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少女间的故事

    黑珍珠号。


    魔晶撞角上。


    提希丰里倪坐在那里晃腿，并自言自语。


    “我完成了复仇，杀死了最后一名有罪的兽人，曼切斯特小城中那些横死的亡魂想必可以安息。”


    “小提希，这几天你修炼水元素魔法没有那么积极了。”


    “我答应他不会再杀人了。”


    “原来你求得力量只是为了杀人复仇……只是可惜了啊，只是用了三天的时间，你就已经掌控了水元素力量，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有天赋的兽人，如果你能坚持下去，十余年之后或许就可以达到很高的成就。还有这艘船上的另外一名麋鹿女孩，你们真的是好特殊啊！”


    提希丰里倪知道斯莉塔娜口中“很高的天赋”一定真的很高，她坐在撞角上认真想了想，心道现在的实力应该可以在兽人城市自保了，还多求什么呢？这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去看，正好看到她和斯莉塔娜正在讨论的小艾玛。


    小艾玛不能视物，正站在船头，似乎想要蹦到撞角上来。


    船头与撞角之间的落差超过一米，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看着小艾玛踌躇不前，提希丰里倪主动过去将她接了下来。


    小艾玛已经隐隐有了要长成少女的趋势了，现在也只比提希丰里倪矮上一个头，她们俩坐在撞角上，一起晃腿。


    接近六丈落差高度之下就是漆黑的海面，还好海浪在此时只能卷起三四米的高度，对于死亡黑海来说，这等程度的海浪已经能够算是风平浪静了。


    刚开始两个人之间是沉默的，小艾玛耐不住撞角周围的飓风，提希丰里倪伸手在她面前制造出来一面蓝色的防御光罩。


    这个时候，两个人就有了话题，“这是什么？”小艾玛小心翼翼地触碰一下面前的水幕性质的光罩问道。


    “这是水元素力量，可以保护你不受飓风的侵袭。”提希丰里倪回答说道。她和小艾玛说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显得很是温和，她知道小艾玛是那个男人最为在意的人，那个男人离开黑珍珠号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她要照顾小艾玛，提希丰里倪从未忘却。


    小艾玛被面前的防御光罩吸引了，随即又低下了头，缓缓说道：“你真厉害，”她说：“我能有你这样的能力就好了。”


    提希丰里倪不知道小艾玛指的其实是性格方面，“这很简单，如果你想学，我可以尝试教你。”


    小艾玛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提希丰里倪拉着小艾玛的手在魔晶撞角上站了起来，“来，我带你去玩。”说着，她就拉着小艾玛的手忽然向下跳去！


    小艾玛惊叫一声，陡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重心，向着下方坠去！


    不过，只是一瞬间，她就落在了一处柔软的地方。


    缓缓的、心惊胆战的，小艾玛蹲了下去，她摸了摸脚下的柔软，“这是什么？”小艾玛问道：“这好软，我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还是黑珍珠号吗？”


    “哈哈……”提希丰里倪轻笑了一声，开始带着小艾玛向前奔跑而去。


    只见在她们的脚下，逐步形成一道道蓝色的水幕镜面，镜面稳稳地支撑着她们的身体，


    小艾玛的身体被周围的飓风吹得摇摆不定，提希丰里倪一伸手，就有一道水幕包裹在小艾玛三尺远的地方，为她抵御飓风。“这是魔法，”她向小艾玛介绍，“水元素魔法，现在我们就踩在纯粹的水元素力量上奔跑，我们已经离开黑珍珠号了，我们在天上奔跑！”提希丰里倪拉着小艾玛停了下来。


    小艾玛闻言愣住了，这时候她又是蹲了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脚下。


    很柔软，嗯……很像是一团水。“原来我们真的在飞。”小艾玛惊奇说道。


    提希丰里倪自己也被魔法的神奇力量惊奇过很多次了，她带着小艾玛转身，又是凌空踩着蓝色的镜面，回到了她们原来的位置。


    ……


    撞角之上。


    两名麋鹿少女坐在那里。


    “……我就是这么和她走进魔兽之森的，那么你呢？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小艾玛为提希丰里倪讲述了自己的一切，没有任何隐瞒。


    提希丰里倪听闻了小艾玛的经历，也是幽幽地叹出了一口气，“你说你可以看到别人的心声，”她说道：“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来看我的心声？”


    这时候，小艾玛畏惧地摇了摇头，“我不敢，”她说：“你的身体中充满了悲伤和痛苦，当我试图去看的时候，就会产生恐惧，就会有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所以我不敢去看你，甚至有点不敢接近你。”


