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六道仙人托我给您带个话

　　“生与死的间隔…”

　　千手扉间的脸色一变，陡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生与死的间隔是什么地方？难道死者的灵魂除了回归净土和被死神吞入体内，还有出现在别的地方吗？”

　　“生与死的间隔是冥界和现世的夹缝。”

　　卫宫士原注视着千手扉间，轻声继续道：“在那片区域之中，灵魂无法得到解脱，因为他们内心存在着执念无法化解，那是比冥界净土更加荒芜的存在…”

　　“……”

　　千手扉间皱着眉头陷入了思考。

　　作为秽土转生之术的开发者，千手扉间隐隐明白生与死的夹缝和冥界净土的区别，他能明白灵魂迷失无法解脱的意思。

　　想来…

　　只有净土才是死者的归宿。

　　生与死的间隔是比净土更糟糕的地方。

　　如果一个死者的灵魂执念无法解脱，就像是人类最基本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就像是身体永远处在饥饿的状态，在生与死的间隔里，一定相当痛苦吧？

　　那里应当是自己的秽土转生之术都无法触及的区域，因为秽土转生之术只能召唤通灵冥界的死者灵魂。

　　“生与死的间隔…”

　　卫宫士原的目光落在了千手柱间的脸上，说起了真正重要之处：“也是六道仙人存在的空间。”

　　“能见到六道仙人的话，那一定很有趣…”

　　千手柱间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不顾自己的灵魂是否会迷失就自顾自地做出了决定：“我还真想去求见六道仙人…”

　　“我要提醒你…”

　　“如果计划失败的话…”

　　“你的灵魂将会永远处在生与死的间隔。”

　　卫宫士原注视着千手柱间，眼神认真地劝说道：“一个人死亡时的执念无法化解，灵魂会变得孤独且痛苦，那里看似与现世和冥界都连接着，却是一片生死间隔中的孤岛…”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甚至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个时候，你的灵魂只有一个想法，满足死亡时的执念…”

　　“唯有当死亡时的执念得到满足的时候，你的灵魂才会从清醒过来，只有化解了执念才能以死者的灵魂清醒地回归冥界，只有回归冥界净土，你的灵魂才能满足…”

　　“大哥！”

　　千手扉间忽然有些后悔了，沉声道：“如果是生与死的间隔，即使是秽土转生之术也可能无法通灵召唤你的灵魂…”

　　“……”

　　千手柱间下意识地思考了起来，他并没有理会千手扉间的劝说，竟是在想着困扰自己的执念究竟会是什么。

　　“我的执念…”

　　“应该是斑了吧？”

　　“……”

　　千手扉间的脸色飞快地变得难看了起来。

　　大哥…

　　你在说什么鬼话…

　　现在人都快死了，怎么又开始惦记起宇智波斑了，十年追杀还不够讨厌那家伙的？

　　说归说，骂归骂。

　　宇智波斑的麻烦的确非常大。

　　虽然千手扉间的情绪不太好，但是也只能理解自己大哥的心情，活着的宇智波斑就是大哥唯一的心结。

　　毕竟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友谊深厚，经历了战国时代的考验，经历了走向不同道路的分崩离析，经历了昔日挚友的生死相向，最终又是漫长的十年追逐。

　　“所以说…”

　　千手柱间有些不太理解，但是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现在只需要带着对斑的执念走向死亡？”

　　“不错。”

　　卫宫士原轻轻地点了点头，沉声继续道：“让死后的灵魂意志出现在冥界，是最容易接触到六道仙人的办法。”

　　“在这之前…”

　　卫宫士原抬起了自己的手掌，解释道：“在你的生命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在你的灵魂离开肉体之前，我会让你的身体处在生与死的边界，将你的意识出现在生与死的间隔之中。”

　　“简单来说…”

　　“你可能会死，也可能活着。”

　　“你的生命将会暂时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就像是曾经被送到木叶医院的植物人一样，一直持续到你的身体真正死亡。”

　　“这个时间会非常短暂。”

　　“因为你的身体早已即将抵达尽头。”

　　卫宫士原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希望千手柱间明白生命窗口期的短暂：“如果六道仙人没有选择出手的话，你的身体就会在几分钟内真正走向死亡，我们会在这几分钟内等待你的灵魂归来…”

　　“原来只是少了几分钟的生命…”

　　千手柱间忽然轻笑了起来，竟是有些毫不在意地平躺下来，他的脸上前所未有的柔和：“希望我的运气会好一点…”

　　“那就带着对斑的执念走向死亡。”

　　卫宫士原的眼眸微微眯起，掌心落在了千手柱间的身上，他感受着千手柱间的生命流逝：“带着这份执念死去，祈祷着自己能够在生与死的边缘见到神明吧…”

