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言以利害

    “云老先生所言太过危言耸听了吧！”说话的人，是马家的老二马野。


    马杰轩一听马上就站起来，斥道：“你乱说什么？灵界的事情云老知道的不比你清楚？”


    马野不忿道：“父亲，要是云老先生早日同意当年傅家提出的方案，现在的灵界绝对不会到这一步，他能有什么办法带领灵界走出困境，要知道这个隐患存在了千百年，谁都知道终有一天，灵气枯竭，灵界不保。唯一的办法就是细水长流。可云家可倒好，否决傅家的方法，迟迟没有有效的应对手段，到了现在竟然忽然却起了心思，我倒是想要听听他有什么办法！”说完之后，很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早年的时候，傅家曾经就一个想法和云当以及当时的几个大人物商量了一下，这件事林笑也听过，当时他还笑了。那时候傅家的想法是，为了让灵界的灵气能够使用的时间长一些，就决定让一些修为不出众，没有天分，或无心修行的人出去，傅家当时甚至决定把这些人杀了，一干二净，还不用烦恼。不过这个想法刚出来，就遭到了巨大的反抗，杀谁这个问题谁也不敢下手，毕竟相互之间互相通婚，住了千年，都是亲戚朋友。后来又有人提出把这些人养着在灵界，不让他们修行，自然也就老死了。但是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只要对方有一点向武、向道之心就不可以这么做。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林笑曾经就琢磨过灵界这个整体，不是一般散沙，那就必须有一个组织，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思想这么先进开明，人道又干净。而今天这一趟，他又感到经常在电视新闻中出现的一句话在这边发生。尽量用谈判的手段解决问题，只要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诉诸于武力。云当这个人看来受外界影响不小，不过也想来好玩，灵界存在的时候，外界还是皇帝统治，现在已经没有帝王了，他们这里也居然与时俱进到了大家一起参详的地步。


    马野的话并没有让云当生气，反而让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傅家已经有了动作，傅家的动作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没有想到马野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一瞬间他就已经确定马野已经和傅家的人商量妥当了。这时候他没有反驳，而是望向了马杰轩。


    马杰轩沉默了一会儿，道：“老大、老二你们出去吧！”顿了下，又道：“你们都出去，马修留下！”


    此话一出，老大、老二……等人都愣住了，马野更是叫道：“父亲你可不要答应，他们有什么办法，现在云家说是为了灵界未来，可还不是任由外来人进入，这样灵界的灵气更加稀薄，这还不是他们的错？”后面老大拉住马野，其他的人都一头雾水，有些甚至颇为郁闷，各有不同表情，但最终还是听了马杰轩的话，都走了出去。


    马杰轩看着马修再次关上了门，才幽幽叹了口气，朝着云当一拱手，道：“云老，虽然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傅家那边你准备怎么办？难道灵界千年和平，真要走到那一步吗？”说这话的时候，马杰轩这个看上去威武雄壮的汉子也露出一丝丝的惧怕。


    云当也看出来马杰轩也是强撑出来的镇定，现在的灵界暗流涌动，各个势力集团都在找着下注，尤其是向马家这种向武、向道之心颇为强烈的家族，他们需要一个最后的依托。而其他那些浑浑噩噩的人，已经不甚关注灵界的情况，大不了去外面混日子，凭借他们的能力，怎么也能出人头地。可这些对那些繁华、科技不感兴趣的人呢。他们追逐了一生的武道之梦，最后就这么化为破影吗？这谁也无法平和的接受！


    “杰轩，我给交一个底，这件事我有五成把握！”云当对此说的极为肯定，不过林笑现在心中却是一片混乱，尤其是经过刚才马野那么一闹，他才明白为什么临来的时候，云当告诉他要多看、多听，少说，事实上他到现在说的话，就仅限于打个招呼。介绍人的时候他才开口过。但是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低声吐槽一句，“任何事没有做之前，都是五成把握啊。那不就是没有把握？”不过他也只是在心底想想，没有流露出来。


    马杰轩却不是林笑那么想，而是马上问道：“云老有什么主意……”样子显得颇为急切。


    云当微微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铺展在桌面上，马杰轩和马修也围过来看，赫然正是那天云当穷尽心力所画的阵法，云当也在一旁解释道：“此阵法比起当下我们灵界阵法跟上一层楼。不管是坚固性，还是稳定性。有了这个阵法，灵气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散逸不说，也不用我们花费太大的灵气进行维护。”


