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空间撕裂
海风狂啸，电闪雷鸣。
战场的中央，黑红龙首战船的甲板上。
摩根双手一甩，三十六个金环化作流光飞射而出，每一个金环都带着金属震颤之音，自主穿梭于空中，攻守兼备、灵活多变，迅速将基路凡与斯克林杰困入重重包围之中。
“哼，雕虫小技！”基路凡狂笑一声，猛地挥出魔杖——
“火陨流星！”
天空顿时一暗，一颗又一颗炽热的火焰陨星从他头顶爆发而出，狠狠砸向那些灵动游走的金环。每一颗陨星落地都如天灾降临，爆炸将甲板撕开巨大的裂口，火浪席卷，宛如末日。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魔力狂涌，以蛮力生生碾碎金环阵势的一角。
另一边，斯克林杰则持杖镇定，周身布满防护咒文与光盾，一边抵挡金环的骚扰，一边配合基路凡寻找破绽。
就在此刻，谢林忽地闪身而出，手中魔杖连刺四下——
四道魔法带着白、红、蓝、绿四种颜色，如惊雷骤雨，以压缩到极致的魔力撕裂空气，直取摩根。
“回旋盾咒！”
一个陌生却凌厉的男声突兀响起。
一道不断旋转着银色护盾骤然骤然于摩根身前张开，四道魔法纷纷撞击其上，爆出耀眼火光，却被尽数弹开！
谢林眉头一皱，抬眼望去，那个身穿血红长袍、面容藏在黑影下的高大男子正缓缓前踏一步——
“闻名不如见面，想来阁下便是北美极富盛名的红夜。”自从知道摩根与妖龙之乱的关系后，谢林早就搜集了大量关于这个组织的情报，从而得知了这位妖龙之乱首领红夜的外貌特征。
“我亦对阁下的大名神往已久。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比邓布利多当年还要厉害。”红夜冷冷地说道，声音嘶哑得有点不像人类，想来曾以魔法改变过声线。
然而，下一秒，一道墨绿身影掠至红夜身前，莎尔芙眼神凝重地轻声说道：“你的对手，是我。”
她张口吐出一串古老的蛇语，周围空气扭曲，一支支银绿色的蛇形箭矢瞬间凝聚。
斯莱特林蛇语魔法奥义——蛇毒之箭！
“居然是蛇语魔法！”饶是身经百战的红夜也被震惊得失神片刻，虽然他早已知道谢林精通蛇语魔法，但却万万没想到他身边随便出现的一个女人都如此厉害。
如箭雨般的蛇影朝红夜暴射而去，带着剧毒的尾音划破空气，尖锐刺耳。因为震惊而落后半拍的红夜只能被动地以回旋盾咒抵挡，但刚挡下第一波，莎尔芙又将身上纹着九条蛇的披风随手甩出，口里嘶嘶作响。
莎尔芙专属蛇语魔法奥义——九头蛇现！
地板炸裂，一头九头巨蛇从披风中钻出，蛇口喷出黄色毒雾，遮天蔽日，带着腐蚀与爆炸双重效果，红夜不得不腾空跃起规避，一时之间被压制得毫无反击之力。
而此刻，终于——谢林与摩根·勒菲，进入了一对一的决斗，再无一人干扰。
两人几乎在同一瞬间飞身而起，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在空中决出胜负。
摩根的悬浮披风如黑色流云将她托上高空，谢林则脚踏两枚旋转如陀螺的风轮，身形凌厉，直冲云霄。
对峙中，彼此的眼神在夜色中交锋——似乎都下定决心要终结彼此之间的宿命纠缠。
“为什么？”摩根·勒菲的眼里除了上升到极点的愤恨，还有止不住的痛苦，她凄厉的声音几乎已经歇斯底里，“我只是想要讨回我失去的，你为何要一再地阻止我！”
“你和亚瑟王的是是非非与我无关，我只想救回我爱的女人——”谢林冰冷的脸上虽微微动容，但依然坚定不移地说道，“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哈哈哈哈——”摩根状若癫狂地狂笑着，接着她眼里闪过深刻的仇恨，浑身上下爆发出气势惊人的黑色雾气，不断地升腾翻滚，她阴森地说道，“那就如你所愿！”
摩根一头黑发狂乱地飞舞，浑身被黑雾包裹着，从高空向下俯冲，凄厉地嘶喊道：“谢林！”
