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大蛇丸和水晶棺的不解之缘（第二更）

　　卫宫士原…

　　一直都不喜欢这个时代。

　　长大以后，纲手才知道一些事。

　　比如她的祖母漩涡水户提到过，卫宫士原不喜欢这个时代，他总是十分讨厌一切战争和忍者间的争斗，讨厌着忍者们的勾心斗角，讨厌着人们的欺骗隐瞒，讨厌着这个时代的一切。

　　除了她…

　　卫宫士原一直很喜欢小时候的她。

　　小时候的她向往成为医疗忍者的样子，让她成为了唯一一个被卫宫士原传承医疗忍者意志之人。

　　可惜的是…

　　纲手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的忍者经历，自己长大以后并非只是一个医疗忍者，也还是不可避免地为了木叶成为了让卫宫士原讨厌的那些忍者群体之一。

　　甚至…

　　她也成为了战争中的刽子手。

　　任何加入战争的人都会不可避免地沾染血污，总会有人想要杀死她，自然也会被更强大的她杀死。

　　甚至…

　　那个人送给她的力量也被她用来战斗了。

　　不。

　　也不一定。

　　因为那个人总是会拯救世人。

　　不论他表现得多么不喜欢这个世界，他也会努力地拯救世界上痛苦的人，就像他总是不知疲倦地治疗着战争中的重伤员，就像他也会主动站出来用自己的名望平息第一次忍界大战一样。

　　山椒鱼半藏那家伙说得很对啊…

　　其实…

　　他还在的话…

　　这个世界肯定不会变得这么糟糕的。

　　“我们走吧。”

　　“回去向村子里报告…”

　　纲手一边说着话走向自己的队友，一边皱着眉头擦拭起自己的手掌，想要把手掌上的泥泞和血污都擦拭干净。

　　“纲手，用这个吧。”

　　大蛇丸扯下了自己的披巾递给了她。

　　虽然大蛇丸不太理解为什么纲手在这一刻那么计较她的双手，但是他知道肯定是纲手已经在对战争有些感到不适。

　　作为队友，大蛇丸的态度十分包容。

　　“哈，怎么能用你的披巾？”

　　纲手连忙下意识地摆手拒绝了大蛇丸，她用力揉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不得不选择了放弃，自嘲地笑了起来。

　　“算了…”

　　“反正也擦不干净了。”

　　“哈哈…”

　　自来也的手臂依旧搭在大蛇丸的肩膀上，他的心情也因为胜利有些放松下来，轻笑道：“找个干净的地方，洗洗就会干净了…”

　　“是么？”

　　纲手的脸上笑不出来。

　　当她忍不住仰头看向雨之国阴霾的天空，看着天空中乌云中落下的雨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心丧的话。

　　“这个时代…还有干净的地方吗？”

　　“……”

　　大蛇丸和自来也都沉默了。

　　事实上。

　　非但没有干净的地方。

　　甚至到处都充满了黑暗和泥泞。

　　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后，他们在战场附近休息的时候，遇到了三个背着面包踏进这片战场的孤儿。

　　弥彦，长门，小南。

　　三个孤儿的来意很简单，希望能够和自来也学习忍术，因为自来也常常在忍界旅行，留下过侠士一样的威名。

　　虽然他们很想拜另一位忍者作为自己的老师，但是有点儿不幸的是，那位忍者并没有时间理会他们三个。

　　“你们还能买到面包吗？”

　　大蛇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面包干，又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些孤儿背包里的宽大面包：“在这种战乱之时还能买到面包的话，看起来可不像是普通的孤儿啊…”

　　“啊，不是。”

　　弥彦连忙解释了起来，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这是我们昨天在角都大人那里领到的，角都大人一直在发放食物…”

　　“角都？”

　　“是的。”

　　弥彦身边的长门和小南都不善沟通，他只能自己认真解释起来：“自从雨之国发生战争之后，应该是因为大家过得很艰难，角都大人就来到了这里，一直在给难民发放粮食，也会亲自把失去父母的孩子送去别的国家的孤儿院…”

　　本来…

　　他们差点儿也去孤儿院的。

　　甚至角都向他们打听一个叫扶桑的女人时，提起了他们之中的长门还有族人在世，让他们等着自己发完粮食以后就把他们送走，但是长门都拒绝了，因为他的朋友弥彦有着想要世界和平的想法。

