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混沌之力

    祸乱！


    当朱天来到地下八层的时候，内心中突然涌现出来一个词——祸乱！


    森林狼奥尔所对他说过的祸乱！


    这是来自无尽森林的预言！


    所以，难道这埋葬着无数物资的矿井一样的地方是为未来的祸乱准备的吗？想到这里，朱天不禁整个人身体中的血液都冷却了下来！这个柴尔德家族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实力？他在心中这样的问着自己。


    他本来觉得这个世界不过如此，可是现在……


    想来也是，什么精神力、魔法、圣光、魔兽……这种新奇的事物，他几乎都没有过深入的了解。所以，这片世界的未知元素还是很多的。要谦虚谨慎，朱天这样警告自己。


    走进地下八层甬道尽头的密室之前，朱天已经用精神力探查清楚了——里面的人就是红衣主教。


    推开沉重的石门，朱天一个人走了进去。


    对方的时间不多了，他确定了这件事情。


    朱天看见红衣主教倚着墙壁瘫坐，双眼大大的张着，眼瞳里面失去了所有的神采？除了呆滞，朱天再也找不出来别的词语来形容他了。


    也不知道对方的意识是否还在清醒着，他试探性地对着红衣主教说道：“你好，红衣主教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朱天看见他张嘴了，却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是之前十余次做过的那样，皮克掀开了他的裤腿。只见他的两只小腿已经变成了黑色！死亡一般的黑色！甚至从那脚踝断裂处，正有一丝丝地黑气从中冒了出来。


    他的左手拿出来一个手指长短的小瓶子。“皮克，你要干什么”朱天问，“难道你要把这么珍贵的圣水给他喝？”


    他的左手真就打开了装有圣水的瓶子，三滴银色液体缓缓被倒进了红衣主教的嘴里。


    “你知不知道你在暴遣天物！”朱天责备地说道。“当时他喝了一整瓶圣水都无济于事，现在腐金怪的毒几乎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你浪费这几滴圣水做什么呢？呵……难道你还抱有可怜的希望要救活他吗？别幼稚了皮克。”


    红衣主教的干燥嘴唇得到了滋润，他的喉咙涌动了一下，这表示他身上还有着一丝生命的气息。


    这个时候，朱天缓缓后退了一步，因为他听到虚弱至极的红衣主教抬起了一只手。用那根没有任何血色的手指指向了他。“……”红衣主教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至少稍作犹豫，朱天再次靠近了红衣主教。


    在朱天听来，红衣主教说出来的几个字有点刺耳。


    “混沌？祸乱？”


    你为什么要指着我说这些？


    看着红衣主教双眼迷离的样子，他实在是失去与他争辩下去的欲望，不过很快他就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对着皮克说道：“皮克，现在用处你的信仰之力？”


    “现在？”皮克的声音显得有些茫然。


    “别废话，我觉得我快要发现这些神棍的秘密了。”朱天有些兴奋地说道。


    不疑有他，缓缓的，一个耀眼的白色光球从皮克的左掌心中凝聚力出来！


    “再亮一点！”朱天提醒道，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大概过了几秒钟的时间，皮克左手中的光球从刚开始的花生米般大小，变成了现在的拳头大小！


    这时的光亮照亮了整间密室！


    瞬间，朱天就愣在了那里，因为他通过这片光亮，他在红衣主教的头顶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昏黄漩涡！


    或许这个时候，用“混沌”这个词来描述漩涡来得更准确！


    所以，红衣主教一直所说的混沌就是这个东西！他说他可以看到别人的未来，却是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也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才动了杀心。


    这个时候他的头顶上也有了一片混沌，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


    是本来就是这样的？还是被自己感染了？


    “混沌……祸乱……”红衣主教嘴中含糊不清地重复着。


    看红衣主教的意识状态，朱天并不觉得他此时是清醒的，他用的语气与梦呓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他的音调也只在呻吟于呼吸之间。


    信仰之光的力量持续着，红衣主教隐隐有所感，用无神而又空洞的双眼望向了朱天左手中的白色光球。“混沌……祸乱……”他依旧在虚弱地重复着这两个词。或许是因为圣水起了作用，他吐字变得清晰了一点。


    “不！”朱天陡然反驳道，“我代表光明，你这个家伙睁眼看清楚了！”他在刺激着对方，目的是为了让对方清醒一点，因为他还有着疑问要问他。


    红衣主教在睁着眼睛，但是他的瞳孔变得极大，很长时间都没有聚焦。“混沌……祸乱……我错了，我不应该走进混动之中，混沌祸乱非我一人可以抗拒。”终于，他不再重复那两个词汇了。


    “嗯……你的意思是说我代表祸乱？”朱天问道。


    “正义与邪恶的结合，光明与黑暗的结合，就是混沌！混沌之力无法控制，必然意味着祸乱！”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自己是特殊的，朱天一直有着这样的一个意识。


