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小狐狸咻咻

    “朱融老匹夫！”


    燕离盛怒之下，毫无保留地催动怨力，迦楼罗恢复原形，携三万火鹰俯冲而下。


    紧跟着是道教邪神面目的大斋天及其手下七七四十九护法神兽，各展奇能，一下子发出缤纷的异能，冰火神雷风，各样神通齐齐地展露开来，一股脑地砸向刘向秀。


    两尊邪神倾力出击，那威势看来简直可怕极了，相信在场的考生，这辈子都再也忘不掉这一幕。


    各家真名，除了特殊的混沌类，向来一人一只，这位倒好，一下子控制了四个个体邪神，每个的强度，又都不弱于二等首相，单是这一点，就足够叫人记住他的名字。


    刘向秀的脸色再次发白，这个时候他的真名的气机其实并没有完全收回来，他不确定对方的冲击会对他造成什么后果。


    可是突然，那五彩的蝴蝶忽然撑开，形成了一面透明的光镜，将刘向秀整个包裹起来。


    “哈哈！差点忘了玄灵镜！”他狂笑着叫了起来。


    “轰轰轰轰——”


    下一刻，他的声音就被一道道震天的巨响所掩盖，整个石阵都在发出震动，仿佛真名的攻击，居然对现世造成了影响一般。


    实际上并没有，这只不过众考生的的错觉。


    黄少羽被燕离那层出不穷的神通搅得脑子乱哄哄的，想着自己居然在稷下学宫对他大打出手，而且之后还挑衅了很多次，能活到今天实属不易，抹着冷汗的同时，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跟这个煞星站在对立面。


    震天的巨响过去，便又传出刘向秀的狂笑。


    他实在没有不笑的理由，因为尘埃落定了，因为已经没有悬念可言了。


    只要再坚持片刻，止境印证便即宣告结束，燕离出局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怎么能够不笑？


    “燕离，就问你服是不服！”他遥遥望着燕离，轻轻地冷笑起来，“我承认你很厉害，厉害到让我惊讶的程度。但你不得不承认，散人所能做到的事，存在着一个极限，这个极限就是你永远无法突破的桎梏。从头到尾，我只不过想让你明白这个道理，你又何必对我苦苦相逼？”


    黄少羽觉得这一年生的气，都没有今天加起来的多，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刘向秀，你这个缩头乌龟王八蛋，我知道你不要脸，没想到你这么的不要脸！从头到尾，不是你在迫害燕离？不是你在苦苦相逼？他本来就不想跟你为难，准备放弃赌约，若不是你找了姬无虞，这件事早就结束了！”


    “被”放弃与强迫对方放弃，完全是两个概念。


    刘向秀一点也不觉这件事有什么错的地方，硬要说的话，就是在赌斗的时候没能守住心神，被区区一个散人有机可趁。


    “你给我闭嘴！”他冷幽幽地盯住黄少羽，“从头到尾聒噪个没完没了，对自己的身份一点自觉也没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只不过看在余秋雨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黄少羽气得还要再骂，却被燕离制止。


    “还没最终胜出，就不要得意太早。”燕离淡淡地说道，“每次以为掌握了胜机，就忍不住扬武扬威，大肆宣扬，似乎不教天下人知道不行。就这点养气功夫，说句实话，你连当我的对手都不配。”


    他一直在观察刘向秀的周围，那玄灵镜替他挡下一击之后，便消失不见。他无法肯定是消失了还是潜藏在附近。


    当然该做的事还是得做，他弹了个响指。


    在那大斋天之下的七七四十九护法神兽之中，忽而缓缓地踱步出一只与众不同的神兽。


    它在神兽当中的体型是最娇小的，看来只是一只黄色皮毛的狐狸，狭长的狐狸眼睛透露着一丝丝的狡黠，神态娇憨可爱。


    小狐狸一面发出“咻咻”的叫声，一面摇摇晃晃地走在虚空中由怨力铺成的小径，一径地走到了刘向秀的身前，拱了拱鼻子，然后叫了一声：“咻咻……”


    刘向秀怒目瞪过去，“滚开！”


    “咻咻！”小狐狸好像一下子生气了，气鼓鼓地瞪着刘向秀。


    “我让你滚开没听见！”刘向秀被瞪得心烦意乱，他并不像燕离说的那样全无修养，只不过连番的失利，加上燕离强大到了一个离谱的境地，种种因素夺去了他的平常心。


    可一只小狐狸，实在也没有可能让他方寸大乱。


    心绪烦躁之时，只觉神魂都动荡起来。


    天目鸦二度受损，本就让他的神魂处于不安定的状态。


    这一刻他忽然觉出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咻咻！”


    小狐狸忽然间化为一道流星，撞向刘向秀的胸口。


    刘向秀只觉胸口一痛，灵魂深处的东西莫名躁动，低头一看，小狐狸的身体居然撞在了他的天目鸦上。这么样一件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他简直要晕倒过去，旋即又是深深的恐惧侵袭了他。


