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没办法弯道超车

    太原第一军司令部


    “司令官，司令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参谋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第一军司令官筱塚义男的面前，语无伦次：“设备，设备，设备被八路夺走，夺走了。”


    啪！


    筱塚义男一巴掌甩在了参谋脸上，怒斥：“八嘎，你个混蛋，传个话都传不明白！”


    筱塚义男的心中，瞬间也是一个咯噔。


    这增援部队不是已经打败了晋绥军，朝着晋绥军携带设备的队伍靠近了吗？


    这眼看着增援部队就要把设备夺回来了，怎么又被八路夺走了？


    设备落八路手上，那岂不是彻底坏菜了么。


    如此一来，我第一军的弹药供应，还有一战区和第九战区的弹药供应，那不都要出问题了吗？


    更加可怕的是，这么多的设备落八路手上。


    岂不是让该死的八路军工实力大增，以后八路就会彻底成为我们皇军征服这片土地的心腹大患了！


    参谋捂着脸，惶恐回答：“增援部队本来已经把设备抢到手了，但是因为后勤辎重遭到袭击，所以分了一半人去增援了。”


    筱塚义男骂道：“哪怕分走一半人，但还有一个旅团，一个旅团也护不住设备吗？”


    参谋继续回答：“由于晋绥军撤走的时候，他们慌乱之下毁了一些设备，这让增援部队的旅团长无比恼火，又派了一个联队去追杀晋绥军。”


    “八嘎，这该死的蠢货！”筱塚义男一听，登时怒斥道，“设备已经到手了，那么就应该迅速提前做好销毁准备，然后护着拉回来啊。还追击什么晋绥军，这不是情绪误事了吗！”


    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宫野道一开口了：“司令官阁下，以我看，事情还没有到彻底坏的那一步。”


    宫野道一的心中，也还是震惊不已的。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八路还是把设备夺取了去。


    不过，八路虽然把设备夺回了，但现在亡羊补牢，为时尚晚。


    筱塚义男跳脚起来：“设备被八路夺取了，重要的关键零件也落他们手上了，甚至就连重要的军工人员也被他们抓走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内阁交代，这怎么还不是彻底坏？”


    “因为我们这里距离八路的根据地，路程远啊。”宫野道一睿智说道，“这么多的设备，八路绝不可能都运得回去。只要我们加大搜查力度，还是有很大机会把设备再搜出来的。”


    这么多设备，数量大，目标也大。


    只要我们加大搜寻力度，八路是不可能把设备顺利运回去的。


    “对对对，你说的对。”筱塚义男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连忙说道，“这路程远，设备多，八路想要短时间把设备带回他们根据地，根本就不可能。只要还能把设备搜出来，能抢回来，我就还能跟国内交代。”


    “你还杵着干什么。”筱塚义男立刻对眼前的参谋吼叫道，“马上传我的命令去，能调动的眼线都调动起来，一定要把该死的八路和设备都给我找出来。”


    “司令官阁下，还有个事儿需要你处理。”参谋并没有立刻迈步。


    “什么事情？”筱塚义男问道。


    “增援部队的后勤辎重被毁掉了，他们需要新的物资补给。”参谋说道。


    “八嘎，没有，我这里没有了，我拿什么给他们！”筱塚义男像伤口被撒了盐巴一样，状若疯子一般乱叫。


    熊本师团带走了太多的物资，这些物资都没了。


    现在熊本师团那边都要靠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我太原后方这么一大烂摊子，难道都不需要吃饭了？


    最终，还是宫野道一给一战区的松井石根打了电话，让松井石根那边支援物资，顺便又要来一个联队的兵力，用以搜索八路。


    毕竟，八路的战斗力不弱，一旦找着了，要抢夺回设备，也需要足够的兵力。


    ……


    “唉，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楚云飞带着残部摆脱了日军的追击，疲惫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抬头看着天边的鱼肚白，就像岳飞仰天长叹一般。


    好不容易抢回了太原兵工厂的设备。


    哪怕已经被鬼子搬走了太多，但剩下的那些设备对晋绥军的意义也很大的。


    只可惜，又被鬼子增援部队抢回去了。


    甚至，运输设备的部队都没有来得及全部摧毁，这些设备又要继续便宜鬼子了。


    “团座，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啊。”方立功凑了过来。


    “哪里不对劲？”楚云飞询问道。


    “我从师部那边汇报工作回来，听师部的情报人员说了一嘴，鬼子那边好像乱了套，他们发疯一样，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方立功说道。


    楚云飞想也不想说：“这还用说么，鬼子肯定是要找八路报仇吧。”