    这时候他听到红衣主教的话语，脸上也没有什么惊奇的神色。“混沌究竟是什么？”他问着红衣主教。


    “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


    朱天陡然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要听你说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给我说点实质性的！”


    忽然，朱天看到了他嘴角的一丝笑意。“你可以将两种力量结合试试。”红衣主教对他说道，“我也想看看呢。”


    “你确定你还能看得到吗？”朱天看着他无神的眼睛，怀疑说道：“你这个家伙怕是想着要怎么害死我。”


    “你不会死。”红衣主教说，“圣光照射你那么长的时间，你都不会死，说明光明之神不想杀你！说明光明之神留着你有大用处！”


    听着红衣主教的话，朱天突然心里一凉。


    操！


    这个危言耸听的家伙！


    但是他还是免不掉内心的好奇。“怎么结合？”他问。“该怎么把两种力量结合？”


    红衣主教的呼吸声有些急促，似乎隐隐在期待着什么。“你左手光明，右手黑暗。”他说，“想要融合，也只是动动手就能做到罢了。”


    左手光明？右手黑暗？


    朱天看向自己的左手，刚刚凝聚出来信仰之光在两个人谈话间已经被皮克收了回去。“皮克，”他对着皮克说道，“重新释放出信仰之光。”


    只是停顿了一下，一道白色光球重新在他的左手中凝聚。“控制！”朱天提醒道，“不要释放太多！我们现在做一个小小的实验！”


    听从朱天的指示，皮克把手中的白色光球控制在了黄豆般的大小。也只是这黄豆大小的光球，照亮了周围数米的立方空间。


    下一刻，朱天托起了右手！只见一道黑色雾气缓缓在他右手掌心上凝聚而出！越来越实质化！最后那团黑色雾气变成了墨水一样的一滴漆黑小珠！


    此时此刻，他左手拖着光明，右手拖着黑暗！


    一白一黑！


    一亮一暗！


    就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他的两只手在互相吸引着！


    “先离开这里！”这是皮克的声音。


    朱天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召唤出来亡灵之气后，已经由不得他再召唤回去了！隐约间，他感觉到自己左右手向悖的两种力量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


    缓缓退后两部，朱天离开了这间密室。


    当石门关上的那一霎！他手上的两股力量陡然飞出，在朱天的眼前轰然相撞！


    这种场面是神奇的！


    信仰之光与亡灵之气在空气中相遇了！


    开始是融合！


    然后是分裂！


    再融合！


    反反复复数十上百次，这诡异的画面在朱天的面前反反复复的上演着！


    没有任何预兆的，朱天严重的白与黑的倒影消失了！


    信仰之光的白消失了！


    亡灵之气的黑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沌”颜色！


    说它是黄也不准确，就像是掺杂了风暴和海浪的流沙，又像是结合了光明与黑暗的虚无，一切只能用“混沌”来描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抹飘荡在朱天面前的混沌小球剧烈地颤抖起来！倏地！一抹不好的预感在他内心深处突然冒了出来，并逐渐便得强烈！


    下一刻，朱天迅速转头，远离“混沌小球”，跑进了密室之中，并牢牢地关上了密室的石门！


    他看见了红衣主教嘴角诡异的笑，然后听到一阵无声的嗡鸣！！！


    “轰！”


    成百上千道嘈杂声响骤然轰鸣而起！像是电磁波一般在他的耳膜边剧烈激荡起来！随即！朱天心有所感！用身体抵在石门之上！几乎就是在同一时刻！他感觉到石门之外传来了一阵巨大的推力！他的双腿猛然绷紧！牢牢地扎在大地之上！然后震颤！直到剧烈抖动！


    抵抗住！朱天青筋暴露，紧咬牙齿！


    后背上的推力几乎持续了十几秒钟才缓缓消失。朱天输出了一口气。大滴汗水从他额头上滑落。


    他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么软绵绵地，他倚着石门瘫了下去。


    “轰！”当身后石门碎裂崩塌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时间反映，只能护住自己的脑袋。


    剧痛从右腿上传来，等烟尘全部落下，朱天搬开了压在右腿上的巨石，捂住不断用处血液的伤口，撕下衣服上的布条在右腿伤口近心处慌忙地打了一个死结。


    圣水！


    慌张迷乱间，他这样想着，下一刻，就有数滴圣水滴在了他的伤口上！


    血液被无形的力量止住了。朱天舒出了一口气。“你知道这一切？”看着密室不远处的红衣主教。他眯起了眼睛，“你是想让我自己杀死自己吗？”


    红衣主教虚弱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这样说，“我如果知道就不会靠近你。我会离开北方，去往南方沼泽，走到南边大陆的尽头海岸线，穿越南海，去更远的地方，永远不踏足这片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