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对于它们,我是再熟悉不过了。

  车门打开,马尔斯科洛夫和阿道夫·楚克西装革履地走出来。

  马尔斯科洛夫手里面拿了个烟斗,阿道夫·楚克满脸红润,显然是喝过了酒。

  两个人通过红地毯来到我的跟前,齐齐笑了起来。

  这笑,只有做过亏心事的人才能够笑得这么让人皱起眉头。

  “安德烈,想不到你们这边动静闹得这么大。”马尔斯科洛夫看着了看广场上面的布置,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

  他的声音很大,可越是如此越是显得他的心虚。

  马尔斯科洛夫身后的阿道夫·楚克,没有像他这样主动和我们讲话,而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

  对于他们,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照理说我应该勃然大怒,指着他们的鼻梁大骂一声,又或者是让甘斯他们把这两个不讲信义的家伙扔出去。可这样做,又能怎么样呢?

  电影院借调的事情已经是现在这样了,米高梅电影公司和派拉蒙电影公司借调给我们的电影院也收回去了,已经成为事实,我就似乎再怎么做,也于事无补。

  再说,米高梅和派拉蒙都是联盟中的顶梁柱,如果我们之间关系破裂了,只是因为借调电影,那就太让人笑话了。

  别人不说,凯瑞·洛克菲勒肯定会乐死。他早就巴不得我们联盟公司内部闹矛盾呢,如此以来,雷电华电影公司就可以对好莱坞下手了。

  而更重要的时候,如果我和马尔斯科洛夫掰了,让莱尼夹在我们中间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不要闹腾了。

  不过我不闹腾,不代表我手下的那帮家伙会放过这连个家伙。

  “梦工厂嘛,动静不大就不叫梦工厂了,不过我们动静再怎么大都是光明正大的,不像有些人,私底下做出让人不齿的事情。”站在我身后的甘斯,冷笑了起来。

  甘斯的话,让阿道夫·楚克和马尔斯科洛夫两个人脸上再也挂不住了,纷纷露出羞愧的神色。

  “好在上帝保佑好人,要不然,我们梦工厂这回说不定要栽了。”胖子也是冷言冷语,说得两个老头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别说了。请两位先生进去。”我虽然制止了胖子和甘斯,但是对待阿道夫·楚克和马尔斯科洛夫的态度,出奇的冷淡。

  要是在往常,我们这个时候肯定是谈笑风生,可现在,我没有这样的心情。

  阿道夫·楚克和马尔斯科洛夫愣了一下,阿道夫·楚克低头走进了电影院,马尔斯科洛夫则把我扯到了一边。

  “安德烈,还在生我的气呢?”马尔斯科洛夫笑了笑。

  “马尔斯科洛夫先生,我怎么敢生你的气。”我同样报之一笑,道:“出现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理解。”

  马尔斯科洛夫挠了挠头,道:“安德烈,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得有欠妥当,也有失信义。但是你知道,今年的圣诞档期竞争太激烈了,如果我们想要获得全胜,那就必须全力以赴,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说话不算话,所以你就连一点的亲情都不顾。”我冷笑了两声道:“马尔斯科洛夫先生,如果你觉得米高梅需要全力以赴,当初就不要答应我们梦工厂,既然做出承诺,就要履行。可你在我们首映的当天突然反悔,这不等于从我们背后捅刀子吗?说实话,阿道夫·楚克那么做,我还能理解,你这么做,我就很失望。”

  我摇了摇头,马尔斯科洛夫再也说不出话来。

  “马尔斯科洛夫先生,请进场吧。我还得迎接客人。”我礼貌地冲他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台阶上面。

  这一次,我和马尔斯科洛夫之间,算是生出了一份间隙来。

  前来参加首映式的嘉宾络绎不绝。各媒体的记者、好莱坞的电影人、政府官员,各社会组织的代表……但是因为今天各大公司都有首映式,所以导演、明星来得明显没有以往的多,毕竟人家也要先顾着自己。

