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审判结束

　　随着审判开始，作为检察官的伦考恩先生朗声开口宣布，传召了本次审判的第一个证人——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镇定自若地大步走了过来，他身穿一袭黑蓝色的长袍，脸上是一副极为安详的表情。他走到与哈利平行的地方，抬起头来，透过架在歪扭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镜望着福吉，他长长的银白色胡须和头发在火把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威森加摩的成员都在小声地交头接耳。所有的目光都投在邓布利多身上。有人显得很恼火，有人似乎有点儿害怕，而坐在后排的两个上了年纪的女巫竟然挥手表示欢迎。

　　谢林的眼底精光隐隐闪过，记住了这两个女巫的外貌和名字，虽然这似乎是原著中的剧情，但他还是没有预料到，在自己多番助力下，福吉对邓布利多的攻讦抹黑依然无法完全抹去邓布利多在政界的影响力。

　　面对坦然自若的邓布利多，身为主审官的福吉看起来似乎有些慌张，让远在后头的谢林都看得暗自摇头。

　　两人先是闲扯了几句没营养的废话，然后随着邓布利多温和地婉拒了口齿不清地福吉的好意，给自己变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后，温文尔雅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过去一个月内《预言家日报》所描述的那般老糊涂，场上的气氛慢慢变化——

　　邓布利多的这种姿态，让在场的威森加摩成员都感到不安，因为如果邓布利多没有老糊涂，没有疯癫，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前阵子公布的消息极有可能是真的。

　　那个人真的回来了！

　　这无疑是很多人都不愿意去面对的残酷现实。

　　而相比起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姿态的邓布利多，坐在审判席上坐立难安的福吉表现得更像一名不知所谓的小丑。此刻，邓布利多显然已经牢牢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

　　福吉把面前的文件移来移去，最终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张羊皮纸，深深吸了口气，大声念道：“指控被告方有如下罪行：

　　被告以前曾因类似指控受到魔法部书面警告，这次又在完全知道自己的行为是违法的情况下，蓄意地、明知故犯地于八月二日晚九点二十三分，在一个麻瓜居住区，当着一个麻瓜的面，施用了一个守护神咒，此行为违反了一八七五年颁布的《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第三款以及《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第十三条。”

　　随着福吉念完对哈利的指控，他开始审问哈利的罪行，而且语气咄咄逼人，几乎不给哈利反驳的机会。

　　终于，一向处事公正的阿米莉娅都看不过去，开口打断：“你变出了一个完全成熟的守护神？”

　　“是的，”哈利说，“因为——”

　　“一个实体守护神？”

　　“一个——什么？”哈利问。

　　“你的守护神具有清楚明确的形态？我的意思是，它不仅仅是蒸气或烟雾？”

　　“是的，”哈利觉得又烦躁又有点绝望，“是一头牡鹿，每次都是一头牡鹿。”

　　阿米莉娅微微点点头，说道：“先不论你的目的为何，我必须说，能够在十五岁的年龄施展出真正的守护神，这确实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福吉神情不屑地啧了一声，以洪亮的声音说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据我所知，在霍格沃兹，至少有十位以上的学生能够施展真正的守护神，而其中一位，就坐在这里，是我们威森加摩的青少年代表——谢林·马尔福先生。”

　　审判室的众人顿时哗然。

　　他们全部转过头，将目光集中在谢林身上，眼神中充满着各种好奇和敬畏。

　　谢林心中暗自冷笑，但脸上却坦然自若地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朗声说道：“关于这一点，我可以替福吉部长作证，因为——他口中的那些可以施展完整实体守护神的学生，都是我的朋友。”

　　“好了，”福吉先是笑着对谢林点点头示意，然后又转过头来以略带恼怒的语气说道：“事实上，我认为，守护神咒越是了不起就越糟糕，因为那孩子就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才华，竟然当着一个麻瓜的面这么做！”

　　“我那么做是因为摄魂怪！”哈利大声说道。

　　审判室内顿时一片肃静。

　　阿米莉娅不可置信地说道：“摄魂怪？在小惠金区？”

　　福吉尝试引导审问，指责这是哈利精心准备的谎言，但没想到，邓布利多直接请出了一位人证——居住在小惠金区的费格太太，她是一个哑炮，所以没有被记录在魔法部的人口档案中，这也造成了福吉对邓布利多的这一手毫无准备。

　　谢林眼底闪过一道精芒，嘴角微微上扬，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的戒指，剧情终于来到了他久等的这一刻。

