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杀意盎然

    打电话的人不是老爸，而是医院的医生。老爸已经进抢救室了，他的通讯里给方元设置成了特别关注，所以医生才拨通了他的电话。


    学校所在的位置处于新区，这个时候新区这边还没有那么多的人流，所以到了晚上极难打车。


    方元一路狂奔到了医院，他的速度甚至比一般的车辆还要快上一些，不过在夜色的掩护之下也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抢救室之外，医生和方元介绍了一下老爸的情况。很明显，他是被别人打成这个样子的。向他动手的人本意是想取其性命的，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关键时刻停了手，并将其丢到了医院的急诊室里。


    医院方面已经报了警，可当方元看过了医院的监控之后他却对前来取证调查的民警道了句：“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这件事可能是场误会，我想撤销报警。”


    “撤销报警？”


    那个看上去有些血气方刚的年轻警察一脸不解地道：“你是不是担心这伙人会对你打击报复？你放心，我们是人民警察，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方元冲着年轻警察微微一笑，道：“不是的，放心吧！这真的就是一场误会，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那名年轻警察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身后的老警察却打断了他，道：“小何，还没有立案，当事人可以撤销报警诉求。”


    看着年轻警察一脸疑惑的表情，老警察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很多时候我们的坚持，对于当事人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有正义感是好事儿，但不要意气用事。”


    待到两位人民警察离开之后，方元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定格的监控屏幕之上。虽然对方都带着口罩和帽子，但方元还是一眼就认了其中一个人，正是当时在大象公园里劫持了刘果的那个人。


    方元随即给刘果打了个电话，在得知她那边一切安好之后他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对方的报复目标就是他一个人而已。


    看着抢救室上亮着的红灯，方元的眼角不由微微地抖动了一下，他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了曾经与老爸一起经历过的种种。


    记得小的时候，老爸推着车去路口卖菜，他就蹲在胡同口等着老爸回来。还记得曾经老爸花九毛钱给他买过一只小鲨鱼玩具，他当时喜欢极了，那是他磨了老爸很久老爸才肯带着去商店里买的。


    他印象最深的是当时上小学时他没写完作业被老师留校，因为没能吃上饭，所以老爸给他买了一瓶饮料和一袋面包。这曾经一度让他认为只要不写作业就能有好吃的，还因此挨了一顿的皮带。


    男人是一种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动物，方元并不觉得这是理性，这大概是蠢笨的另一种表现吧？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对老爸的关心有一天会变成祈祷着一盏红灯变色。


    好像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过，很多的事没有做过。为这个从小为他换尿布哄他睡觉的男人，为这个为他攒学费可以每天出摊十五六个小时的男人，为这个为了他的工作心甘情愿去向别人卑躬屈膝的男人。


    或许是上天对于善良的人还是垂怜的吧！经过整整五个多小时的抢救之后，抢救室的灯终于变成了绿色。当方元看到医生欣慰的笑容和呼吸机上那微弱的颤动，他苏醒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之前给他打电话的医生对他道：“你父亲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接下来我们会把他转入重症监护室观察一天，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再转入普通病房。至于费用方面……”


    “费用方面您不用担心。”


    方元道：“您只需要考虑他的身体状况，费用方面我有办法解决，您多费心了！”


    “行吧！”


    医生递给了方元一张卡片，道：“先往这张卡里充30000元的费用吧，多退少补。”


    方元接过了卡片之后再次向这位医生表达了谢意，将老爸送入了重症监护室之后，方元刚刚柔和似水般的目光瞬间便变成了冰封万里。


    北苑小区某家网吧后面的楼间胡同里，一个满脸狗腿子像的小混混正将一个画着浓妆的小女孩堵在了墙上一顿乱亲，方元的身影却骤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我的方向果然没错，找老鼠，就得翻下水道。”


    他的声音着实是吓了这对男女一大跳，女孩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而男人缓过神来则是大声地咆哮道：“卧槽，你他妈谁啊？竟敢来坏老子的好事儿！活腻歪了吧？”


    方元用手指点了点那男人手上缠着地厚厚一层的绷带，道：“是不是手暂时用不了了，所以只能用你那张臭嘴来轻薄这位姑娘了？”


    灯光过于昏暗，那男人虽然没看清楚方元的长相但却也瞬间想到了什么。刚要转身开溜，身后却传来了方元平淡的声音：“你觉得……你跑得了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条无形的锁链一样，将那男人的脚步顿时束缚在了原地。看着男人惊恐的样子，靠着墙的女孩也不由地更加紧张了起来，显然一副都要哭了的样子。