    巨大的不安迫使他大声求救：“师伯救我！”


    燕离目光一寒，早已准备的后手，毫不犹豫地打出去。


    迦楼罗发出一声唳叫，在空一个盘旋，然后猛地俯冲下来，仅凭冲势，就足够对天目鸦造成伤害，强烈的气劲压迫着被小狐狸推出刘向秀体外的天目鸦，使其发出“呱呱”的哀鸣。


    砰——


    一声急促而且爆裂的巨响，那只五彩蝶又不知从何处钻出，化为光镜挡住了迦楼罗的倾力一击。


    燕离终于抓住了五彩蝶的变化。


    光镜在碰撞过后，确认刘向秀再无危险，便即收缩，再次化为五彩蝶，隐于空气之中。


    四十九神兽紧随其后。


    但那五彩蝶再次出现，化为光镜，将所有攻击挡下来。


    燕离远远瞧了一眼随时可能漏尽的沙漏，在这么样个境地下，他也不禁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时间……快结束了！”刘向秀像似解脱了一样，虚弱地说道。


    ……


    阁楼内。


    如果说第一次沈万舟还没发现，那么第二次他已经不可能再忽略，他的眼神冷冰冰地盯住朱融，“维护规矩的是你，现在破坏规矩的也是你。”


    朱融淡淡地道：“你指的什么？本座可什么都没做。”


    “哼！”


    沈万舟不擅言辞，更懒得追究真相。他直接就化为一道剑光扑了出去。


    ……


    “继续进攻！”就在这个时候，燕离听到一个凄厉的破空音自上而下，跟着便见一道剑光划破虚空而来。


    燕离听到沈万舟的声音，心里一动，大斋天手中突然出现一柄剑，它的体型就跟道观里的道祖塑像似的，它的剑在众考生眼中，自然也是巨剑。


    大斋天轻巧地挥出巨剑一斩。


    一道如同银河下九天般的剑光即现，惶惶然斩向刘向秀。


    五彩蝶果不其然出现，幻化成光镜，再次挡下这一击。


    沈万舟趁此时机扑上去一斩。


    谁料光镜瞬间就收缩，并花五彩蝶消失不见，速度竟然快过了剑光。


    由传说中的境界施展出来的神通，根本是燕离难以想象的。


    “继续！”沈万舟喊道。


    燕离想也不想，继续御使大斋天挥剑。


    第二道剑光斩出，果不其然又被光镜挡下。


    在这里本来会产生一个空当，即大斋天的剑光与光镜的碰撞的一瞬间，沈万舟便能定位五彩蝶。


    但这个本该存在的空当却不存在了，即碰撞的一瞬间，五彩蝶已经隐去。


    所以第二击沈万舟甚至没找到出手的机会。


    沙漏已经到底，眼看就只剩不到十个呼吸的功夫。


    燕离还是没有放弃，利用怨力铺盖虚空，一层层搜过去。只有找出五彩蝶，毁掉它，才能杀死刘向秀。


    “好哇，小王就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们，原来都跑到这个地方来了，一群混蛋，也不让我来一起凑个热闹！”


    这个时候忽然传来姬玄云的声音，只见远空落下来冰火双色的祥云，一只冰火双色的麒麟踏着祥云过来。


    姬玄云控制的麒麟闯进了战场，远远瞧见燕离，便要过去，忽然撞上一个东西，像是一堵墙，不禁大叫起来，“谁啊，这么不长眼睛，敢挡小王的路，信不信把你大卸八块了啊！”


    沈万舟目光一闪，剑光即动，掠过麒麟，嗤啦一声闷响，就见一只五彩蝶一分为二，渐渐化为虚无。


    “玄云，你立大功了！”燕离忍不住大笑一声，心念动间，大斋天一剑斩落。


    “不！”刘向秀彻底绝望，他的身体先是剧烈抽搐，四肢出现不同程度的痉挛，然后眼白上翻，口吐白沫。


    不多时，天目鸦发出一声悲鸣，跟着烟消云散。


    刘向秀头一歪，便即气绝身亡。


    姬玄云还在懵懵地道：“我，我立什么功啦？”


    这个时候，沙漏终于漏尽。


    王琰呆滞的神色渐渐恢复，心有余悸地想着：幸好他的目标不是我。


    忽觉一道冰冷如刀的目光，他下意识望过去，便见燕离面无表情地瞧着自己。


    印证时间已到，但死怨之力却依然翻腾着，渐渐地在他眼前形成了第五尊邪神。


    那邪神乍一看与人无异，看得出是个男性，手拿火尖枪，身穿阴阳袍，身后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囚牢，里面关押着数也不数不清的囚犯。


    每一个囚犯的眼神，都让王琰如坠冰窟。


    他骇然地往后爬，根本已忘了身处在石柱上的事实。


    然后，他掉了下去。


    待到他的脑袋摔得稀巴烂时，止境印证结束的钟声，才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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