　　很快地，费格太太被珀西给带了进来，邓布利多站起身，把椅子让给了费格太太，又给自己变出了一把。

　　“哑炮，嗯？”在费格女士自我介绍为哑炮后，福吉怀疑地打量着她，说道，“我们会核实的。你待会儿把你父母的情况告诉我的助手韦斯礼。顺便提一句，哑炮能看见摄魂怪吗？”他加了一句，并向左右望了望长凳上的人。

　　“能，我们能看见！”费格太太气愤地说。

　　福吉又高高在上地看着她，扬了扬眉毛。“很好，”他冷冷地说，“你的说法是什么？”

　　“八月二日那天晚上，大约九点钟左右，我出门到紫藤路路口的拐角商店买猫食，”费格太太立刻急促地说开了，就好像她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背了下来，“后来我听见木兰花新月街和紫藤路之间的小巷里传来骚乱声。我走到小巷口，看见摄魂怪在跑——”

　　“跑？”博恩斯女士严厉地说，“摄魂怪不会跑，它们只会滑行。”

　　“我就是这个意思，”费格太太赶紧说道，干瘪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在小巷里滑行，扑向像是两个男孩的人。”

　　“它们是什么模样？”博恩斯女士说着，紧紧眯起了眼睛，单片眼镜的边缘都陷进肉里去了。

　　“噢，”费格太太说，现在红晕蔓延到她的脖子上了，“它们很大。很大，穿着斗篷。”

　　审判室里短暂地陷入了沉默。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轻笑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了声音的来源——谢林。

　　他坐在代表席上，嘴角微微勾起，脸上带着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福吉皱起眉头，乌姆里奇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而邓布利多则若有所思地瞥了谢林一眼。

　　“有什么可笑的，马尔福先生？”福吉不悦地问道，声音里透着一丝警告的意味，现在的情势似乎已经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他不想谢林弄出更多他无法应付的变数。

　　谢林却只是耸了耸肩，神色悠然：“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轻易确认费格女士的证词是否属实。”他说着，随手一挥，一只优雅的纸鹤幻化而出，在空中轻盈地盘旋了一圈，然后缓缓落到了福吉的桌前。

　　福吉狐疑地打开纸鹤，脸色顿时微微一变，随后，他低声和乌姆里奇交换了几句意见，后者眯起眼睛，目光阴沉地扫了谢林一眼，但最终还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在审判席前的空地上，一道黑雾骤然聚集，随即，两只摄魂怪缓缓浮现，阴冷的气息顿时弥漫在审判室中。费格太太惊恐地向后缩去，脸色苍白如纸。

　　“告诉我，这是什么？”福吉严厉地质问道。

　　“这……这是一个摄魂怪！”她结结巴巴地张口。

　　审判席上的巫师们面面相觑。

　　“一个摄魂怪？”阿米莉娅神色严肃地说道，“一个？”

　　而费格太太此刻已经彻底慌了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费格女士的眼睛出了点问题，”福吉语带嘲讽地说道：“或者……她根本就看不见摄魂怪？”

　　此话一出，审判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低声议论。阿米莉娅皱起眉头，显然在思索谢林先前介入此事的原因。

　　费格太太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在两只摄魂怪那压迫性的存在下，她只能瑟瑟发抖，完全无法反驳。

　　在证人被送走之后，福吉傲慢地说道：“这个证人不很令人信服。”

　　“我同意，”阿米莉娅猛然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眼神锐利地说道，“刚才的实验足以证明——哑炮无法看见摄魂怪，这推翻了她证词的可靠性，所以我认为她的证词不应该被采用。”

　　……

　　审判结束了。

　　虽然哈利波特在麻瓜面前施展守护神咒这件事充满着各种疑点，但所有证据都不利于他，唯一对他有利的地方，就是邓布利多坚定地站在哈利的一方，而邓布利多所展现出来的口才、气度和睿智依然一如往昔，完全看不出任何年老昏聩的样子。

　　最终，威森加摩以证据不足为由，宣判哈利罪名不成立，但施展守护神咒在麻瓜面前暴露魔法依然是事实，决定给予哈利一个严厉警告，外加100加隆的罚款。

　　哈利这才从浑浑噩噩中醒悟过来——他没事了！

　　在他眼里，区区一个魔法部警告、区区100加隆罚款，根本就不是事儿！

　　邓布利多望也不望福吉一眼，反而是饶有深意地瞧了谢林一眼，才大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