸了，你把一千亿交给我，我安排你们见面，至于成或者不成，那就看你的本事，和我无关。话一出口，李秀满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以他现在对允儿的影响力，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卓一航歪头想了想，忽然坐直了身体，伸手笑道：“合作愉快。”

　　李秀满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样也能谈成，赶忙满脸笑容的伸手握住卓一航的柔荑。

　　事情谈到‘合作愉快’基本上就是成了，接下来细节的部分自然有人去做。

　　把李秀满送到门口，刚一关门，卓一航就跳脚尖叫了起来。

　　“奥利奥，快给我叫酒店服务！我要消毒水！这老东西手心里全是汗，都沾到我手上了。脏死了！脏死了！”

　　——

　　因为朴素妍和吴钟赫的出现，刘一有了充足的借口对电影没兴趣，所以他干脆就不看了，枕着Sunny的大腿睡觉。终于熬到了散场，Sunny把刘一叫醒，刘一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出于基本的礼貌，两对情侣还是一起走了出来。

　　本打算到了门口就分开的，但是无奈大家的车都在同一个停车场停着，一时又找不到借口，只好继续一起往停车场走。

　　虽然男朋友们有些摩擦，但是并没有影响两个女人对电影的兴致。一路上两个人聊剧情聊得热火朝天，和两旁男友冷冰冰的臭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一对吴钟赫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他是那种典型的靠第一印象看人的家伙。吴钟赫刚才自吹自擂的样子给他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糕，再加上二念的关系，刘一在心里已经把吴钟赫划到了这辈子不可能成为朋友的那一列。

　　一边是这辈子不能成为朋友的人，一边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刘一的立场自然是坚定的。这时走到了朴素妍的车旁边，眼见着就要分开了，刘一决定恶心这家伙一下，突然出声道：“素妍Xi，我一直非常喜欢Tara的歌，也算是Tara的忠实粉丝了。今天有缘碰到，实在是想和素妍Xi交个朋友，不知道方不方便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吴钟赫完全没想到刘一会这么说，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刘一对着他挑衅一笑，道：“交个朋友而已，钟赫Xi不会这么小气吧，难道对自己非常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