　　“稍微说几句话吧。”

　　“因为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卫宫士原掌心的查克拉如同利刺一样钻入了千手柱间的身体穴位，轻声提醒了自己的病人。

　　“我知道了。”

　　千手柱间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依旧酣睡的小纲手，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才重新抬起头看向了卫宫士原。

　　“多谢了…卫宫阁下。”

　　“这些年实在是让你费心了…”

　　说着话的时候，千手柱间的声音彻底虚弱了下来，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起长大的弟弟身上。

　　“扉间…”

　　“木叶的未来…”

　　“就要交给你了…”

　　“我知道了，大哥。”

　　千手扉间目光沉重地点了点头。

　　在这段时间内，千手扉间已经在木叶村选举之中被公推出来担任第二代火影，他也早就准备好承担自己的责任了。

　　或者说…

　　其实千手扉间一直都在担当着这份责任，承继着千手柱间想要守护木叶的意志，他不会容许大哥建立的木叶崩塌。

　　如果大哥真正死去…

　　千手扉间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就好…那就好…”

　　千手柱间的眼睑慢慢合上，他的查克拉彷佛正在从体内剥离，他的嘴角呢喃着念起那个让他追逐一生的挚友之名。

　　“斑啊…”

　　“……”

　　千手扉间的神色不再恼怒，只是有些眼神晦暗地注视着自己的兄长念着昔日挚友的名字走向了死亡。

　　“……”

　　整个房间彻底变得寂静了下来。

　　千手柱间的遗体依旧安静地躺在床榻上。

　　一根根碧绿色的查克拉如同长针一样刺在他的体内，这些长针勉强维持着他一点儿生机，让他的肉体还能存在。

　　这位初代火影的意识已经彻底消失，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永远走向了死亡，曾经君临战国时代的初代火影像是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这是…成功了？失败了？”

　　千手扉间目光飞快地看向了卫宫士原，又看向了状态诡异的兄长，连声追问了起来：“卫宫阁下，什么时候才能判断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什么时候才能判断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或许…”

　　“失败了吧。”

　　卫宫士原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有些寂静了下来：“如果六道仙人愿意出手救他的话，会在他的生命处在生与死的边缘那一刻出手，让他的灵魂带着力量在生与死之间回归现世还存活的身体之中，我们只能等着他的身体彻底死去才能知道结果…”

　　“不过…”

　　卫宫士原忽然伸出手来，抱起了依旧抓着千手柱间的手臂睡觉的小纲手，转身就打算离开这里。

　　“还是提前帮柱间准备后事吧。”

　　“……”

　　千手扉间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虽然千手扉间对此早有预料，甚至选择相信卫宫士原这种最后的手段时也预想过大哥会死亡，但是他的心脏还是压抑的痛苦。

　　大哥…

　　可能真的死了…

　　甚至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六道仙人为什么不肯出手…”

　　千手扉间注视着自己兄长的遗体，像过去一样望着这位自己敬仰的兄长，轻声问道：“难道真的像卫宫阁下说的那样，我们建立的和平时代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来说不值一提么？”

　　“对他来说…”

　　卫宫士原伸手拢了拢自己怀里的小家伙，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才平静地回答道：“或许这个时代真的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人物，不论是谁都不值得他的瞩目…”

　　“即使你的兄长和宇智波斑在漫长的历史中足够璀璨，在日月之光交相辉映着照耀天地的神明面前，也不过只是点亮这间房屋黑暗的米粒烛火。”

　　“对于神明而言…”

　　“这点儿光明在漫长的时间里或许也只不过是乍现将熄，并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甚至…

　　我也一样。

　　即使这件事对卫宫士原来说并非是坏消息。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卫宫士原认为自己对六道仙人的试探已经有了结果，打算带着小纲手离开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千手柱间忽然睁开了眼睛！

　　千手柱间！

　　醒了！

　　“大哥！”

　　千手扉间的脸上为之一喜，甚至连忙催促着卫宫士原过来：“卫宫阁下，大哥醒了！”

　　“……”

　　卫宫士原的心神一紧。

　　因为千手柱间的苏醒只能意味着一件事…

　　六道仙人终于还是要选择干涉现世了吗？那位传说中的神明究竟还剩几分力量呢？

　　“抱歉…扉间…”

　　“或许要让你失望了…”

　　“这可能只是一次短暂的重逢…”

　　“因为我的生命好像对于漫长的历史而言的确不值一提啊…哈哈哈…”

　　千手柱间的语气中有些释然地笑着，他的目光掠过了千手扉间，停留在了卫宫士原的身上，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前所未有地尊重和敬佩。

　　“但是这个世界上…依然存在着让神明都要尊重的生命光辉…”

　　“六道仙人拜托我向卫宫阁下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