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费奇之殇
谢林牵起张秋的手，与她并肩走出大礼堂，朝着猫头鹰棚屋的方向前进。
从城堡到猫头鹰棚屋有两条路，右边那条路更靠近，也是小巫师们最常使用的道路。但，谢林知道，按照原著剧情，今天皮皮鬼会在那里埋伏着，准备拿帕拉瑟半身像砸人。
而左边那条路更远一些，虽然没有被皮皮鬼袭击的风险，却有可能会在那里遇上哈利。
“我们走这边吧！”谢林轻描淡写地指了指右侧的小路。
张秋奇怪地望了谢林一眼，却没有反驳。虽然她很享受现在这种和谢林独处的时光，但她同时也想要尽快将礼物寄出去，以确保妈妈可以在今天之内收到礼物。走右边更近更快，显然更适合。
这条通道幽暗而静谧，墙上燃着稀疏的魔法烛火，投下摇曳的阴影。然而，开启着神窥天照的谢林早已知道，皮皮鬼正潜伏在上方的横梁上，怀里抱着一尊帕拉瑟半身像，随时准备砸下去。
只不过，皮皮鬼在见到谢林的那一刻，脸上的恶作剧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谄媚的神色。
“呜哇！谢林少爷！”皮皮鬼立刻从半空翻了个跟头，急忙将怀里的半身像抱紧，满脸堆笑地飘到谢林面前，“真是太巧了，太巧了！皮皮鬼正好路过这里，什么都没干，绝对没有要砸东西！”
谢林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它怀里的雕像上。
“把它给我。”他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像是在下达不可违抗的命令。
皮皮鬼愣了一下，下意识抱紧雕像，随后立刻堆起笑脸：“嘿嘿，谢林少爷想要这个？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您要拿去干什么？”
“这东西对我有用。”谢林随口说道，伸手接过帕拉瑟半身像，随意打量了一番。
皮皮鬼见谢林神色平静，心里却忍不住发毛，它可不想再经历上次被整治得惨兮兮的局面，连忙谄媚地问：“那，那皮皮鬼可以帮您做点什么吗？”
谢林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道：“你去告诉费尔奇，或者干脆在学校里散播消息，就说——是你把帕拉瑟半身像砸了。”
皮皮鬼瞪大了眼睛，飞快地眨巴着那双小眼睛。
“哈？”它有点懵，但很快回过神来，咧嘴一笑，“哈哈哈！这事儿简单，皮皮鬼最擅长制造混乱了！而且，皮皮鬼本来也打算砸了它呢！”
谢林轻轻点头，随即不再理会皮皮鬼，将雕像放入口袋空间里之后便继续向前走。
张秋一直在旁静静看着这一幕，直到皮皮鬼欢快地飘走，她才忍不住笑道：“你和皮皮鬼的关系……还真是特别。”
“互相利用罢了。”谢林漫不经心地说道，语气淡然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谢林想得到帕拉瑟半身像的原因，估计大部分读者都已经知道了，那自然是为了开启帕拉瑟的密室。
他其实早就知道这个帕拉瑟半身像的所在，但却没敢去碰它。这毕竟是属于霍格沃兹的资产，谢林私自将其取走的话并不合适，要是被人知道了恐怕还会引起一连串麻烦的后果。
现在让皮皮鬼去背起这个黑锅，所有人都只会以为帕拉瑟半身像是被砸坏了，也不会再有人知道它其实是落入了谢林的手中。
【“帕拉瑟半身像”获得！】
抵达猫头鹰棚屋后，张秋取出包装精美的礼物，而谢林则吹了一声口哨。一道灰影迅猛掠过高高的横梁，一只雄壮的灰色雕鸮展翅飞落，稳稳地停在谢林的肩膀上，它那双锐利的金色眼睛扫视四周，透着骄傲与威严。
“这是尤里西，”谢林轻抚雕鸮的羽毛，对张秋说道，“它的速度是所有猫头鹰中最快的，你的礼物一定能准时送达。”
张秋露出惊讶的表情，轻轻伸手想要触碰尤里西，雕鸮犹豫了一下，勉强接受了她的举动，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有些享受。张秋笑着说道：“它可真威风，谢林，你对它一定很好。”
谢林耸了耸肩，将包裹绑在尤里西的爪子上，轻声道：“送去张秋母亲那里，务必准时。”雕鸮低鸣一声，下一秒便振翅高飞，瞬间消失在远方的天空里。
张秋看着尤里西远去的身影，感激地看向谢林，眼中带着几分暖意：“谢林，谢谢你。”她轻轻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调皮地一笑，“这是你的奖励。”
随后，她轻快地转身离开，只留下谢林站在猫头鹰棚屋门口，轻抚着方才被亲吻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
……
时间快进到半个小时后。