  “老大,来的嘉宾可比以前少。”甘斯惴惴不安道。

  “你就知足吧。这样的情况之下,能来这么多人,也只有我们梦工厂的首映式能办到,其他电影公司的首映式,出席的嘉宾能有我们的一半就已经很不错了。”雅塞尔拍了拍甘斯的肩膀。

  雅塞尔说得没错,对于来的这些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而在来的人当中,有一帮人的出现,让围观的民众和记者沸腾了起来。

  老妈、二哥、二嫂、莱尼……柯里昂家族的人除了嘉宝拍戏未归之外,全来了。

  不过人们最感兴趣的,却是出现在柯里昂家族中的连个小孩。尤其是在老妈手里抱着的那个小孩。

  小维克多是谁,估计全美国的人都知道,当初的那部专门送给他的《ET》,让小家伙成为了美国家喻户晓的人物,人人都知道柯里昂家族的下一代中,有个叫维克多·柯里昂的小孩。

  也因为如此,当老妈抱着亚盖洛出现在红地毯上的时候,那些记者们全都把相机对准了老妈和她怀里的孩子。

  小维克多就在旁边,这个孩子明显是柯里昂家族的新成员。

  柯里昂家族诞生新成员,这可是一个好新闻,做记者的,谁不想发这个?

  可那些记者也随之而来产生了一个疑问,便是:这儿小孩是谁的孩子?

  虽然小维克多已经一岁多了二嫂再生一个完全有可能,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第一个儿子都没有断奶就生第二个,显然是不太明知的。而柯里昂家族中,除了鲍吉,那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安德烈·柯里昂的了。

  安德烈·柯里昂喜得贵子,这样的消息要是出现在报纸上,那还不让美国民众乐翻天,而报纸不大卖都不行。

  面对着一帮记者,老妈一边用手遮住亚盖洛的眼睛以避免他被闪光灯的强烈光线闪了眼睛,一边要求记者们让开路来。

  大部分的记者都还听话,唯独有那么几个人,不但没有推开,反而拿着照相机低头准备从下面拍摄亚盖洛的脸。

  这一下,可惹恼了霍尔金娜。

  亚盖洛现在在霍尔金娜的心里,位置可以比得上他老爹我,见到有人如此对待亚盖洛,霍尔金娜气恼无比,走上前去左勾拳加右勾拳侧踢再加过肩摔,那几个记者稀里哗啦被摔出去了好几米远,一个个鼻青脸肿,那叫一个惨。

  “嘎嘎嘎嘎”,二嫂怀里面的小维克多乐得手舞足蹈。

  这小家伙,长大估计比二哥还要好战。

  “老婆,刚才那一套组合拳,真是威力无比!厉害!”霍尔金娜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竖起了大拇指。

  霍尔金娜却挤吧了一下眼睛,对我说道:“打了记者,不会对你不利吧?”

  “打得好!你要是不打,我也会打的!”我亮了亮拳头,然后从老妈怀里接过亚盖洛,亲了亲小家伙粉嘟嘟的脸蛋。

  “这小家伙一路过来都哭个不停,一到这里就安静了。老妈说得一点都没错,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维克多现在见人打架就乐开了花,亚盖洛丁点大就喜欢首映式,唉。”二哥看了看亚盖洛,再看看维克多,直摇头。

  他那滑稽的样子,让一帮人全都笑了起来。

  说起来,二哥这一次堂堂正正地来参加我的首映式,数他最开心。

  我一手抱着维克多,一手抱着亚盖洛,领着一家人进入电影院的时候,全厂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而众人的目光,无不集中在我怀里的两个孩子上面。

  走到前排落座,我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七点五十,首映式马上开始。

  在众人的一片欢呼声中,格兰特走上了前面的讲台。

  这家伙没有像以往那样穿得西装革履,而是一身的变装,很是随意。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一年一度好莱坞电影圣诞档期最火热的一个晚上!今天,有近十部优秀之作同时首映,而好莱坞这段时间以来,涌现的大量好电影,已经让我们中间很多人都在为十几天后的第三届哈维奖颁奖典礼担心,可我要说的是,这对于好莱坞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不论是观众,还是我们这些官员们,都希望每年好莱坞电影都能像这个圣诞档期这样红红火火!”

