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舞台的中央，最耀眼的那束光，正在悄然变换角度
“秦！！！”
“漂亮！漂亮！禁区内的他像是战斗机，俯冲鱼跃冲顶进球！”
“这是他本场比赛的第二粒进球！”
“梅开二度！”
“这也是本赛季他第八次梅开二度！”
“他也凭借十个欧冠进球占据欧冠射手榜榜首，领先第二名的C罗三球，第三名的梅西四球，第四名的卡瓦尼六球！”
“可以说只要保持下去，本赛季的欧冠金靴奖大概率会是秦的！”
保罗-达顿忍不住怒吼。
本赛季枪手核心的进球效率比上赛季还恐怖，在联赛还剩八轮的情况下，就提前打破自己的记录。
而且欧冠、联赛无论对手是强是弱都能进球。
对于秦铭来说，进球就像喝水，梅开二度就是标配！
保罗-达顿忍不住这么想着。
酋长球场，巴萨禁区内沉默成了主色调，秦铭扒拉开碍事的皮克，冲向角旗区疯狂庆祝。
皮克刚想骂人又咽了回去。
技不如人再嘴硬，只会平白遭人鄙视，他不想在被进球后，还落得那样的目光。
梅西双手掐腰无声叹气。
上一个赛季的画面，像刀子般刺入脑海。
那个在诺坎普纵情庆祝的年轻身影，带着一种近乎鲁莽的天才光芒，将他和他的球队亲手送出了欧冠。
当时那种震惊和错愕本以为已是职业生涯末期罕有的刺痛。
但这一次这种痛楚进化了。
它不再是突如其来的尖锐一击，而是一种缓慢沉淀的、冰冷彻骨的挫败感。
这种感觉的核心是一种时间带来的残酷讽刺。
自己，里奥-梅西，在接触到足球这项运动时，就绽放出闪耀世界的光芒。
他不仅击败了无数同时代的伟大对手，甚至还在与时间赛跑，延缓了岁月在自己身上的流逝。
然而只有二十一岁的秦铭，像一面无情立起的镜子，照出的不是衰老，而是一种.可能。
一种他从未真正准备好面对的、残酷轮回的可能性。
不仅如此，秦铭是他最熟悉也最尊敬的那种天赋。
源自于他曾经的朋友、他的引路人，罗纳尔迪尼奥。
那是一种用快乐和魔幻书写的足球语言。
如今，这种语言被一个对手用来，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奏响挽歌。
这感觉不像输给一支战术严明的机器，例如穆里尼奥的国际米兰，而是像被一种自己曾经代表过的足球美学所击败，这带来的是更深层次的茫然与虚无。
他的骄傲被深深地磨损了。
他不是不能接受失败，但他不能接受的是，失败的模式竟如此相似，且施加于同一个人之手。
因为这对于习惯了以一己之力定义比赛的人来说是最陌生的滋味。
梅西下意识地避免去看秦铭的方向。
不是出于嫉妒或怨恨，而是出于一种近乎本能的自我保护。
毕竟每一次对视都可能是一次对那残酷现实的确认。
舞台的中央，最耀眼的那束光，正在悄然变换角度。
内马尔感受到了更大的挫败。
他是巴西球员，来自把炫目的技巧，艺术和天赋都融入骨子里的国家
但现在用梦幻舞步征服无数球迷的却是其他人。
百事可乐。
自己和梅西等人合拍的广告，在巴西流传度竟然不如秦铭。
内马尔莫名地感到一阵急躁。
回头望向沉默的梅西，他知道只要在巴萨，自己就永远出不了头。
要想证明自己就必须离开。
不知道巴萨球员内心戏那么多，秦铭跟队友有说有笑地回到半场。
上半场比赛已经快结束。
刚才看教授的手势，是要放缓下节奏。
比赛从来不是只踢前四十五分钟。
巴萨这种球队，不能让他找到节奏，不然只会越踢越顺。
而顺境中的梅西有多强？
全世界都知道，况且巴萨还有内马尔、苏亚雷斯两人。
重新开球后没多久。
两道哨声响起，秦铭跟教授抱了下，朝看台挥了挥手，顿时得到热情的回应。
枪手们对这个上半场不要太满意。
“下半场还是要抢开局，把节奏控制在手里，减少巴萨的控球率。”
温格回到更衣室说道。
控球率.这个被普罗大众认为没意义的数据，在控球型球队中却意义非凡。
它能提升球员状态、脚感，还是一种另类的，轻松的防守模式。
试想一下。
被动地迎接对手的进攻轻松，还是主动控制球权遛人轻松？
当然这不是每个球队都能踢的。
“重点盯防他们的三前锋，中场没有太大的威胁。”
温格也算是看明白了。
现在的巴萨确实不强，跟他记忆中的梦二、梦三，没法相提并论。
恩里克的战术也逐渐落伍。
