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炼心】

    光明圣龙的试炼？


    言龙有些云里雾里，幽冰神色依然冷峻，但语气似乎多少放松了点:“光明圣龙……也就是辉耀。看来你运气不错，这个人影，正是辉耀生前留下的力量玄影。”


    被一语道破身份的辉耀微微一笑，身躯微微一弯，却说了一句言龙摸不着头脑的话:“幽冰小姐在这座山待了这么多年，辛苦了。”


    幽冰脸色微微动容，却不是因为他一口说出了她的名字。


    言龙刚想说话，却被辉耀笑着打断:“这位言龙小兄弟，你能拥有我的光耀龙珠，说明我们两人之间，既有缘分，也有福分。”


    “但是，这场试炼却不会因为你拥有光耀龙珠而变得容易很多，反而，会加倍于正常难度！因为，想真正拥有光明玄力，继承我辉耀之力量的人，必须拥有崇高的品格、纯良的心性，以及……对保护他人的力量的追求！”


    辉耀字字铿锵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压。


    “如果你能通过这场试炼，那么，你将会得到我穷尽一生所悟而成的玄功——【圣龙曜世决】！”


    来自光明圣龙的……玄功！？


    言龙张大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时，幽冰已然收起她的玄力，一拍言龙后背，将言龙差点拍得摔了个大跟头:“那么，我可以进去和他一起么？”


    “恐怕不行。”辉耀微笑摇头，“这是一场考验一个人的试炼，若再加一人，难度便再度翻倍，到时候，纵然你能自力保身，却也绝对护不住言龙小兄弟。”


    “……”幽冰轻吐一口气，冷漠地斜了言龙一眼:“你要是通不过这试炼，小心我把你抽皮拔筋！挫骨扬灰！”


    言龙听得身体发抖了一下，然后刚要向前走去，却被辉耀抬手制住:“不必到我这残存的虚影这里，只需要把手放在你身后的圆珠上面即可。”


    言龙回身，准备照做，却听辉耀再次说道:“顺便给你个提供动力的消息。这个地方，正是天雁宗解开禁制后所知道的地方，所以……言龙小兄弟，好自为之啦！”


    “你怎么……”言龙刚要回身说话，却被幽冰一掌拍了回去，手掌按在了圆珠上。


    顿时，圆珠骤然绽开强烈的光芒，将言龙的身形完全覆没。光芒消失，言龙的身形也消失在了那里。


    “就你话多。”


    幽冰看了一眼言龙原来站立的地方，然后目光冷冷的看向辉耀:“现在，该轮到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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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睛，言龙的眼前，是一片空无一物的光明。


    忽然，言龙的前方，出现了一道庞大的龙首。龙首面部不动，但这片光明空间却响起了充满威严的声音:“欢迎来到光明圣龙的试炼之地，吾名光明圣龙。你是这千年来，进入试炼之地的第一个人，也会是最后一个人。”


    这个声音，与之前辉耀的声音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一个威严，一个温和。


    “试炼分为两关，分别是【炼心】、【韧躯】。”


    “第一关——【炼心】。顾名思义，这是一场以考验心性为目标的试炼。若你【炼心】失败，在这里倒下，那么退出试炼时，你将会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言龙心里一紧。


    “接下来，【炼心】即将开始，祝你好运！”


    空间骤然耀开一团无比夺目的光明，言龙只得再次闭上眼睛。睁开之时，自己，赫然身处一个巷道之上。


    “……”那个声音所述的结果，必然是真的会发生在他的身上。言龙皱了皱眉头，决定不再去想这可怕的后果，向四周看了一看。


    巷道两边毫无灯火亮起，似乎没有人家居住。


    言龙向前慢慢走去，暗中悄悄运转玄力，全身进入戒备状态。


    “站住！哪里逃！！”


    一声暴喝，宛如惊雷炸响，伴随而来的，是一道几乎炸裂耳腔的气爆轰鸣声。


    言龙条件反射般的作出迎战姿态，不一会儿，脸上却悚然动容……这股气息波动，分明是两个帝尊在交战！


    他一个小小的入玄境四级，居然碰见了两个帝尊！


    言龙面色阴晴不定，最终一咬牙，向前跑出了一段距离，然后躲在了一道大门的后面，向外探头一看。


    只见前方有着两个黑影在蹿逃而出，而在黑影的后方，却跟着一大片银衣身影。银影人群的前方，更是有着两个气息盖世的老者凌空追击，一左一右，凌厉无比的剑气如长虹贯日，不休不止地对着两个黑影进行截阻。


    银衣老者的剑气威能绝伦，而那两个黑影更是让人胆战心惊。即便他们中了对方的阴招暂时失去了浮空能力，但他们逃亡时对危险的反应速度简直快到令人发指，剑气如虹袭来，破开巷道碎石无数，却仍然只是击中一片残影。