  格兰特停顿了一下,道:“柯里昂先生的电影,采用的是梦工厂新研制出来的彩色胶片,这种新电影的效果如何,我想观众们马上就能领略到。让我们祝福这部电影能够取得成功,祝福今夜所有首映的电影获得成功!”

  “成功!”众人纷纷端起酒杯,高声应和。

  八点钟,大厅里的灯光全部熄灭,一片黑暗,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对于观众来说,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看到梦寐以求的电影,而对于我们来说,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也终于到了检验的时刻了。

  “嘎!”在一片安静中,二哥怀里的小维克多尖叫了一声,好像是对这种黑暗十分的抗议,立刻引得一片哄笑。

  “这个兔崽子,真会叫!”二哥一边嘟囔着一边拍了一下小维克多的屁股。

  啪!一束光柱打在了银幕之上,电影还没开始,掌声就再次响起。

  恢弘的梦工厂厂标音域想起,然后黑色的银幕之上,突然出现了众多密密麻麻的藤蔓,这些藤蔓仿佛会生长一般越来越多,蔓延整个银幕,然后一条红色的巨龙在藤蔓之间张牙舞爪。

  这个梦工厂新设计的厂标,让观众们感到耳目一新。

  黑色的银幕,白色的藤蔓,红色的巨龙,强烈的色彩对比,让观众睁大了眼睛。

  然后银幕一片黑暗,隐隐有铃声传来。

  低缓的铃声,清脆,灵动。与此同时,夹杂着低低的祈祷声。

  波兰语,很低,低得如果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听见。

  然后银幕慢慢变亮。

  特写镜头。一朵巨大的金黄的向日葵的特写,一只蜜蜂在向日葵上嗡嗡飞舞,然后落在花盘之上。

  “哇!”

  电影院爆发了一阵阵惊叫,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马尔斯科洛夫失声叫了起来。

  “色……色彩!”

  “太美了!”

  “不可思议!”

  ……

  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这个特写镜头震撼了。

  而接下来的一个镜头,更是让观众陷入了疯狂的境地。

  特写镜头缓缓拉开、后退,成为一个远景。一片广袤的金色的向日葵田,田地的中央,有一条用石子铺成的小路,远处是起伏的山峰,山坡之上,树林斑驳,红色、黄色、绿色……各种各样的颜色把树林映衬得如同一张色彩鲜艳的地毯,更远处,是蔚蓝的天空,一丝云朵都没有,蓝得让人心醉。

  “哇!!!!!”

  “啊!!!!!”

  观众们的惊叹声,几乎把电影院的天花板都掀掉了。

  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惊诧表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马尔斯科洛夫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银幕圆睁双眼,声音中带着惊诧带着不相信带着忐忑不安。

  其他电影公司的老板,很多都站了起来,他们为眼前的色彩而惊诧,更开始为他们各自电影公司首映的电影感到了担心。

  我转脸看了一下后面,电影院的观众席上,绝大多数的观众都双眼圆睁。

  这一刻,他们终于领略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彩色电影!

  呵呵呵呵,我身边的甘斯、胖子等人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是那么的畅快。

  银幕上,响起了安德列阿·莫里康内谱曲的主体音乐,小提琴悠扬,单簧管低沉忧伤,完美地和景物契合在了一起。

  画面仿佛静止一般,只有向日葵田在风中摇摆。

  然后,出现字幕。

  编剧:安德烈·柯里昂,摄影:伯格,主演:多多,莫罗,安德烈·柯里昂……作曲:安德列阿·莫里康内,导演:安德烈·柯里昂。

  这些字幕显现出来的时候,观众没有像往常那样欢呼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沉迷在画面浓烈的色彩里面了。