现在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空，哈利走进棚屋时，没有玻璃的窗户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一道道银白色的阳光纵横交错地照进这个圆形房间，几百只猫头鹰栖息在栖木上，在早晨的光线中显得有点儿焦躁不安，有几只显然是刚从外面捕食回来。
哈利将信件交给了海德薇之后，就从猫头鹰棚屋离开，可他还没走出多远，就遇上了气喘吁吁的管理员费尔奇。
费尔奇那塌陷的、脉络纵横的面颊涨得紫红，下巴上的垂肉抖个不停，稀疏的花白头发乱糟糟的。显然他是一路跑来的。洛丽丝夫人小跑着跟在他脚后，盯着头顶上的那些猫头鹰，饥饿地喵喵叫着。
“啊哈！”费尔奇说，拖着脚朝哈利跨近一步，皮肉松弛的面颊气得直抖，“我得到了一个情报，你打算订购大批的粪弹！”
哈利抱起双臂，瞪着管理员，“谁对你说我订购了粪弹？”
“我有我的情报来源。”费尔奇洋洋自得地咬着牙说，“现在把你要送的东西交出来。”
哈利没好气地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刚刚从猫头鹰棚屋离开，信件早就寄走了。”
费尔奇双手抱胸，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一只逮住猎物不肯松口的老鼠。他向前逼近一步，带着他一贯的恶劣态度说道：“寄走了？我可不这么认为，波特。”
他眯起眼睛，脸上的皱纹因为得意而堆积在一起，“你最好老实交代，那封信里是不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走私违禁品？策划恶作剧？还是你那些可怜巴巴的小秘密？”
“我说了，那只是封普通的信。”哈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试图绕开他，但费尔奇像块顽固的石头一样挡在他面前。
“你以为你能骗过我？”费尔奇粗声粗气地说道，“你这小鬼头，我见得多了！你们这些小巫师，一个个都爱干坏事！麦格教授总有一天会明白，她不该放任你们胡作非为！”
洛丽丝夫人从费尔奇的腿边跳上了走廊边的窗台，眼睛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嘴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似乎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
一股莫名的烦躁猛然涌上心头，像是一团无处发泄的怒火在胸膛里翻滚。哈利的手指微微颤抖，呼吸变得急促，他努力压制着那股不耐，却越发觉得费尔奇的唠叨刺耳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他脑袋里敲响的锤子，令人恼火。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低沉、蛊惑，仿佛一条冰冷的蛇滑过心脏，带来一丝不祥的战栗。
“他不过是个可怜的哑炮，哈利……一个没有魔法的废物，也敢如此趾高气扬地对你颐指气使？”
“为什么要忍耐？你是巫师，他不过是个只能用扫帚和拖把的杂役。”
哈利的手指在袍袖下微微蜷缩，魔杖紧紧握在掌心。
费尔奇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什么，洛丽丝夫人也在窗台上弓起脊背，哈利的耐心几乎要被磨光了。
“给他们一点教训。”
某种冲动涌上心头，他的嘴唇几乎不受控制地开合，低声念出咒语——
“障碍重重！”
一道无形的魔力骤然迸发，费尔奇的喋喋不休瞬间戛然而止，他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狠狠一推，整个人踉跄后退，重重地撞在墙上，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与此同时，洛丽丝夫人尖叫一声，从窗台上跌落在地，她的四肢僵硬，嘴里发出急促的“咯咯”声，瞳孔紧缩，显然是被魔咒影响了行动。
费尔奇惊恐地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像是在质问哈利做了什么，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哈利眨了眨眼，脑子里仍然嗡嗡作响，心跳快得吓人。