    马杰轩看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随即脸色一阵黯然，道：“现在给灵界换掉阵法，不是已经晚了吗？”现在灵界是地球已经没有灵气供他们驱使了。而不是阵法如何了。云当一笑，道：“别急，我还没有说法，这个阵法还有一个好处，它可以联通仙界……”


    后面一句话说出来，不仅是马杰轩整个人愣住了，就是马修、林笑也跟着目瞪口呆，接着就听到云当讲述这个阵法如何运行，只要联通了灵界，灵气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东西。云当用详细的语言讲述了这个阵法的运行方法，还有怎么联通灵界的方法。这些话已经听得林笑晕头转向了，可是后面听到云当的主意居然也打到那个神仙身上，顿时身上冷汗直冒。不为何，前些天他刚和姚立业接触过，姚立业的要求就是这个神仙，看来双方的心思都差不多。不过云当的心思在灵界上面，想着办法把灵界支持下去。而姚立业或者说姚家，他们的注意力只有姚家。而且听着云当的方法，林笑感到一阵阵的恶寒，云当的心思太过宏伟，几乎让他不敢相信。不过有些部分云当却没有详细解释，似乎是有所保留。


    说了一会儿，云当停下口，道：“怎么样？这个方法可行？”


    马杰轩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同样是内心发狂的马修。马修还是一个少年人，听到这种事自然是热血沸腾，整个人都变得激动不已，更别说旁边还有他的好兄弟云逸向他投去鼓励的眼神。几乎忍不住就要拉着马杰轩的胳膊，喊上一嗓子，“父亲，我们干吧！”不过他只是一个劲得朝着马杰轩点头，却不敢答应。原因无他。云当想要建立一个新灵界出来，首要做成的一件事那就是把眼前这个灵界给打破。由于有这个前提在，马杰轩再是激动，都不敢答应。但是又不等不承认云当的话是极有道理。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破而后立。可是千古艰难唯有一死，而这不仅是让某个人死，而是让整个灵界死，他思前想后，都不敢作出决定。


    云当说完之后，问了一句，就再也没有逼迫马杰轩继续表态，毕竟这件事太过骇人，没有谁会立刻拍着板子就做了。退一步来说，现在的情况和刚才又有所不同，此刻只有马杰轩和马修两个人，这两个人他是相信的，即便是要对灵界进行颠覆，他云当既然告诉了马杰轩，马杰轩就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而马修也是一样。而且他相信，即便是马杰轩自己不答应，马修说不定都会来偷偷帮助他们。


    沉默，房间中死寂的沉默。马氏父子两个人显得焦躁不安，又亢奋无比，脸上还挂着莫名的担忧和害怕，这诸多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让马杰轩这个粗壮大汉显得像是一个深闺小姐，纠结又忐忑。


    同样纠结又忐忑的还有林笑，林笑一下子接受这么多讯息，整个人都不好了，其中他还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这个角色要用生命去完成。云当的人品他是自然信得过，云当的出发点也自然是为了灵界、灵界里面的人着想。别看马杰轩这么犹豫，就是他来自外界，心中都感到无比的震撼和惶恐，灵界他走了这么久，现在对灵界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要把灵界全部毁掉，同时又要把现在灵界中的灵气全部收集，作为最后在建灵界的资本，还有那个阵法，还有云当口中的一切……


    林笑越想越觉得整个人都疯狂了，而云当还不知道此刻已经有人开始盯着他们，准备着在暗中下手了。这个瞬间，他被云当的所思所想所震撼，云当从来没有为云家想过什么，而且其中几个凶险的地方还有要完成是事情，他都已经向马杰轩保证，这会要让云家的子弟去完成。即便是事情不成，灵界在或不在，马杰轩和他的儿子们也不会受到任何牵连。最不济，也可以活在在外面的地球生活。这一些列的所作所为所想，林笑差点就脱口而出，要把姚立业的事情说出来，可最终还是那边马杰轩出声打断了林笑的话。


    马杰轩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些发抖，时不时回头望一眼留在桌上的纸张，一双巨目细细眯着，终于像是浑身脱力的般叹了口气，道：“云老，可容我思量一二日！”


    云当淡淡一笑，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成与不成都不是立刻能够决定的，道：“好！”


    就这样，云当他们离开了马家，后面马修跟着把他们送出了门，马修还小声地对云逸说了一句，道：“云世兄，我一定会说服我父亲的。就是不行，我也会……”说着轻轻一笑，声音让人感到舒服。又看了一眼林笑，道：“你居然和云世兄战成平手，很不错了，有机会我们切磋一次。”


    林笑莫名其妙的点点头，他脑海中还在云当的言语中没有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