  当最后一行字幕消失的时候,画面的右侧,一个长长的送葬队伍进入画面。

  走在前面的是穿着白色袍子的牧师,跟着的是穿着黑色葬服的送葬的人群。

  铃声再次响起,还有低低的祷告声。

  送葬的队伍一点点进入画面之中,静谧而凝重。

  一片金黄色的向日葵地中,蓝天、斑驳的树林映衬之下,突然出现这么一只送葬队伍,让所有观众的嘴巴都张成了“0”型。

  金黄色、红色这些鲜艳的、亮丽的颜色映衬之下,越发显出黑色送葬队伍的凝重。而象征着生命和希望的向日葵地,和死亡联系到了一起,这种鲜果,不管是从视觉上还是从心理上,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在这一个刻,在从来都没有看过如此绚烂如此真是的色彩跟前,不管是普通的观众还是见多识广的好莱坞电影人,全都变成了木雕泥塑一般。

  特写镜头,一个摇动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镜头上移,一个年老的牧师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头,他在祷告,波兰语的古老祷告。

  中景镜头,一个几岁的小孩穿着白色的胖子跟在牧师的后头。

  中景镜头,送葬的人群。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穿着黑衣,但是没有眼泪,表情凝重。

  俯拍镜头,一具棺木被装在马车上,周围满是鲜花。镜头下落,特写镜头,棺材的旁边,一只小蜜蜂落在一朵小花上,然后嗡嗡飞起。

  向日葵地旁边的一个小山坡上,葬礼有条不紊地进行。

  在牧师的祷告之下,棺木被放置进墓穴之中,镜头后拉,墓碑之上,是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老头的照片,脸上满是火烧的伤疤。

  镜头下拉,墓碑上的一行字:费雷多·沙赫斯基(1850—1928)。

  镜头失焦。

  第一场戏,一下子把观众带入到了一个他们之前任何人都不曾体会到了世界,浓烈的色彩,悠扬、低缓的音乐,加上凝重的葬礼,这一个个意象,含义丰富,冲击着观众的心灵,让他们微微发抖。

  电影院安静级了,静得只能听得到呼吸声。

  观众仿佛一瞬间进入了梦境,那些平时只能在安睡之后才能有的梦境。

  他们已经分辨不出,这是现实还是幻觉。

  而同时,一开始的这个葬礼,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疑问。

  埋葬的这个叫弗雷多·沙赫斯基的人,是谁!?他在整部电影中有着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一个个疑问,使得整部电影越发显得动人心魄。

  银幕再次变亮。是一条在阳光之下波光粼粼的河流。金灿灿的阳光闪烁着,河上有水鸟飞舞,白色的水鸟鸣叫着,盘旋着。

  镜头缓缓后移,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漂亮的阳台。阳台的中间,放着一盆种植的向日葵,花瓣还没有展开。

  镜头继续后移,从阳台上移入房间。一阵风吹过,雪白的窗帘随风翻飞,飘逸而纯粹。

  镜头继续后移,一排相框出现在镜头中。

  那是放在座子上的相框。

  第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婴儿的照片。第二个相框中,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十分调皮地和一个老头坐在一个广场的雕塑下面,一老一少,光着膀子穿着工作服,做着鬼脸,很是滑稽。

  第三张照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捧着一个小小的摄影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哇!”当镜头移动到第四个相框上时,电影院里发出了一阵惊叹。

  第三张照片,是青年时候的多多,由我来扮演。而第四张照片上面,则是老年的多多,我在银幕上的相像,向来都是年轻的,而那张照片上面的我,头发雪白,脸上有深深的皱纹,确实是把观众给吓到了。

  “你年老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吗?”莱尼在旁边小声问我道。

  我笑而不答。

  老妈却在旁边哭了起来,在她心中,我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个小孩,现在却看到儿子的老相,又如何不心酸。

  好在是电影,我赶紧安慰起来。

  银幕上,电影再继续。

  一只手闯入了镜头,拿起了那个相框。

  镜头拉开,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她拿着那个相框坐在房间中的椅子上,她的对面,是一个中年女人。

  “打个电话给多多吧。”老夫人看着相框,喃喃地说了一句。

  “妈妈,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离开家乡,已经三十年了。三十年,他从来没有回来过。”女儿摇了摇头。

  老女人拿过电话:“我相信这一次多多会回来的。弗雷多的葬礼纪念,他会出席的。”