　　行吧。

　　角都也对漩涡一族的执拗非常认可。

　　凡是托付到漩涡一族身上的事，这群红头发都会执拗倔强地想要完成，劝说他们可不容易。

　　可惜。

　　角都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而且…

　　角都的工作十分繁忙。

　　因为他一直需要不断地挣钱，也没空指导三个小鬼头修炼，也不认为成为忍者会是什么好事。

　　甚至…

　　临走之前，角都认真地警告了他们。

　　“你们成为忍者的话，会死的。”

　　一旦成为忍者就会不可避免地陷入忍者间的争斗，哪怕是他杀光了泷隐村高层，也无法从忍者争斗中脱身。

　　可惜。

　　三个小鬼完全不想听。

　　他们选择了另一个在忍界也有名望的人。

　　“就是这样。”

　　弥彦望着自来也，认真地解释了一番：“我们本来想要和角都大人学习的，但是角都大人没空理会我们，我们也不想去孤儿院，也想要成为能够为世界带来和平的忍者…”

　　“……”

　　自来也不由得觉得倍感头疼。

　　怎么着…

　　自己怎么还成为三个小鬼的备选了？

　　难道这三个小鬼以为自己就有空照顾他们吗？

　　“那个叫角都的男人说得对。”

　　大蛇丸的眼神阴冷，他的气质在战争磨砺下变得越发冷酷：“像你们这样三个小鬼随时可能会死在战场上，成为了忍者也注定会死在争斗之中，还不如被他送去孤儿院成为普通人还能活下来…”

　　“嗯？”

　　纲手不由得看向了其中的长发少年。

　　“那双眼睛…”

　　自来也陡然注意到了长发少年的眼睛，那是一双传说中的眼睛，传说中的神明六道仙人的眼睛！

　　轮回眼！

　　这一刻，自来也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抵达妙木山的时候，那位大蛤蟆仙人曾经说过的一件事，他的身上背负着寻找并指引一位在未来能够改变忍界的预言之子的命运！

　　随着自来也渐渐长大，他也开始了在忍界的旅行，希望能够发现大蛤蟆仙人口中的预言之子，只是一直都没什么收获。

　　现在…

　　他好像找到了！

　　这个长着轮回眼的孩子，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预言之子！

　　“我留下来照顾他们。”

　　自来也决意留下来教导三个孩子。

　　因为这是大蛤蟆仙人口中自己迟早要接受的命运，甚至他也为此做好了准备，认为战争应当会告一段落。

　　“反正应该没什么麻烦了。”

　　自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的两位队友：“山椒鱼半藏已经投降，这场忍界大战应该快要结束了…”

　　“但是…”

　　纲手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种做法有些莽撞了。”

　　大蛇丸无法理解同伴的举动，但是他总是愿意尊重对方的选择，只是他也有着不同的意见：“或许让他们三个跟着那个叫角都的人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们的战争还远远称不上结束…”

　　是的。

　　不止称不上结束。

　　甚至可以说是刚刚开始。

　　伴随着木叶和雨隐村的战争结束，木叶和砂隐村也就此正式开战，在这场战斗之中，旗木朔茂以其精湛的刀术和体内的岚遁血继一举成名，强势斩杀了砂隐村两位傀儡师队长！

　　同样。

　　这也招来了更大的仇恨！

　　砂隐村的长老千代亲自指挥着傀儡师军队前来，让木叶不得不派出更多部队前往阻止砂隐村的大举入侵。

　　为了能够抵抗砂隐忍者大军，木叶甚至将刚刚毕业的学生都派上了战场，其中也有着纲手的弟弟绳树。

　　在纲手的祖母漩涡水户将体内的九尾剥离去世之后，纲手只剩下了绳树一个亲人，她也对这个弟弟一向宠爱。

　　“这是大爷爷留下来的宝物。”

　　纲手将自己的大爷爷千手柱间送给自己的吊坠送给了弟弟，希望它能够为弟弟带来好运，顺手敲了敲对方的额头：“你这家伙为什么不能像姐姐一样成为医疗忍者呢？”