如果那场欧冠决赛，他们遇到的是现在的巴萨，想来阿森纳的首个欧冠冠军，已经摆放在荣誉室的玻璃柜里了。
客队更衣室。
恩里克试图鼓励的话语，队友关于防守端的争吵，此刻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梅西闭上眼睛。
回来后，他感受到了更为安静，也更为深刻的挫败。
他意识到无论自己如何伟大，历史的车轮依然无情向前，而自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了它从自己身上碾过的声音。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
很快，他抬起头，恢复平静。
下半场比赛开始后，镜头切回酋长球场。
“阿森纳的控球率超过了巴萨，但他们并没有放弃进攻，纵向传球频率依旧很高！”
“秦！”
“他的控球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是阿森纳的保险栓！”
“在二月份突然展现出强势的头球水平，他也近乎变成了全能型前锋，能突破，能远射，能头球还能踢任意球！”
“进球机器！”
“上赛季我以为那就是秦的极限，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我看不到他的极限！”
“就像曾经年度打进91球的梅西，每个人都认为他快到了极限，可他总能突破极限！”
保罗-达顿感慨道。
经过中场休息的巴萨稳了几分钟，只不过也仅限于几分钟，他们队内早就出现问题。
结构失衡、战术僵化、精神脆弱。
过度依赖前场三巨星的个人能力，中场和控制力大幅下滑，防守漏洞百出，尤其是在客场比赛中心理和战术崩盘。
恩里克无力地陷进酋长球场的航空座椅中。
现场的喧嚣像一层厚厚的棉絮包裹着他。
他的双臂时而交叉紧抱在胸前，时而无意识地垂下，手指张开又攥紧，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的脸上不再有往日的果决与咆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抽空了的平静。
一种认清了现实极限后的沉默。
他知道本赛季结束后，巴萨重建已经板上钉钉，自己也将被清洗出去。
这一切其实也怪他自己。
比赛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比分两球落后，他看向替补席。
目光扫过图兰、戈麦斯、阿莱尼亚、拉菲尼亚身上。
他知道这些名字无法带来决定性的改变。
换上一个或许能增加活力，但无法扭转战局的大势。
他甚至会闪过一丝念头。
如果换上去的人表现更差，怎么办？
这种对手中资源的怀疑，本质上是对自己判断力的怀疑。
他想起了一个陌生人。
迪特-黑金。
沃尔夫斯堡的主教练，当他站在指挥区时，回头看到的是秦铭。
会是什么心理？
想来会非常有安全感，对自己也充满信心吧。
2014-15赛季的五冠王，巴萨这艘无敌战舰，正在不断的漏水，一点点往下沉。
哔-哔-哔！
终场哨声响起。
“Arsenal！”
六万人的咆哮汇聚成一股几乎要掀翻顶棚的声浪淹没了酋长球场。
赢了！
对于阿森纳球迷来说，无论赢巴萨多少次，他们都会同样兴奋。
谁让巴萨断了好几次阿森纳的欧冠梦。
死忠看台上，贝特朗-卡尔森握住阿森纳的队旗，旁边是跟他关系缓和了许多的儿子路易斯，路易斯身旁则是亭亭玉立的小汉娜。
两个小家伙过了一年多又长高了不少。
旗帜以前所未有的力度疯狂舞动，仿佛不是人在挥动它，而是它自己在狂喜中战栗。
路易斯在狂喜中，不再像以前畏畏缩缩，连喜欢都不敢诉说。
轻轻握住小汉娜的手。
贝特朗-卡尔森看着这一幕，想起了在路易斯还小时，自己将他扛在肩上，手指着球场，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
尽管那时候谁也听不见，但那份骄傲与狂喜，穿透了一切喧嚣。
街道上，酒吧里，情况别无二致。
啤酒被抛向空中，化作金色的雨滴，没人会在意它洒在谁身上。
桌椅在拥挤的蹦跳中摇晃，整个建筑仿佛都在与球场共鸣。