  特写镜头,老妇人拨打电影时颤巍巍的手。

  大雨。大雨中的午夜城市,寥落空寂。

  一辆车停在路中。镜头慢慢摇近,一个头发白白的五十岁的男人正在等着前面的几辆马车通过。

  他把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的大雨,眼神落寞。

  车厢里,收音机正在报道各种各样的新闻。他转脸把收音机关掉,然后看着外面的雨幕,一动不动。

  马车早已经过去,但是他迟迟没有开车。

  “狗娘养的,开车!”后面的人伸出头来大骂。

  男人笑了笑,车子疾驰而去。

  中景镜头。一个装修十分豪华的房间。男人开门走了进来。他的身上已经全湿。房间里面的灯亮,一个女人从床上爬了起来。

  “卡蒙多,是你吗?”女人对着卫生间叫道。

  多多从里面走了出来,擦干了头发,然后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两个人背对着,一眼就看出这对夫妻之间的关系十分的僵硬。

  “你的母亲下午打电话过来了。她竟然以为我是你的秘书。”

  中景镜头,多多侧枕的脸。

  “她让我转告你,你已经三十年没有回去了。”妻子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多多依然一声不出。

  “她还说一个叫弗雷多的人死了,叫你回去参加他的葬礼活动。多多,弗雷多是谁?”

  “一个朋友。”多多终于说话,他趴在枕头上,眼睛专注地看着窗外,看着飘到窗户外面的白色的窗帘。

  轰隆隆,电闪雷鸣,映亮了多多的脸。

  白色窗帘翻飞。

  镜头中的窗帘叠化,镜头拉开,是一个袍子的一角。镜头上移,一个托着小巴跪在地上睡觉的小孩。

  俯拍镜头。一个牧师正在对着十字架祈祷。祈祷祈祷着就开始忘词。

  “多多!”牧师牧师愤怒地冲旁边的多多低低喊了一声,多多赶紧摇了一下铃铛,然后继续托着下巴睡觉。

  哈哈哈哈,看着这样的镜头,电影院里第一次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接下来的镜头,更是让这种笑声持续了下去,多多和牧师之间的针锋相对,这个小不点的激灵,让观众们捧腹大笑。

  电影院里,牧师走入空荡荡的作为之中观看电影。

  弗雷多在放映室里面,多多从一个帷幕的后面探出小脑袋来。

  银幕上浮现出电影的名字:《卡门》。

  然后是字幕,其中有导演西席·地密尔的电影。

  “天哪,地密尔的电影!”马尔斯科洛夫叫了起来。

  “好怀念呀!当初这部电影放映的时候,可是万人空巷。”坐在我旁边的莱默尔,语气中满是怀念。

  而很多老电影人的眼神,也都变得迷离起来。

  《卡门》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一部电影,而是曾经的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观众的那些看过这部电影的人,也都纷纷鼓掌起来。

  可惜西席·地密尔不在,我真想看一看他看到银幕上出现自己曾经导演的电影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银幕上,男主人公要求卡门让他走,卡门摇了摇头。

  中景镜头,牧师嘟囔了嘴巴,显然很希望两个人在一起。

  男主人公突然抱过了卡门,给了他一个长长的吻。

  “不!”牧师的表情变得异常坚决,摇响了手中的铃铛。

  放映室中,弗雷多无可奈何地把一张纸插在了胶片之中。

  而帷幕后面的多多,则眉开眼笑。

  接下来,只要电影中有接吻的镜头,牧师就会用他手中的铃铛表示抗议。牧师、弗雷多和多多的镜头,电影院的观众忍俊不禁。

  好莱坞观众现在连AV电影都能看了,虽然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曾经遭遇过,但是现在看起来,除了可笑、滑稽之外,再无其他。

  “我们当初就是这样呀!电影中只要有一点露骨的戏,就可能会遭到宗教人士的职责,这些吻戏还是冒险拍的呢。想一想十几年前,再看一看现在电影人的自由,真是让人感慨呀。”马尔斯科洛夫转身一边对别人讲《卡门》的幕后花絮一边直摇头。