　　“我要守护木叶！”

　　“成为一名守护木叶的英雄啊！”

　　绳树表现得非常有志气，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姐姐，医疗忍者可没办法成为守护木叶的英雄啊！”

　　“谁说的！”

　　纲手顺手一拳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痛痛痛…”

　　绳树捂着脑袋就退到了一边。

　　“呵呵呵呵…”

　　大蛇丸站在他们的身边笑得十分开心，其实医疗忍者的确很难守护木叶，但是未必不能守护世界。

　　可惜…

　　那个守护世界的医疗忍者在木叶是一种禁忌。

　　“那就拜托你了，大蛇丸。”

　　纲手将这个刚刚毕业的弟弟托付给了自己的朋友，希望大蛇丸能在这场战争中保护好这个弟弟。

　　可惜的是…

　　纲手终究低估了战争的残酷。

　　由于自来也留在了雨之国，纲手和大蛇丸不得不率领着两支部队前往阻截砂隐军队，木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获得了战争的胜利，这种代价也终于出现在了纲手的身上。

　　绳树。

　　纲手的亲弟弟战死。

　　“抱歉…纲手…”

　　大蛇丸的脸颊上冒着冷汗，手中拿着绳树的遗物吊坠，纲手将自己的亲弟弟托付给了他，结果他却辜负了纲手的信任。

　　“……”

　　纲手没有理会大蛇丸，只是呆愣愣地自顾自地走向了绳树尸体的方向，平静地揭开了上面的白布。

　　“……”

　　大蛇丸站在门外，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悲伤，不知道是为了绳树的死亡，还是因为绳树的死亡觉得物伤其类。

　　“生命真是脆弱啊…”

　　死亡…

　　不能成为一个生命的终点。

　　人类死亡就会失去一切，失去他的亲人，失去他的朋友，失去他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联系。

　　“……”

　　纲手在绳树的停尸间停了很久，才走了出来，她伸手接过了绳树的吊坠，并未责怪大蛇丸。

　　幸好。

　　这场战争终于快结束了。

　　虽然战争中死去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优秀的木叶忍者的生命永远留在了战场上，但是他们耗费了数年时间，终于还是艰难地取得了这场针对砂隐之战的胜利。

　　纲手回到了木叶村。

　　她静静地躺在了医疗忍者的密室里，手中握着那一枚初代火影留给她的吊坠，注视着棺材里的侧影。

　　这一幕…

　　看起来有些让人惊悚害怕。

　　然而纲手像是半点儿都不害怕尸体一样，她一直都躺在密室里，磨砂着手中的吊坠，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

　　她已经遭遇过不止一次的亲人离世，心灵应该不再这么脆弱，逝者曾经的痕迹留在生者的心中，他们也能永远而恒久地活着。

　　正当纲手努力说服自己放弃某个危险想法的时候，一直担心她出事的大蛇丸找到了这间密室，他见到了颓丧地躺在一张行军床上的纲手，也见到了那樽放在密室中间的水晶棺。

　　“大蛇丸，出事了吗？”

　　纲手有些颓废地抬起头来，散乱的金发披在自己的脖颈间，她似乎有些不满意大蛇丸走进这间密室。

　　“……”

　　大蛇丸摇了摇头，一步步不由自主地想要走过来，因为他也知道某个关于水晶棺的传说：“这是…”

　　“那个人的水晶棺。”

　　“说是为了让医疗忍者学习用的。”

　　纲手百无聊赖地坐了起来，对于自己的任何事都不会隐瞒这个队友：“我在这里刚刚在想学习某个禁术复活绳树呢，但是仔细想想，那种对死者的亵渎还是算了…”

　　毕竟…

　　她曾经亲眼见到卫宫士原。

　　那个时候，秽土转生的卫宫士原。

　　“像是活死人…”

　　纲手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吊坠，顺手丢在了水晶棺上，彷佛心里才终于放下了芥蒂：“绳树应该不会喜欢像他那样活着。”

　　“而且…”

　　“复活一个人会需要牺牲另一个人的性命作为祭品…”

　　纲手毫不避讳地谈及木叶的禁术和禁忌，她的目光看着水晶棺内的侧影，忽然自嘲了起来：“如果我变成那种不择手段的忍者，一定会让他也失望吧，毕竟我终究是个医疗忍者…”