谢林身上爆发出如雷霆般的金色电芒，已经同时激发了“龙蛇起陆”和“战意冲霄”，脚底风轮旋转加剧，发出割裂空气的呼呼声响，整个人冲天而起，亦豪情万丈地仰天长啸道：“摩根！”
摩根率先出手，她抬手一挥，虚空之中浮现出一道仿若极光的冷焰，蓝白色的魔法洪流轰然爆发。三十尺范围内的空气全部被冻结，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冰封。
摩根·勒菲究极魔法——绝对零度！
谢林以魔杖指天，空间猛然扭曲，风的嘶吼撕裂长空，周围的空气被瞬间抽成真空，随即骤然压缩，一股强烈的气压冲击扩散开来，仿佛要将一切存在碾成齑粉。
谢林·马尔福究极魔法——真空风暴！
两股究极魔法在空中相撞、炸开，空间剧烈震荡，天空如破布被撕裂，轰然炸出一道深邃的黑色裂缝，仿佛通向异界的深渊。
这一刻，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静。
裂缝如蛛网般从两人之间扩散，甚至能看见另一重世界的黑影蠕动其中。
整个海面下陷三尺，狂风如怒龙咆哮，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荡。
“这是……空间壁！”此刻的谢林一脸凝重，他已经认出眼前的变化，两人以究极魔法全力相拼，居然连空间壁障都被撕裂。
一条又细又长的黑色影子从空间裂缝中渗出，一瞬间化作无数条触手将最靠近的摩根·勒菲的四肢捆绑了起来，欲将其拖入异度空间之中。
摩根惊叫着拼命挣扎，但她刚刚施展了究极魔法，魔力已几乎耗尽，根本无法反抗来自异界的这股力量。
惊慌中，她露出了少女般无助的表情，两行清泪早流过腮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救我，谢林！”
一瞬间，梅瑞狄斯和摩根·勒菲的身影在谢林眼里重迭在一起。
可是，谢林自己的魔力亦所剩无几。
他猛一咬牙，高声咏唱：“黑暗的伟力啊，献我生命，换我力量！”他喷出了一大口触目惊心的鲜血，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魔力疯狂地涌动，宛若长江急流那般翻滚奔腾。
他施展了人生中的第二次生命献祭魔法，以压榨自身生命力来换取魔力，与此同时一颗血红色的石头落入掌心，大量魔力涌入他的身躯。
两者结合之下，再加上冥夜魔杖的增幅，他再次踏入了大魔导师的境界。
可是，面对异界的未知力量，他也不晓得应该怎么做。
他只是思索了一秒便做出了决定——
他大手一挥，一本魔法书漂浮在半空，无风自动地掀到了后半部的某一页，他大声喝道：“尽归寂灭！”
书页中投射出一个样式非常复杂的魔法阵，魔法阵一出现，战场的上空出现一个幽深的黑洞，黑洞发出极强的吸力，强大得足以把空间扭曲。
寂灭之力覆盖着来自异界的黑色影子，影子瞬间化作暗淡无光的灰色，被吸进了黑洞之中，随着黑洞旋转着消失，最终化作一道光芒飞入了书页中，魔法书“啪”的一声合上——
异界的影子怪成功被谢林封印。
而空间裂痕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消失不见。
摩根·勒菲得救了。
她幽深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仅微可察的犹豫和复杂，随即一个幻影显形出现在谢林的身后，挥动着燃烧着黑雾的左手，一掌用力地击打在谢林背后。
砰！
原本就已经魔力耗尽的谢林根本就反应不过来，顿时喷出一口鲜血，瞬间进入昏迷，从高空急速坠落。
“谢林！”已经在对决中稳稳占据上风的莎尔芙甩出几道凌厉的攻势将红夜狠狠击飞，着急地对着摩根的方向射出了几道零散的蛇箭攻击，可惜距离太远，她的攻击根本造成不了多少威胁。
“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摩根痴痴地望着这个刚刚救下自己的男人，眼睛无法自控地再次流下泪水，“为了阿瓦隆，你必须死！”
