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咸鱼的觉悟：不掀桌，就得死！
阮软洗漱完回来的时候，小舞也醒了。
粉色的长发乱糟糟地翘着，人还坐在床上，揉着眼睛打哈欠，一副随时会重新倒下去的模样。
“软软，早啊……”
小舞的声音含含糊糊，带着浓重的鼻音。
阮软嗯了一声，走到自己的椅子旁，拿起昨天搭在上面的外套，走到小舞床边，递了过去。
“早，穿上。”
小舞的哈欠打到一半，卡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递到面前的衣服，又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阮软，眼睛眨了眨，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下一秒，她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眼里的睡意一扫而空。
“谢谢软软！”
她开心地接过外套，手脚麻利地套在身上，从床上蹦下来，一蹦一跳地跑去洗漱了。
阮软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
接近！！！
计划的第一步，开始了。
……
食堂的早饭一如既往的简单，白粥，馒头，咸菜。
阮软特意坐在了小舞的旁边。
她没有主动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安静得像个透明人。
但她的耳朵，却没闲着。
“王圣，我跟你说，昨天我看到一只兔子，灰色的，尾巴短短一小撮，跑得那叫一个快！可惜没抓住。”
“哎，你们觉不觉得食堂的馒头越来越硬了？下次我们自己去镇上买点肉包子吧？”
“今天天气这么好，下午我们去后山玩怎么样？”
小舞一个人就能撑起一桌的热闹，她精力旺盛，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并且热衷于安排所有人的活动。
阮软安静地听着，同时在脑海中快速分析。
分析小舞的用词、表情，以及她和王圣他们几个工读生互动时的反应。
粥见了底，阮软脑中的脉络也清晰了。
这个女孩，享受成为焦点的感觉，享受为别人出头，享受被人依赖。
这和她的真实身份脱不了干系。
一只十万年的魂兽，星斗大森林里的王，是所有弱小魂兽的庇护者。
来到人类世界，她失去了力量和地位，但刻在骨子里的“大姐头”本能，促使她下意识地在身边建立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圈子。
“哎哟！我的牙！”
王圣夸张地叫了一声，把啃一半的馒头“啪”地拍在桌上，引来周围一片哄笑。
“王圣，你那牙是豆腐做的？这都咬不动？”一个男生调侃道。
王圣捂着腮帮子，满脸悲愤：“你来试试！这馒头都能拿去当砖头盖房子了！再这么吃下去，我们工读生还没毕业，就得先集体换一副假牙！”
这话一出，桌上的气氛顿时沉了下来。
工读生的日子本就清苦，唯一的慰藉就是一日三餐。
如今连饭都吃得这么憋屈，怨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就是，食堂是越来越过分了。”
“仗着我们是工读生，没人撑腰呗。”
小舞一直没说话，粉嫩的嘴唇紧紧抿着。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目光落在王圣拍在桌上的那个馒头上，眉头越皱越紧。
“不行，这事我管了！”
王圣眼睛一亮，凑过来：“小舞姐，你有什么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小舞叉着腰，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直接去找食堂管事的人！”
“对！找他们去！”
“小舞姐说得对！”
一群半大的少年瞬间被点燃了，个个义愤填膺。
阮软端起碗，将最后一口粥喝完，然后放下。
瓷碗和木桌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小舞看向阮软，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阮软抬起眼，平静地看着她：“直接去找他们，没用。”
“怎么会没用？”小舞不服气地反驳。
“我们是工读生。”
是啊，他们是工读生。
在学院里的地位最低，干的活最累，能不能拿到补助，还得看管事老师的脸色。
去找食堂理论？下下策！！！
小舞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依然梗着脖子。
阮软看着她：“他们不给我们好馒头，是因为我们‘不重要’。但可以让他们觉得，给我们好馒头，对他们‘有好处’。”
这话有点绕，王圣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小舞却被点醒了，扭头盯着阮软：“软软，你的意思是？”
“食堂后院，每天都有运送食材的板车，洗菜池也经常堵。”
阮软目光扫过王圣和其他几个身材壮实的男生，“这些活，我们顺手就能干了。”
她顿了顿，视线最终落回小舞脸上。
“用我们多余的力气，去换我们应得的待遇。这是‘交易’。”
所有人都愣愣看着阮软，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王圣张了张嘴，憋出一句：“高啊！实在是高！”
“这样一来，食堂的人得了方便，肯定不好意思再拿硬馒头糊弄我们！”
小舞一把抓住阮软的手臂，激动得脸颊泛红：“软软！你太聪明了！”
阮软垂下眼，看着她抓住自己的手，眼底竟带上了点温度。
“就这么办！”小舞一锤定音。
“今天下午没课，我们吃完饭就去后厨！我带队，阮软当军师！”
她说着，随手把阮软拉得更近了些。
阮软没有挣脱，任由小舞拉着。
取得信任！！！
计划的第二步，似乎比她想象中，开始得更早一些。
下午，以小舞为首的工读生小团体前往食堂后厨。
小舞一马当先，身后跟着王圣等七八个男生，阮软走在最后面。
“就是这里了！”小舞捏了捏拳头，“大家听我指挥，等下我一进去，你们就……”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穿着油腻白褂子的胖子就走了出来。
“你们这群小鬼，在这里做什么！”胖子先声夺人，不耐烦地看着他们，“这里是后厨重地，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事！”
他就是食堂的管事之一，人称刘胖子。
仗着有关系，在食堂作威作福，尤其喜欢欺负工读生。
“我们……”王圣刚想开口。
“我们是来找你理论的！”小舞抢先一步，“凭什么给我们的馒头都是又干又硬的！”
刘胖子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掏了掏耳朵，慢悠悠地说道：“爱吃不吃，不吃就滚。工读生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有口饭给你们就不错了！”
“你！”小舞气得脸都红了。
她身后的男生们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眼看一场冲突就要爆发。
一直沉默的阮软，轻轻拉了一下小舞的袖子。
小舞一愣，回头看她。
阮软没有看她，而是指着洗菜池说：“那个池子，好像堵了很久了。”
刘胖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色一僵：“堵了关你们屁事？”
他最烦的就是处理这种脏活累活。
阮软没理会他，继续说：“还有那些米袋，面粉袋，堆在门口，进出也不方便。”
刘胖子的脸色更难看了。
那些东西今天早上就该搬进仓库，结果几个帮厨偷懒。
“我们帮你把这些活干了，你给我们换成好馒头，怎么样？”阮软说。
刘胖子看着这群半大的少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这群小鬼……如果每天都能来帮他处理这些杂活……
“咳咳。”刘胖子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自己身为管事的威严。
“以后，每天下午这个时间，过来帮忙。你们的饭，我包了。”
“好耶！”
工读生们爆发出欢呼声。
小舞一把抓住阮软的手，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崇拜。
“软软！你简直太厉害了！”
不吵不闹，三言两语，就把刘胖子给摆平了！
她看着小舞的笑脸，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四个字。
取得信任。
计划的第二步，完成度，百分之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