　　在这段时间，她终于让自己放下了心结。

　　然而纲手却不曾注意到另一件事，大蛇丸的眼眸微微闪过了一抹好奇，并非是好奇那樽水晶棺，而是好奇其中的半具尸体。

　　上古时代的忍者啊…

　　自己的老师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村子里的火影辅佐志村团藏，还有他的朋友纲手，都因为那个人赠予的力量而实力尤其强大…

　　“话说起来。”

　　纲手一边整理着散乱的金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自来也是不是快回来了？”

　　“应该快回来了。”

　　“岩隐村和我们的战争也要开始了…”

　　大蛇丸提起了村子高层最近的计划：“老师和两位火影顾问认为应当趁着击败砂隐村的大胜，一鼓作气击溃入侵的岩隐军队…”

　　“随便吧。”

　　纲手对于战争早就已经麻木了，她终于变得像是一个忍者一样彻底接受了命运：“等着执行他们的命令就够了…”

　　这场战争终于走到了最后的结局。

　　伴随着木叶三忍的集结入场，木叶终于获得了对岩隐村的胜利，整个忍界都因为第二次忍界大战变得千疮百孔。

　　虽然自来也认为自己早就找到了两个，比如他觉得那个轮回眼的孩子，比如他觉得自己的部下波风水门，这两个学生都比他这个老师更加天才。

　　但是自来也认为可能未必，他还需要继续踏上旅途。

　　“我也打算去旅行了。”

　　“不过我会一边旅行一边治病…”

　　纲手站在木叶的慰灵碑前，想起了自己昔日听说过的故事，她决定沿着卫宫士原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也像卫宫士原一样开始挽救世人。

　　“我会留在村子继续学习更多术式…”

　　“掌握世界所有的术，知晓全世界所有的知识…”

　　大蛇丸对于知识和力量变得越来越渴望。

　　“行吧。”

　　“我出去的话会不太方便。”

　　纲手认为其中一个朋友留在木叶也是刚好，她打算将自己的水晶棺托付给大蛇丸：“那间医疗密室里的东西留给你帮我照顾一下了，等到哪天村子里解禁了他的事，就送到医疗部也行，反正本来只是为了当作医疗忍者学习资料的…”

　　大蛇丸早就见过水晶棺了。

　　纲手也不认为自己还有和大蛇丸隐瞒的必要。

　　何况只是一件医疗忍者所用的东西，应该遵照他留给世界的遗命发挥出来足够的价值。

　　“记得帮我擦干净一些…”

　　纲手毫不客气地吩咐着自己的朋友。

　　“好。”

　　大蛇丸微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了自己的朋友。

　　“你们在说什么照顾？”

　　自来也有些很不理解他们的谜语。

　　“一件很珍贵的宝物。”

　　大蛇丸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会对那种宝物感兴趣的。”

　　“那么，下次不知何时能够再见了。”

　　自来也十分洒脱，也不询问他们的秘密，自顾自地就打算离开了。

　　唯独纲手倒是想起了自己昔日得到卫宫士原的教导，在一些愿意学习医疗忍术的孩子里面找出来了一个牺牲的战友侄女，一同带着这个孩子上路了。

　　木叶三忍。

　　只剩下了大蛇丸一个人。

　　当大蛇丸按照纲手的嘱托，认真地擦拭着那樽密室里的水晶棺，他的眼眸闪过了一道狭长的光芒，彷佛看到了什么宝物一样。

　　“我本来想找个机会得到它呢…”

　　“没想到纲手就这样选择托付给了我。”

　　大蛇丸的手掌落在了水晶棺上，一点点抚摸着那点纹路，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樽水晶棺时的场景，不由得自言自语了起来：“纲手，你放弃的那门可以复活绳树的禁术，我已经打算尝试着学习了，不过不是为了亵渎绳树的灵魂安宁，而是为了从这个男人身上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纲手，你和老师，还有团藏身上的咒印，可是让人非常眼热的力量啊…”

　　“为了力量…”

　　“不择手段本来也没什么错误。”

　　“我只是在向我最崇尚的忍者…那位曾经让木叶为之蒙羞的二代目火影…学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