陌生人击掌，拥抱，勾肩搭背地唱着即兴编出的，跑调但充满力量的歌谣。
歌里是他们英雄的名字！
二十一岁的绿茵魔术师，欧联杯历史进球、英超进球等记录保持者。
酋长球场。
听着耳畔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秦铭想起在他刚来时，阿森纳还是欧冠十六郎，连续三年了吧？
每次抽到强队都会有这虽败犹荣的悲情剧本。
上赛季，阿森纳还是输给了马竞，似乎还是拿着相同的剧本。
这赛季呢？
秦铭看向因为这份共同的胜利而紧密相连阿森纳球迷。
他可不想再倒在半决赛。
更不想见证皇马的三连冠，所以用力拍了拍大腿，给自己鼓劲。
加油！
他要让每个枪手因为自己是枪手感到无上的荣誉。
更要对得起教授的信任。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对荣誉的极度渴望。
巴萨球员没有留在现场给别人当配角的习惯。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
秦铭作为阿森纳队长跟教授出席，面对疯狂闪烁的镁光灯说道。
“阿森纳本赛季的目标就是欧冠冠军，这一点是不需要质疑的，但我们也知道杯赛，特别是竞争最激烈的欧冠，充满了不可预测性！”
“只是我们会为了目标付出最大努力！”
“不会评价其他球员，客场同样会全力以赴，两球领先并不保险！”
秦铭拒绝了记者评价梅西本场比赛表现的问题。
结束了4月12日的欧冠。
英超赛程接着来，又是一场伦敦德比，阿森纳客场踢水晶宫。
秦铭来了很多次。
但水晶宫赛前的啦啦队表演还是那么赏心悦目。
阿森纳什么时候能学习下？
带着击败巴萨的信心前来，结果阿森纳率先被进球。
比赛第10分钟，扎哈在边路强突蒙雷亚尔，扫传中路，本特克力压加布里埃尔头球破门。
1-0！
水晶宫球迷瞬间欢腾起来。
难道说.切尔西、热刺、曼联等豪门没做到的事要被他们做到了？
可看着秦铭朝队友说了什么，然后阿森纳队员迅速回到位置。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水晶宫主教练阿勒代斯心头一颤。
没过多久他的预感应验，明明自家球员没有失误，却硬生生被秦铭创造出机会。
禁区前沿腹地的闪转腾挪把水晶宫球迷看的快脑溢血。
怎么就是碰不到球，真像中后卫萨科的名字，在英雄联盟里的英雄。
小丑！
到底，萨科是没按耐住出脚的冲动，但紧接着他就在一声声惊叹中。
裆下一凉。
紧随球后的是秦铭踏步前冲的身影。
一步抹过萨科，两步追上足球，第三步完成调整，砰的一声！
足球轰进球门。
比分被扳平，水晶宫球迷还没高兴多久，又重新挂上了忧愁的表情。
“秦！”
“他是全世界所有后卫的噩梦！”
“面对他你即便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也没法保证不被突破！”
“阿森纳的整体战术也很完善，看看当秦带球的瞬间，身旁四名球员立刻散开，把秦周围的空间给撑开！”
“温格已经把这支阿森纳打造的接近完美！”
保罗-达顿大吼。
比赛进行到第53分钟时，阿森纳的快节奏传控让水晶宫球员喘不过来气，终究是出现了失误，漏掉了右侧的桑切斯。
卡索拉拿球斜塞。
桑切斯抓住机会内切，抽射近角完成进球。
阿森纳拿2-1拿下了英超第32轮的胜利，不仅如此，在下个星期的英超第33轮，他们又3-0干脆利落地击败米德尔斯堡。
英超联赛进入倒计时。
阿森纳目前比切尔西高出了11分，只要能不输四场，或者说赢三场再平一场，那么就能提前夺冠。
切尔西球迷其实早就不抱希望了。
阿森纳后续赛程，虽然有热刺、曼联两支强队，可剩下的五个对手却是莱斯特城、南安普顿、斯托克城、桑德兰和埃弗顿。
想输四场很难吧！
况且切尔西又能一直连胜到第38轮？
两天后。
秦铭和队友踏上了前往西班牙巴塞罗那的旅程。
在那里，他们要结束欧冠1/4决赛，能否拿到半决赛的门票。
就看这场比赛了。
赛前，阿森纳发布备战海报，枪炮上写着一行字。
巴塞罗那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