    方元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我不反对婚前禁果行为，但是作为未成年人，我劝你自重。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这种人渣是不会管你的，最后糟心的只能是你自己和你的父母。”


    那女孩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方元的话，可方元还是冲着他微微一偏头让她抓紧离开了。


    接着，方元走到了那男人的身边，手掌在对方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那男人之前是见识过方元的手段的，吓得一下子跪在了方元的脚下。


    “大哥！大哥您听我说，这次的事儿真不是我的主意，真的！是龙强！都是龙强的主意啊！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大哥！”


    方元微微一笑，道：“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儿，你就说不是你的主意，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呢？”


    那男人疯狂地摇头，哀求道：“大哥，我知道，我知道您肯定是为了您父亲的事儿来的。我参与了，我是混蛋，我确实是参与了，可那真的不是我的意思啊大哥！我就是个小混混而已，我没那么大的胆子啊！”


    “是龙强！不……应该说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说认识您，要狠狠地报复您一下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大哥！而且……而且我还偷偷地把老爷子送到了医院的急诊室，我……我这也算是戴罪立功啊！”


    他这句话倒是让方元的心中不由一滞，问道：“你的意思是，是你故意给我老爸流了一口气，还把他送到了医院？”


    “千真万确啊大哥！只不过我怕之后被龙强看出来，所以捂得严实了点，您可能在监控里面看不出来那个人是不是我了。大哥，我这个人就是贪点小便宜、好点色，打死人这种事儿我是真的不敢干啊！”


    从他的眼神中看来，这个人应该没有说谎，于是他问道：“那个龙强的儿子，是叫龙小磊吗？”


    那男人闻言一愣，随即点头道：“是啊大哥，难道……你们真的认识啊？”


    方元冷笑了一下，道：“告诉我，这对父子他们现在在哪？”


    那男人想都没想就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在哪！这个时间点，他们铁定在新区的别墅里呢！他们家就在钻石郡001号！”


    方元闻言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即他的眼光一冷，一把掐着脖子将那个男人给举了起来。他的身材虽然没有对方高大，但手上力气却让对方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大……大哥……别杀我……别……”


    方元眼中满是冰冷地看着他，但眼中的杀意却渐渐地消散了。最终，方元还是将他丢在了地上，沉声道：“多谢你送我老爸去医院，不然的话，我的手上还得多一条人命。”


    言罢，他也不在乎对方一顿连滚带爬的感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次方元刚一出了胡同就打到了一辆车，大晚上的沙中市的交通灯都进入了黄灯的状态。在出租车师傅放飞自我的高超车技之下，他从市里回到这里竟然只用了十几分钟。


    一从车上下来，方元就拨通了宋雪的电话。电话才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宋雪骂骂咧咧的声音：“方元你丫的有病吧？几点了？我告你骚扰电话信不信？”


    “我老爸被人打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我想跟你借点钱。”


    方元的话让宋雪那边顿时没了声音，片刻之后她才道：“需要多少？是给你送张卡还是要现金？”


    虽然心中也会有些不好意思，但方元眼下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于是道：“就先……三万吧！什么方式都行，能交到住院费的卡里就行。”


    宋雪道：“哪个医院？我马上带钱过去，一小时之内到。”


    从方元的口中得知了是哪家医院，宋雪又是沉默了片刻才问道：“我能问问……对方是什么人吗？”


    方元闻言也是沉默了一小会儿，轻声道：“不重要了，反正……一小时后就不存在了。”


    说完方元就挂断了电话，他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这座这个时间点竟然还灯火通明的五层独栋别墅，眼中露出了一股锐不可当的杀气。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朝着整栋别墅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实在是抱歉，虽然明知道你们这群混蛋终究是要不得好死的，但毕竟是要死在我的手上，我就……先和你们说一声对不起吧！”


    然后他用衣领遮住了脸，缓步走到了别墅的大门之前，轻轻地按下了门铃。门铃那边过了片刻之后传来了一个牛气哄哄的声音：“谁啊？他妈的大半夜的还叫门，你爹死啦？”


    方元平静地回道：“不好意思先生，送外卖的，麻烦您看一下门。”


    那边嘭地一声挂断了可视电话，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秃头纹身壮汉披件衣服走了出来，把门开了个缝问道：“送什么的啊？谁点的？”


    方元微微一笑，回道：“龙强和龙小磊点的，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