  电影放映之后,多多溜进了弗雷多的房间里面,这个小不点和弗雷多之间的戏,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戏,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不是引得观众们笑声阵阵。多多的古灵精怪,弗雷多的善良呆笨,相映成趣。

  这场戏,让观众对这一老一少产生了深深的喜爱。

  多多回到家中。昏黄的油灯之下,妹妹已经在床上熟睡,母亲坐在桌子的另一侧缝补衣服,多多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全是一张张胶片。

  小家伙随便拿起一张胶片,说出这张胶片上人物的对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面的母亲,看着多多,眼神中满是慈爱。

  而当多多从盒子的地下拿出一张照片的时候,我旁边的老妈一下子哭了起来。

  那张照片上,是她和老爹年轻时候的合影。老爹的音容笑貌,让老妈很是心酸。

  银幕上,多多拿起那张照片问他爸爸倒哪里去了。

  母亲告诉他到俄国打仗去了。

  “战争都结束了,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多多说这句话的时候,观众们很多都抽泣了一下鼻子,很多人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坐在我旁边的二哥也偷偷抹掉了眼泪,和我一样,他也想老爹。

  电影到了这里,一股忧伤在观众中蔓延开来,淡淡的忧伤,从电影的开始就如同一条涓涓细流一样潜伏在镜头之中。

  不过接下来,多多在学校里面的一场戏,让整个大厅的人都笑翻了。

  回答不上老师的问题被老师教训,这种事情谁都有过。但是银幕上的那帮孩子,却是让众人笑破肚皮,当一个呆呆的学生回答五乘以五等于圣诞节的时候,莱默尔笑得从椅子上出溜了下去。

  接着,银幕上呈现了小镇人在一起看电影的一场戏。

  电影开始前,电影院里面人群喧嚷,孩子们到处乱跑,大人们做着各自的事情,相互闲扯,更有人在里面卖烟,干什么事情的都有。

  银幕上放映的是1913年英国导演托马斯·本特莱的《大卫·科波菲尔》,里面的凄惨镜头,让电影院里面的一片安静。

  一个老头一边哭一边把鼻涕和眼泪抹在旁边的一个中年人的衣服上,而那个中年人却像哄孩子一般将老头搂紧怀里一顿猛拍。

  而当里面出现了恐怖镜头的时候,一个胖子一头钻进了旁边一个高大壮实的女人的怀里,女人脸上泛起了笑意,抱着胖子眼神系紧挑逗。

  多多和一旁小屁孩,则坐在椅子前面相互传递着一支烟,不时被烟熏得眼泪直流。

  电影院里,观众们在看到这些镜头的时候,一个个面带微笑。

  银幕上的这些人,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在十几年之前,一直到现在,电影成为了人们生活中最大的娱乐,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电影就是一切,他们跟着电影一起哭,跟着电影一起笑,把自己深深得融入了电影,这种感觉,是后世的人根本不能体会的。

  当银幕上出现卓别林的滑稽镜头的时候,我身后的一个孩子顿时叫了起来:“卓别林!卓别林!”

  孩子嗲嗲的声音,加上电影上卓别林的滑稽画面,顿时让大厅成了欢乐的海洋。

  1914年左右的卓别林,是全世界观众的最爱,也带给了他们最大的快乐!不同国界不同年龄不同文化的观众,只要观看他的电影,没有一个不会笑破肚皮。

  我身边的人在笑,银幕中的那些波兰人也在笑。小小的一个电影院,成了欢乐的厅堂,多多和一帮孩子们的笑脸,让所有人都心生温暖。

  这世界如果没有电影,那人们将失去多少欢乐?