    提希丰里倪闻言，想了想后，说道：“那你来问我，就不害怕了吗？”


    小艾玛说道：“比起我直接去看你的心声，会好很多。”


    提希丰里倪点了点头，“那么好吧，我可以把我的事情将给你听，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告诉别人，好吗？”


    小艾玛点了点头。


    “我来自一个叫做曼切斯特的兽人小城，父母给我取名曼恩薇蓝，寓意博爱与善良，后来我又有了新名字……不是的，那时候我还不叫提希丰里倪，你太小了，可能还不知道提希丰里倪所代表的含义，这个等接下来我会告诉你，我先给你讲述在曼切斯特的事情，我的父母在小城中开了一家酒馆，酒馆周围的乞丐、残疾者、浪人都叫我小馒头，因为……”


    提希丰里倪为小艾玛缓缓讲述她的故事，不知不觉间，一天的时间已经流逝殆尽，作息极为规律的小艾玛此时应该已经睡去，但这时她就那么一直坐在提希丰里倪的旁边认真聆听。


    提希丰里倪终于将她的故事说完了，缓缓转头，忽而看到泪流满面的小艾玛：“你哭什么呢？”她问：“我都已经快要忘却那份痛苦了。”


    小艾玛又是哽咽了两声，过了好久才缓缓平复下来，她说：“所以提希丰里倪是复仇女神的意思，对吗？你完成了复仇，杀死了那个叫做曼斯坦尼的野猪兽人，你做到了，我为你开心，这是开心的眼泪……”


    提希丰里倪点了点头，随即又低下头，“我做到了，但是也有一件事情一直埋藏在我心中没有答案。”她颇有遗憾地说。


    小艾玛问：“那是什么呢？”


    提希丰里倪回答说道：“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有没有死去，一年前我被带上飓风号的时候就已经和我父母分开了，在登船之前，他们两个被卖到了另外


    一艘掘金者战船上，现在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是否幸存。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后来我审问了所有知情的兽人水手，从他们口中得知，我的父母并不在飓风号上，之前我被关押在一处密室里，以为关押在我对面的密室就是我的父母，后来对面密室中的两名麋鹿兽人死了，我就错以为我的父母死了……”


    小艾玛感知到提希丰里倪的悲伤，赶紧说道：“他们一定还活着的。”她心里希望提希丰里倪的父母活着。


    提希丰里倪摸了摸小艾玛的头，“谢谢你。”她说。


    小艾玛看不到提希丰里倪的眼角的湿润，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提希丰里倪的头发飘到了小艾玛的手中。“你的头发很好。”小艾玛由衷称赞。


    提希丰里倪看着自己的大波浪，心道这是那个男人留给我的礼物。她正愣神间，忽然听小艾玛说：“你也在想他，对吗？”


    提希丰里倪知道对面的小女孩可以完全看透自己，她没有避讳，也没有任何隐瞒，点头说道：“他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我其实是有点喜欢他的。”


    “喜欢？”


    “是的，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小艾玛若有所思，提希丰里倪以为她这个年纪是听不懂的，所以就向她倾诉说道：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以为他和曼斯坦尼一样，是想要奴役我的水手，那时候我已经拿到曼斯坦尼的魔戒了，自以为得到了魔鬼的力量，所以我就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当时我还天真的以为差点杀死他了啊，那时候可真是天真……我刺伤了他，而他没有怪我，反而用非凡的力量治愈我。”


    小艾玛默默听着，没有打断。


    “我能感觉到自己污秽的身体得到了净化，然后他也没有问我，就把我带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我身上有很重的病，也有很重的伤，我以为自己不会得到治愈，但是后来，他和他的朋友真的把我治好了，还有你，小艾玛，当时你会时常来看我，虽然我那时候没有和你说话，但我是感激你的。”


    小艾玛点头，“他一直这样，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后来我感受了你的悲伤，感受到了你的痛苦，我也想慢慢接近你，但一直不敢在你身边呆上太长的时间，嗯……我是有点害怕你的。”


    她们又是沉默了一会儿，后来，提希丰里倪知道自己的心事肯定在小艾玛的面前是透明的，所以，她也就大胆地问了出来：


    “你知道想要复活的是谁吗？我想要知道这件事情，我一直不敢问他。斯莉塔娜告诉我他去龙岛是为了寻找亡灵草，那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小艾玛已经知道了斯莉塔娜的事实，虽然不是很理解两个人是如何共生，但她也没有多问，“条儿，”小艾玛回忆说道：“那个人叫条儿，嗯……她好像不是兽人，而是恶魔。她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叫条儿。”


    “条儿是怎么死的，你也不知道吗？”


    “条儿……是为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