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龙

　　九龙中环，圣约翰大教堂

　　庄严典雅的哥特式建筑内，阳光透过色彩斑斓的彩绘玻璃洒入教堂，照在一众诚心祈祷的贵妇人身上。

　　随着麦考尔神父主持的唱经和祝福结束，李夫人也心满意足的结束了她一周一次的教堂祷告。

　　“亲爱的露西，上帝会注视到你无时无刻的虔诚祈祷。请记住，信仰是神的明灯，指引你前行的同时让你感到无尽慈爱与无上恩典。”

　　“麦考尔主教，我对主的虔诚从不需要质疑。”

　　李夫人（露西）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眉眼深邃的洋人主教，美眸中不禁异彩连连。

　　“当然，露西小姐，您的虔诚我有目共睹，不知今日您找我何事？”

　　“麦考尔主教，我最近做了不好的事，想寻求主的宽恕与救赎，您能帮帮我吗？”

　　“恭敬不如从命。请随我来吧。”麦考尔微微一笑，领着李夫人向后走去。

　　暑月九龙，忏悔过后的告解厅

　　狭小的室内又闷又热，李夫人虽热的喘着粗气，脸上有些潮红，可糟糕的心情在经过麦考尔的开解后却是疏导了许多。

　　“主教大人，每次经过您的开解，我仿佛都如获新生。”

　　“虔诚的露西，主有一项重要的使命要交给你。

　　为了将主的荣光和仁爱洒向世人，主在九龙来往的客流商船放置了一种神药，有此神药，世人便能无病无灾直升天堂。

　　相信以你对主的信仰，你会通过主的考验取得神药的，你不会让主失望的，对吗？”

　　李夫人看着眼前阳光照耀下光彩夺目的麦考尔，痴痴地点了点头。

　　苍翠花园里向外走去的女人背影渐行渐远，教堂二楼圆窗后，布兰克看着眼前不费吹灰之力就驱使军阀夫人为他办事的麦考尔，心中有些愤懑。

　　f**k，长得帅就能为所欲为吗？要是我有这张脸，谁成主教还不一定呢！

　　麦考尔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布兰克，言语间有些冷意。

　　“那女人的丈夫有些手段，九龙各方势力都得给他面子，在她的帮助下找到秘药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

　　船只严管半个多月，已经引得九龙各方很是不满了。

　　总督昨日来信，这船只严管最多还能维持半个月。

　　若这段时间再一无所获，那你就准备回欧陆谢罪吧。”

　　布兰克擦擦冷汗，恭敬称是，见麦考尔离开也不在教堂逗留，忙去中环寻求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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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利源，药材库房

　　李炳武一边核对着药材账目，一边跟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聊天。

　　“玉堂老兄，你们最近这生意挺好啊，这不少药材都卖得快见底了，恭喜发财啊。”

　　“武老弟过誉了，要不是前段时间九龙船只严管，不少药材行都没多少存货，我这金利源的生意可没这么好。”

　　中年商人头发有些灰白，五官周正，身上的深色丝绸长袍绣样精致，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药香，很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听同臣先生说你那师侄也打算来南方看看，算算时间，想来也差不多快到了才是。”

　　“年轻人好不容易见识见识广阔天地，可能路上遇见什么有趣的事给耽搁了吧。”

　　李炳武听李玉堂提起秦淮，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心里也有些高兴。

　　“说起来，我那个儿子跟你这师侄差不多大，近些日子也要远渡重洋从地球另一端回来喽。”

　　李玉堂说起儿子，顿时像换了一个人，言语间都是满满的骄傲和自豪。

　　“想必将来以重光的聪明才智，你这金利源和水利源很快就能再开三家分店喽。”

　　“要不是靠你们的秘药，我这药材铺子可做不了这么大。

　　不过最近船只严管，能自由出入维港的船就那么几家，再想带药登岛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李玉堂听见李炳武夸赞自己儿子，心里也有些美滋滋，一边将话头引到正题上来，一边跟李炳武商量对策。

　　“洋人和清廷的船不靠谱，那两家商行走船运的又是烟土这种害人的东西，想让他们放弃暴利给咱们腾位置，报的价格只会比烟土更高。

　　如今只能问问那手眼通天的李副官，他的船九龙还没人敢不给面子。”

　　听着这个在九龙商场混迹数十年的老伙计给出的建议，李炳武皱了皱眉，

　　“这次跟以往不同，秘药的产量提升了，这次的货也多了不少，用军阀的船万一被瞧出什么端倪，容易人财两空啊。”

　　没办法，自从秘药重新发卖，在九龙总督的暗中授意下，各大势力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疯狂追索秘药的踪迹，

　　试问，谁不想凭空多一尊发财树呢，尤其这树还能在关键时刻保得他们一条小命。

　　若是以前嘛，几盒秘药混在金利源的药材船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也就运进来了，可现在数量一多也让二人有些难办。

　　“反正库里还有些存货，实在不行最近就先少量出货，等那洋人总督受不了各方压力重新放开管理，我们再重整旗鼓。”

　　听着李玉堂的建议，李炳武也点了点头。

　　“这个法子最稳妥，实在不行就这么做，反正做买卖也不急于一时，”

　　二人思来想去，发现还是暂时偃旗息鼓最为稳妥，当即也不再犹豫，决定放出消息停止售卖。

　　正当二人长舒一口气之时，一名有些憨直的车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封信，望向李玉堂和李炳武，声音有些木讷。

　　“老爷，佛山来了封信，说是给炳武先生的。”

　　李炳武接过信一看，封皮上当头一个大大的“秦”字，

　　“说曹操曹操到，小秦来信了，现在看来是在佛山，离咱们很近呐。”

　　一边展信一看，一边跟李玉堂交代信息，前面倒是还好，

　　“小秦打算在佛山开个金楼，咱们那批过不来的秘药倒是有用处喽。”

　　可到最后，看到秦淮想让他去佛山与南拳化解恩怨，李炳武的面色也是变换了几下。

　　李玉堂见势头不对，也帮秦淮说了两句，

　　“他既然敢让你去，想必是有什么万全之策，他我不了解，你还不了解么？”

　　“也罢，那我就再去一遭这广府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