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不得已的商场之行

    第二天一早，在离开快捷宾馆之前方元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一下善后工作。


    小白对前台一副半死不活样子的社会小伙施下了迷惘之雾，而方元自己则是摆弄了半天监控设备才把相关的录像都处理掉了。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方元觉得瑶瑶和小白的衣服多少都有些扎眼。


    小白还是穿着他那一身白色的古装，晚上倒是无所谓了，白天人多了注定是个麻烦。而瑶瑶虽然穿着现代人的装束，但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该有的打扮，也难怪会引起那个狗东西的遐想。


    再三思虑之后，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为了避免再节外生枝，方元决定还是先带着这两个活祖宗去商场里选一身差不多的衣服吧！


    三人打车来到了东港市的一处大型商场，一般的商场上午十点这会儿也才刚刚开门营业，基本没什么顾客上来，正好趁着这个功夫儿赶紧把这个棘手的问题给解决了。


    小白还好，瑶瑶这个小丫头进了商场里顿时就看呆了。果然，女人都对漂亮的东西和闪闪发光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事实证明，母鹿也是如此。


    才进了商场没多大一会儿，瑶瑶就被一楼琳琅满目的珠宝店给深深地迷住了。在一个售货员声情并茂的介绍之下，方元感觉她甚至有萌生了想要把整个店都包下来的冲动。


    别说是现在没有时间逛这种地方，就算是有时间，方元当前的经济实力它也不允许呀！最后迫不得已，还是请小白略施小术才把这个小丫头的魂给拉了回来。


    走了一圈，方元最后带二人进了一个价格上比较亲民的品牌店铺。


    导购小姐姐十分热情对着三人略微欠身，浅笑道：“欢迎光临，三位里面请！”


    在抬起头的那一刻，导购小姐姐看到小白的奇怪装束时不由地怔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而已，紧接着便露出了礼貌的微笑，道：“男装在左侧，女装在右侧，喜欢的话可以试穿一下哦！”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瞬间而已，却让方元不得不得佩服这些大城市里商场导购的素质。这要换作是在他老家那个十八线的小城市里，导购不飞你白眼都算是看得起你了！


    方元的手指在小白和瑶瑶之间轻轻挥了挥，道：“给他们两个选，样子都是次要的，麻烦您给推荐一身相对舒服一些的。”


    “凭什么样子都是次要的啊？巧了，老娘可是正值花季的青春无敌美少女，偏偏就是这个样子比什么都重要！”


    瑶瑶一脸不忿的小表情，双手掐着小蛮腰，嘴嘟起了老高，表示着对方元和小白刚刚行为的不满。


    这种时候方元自然没心情和她浪费时间，于是无奈地道：“那你说怎么办？”


    瑶瑶依旧不看方元，气嘟嘟地道：“老娘要自己选！选上什么，你就得给我买什么，作为你们刚刚对我做了那种过分行为的补偿！”


    那种过分行为？


    噗……


    方元差点又是一口老血扔在了这里，这小祖宗说话简直是想让人不误会都难啊！果不其然，周围的几个正在各忙各的店员听了瑶瑶这话之后顿时都向他和小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小白不愧是百年老狗……额……老狐狸，满脸的淡定，简直稳到不行，仿佛周围人的目光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一样。


    方元自然没有他那般从容不迫，于是万分无奈地连忙对瑶瑶道：“好好好，您老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被人用这种眼光盯着的感觉着实是难受的紧，于是他找了个借口说是出去买点喝的，灰溜溜地逃出了众人的视线范围。


    本想着出来闲逛一圈，估摸着他俩差不多快选完了的时候就随便买点什么喝的回去。可没想到的是，这个商场的冷饮店今天竟然没营业！


    空着两手回去方元觉得实在是太尴尬了，于是他走出了商场，打算去旁边的步行街里买几杯喝的撑个场面。


    步行街里各种小吃多得是，方元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家做鲜榨果汁的小铺子。


    之前方元喝过最贵的饮料也就是四块钱的，还是他帮别人做了一晚上的资料别人请他喝的。这么高端的饮料，他以前根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不过现在倒是觉得没什么所谓了。


    点了三杯冰镇的果汁，收好了老板找回来的零钱之后方元刚要往回走，却被一个小女孩拦住了去路。


    “大……大哥哥……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赏几个零钱？”


    小女孩看上去也就不到四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但头发却梳理很规整。两只小手交织在了一起，看上去似乎是很紧张的样子。


    看着小女孩那一双仿佛随时都能挤出水来的大眼睛，方元不由升起了一丝怜爱之心。


    “小妹妹，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小女孩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方元，用力地摇了摇头，道：“没……没有……我哥哥就在附近……”