    毕竟，八路可是干了鬼子机场，这相当于朝着鬼子的老巢狠狠撒了一泡尿，筱塚义男那小鬼子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设备被夺回去了，筱塚义男立刻大肆搜索李云龙他们的行迹，这并不奇怪。


    “可问题是不见李云龙他们的部队撤出来啊。”方立功指道。


    “李云龙的部队没有撤出来吗？”楚云飞一愣，“确定没有看见他们出来？”


    李云龙的部队要是没有撤出来，那这就不对劲了。


    毕竟，我们晋绥军都撤走了，李云龙他们那几千人，继续待在那边也没多大意思了。


    总不能，他李云龙还能从两个鬼子旅团手里把设备再抢过去吧。


    那可是两个鬼子旅团，可不是吃素的。


    “我听师部的那些情报人员分析，大家都判断，李云龙肯定又把鬼子惹急眼了，要不然，鬼子干嘛那么疯了！”方立功指道，“而且，大家都认为，这设备有可能被李云龙又夺回……”


    方立功的话没有说完，楚云飞直接摆着手打断了：“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两个鬼子旅团，李云龙就那么几千人，连鬼子部队的零头都比不上，他怎么可能把设备抢得回来！”


    楚云飞的嘴上，虽然这么立刻否认，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打了嘀咕。


    正常情况下，晋绥军都败退了，李云龙不但不撤退，还在那边折腾，只有一个原因，不是他李云龙想要送死，而是盯着了太原兵工厂的设备。


    尽管有两个鬼子旅团护着，但李云龙那人打仗从来不吃亏，战场上鬼点子多，难不成还真让他得手了？


    “团座，如果李云龙他们真把设备重新夺了回来，那我们可不能干看着吧。”方立功的眼里闪过了不甘心，当然了，还有一丝狠色。


    我们晋绥军付出这么大代价，什么都没有捞着，最后反倒是便宜了李云龙，心里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何况，这可是太原兵工厂的设备。


    要是能从李云龙手里又抢过来，那我们的战功仍然还在。


    团座先前跟李云龙说了，各凭本事。


    我们能把设备再从李云龙手上抢过来，这难道不是本事！！


    楚云飞一看方立功这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怎么想的。


    楚云飞语气严肃：“立功兄，别人要犯蠢，你可不要犯蠢了。”


    “团座，你就……”方立功话没有说完。


    楚云飞打断了：“就算李云龙真的得手了，把设备又从鬼子手里抢过去了。可现在他们在太原腹地啊，鬼子正在大肆搜索他们啊。你说这节骨眼上，我们再回去，岂不是成为鬼子的出气筒了吗？”


    到时候，我们一露面，鬼子岂能对我们客气了。


    闹不好，先没有见着李云龙，反而被鬼子狠狠又一通痛扁。


    要知道，鬼子现在已经气的没有理智了，是绝对高风险状态，避之都来不及，傻子才主动撞上去。


    楚云飞想起来什么，继续说道：“哪怕李云龙他们得手了，设备想要运回来，路程这么遥远，我估计成功的概率也不大。”


    “嗯，这倒也是。”方立功点着头，“李云龙到时候运不回来设备，我估计大概率还是全部销毁。我们要真回去，白白又挨鬼子一顿打，那真的是愚蠢行为了。”


    紧接着，方立功还是说道：“不过这八路是一支能创造奇迹的队伍啊，说不定他们真有办法运回来呢？如果我们能在他们回程的路上埋伏起来，你说会不会有机会？”


    楚云飞直接摇头：“立功兄，你是真的想要把358团最后这点人马都给我搭进去？”


    李云龙若真得手了，那么他带着设备撤回来，这一路上肯定被鬼子追。


    你还半路上想要埋伏李云龙，你真当李云龙这家伙是吃素的，他难道不会防着我们晋绥军？


    闹不好，到时候这李云龙把追击的鬼子引我们头上，我们岂不是又得给他挡枪了？


    这一次太原之行，我们晋绥军给他李云龙挡了好大一枪，什么毛没有捞着，自己损失不小，你还上赶着给人家李云龙挡枪，缺心眼吗？


    方立功就不出声了。


    是啊，李云龙这一路撤回去，身后肯定跟着大帮鬼子。


    这相当于是他李云龙身后跟着火啊，他到了哪里，这火就烧到哪里。


    惹毛了他，他朝着我们晋绥军的地盘窜，我们晋绥军岂不是引火烧身？


    “罢了，罢了，我们紧急休息一下，抓紧时间回去吧。”楚云飞掐着这话题，心中还是在念叨：李云龙啊李云龙，你真的得手了吗？最后，你又能把设备带回来吗？”