  这个集体登场之后,小多多和弗雷多之间的戏,让大厅里面温情四溢。

  当看到把家里买牛奶的钱拿去看电影的多多被母亲打的时候,观众们发出了心疼的嘘嘘声,当弗雷多为多多结尾的时候,观众全都热烈鼓掌,而当多多耍阴谋诡计赖在弗雷多的车子上乐呵呵地和他聊天要和弗雷多做朋友的时候,观众们更是被逗得直摇头。

  多多藏在床底下的胶片引起失火,差点烧死妹妹,母亲要求弗雷多禁止让多多进电影院。多多从此再也无法踏进弗雷多的放映室一部。

  电影院在放映各种各样的电影,有格里菲斯的《一个国家的诞生》、卓别林的《流浪汉》还有基顿的滑稽电影,小小的一个场所,成了小镇人们欢乐的海洋。

  只有多多一个人蹲在电影院的帷幕旁边,可怜巴巴地看着电影院后面的放映室。

  他通过放映孔告诉弗雷多他想到放映室里面去,却都遭到了弗雷多的拒绝。

  然后他钻进了帷幕之中,捡起了一个石子,在墙壁上写上了一行字。

  马上,散场之后,熙熙攘攘的电影院,成变得空空荡荡。

  弗雷多和管理员在打扫卫生,电影管理员突然对弗雷多招了招手。

  弗雷多走过去,看见帷幕后面的墙上,写上了一行字:我的理想,是长大之后当个像弗雷多一样的放映员!

  看着歪歪扭扭的字,弗雷多愣了。

  “要擦掉吗?”电影管理员转脸问弗雷多道。

  “那是孩子的梦想。孩子的梦想,怎么可以擦掉呢?”

  弗雷多转脸对电影管理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二哥、老妈都哭了起来。

  第二天,小镇的电影院照例放电影。观众们在走进座位的时候,弗雷多看到了多多,然后他打个手势,让多多进来。

  一老一少在放映室里面对面的对话,大厅里面的观众很多人都留下了眼泪。

  “多多,这个放映机很危险,长长会着火。我年轻的时候,放映机是用手摇的,如果你慢了一点点,就会砰的一下火光四溅。”

  “现在的自动的,自动的简单多了,你为什么不教我。”

  “我不教你,是因为这工作不适合你。它教人像个孤单的奴隶,一幅胶片看上成千上百遍,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像驴子一样的工作即便是圣诞节你都不能休息。”

  “那你为什么不换工作?”

  “因为我是个笨蛋。除了我之外,镇上只有我会放电影,没有别人。也只有我乐意干这种事情,呆在这里,冬冷夏热,赚的钱又少,只能够糊口。”

  “那你为什么喜欢这工作?”

  “我是渐渐喜欢上的,听到满屋子的人的笑声,自己也跟着快乐,他们的笑声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个制造快乐的人,是个造梦的人。”

  ……

  这些对话,让观众为之感动,同时也让我身旁的那些电影公司的老板和那些导演、明星都陷入了深思。

  其实电影人和放映员没有什么不同,要忍受着常人根本无法体会的压力、心酸,成功的人很少,好莱坞吃不饱饭穷困潦倒一辈子不走运的电影人多的是,即便是那些极少数成功的电影人,在闪光动面前神采奕奕,但是谁有知道他们幕后的生活是多么的悲惨?

  但是不论如何,电影人们还在坚持。因为心中对于电影的爱,对于观众的爱,因为造梦人的自豪。

  能成为一个带给观众快乐的人,一个造梦人,这是所有电影人心中最大的骄傲,这种骄傲,高于任何的荣誉和奖杯!

  对于电影人来说,听到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说出这个真理,不能不深深震撼他们的心灵。

  不管是马尔斯科洛夫、阿道夫·楚克这样的大老板,还是一些成名的演员、导演,全都若有所思,看到他们这样的神态,我长叹了一口气。

  能引发他们的思考,能引发观众的思考,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天堂电影院》展现了一群热爱电影的人,更把一个波兰小镇人们的生活展现在观众眼前。

  有人中彩票,妇女们在广场上印染麻布,男人给马洗澡,孩子们排队理发然后排队打药除去身体上的虱子……这些日常生活的场景,让观众们一下子拉近了和电影的距离。

  他们不认为自己在看电影,在看那些和自己的生活一点都沾不到边的情节离奇的大片,相反,他们认为电影中那些人的生活,就是自己的生活,虽然语言不通,国界不一样,但是那份对于生活的热爱,对于美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观众们感同身受。