    “那你来这里是想喝果汁了吗？”


    方元轻柔地一笑，递给了小女孩一杯果汁，道：“呐，这个给你，哥哥一会儿再买一杯。”


    小女孩的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元递过来的果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还是轻轻地向后推了半步，小声道：“大哥哥……能给我一点点零钱吗？我……我不要果汁……我……一点也不想喝……”


    小女孩的举止倒是让方元有些不解，于是问道：“那你能告诉哥哥，你为什么想要零钱吗？”


    小女孩闻言微微地低下了头，似乎是在做出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一般。


    片刻之后，她才抬起了头小声对方元道：“因为……哥哥如果要不到钱的话……会被打的……我……我不想哥哥被打……”


    要不到钱会被打？


    小女孩的声音虽然小，但落进了方元的心头却像是一枚重磅炸弹一般。这套路他简直太熟悉了，因为在他原本生活的那个世界，这种事情已经无数次的被搬上了银幕。


    有些人贩子会把孩子们控制起来，利用他人的同情心，让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去乞讨来充实自己的腰包。如果有些孩子大了，不太好博取同情心了，他们还可能会打断孩子们的手脚，甚至是挖去他们的眼睛！


    这种事儿之前方元也只是在电视和新闻里见过，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他在现实生活中给碰着了。


    方元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什么爱多管闲事的圣母情结。但像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他要是都置之不理的话，只怕是小蛮那关他都过不去。


    “小妹妹，是什么人打了你哥哥，能告诉大哥哥吗？大哥哥可以带你们去找警察叔叔，警察叔叔会把他们都给抓起来，这样以后就没人会再打你哥哥了！”


    小女孩的表情中似乎浮现出了一丝的恐惧，过了片刻之后她才小声地道：“可……可是……他们要是被抓了的话……大家就都没有饭吃了……”


    看来那群混蛋没少给这帮孩子们施加心理束缚，正当方元蹲下身来想进一步和这个小女孩交流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喊声。


    “小顺！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都急死我了你知道吗？”


    一个约莫着十五六岁的男孩气喘吁吁着一跛一跛地跑了过来，和小女孩一样全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但更加惹眼的，却是他那条无力地吊在了肩上的空荡荡的袖口。


    男孩跑到了小女孩的身边高起轻落地在她背上拍打了两下，声音颤抖着道：“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让你在那儿老老实实的等着我，你瞎跑什么！”


    或许是疼，或许是怕，亦或许是委屈，小女孩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男孩见妹妹哭了起来，虽然眼中满是心疼却依旧没有去哄她，而是转头冲着方元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您，刚刚我妹妹一定给您添麻烦了，我代她向您道歉。”


    其实很多时候，生活困苦或是身陷难境并不能让人心疼，但如果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比谁都听话懂事，比谁都重道执礼，反而会让人心生酸楚。


    “你……胳膊是怎么回事儿？”


    小男孩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自嘲式地笑道：“嗨……自己一时贪玩，淘，不小心伸到了机器里，就成了这样了。要不是成了这样，能沦落到要饭的地步吗？”


    方元看着男孩那满是苦涩却要强撑着笑出来的表情，不由地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于是直接问道：“你妹妹刚刚说……如果要不到钱的话，有人会打你……是真的吗？”


    听到了方元这话，男孩的笑容骤然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尽是一脸的警惕与冷淡。


    “我妹妹年纪小，瞎说的！”


    方元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告诉我真想，我可以帮你。”


    男孩却突然抱起了小女孩转身离开，离开前对方元冷冷地道：“千万别随便破坏别人的规矩，也许对你而言是在做一件见义勇为的好事，但对别人来说，可能会是不敢想象的灾难！”


    看着男孩和小女孩渐渐消失的身影，方元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此刻他的内心在挣扎，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去趟这一滩浑水。


    费时费力不说，还有可能会引起凡人警务系统的注意，甚至会引来陆水商会的注意也说不定。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未必领情！


    不过方元总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那个声音不断地在他的耳边煽动他，让他一定要帮一帮这群可怜的孩子们。


    思虑了良久之后，方元终于下定了决心。反正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处理这样的事应该还不算是太费劲儿，就当是为小蛮积积德了，顺手帮他们一把吧！


    然而就在方元主意打定，想要回商场里叫上小白和瑶瑶准备出发之时，他突然感觉有一座大山挡在了他的面前。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势压迫着他，甚至连喘息都变得无比困难。


    接着，一个平缓的声音从他的前方传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个……修真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