他看着费尔奇惊恐的脸，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他的怒火不再只是单纯的愤怒，而是夹杂着某种……残酷的愉悦。他缓缓举起魔杖，指向瘫倒在地的洛丽丝夫人。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洛丽丝夫人猛地从地上腾空而起，四肢无助地挣扎，嘴里发出刺耳的“咯咯”声。费尔奇的脸色瞬间惨白，拼命摇头，嘴唇蠕动，像是在求哈利放过他的猫，可他仍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哈利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他随意地一挥魔杖，洛丽丝夫人狠狠撞向天花板，又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她的尾巴疯狂地抽搐，爪子无力地抓挠着空气。
“再来一次？”哈利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又是一挥魔杖，洛丽丝夫人被猛地甩上半空，旋转着倒挂在房梁上，像是一只被猎人玩弄的老鼠。她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哑哀鸣，痛苦地挣扎着，而费尔奇眼中的血丝几乎要炸裂，他跪倒在地，拼命用无声的方式恳求哈利住手，眼泪已经从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
可哈利心中的恶意像是被这幅画面彻底点燃。他突然狠狠一甩魔杖，洛丽丝夫人像皮球一样被抛向墙壁，再一次重重摔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最终再也不动了。
死寂。
哈利愣住了，快感像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作呕的寒意。他的魔杖险些从手中滑落，额头的疤痕猛然抽痛，脑海里嗡嗡作响。
“不……不对……我在做什么？”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费尔奇身上——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此刻毫无血色，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身体如枯槁般瘫倒在地，浑身颤抖。
不能留下痕迹。
哈利猛地举起魔杖，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因恐惧和愧疚而微微颤抖。
“一忘皆空！”
一道晦暗的魔力倾泻而出，费尔奇的眼神瞬间涣散，惊恐的表情僵在脸上，下一秒，他猛地晃了晃头，迷茫地看向四周。
而哈利和洛丽丝夫人的尸体，已经不见踪影。
这时候，谢林解开了身上的隐形魔法，现身出现。他望着哈利消失的方向，陷入深深的沉思——
他比哈利还要早离开猫头鹰棚屋，所以他很早就隐身在这里，完整地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哈利的反应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原著中的哈利或许有许多的缺点，但终归是一个善良而正直的人物，无愧于原著中的主角担当。
现在是怎么回事？
因为一时的怒火，造成失手杀死一只猫也就算了，哈利居然还用遗忘咒企图掩盖真相。这真的还是他所熟知的哈利·波特吗？
谢林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哈利的遗忘咒水平真不怎么样，看样子是用力过猛，很可能要将费尔奇变成第二个伯莎·乔金斯了。
他瞧了瞧费尔奇的脸色，心中浮现一丝不忍，这个老家伙虽然没有自知之明，行事很惹人讨厌，但却不是一个坏人，再加上他现在永久失去了唯一的家人，再将他变成一个浑浑噩噩、神智受损的老人，那未免也太残忍了。
他轻轻地挥了挥魔杖，让费尔奇在一瞬间就陷入了沉睡。这样一来，等他睡醒的时候，他就会完全不记得今天的事情，而且还以为洛丽丝夫人在三年前的斯莱特林密室事件中已经死去。这样一来，他也不至于太过于悲痛。
至于恢复他神智的事情，别说谢林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他能够做到，他也不愿意干涉哈利与费尔奇之间的恩怨。
做完了这一切，他施展反追踪秘术，消除了自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淡然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