她举起了魔杖，对准了坠落中的谢林，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砰——！
那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仿佛撕开了战场上的寂静。
鲜血在空中飞扬成一朵妖艳的红花，摩根·勒菲的手臂在半空打着旋，从她身上飞离，魔杖随着断臂坠入海中，发出“咚”的一声沉没。她脸上的悲伤与愤怒尚未退去，已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扭曲得狰狞。
摩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远处站立的身影。
娜塔莉半跪在破碎的船舷上，面色苍白，魔枪“搜魂”在她肩头冒着淡淡的蓝烟，她的瞳孔深处，还残留着“狙魔”释放后的余光。
“你不会伤害他……谁都不行。”
高空中，夜猫灵巧地高高跃起，长袍翻飞，像是一只飞身扑击的黑豹。她精准无比地接住了从空中坠落的谢林，一手揽着他，一手稳稳地操控落地姿势，轻巧如燕地落在甲板中央。
莎凡娜即刻来到夜猫身前，看着躺在夜猫怀里没有一点反应的谢林，她紧紧咬着下唇，强自冷静地查看谢林的伤势，同时激活谢林手上的控魂戒指，将拉蒂法召唤而来：“拉蒂法，圣光术。”
这一刻，甲板上除了他们，再无敌人立足之地。
红夜、妮妙、魔龙之影的残党全数倒地——有的重伤昏迷，有的已然失去战斗力。莎尔芙、基路凡、斯克林杰、主教与骑士仍警惕地环绕四周，防备可能的反扑。
“吼——！”
忽然，天空传来一声撕裂人耳的哀嚎。
摩根·勒菲的身形猛地暴涨，皮肤裂开，血肉翻涌，她那残破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为一头巨大的黑色魔龙，双翼舒展，如夜幕覆盖天穹。
龙翼一振，掀起滔天风浪，她嘶吼着，扭动着伤口仍在淌血的身躯，奋力腾空而起。鲜血如雨洒落，滴落在海面，染红一片波涛。
“我不会就这么失败！”摩根的声音已变得低沉沙哑，带着龙吟般的共鸣，“我还会回来！阿瓦隆终将重临人间！”
在众人仰望的目光中，那头受伤的魔龙拖曳着长长的血痕，飞入远方的迷雾深处，最终化为一道暗影，消失无踪。
海面归于宁静，唯有断帆残桨、鲜血与焦土，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天之战。
……
被圣光术治疗后的谢林当场就醒了过来，但他已经虚弱得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不过，有夜猫和其他五个侍女在，倒也镇得住场子，让银矛、英国傲罗、维京战团乖乖地配合起来去收拾战场上的残局，也不敢对阿瓦隆岛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这一场战斗下来，他们已经察觉到谢林的真正实力与他们之间的可怕差距——就算他们再怎么觊觎阿瓦隆岛上的造化，除非能够突破他身边那六个女人的防护，一举将谢林杀死在这茫茫大海中，否则一旦让谢林有机会恢复过来，他们的势力只会化作历史的尘埃。
先别说他们对付那六个看起来极不好惹的女人是否有胜算，斯克林杰和谢林的利害关系极深，本身就不可能和另外两股势力一条心。要对付斯克林杰和傲罗们，就意味着要和整个英国魔法政权公开为敌，这是连伏地魔都不敢做的事情。
银矛的“主教”和“骑士”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银矛作为一个决斗者组织，最为崇尚战斗中的实力，谢林的实力无疑赢得了他们的尊重，这一趟回去之后，他们也要和中世纪欧洲巫师联合会的古拉娜女士重新商讨一下与马尔福家族的盟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