  而安德列阿·莫里康内的电影配乐,更是如同催化剂一般,给这些场景增加了无尽的韵味。

  跳跃、婉转、悠扬的小提琴,如同一个孩子欢快的脚步,充满的动感和喜悦,将小镇人的快乐生活演绎得淋漓尽致,以至于大厅里面的观众,一个个配合着音乐扭动着身体,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看电影。

  洛杉矶的观众,都是生活在大城市。每天出门,面对的是一个灯红酒绿、嘈杂纷扰的世界,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世态炎凉,让这些观众在看到小镇的淳朴生活之后,生出了无限的羡慕。

  接下来的一场戏,小多多在考场上刁难弗雷多的戏,成为了一个小高潮。这场戏,多多和弗雷多之间的对手戏,是整部电影之间最精彩的表演。弗雷多的无奈、为难、笨拙,多多的激灵、狡猾,入木三分,引得观众掌声雷动。

  多多以给弗雷多递答案为条件,要求弗雷多教他放映,弗雷多没有办法,只有照办。

  之后的一系列戏,都是关于两个人放映电影的镜头。

  放映室里一老一少光着膀子穿着工作服忙活得热火朝天,电影院里那些观众则在一部部电影中忘乎所以。

  尼波罗的《我是一个美国人》、格里菲斯的《孤儿》……一部部电影,在银幕上疏忽而过,大厅的观众们也随着这些电影感受着过往的那些岁月。

  这些电影中,也自然有恐怖的,小镇的居民一个个浑身发抖吓得低下头去,但是电影院的后面却有男人和女人们忙着造人运动。

  这样的场面,让我身旁的那些人大呼过瘾。

  不过这样的欢快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电影在欢快之后,出现了一个大转折。

  这个转折,就是弗雷多在放映的过程中,放映机着火将弗雷多双眼烧瞎。

  当放映室中燃起熊熊烈火的时候,大厅里面的观众也跟着大叫了起来。

  多多一个人把弗雷多救了出来,在营救的过程中,所有观众都在同时为这个小不点鼓劲。

  弗雷多虽然被救了出来,但是天堂电影院却在火中化为了一片废墟。

  “可惜了,可惜了。”马尔斯科洛夫在一旁连连叹息。

  “这帮人该怎么办?他们唯一的娱乐都没有了。”平时没什么好心肠的山姆·华纳五关都拧到了一起,为小镇人干着急。

  他们这样,电影院里面的观众更是长吁短叹。

  不过所有人的担心,随即就消失了。

  当看到镇子里那个中彩票的人出现在电影院人群当中的时候,我身边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新的天堂电影院被重新建立起来,而且比以前更加漂亮,条件更是好得多。

  电影院建起来了,但是因为弗雷多被烧瞎了双眼,谁来担任新的放映员,成了摆在大家面前的一个难题。

  最后,小多多被大家推举了出来,成为了继弗雷多之后小镇新的放映员。

  小镇的电影院换了,放映员也换了,人在变,事在变,世界也在变。

  而标志世界开始改变的,是新天堂电影院开业放映的第一部电影。

  1915年波兰导演海尔茨的《间谍》。当银幕上的女主人公站在窗台哭泣的女主角被男人拥在怀中的时候,小镇人全都安静了下来。长久以来,这些人从来没有看到过一部有吻戏镜头的电影。每一次电影中出现这样的镜头,都会被删掉。

  银幕上,男主人公低下头,一点点亲吻女主人公的脖颈,然后,他突然将女主人公的下巴勾起来,接着就是一个长而激烈的吻。

  “哦,我的上帝!他们接吻了!”小镇中的一个观众站起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哦,上帝!他们接吻了!”新天堂电影院里面成了欢乐的海洋。

  新天堂电影院欢声雷动,帽子乱飞,我的周围,观众的吼声同样是震耳欲聋。

  他们在为电影中的小镇人感到高兴,为他们的快乐而快乐!

  弗雷多过来看多多,在放映室里,失明的弗雷多伸出手去抚摸多多的小脸。而当弗雷多的大手放下去的时候,出现在银幕上的一张脸,让电影院里响起了一阵尖叫。

  那是青年多多的脸,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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