    虽然，楚云飞也知道，设备真让李云龙得到了，他也顺利带回来的话，这对于国家和民族来说，是幸运大事。


    只是对于上峰和山城那边来说，是绝对的坏消息。


    政治上的事情，楚云飞就不去考虑那么多了。


    ——


    边区兵工厂


    “同志们，我刚才教给你们的东西，回去都好好消化一下。”


    李牧之对着眼前一干拆解工人严肃说道，“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错。那可是天然气，稍微一点差池，毁掉的可不止你们自己，还有身边的很多同志。”


    天然气工厂的拆解工作，比常规的设备拆解更加难。


    李牧之这是亲自给拆解人员授课，告诉他们拆解细节，到时候有问题了，该怎么处理等等。


    实际上，这天然气工厂李牧之才是最适合过去拆解的技术人员。


    但还是那句话，不管是后勤部长老张，还是总部，那都不可能放李牧之去，冒不起这个险。


    “是，厂长，我们记下了。”拆解技术人员们声音洪亮。


    “也不知道陈旅长那边什么适合通知你们过去，总之都记住了，过去第一个步骤是消除静电，然后是关闭总阀门，放掉管道和管子里的气体，最后才能拆解。”李牧之再次重申了一下，“气体不释放完，管道和管子还有残留燃气，千万千万不能提前上切割机。”


    这管道和管子的拆解，必要的时候，要上切割机。


    这切割机肯定会产生火星。


    “厂长，我们都知道了，保证不会错了顺序。”拆解人员都再次点着头。


    “行了，散会吧，把我教的细节都要背的滚瓜烂熟。”李牧之点着头，“若是陈旅长那边通知来得晚，我会再抽出时间考核一下你们。”


    “是，厂长。”拆解人员点着头，陆陆续续散去。


    还是有两个拆解人员没有走，他们凑李牧之面前：“厂长，有个事儿，我们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李牧之问道。


    “有几个学生对拆解很有兴趣，我们在想，到时候是不是带着他们一块过去，你看行不行？”这两个拆解人员说道。


    “原则上我是不应该答应的，毕竟那是战场，但是学生们迟早也得有人能加入拆解队里。”李牧之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先跟张部长说一下，然后再回复你吧。”


    这些学生个个都是优秀的人才。


    损失任何一个，那都是重大损失。


    天然气工厂那边是战场，不应该让学生们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学生们培养出来，这拆解队伍里，肯定也要安排学生进去。


    学生们脑子活泛，人又聪明。


    以后战场上遇着拆解难题，他们能快速及时解决。


    所以，这学生迟早也得接触战场。


    现在提前让学生接触拆解，也算是……不过这事儿李牧之还是决定上级先汇报一下。


    “好的，厂长。”这两个拆解人员点着头，拿着资料退出了。


    李牧之走出会议室，简单的巡视了一下车间，顺手解决了生产过程之中的两个小难题。


    然后来到了维修车间。


    这里，学生们已经按照李牧之批改后的改良方案在抓紧时间维修改良设备了。


    看着李牧之过来了，学生们连忙停下来手头工作，热情招呼：“老师，你来了。”


    “前线等着防毒面罩呢，你们不要停。”李牧之对学生们说道，“该怎么改良，按照我的批示做就是了，当我不存在就行了，我就是过来看看。”


    李牧之已经听孔捷说了，这熊本师团大军的鬼子竟然吃自己人，以此获得军粮。


    然后他们在毒气弹的协助下，迅速的突围了。


    他们在前去和运输后勤物资的地面部队汇合。


    虽然我们的部队尽可能的在拖延他们。


    但由于缺乏防毒设备，部队的损失很惨。


    后勤医院抬过去了很多伤员，张部长都忙的没有时间过来兵工厂这里视察工作了。


    有什么事情，李牧之和张万和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最后，这熊本师团大军会不会和运输物资的地面汇合，这个李牧之不去想。


    他只知道一点！


    那就是鬼子的生化武器毫无人性，也没有底限的在战场上使用。


    若是我方士兵没有防护设备，以后的伤亡会更大，战事会更加艰难残酷。


    “是，老师。”学生们重重点着头，继续投入改良工作里。


    李牧之站在边上看，学生们使用工具的动作都已经非常娴熟，机器改的也行，基本上没什么纰漏和问题。


    哪怕更改过程里有些小问题，都被学生们临场解决了。


    “刘复兴，有几个学生对拆解很有兴趣，你知道分别是哪些人吗？”李牧之询问刘复兴。


    “老师，我就是其中之一。”刘复兴狐疑看着李牧之，“你问这个做什么？”