    言龙看得几乎都忘记了呼吸，他忽然发现，不管那剑气的速度如何快，轨迹如何变幻，他始终都能看清那道道剑气，亦能看清两个黑影的运动轨迹。


    黑影的体型分别为一大一小，以言龙莫名增强的视力，依稀可见黑衣遮蔽的面容下，是一男一女的模样。


    但……他却猛然睁大眼睛，目光看向女人的怀里。


    那分明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这两个人，是一对夫妻！？


    言龙顿时热血冲头，但那仅存的理智又死死告诉他，只要他一出去，下一刻必定被剁成碎渣，连根完整的骨头都不剩。


    难道……就只能看着他们被抓住吗？


    言龙缓缓握紧拳头……不知为何，他的心，已被这两个黑衣人紧紧揪起，仿佛他们的命运，就能影响到他的一生。


    一个人再怎么强大，也终究有他的极限。


    一对夫妻能够在中了对方的阴计后还能逃出生天，并逃离如此长的时间，不仅是他们所拥有的能力太过强大，更是他们的意志，坚强到连上天都为之动容。


    然而，他们也在临近着他们的极限。


    这时，言龙看到，那个男的似乎说了什么话，面色呈现着极度的扭曲和心痛，而那名女子同样如此。但，他们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只见女子拿出了一块奇形怪状的小型石头，用力捏碎，并不显眼的强光一瞬间将那名婴儿完全吞噬，最后，光芒散去，婴儿也从女子的怀抱中消失了。


    婴儿消失的那一刻，他清楚地看到，女子的面庞上顷刻间泪如雨下，男子更是死死咬着嘴唇，提着仅剩不多的玄力带着女子竭力躲避那致命剑气，滚滚血珠混淆着泪水从被咬破的嘴唇里落下，落在了碎石纷飞的路面。


    剑光，剑气，显然都比那一滴一滴的血珠显眼，但言龙的目光，却仿佛失去了焦距，眼中，只剩下了来自那名男子的血珠。


    他不知道那个石头是什么，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会消失，但他知道，这是他们唯一能保住孩子性命的方法；他更知道，此刻的他们，心中必定痛苦万分。


    这时，那对夫妻的前进方向忽然一变，向东方疾掠而去。那名男子更是阴狠狠地盯了他们一眼:“若我夫妻一日不死，将来……必要你们血债血偿！！”


    “可惜你们没那个机会了！”


    老者厉喝一声，剑威骤涨，漫天剑气遮天蔽日，再次覆向二人……这次，竟被他们完整躲过！


    这差点没让他吐出一口老血。


    不知过了多久，声势渐渐远去，巷道也渐渐恢复了刚才的平静。但言龙颤动的目光和心境，却久久不能平息。


    直到……一声啼哭声从后方传来，将他从失神中唤回。


    言龙闪电般的转身，眼神闪过片刻的呆滞。


    刚才那被女子转移走的婴儿……现在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也瞬间反应过来，为何那对夫妻突然临时改变路线，因为婴儿被他们转移到了这里！


    听着耳旁那撕裂心扉的啼哭声，言龙实在不忍，走过去想要将婴儿抱起。


    但……他的手掌，却从婴儿的身体中穿过！


    “！！”他闪电般的抽会手掌，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难道……我刚才出去，其实不会死？


    旋即，言龙眼眸暗下……可就算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帮不了他们。


    还是好好守着这个婴儿吧。


    言龙蹲下，靠着门墙，一直看着婴儿的啼哭渐渐平息，又看着他沉沉睡去。


    他的嘴角，莫名出现了一丝淡笑。


    他想到了他的爷爷。


    也许，当初的爷爷捡到自己时，也是这么和蔼地看着自己吧。


    可是爷爷却遭了毒手……自己又不能帮助这个婴儿。


    言龙从未有这么一刻，怨恨着上天，怨恨着这操蛋的命运。


    即便，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试炼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也渐渐睡去，闭上了眼睛。


    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是被耳边那依稀的人声吵醒。


    朦胧的眼神在接触到阳光的那一刻一瞬清醒，他立刻转头看向了那个婴儿。


    那名婴儿……不见了！


    他触电般的跳了起来，从门外走出，但门外剧变的光景让他呆了一呆。


    巷道再也不是他那天看见的那般空无一人的模样，而是热闹非凡。各种大铺小摊应有尽有，人影纷杂，人声鼎沸。


    言龙却没有在这里耽搁的心思，他开始穿梭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之中，搜寻的目光不断地扫视，希冀着自己能够在下一刻就看见那个婴儿。


    时间，从上午，缓缓的来到了中午，再渐渐地来到了下午，直至各家各户都到了晚饭时间。


    这时，巷道已变得冷清许多，可言龙依然没有找到那个婴儿。


    他依然没有放弃，继续搜寻着，只是那焦急的目光此刻变得有些无力。


    忽然，他的眼角闪过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他闪电般的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小男孩，在楚楚可怜地朝着一个老头讨要东西吃。


    那个小男孩……言龙走近，眼神的颤荡再剧烈数分。


    他居然……长大了！


    但……下一刻，他看到了让他目眦尽裂的一幕。


    只见那个老人非但不给他东西吃，反而对他拳打脚踢，对那个男孩的哭声不管不顾，甚至最终还骂着不堪入耳的粗话。


    言龙暴怒，刚要上前，却眼前一闪。


    他再次来到了那个空间。


    这时，他的眼前，分别多了三个人。


    一边，是那对抛弃孩子的夫妻；一边，是刚才虐待孩子的老人。


    光明圣龙的龙首缓缓出现，庞大的龙瞳中闪过一瞬精光，言龙的身前，多了一把刀。


    “来吧，代替那个孩子，作出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