    “拆解队要去战场上拆天然气工厂，打算带着你们去见识一下，我准备跟上级报告一下。”李牧之回答，“你先把这几个学生的名字告诉我。”


    “老师，你就不能直接同意让我们去吗？”刘复兴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就过去。


    “如果只是普通的工人，我可以直接做主。可你们都是优秀人才，还是需要组织批准的。”李牧之郑重说道。


    “好吧，老师。”刘复兴点着头，然后把几个人的名字都告诉了李牧之。


    “你这边继续改良机器，我走了。”李牧之记下了这几个人的名字。


    “是，老师。”


    李牧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要拿起电话筒，准备给张部长说一下让几个学生跟着拆解队伍去战场的事儿，没有想到，老张同志不请自来了。


    一见面，张万和就亟不可待的问道：“小李，你这边的防毒面罩设备改的怎样了？”


    “学生们在抓紧时间改，我刚才过去看了一下，进展顺利，效率也还行。”李牧之回答。


    “那你预计多久能把防毒面罩搞出来。”张万和还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至少得十多天。”李牧之回答，他也明白张万和为什么如此急迫，肯定是前线战场上，鬼子又使用毒气弹了。


    李牧之也想要马上给部队供应上防毒面罩。


    没有办法。


    这改良设备需要占用大量时间，没办法弯道超车，必须一步一个脚印来。


    “唉。”张万和叹口气，然后狠狠骂道：“这该死的小鬼子，他们吃自己人没有人性就算了，还对我们部队使用毒气弹，没有毒气防护设备，好多战士的眼睛都瞎了，该死的小鬼子，太可恨了。”


    “张部长，你来的正好，有个事情，我正准备跟你汇报一下。”李牧之转移话题说道。


    鬼子的毒气弹让很多战士眼睛瞎了，李牧之听了，也非常的愤怒和心痛。


    但愤怒和心痛改变不了什么，还容易让自己分心分神，影响到正常工作。


    “什么事情？”张万和问道。


    “386旅的陈旅长那边不是发现了鬼子一个天然气工厂么，我这边也跟拆解队教了如何拆解天然气工厂的设备，他们说有几个学生对拆解有兴趣，我就跟你提一下，这几个学生到时候能不能……”李牧之的话没有说完。


    心情不好的张万和直接摇头拒绝了：“去什么去，那是战场，那么危险，我不同意。”


    这些学生个个都是宝贝疙瘩，现在外面形势那么乱，万一出事了，可没地方后悔了去。


    李牧之看张万和这明显是被情绪左右了决定，还是说道：“张部长，这学生们到时候培养出来了，也还是要加入拆解队，会上战场的。花朵不能一直在温室里培养，还是要经历了风雨，才能够茁壮起来。现在提前让他们见识一下，我认为还是可以考虑。张部长，我的建议要不你还是跟总部首长递交一下吧。或者，你没有时间，我单独跟总部首长再汇报一下。毕竟，总部首长的考虑是最全面的，你说呢。”


    “这样吧，还是我跟总部首长汇报一下吧。”张万和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失控，缓和了一下语气。


    心中还是骂道，这活该千刀万剐的小鬼子，等小李搞出来防毒面罩了，你们的毒气失去效果了，到时候送你们下地狱去！


    “也行吧。”李牧之看张万和的情绪好点了，便是点着头，紧接着问道，“张部长，你来我这里，恐怕不是来催问防毒面罩进展的吧？”


    “不是。”张万和的情绪，很快上涨了很多，立刻说道，“这高桥幸之助不是不太肯配合么，我就听取了你的意见，让人拿着闪光弹天天去给他测试，这不，这混蛋终于扛不住了，要招了。”


    “高桥幸之助要招了，这是好事啊。”李牧之心中也是一顿。


    那一日，这高桥幸之助的态度可是硬气的很，显然受过专业训练。


    要不是自己巧妙借用天皇惹恼了他，肯定不能拿到9号密地的重要情报。


    现在，这拿着闪光弹天天测试他，他愿意吐露9号密地重要情报，那么情报部门那边也可以节约大量时间和精力了。


    “所以，我来让你过去一趟。”张万和说道，“这高桥幸之助嘴里有些关键东西，和军工材料有关系，恐怕只有你才能听明白。”


    “也行，那我就跟着张部长你过去看看吧。”李牧之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