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树立形象

    午餐之后，马尔斯回到自己的宿舍里休息。


    夏佐则来到图书馆里，找个安静的角落趴着睡觉。


    整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他都泡在图书馆里看书。


    晚餐是一个人吃的，夜晚回到宿舍的路上也是一个人走的。所有人都像失踪了一样，整个城堡大厅和餐厅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还有自行清扫地面和烹饪食物的元素仆从。


    他也没觉得有多孤单，兴许是上一世独自在家里宅久了的缘故。


    第二天清晨。


    再次回到大厅和餐厅时，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穿着制式校服的新生，匆忙地走进餐厅，拿起餐盘装上面包片和果酱碟子，随便位子坐下就开吃。


    夏佐看着他们一浅一深的双眼皮，完全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估摸着昨晚的晚宴表演非常精彩，以至于让这些赴宴的新生们很晚才入睡。


    “嗨，夏佐。”


    黑发女生安茹儿端着餐盘在对面坐下。她在马车上不能做画，但那种松节油香气依旧隐隐约约地萦绕在身边。


    “早上好，安茹儿。”


    夏佐微笑着回应，释放出探知术查看对方的导师是谁：


    “你被分配到油剂炼金学，导师是卓朗教授，对吗？”


    安茹儿嘴里含着满满一口蓝莓果酱面包。


    她用手遮住嘴，一边点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嗯嗯！昨天迪姆分配导师时只说过一次，你就记住了，记忆力真好。”


    夏佐低头喝汤，嘴角再度上扬。


    里奇三兄弟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


    不是所有法师都像先前遇到的驻城法师那样，被世俗的道德观念所约束的。


    总会有些人仗着自己的本事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在灰色地带行走，在犯禁的边缘游荡。


    他得为自己身上的所有异常，提前准备好不可辩驳的解释。


    用合乎逻辑的方案，让发现这些异常的人顺利地接受下来。


    夏佐给自己总结了一遍，目前会展露在外的异常只有两个：


    超强的恢复力和依靠【知识储备】实现的超群记忆力。


    恢复力的锅已经扣在死去近两年的恶老头身上了。


    记忆力超群是眼下需要遮掩的异常。


    夏佐的计划很简单。


    他打算在潜移默化中，给身边亲近的树立起爱读书、记忆好的形象，由他们输出给其他人，甚至是各自的导师那。


    这样的话，以后考试测验时，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知识储备】来拿高分甚至是满分了。


    安茹儿混合着玉米浓汤，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完全想象不到短短十秒内，桌对面的人思考了这么多东西。


    她微微侧头困惑地问道：


    “你被分到哪个学科了？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毒物炼金学，导师是库洛夫。”夏佐往嘴里塞入一片香肠。


    此时，马尔斯端着餐盘走来，在夏佐身边坐下：


    “早啊，两位。入学第一天开始了。”


    他拿起夹着肉片的汉堡，送到嘴边的动作一顿，感受到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来自黑发女孩的目光…


    男性本能让他意识到再呆下去会有些危险..


    “咳。”


    马尔斯放下面包，眼神在餐厅里一扫：


    “小默本好像要迟到了，我去叫他快点。”


    他临走前朝夏佐挤弄一下眼睛，随和又带点幽默，没有一丁点儿高学级学长的架子。


    “你昨晚去看晚宴了吗？”安茹儿又咬下一大口面包。


    “没有。我在图书馆里看书。”


    夏佐放慢自己吃早饭的速度，用汤勺盛起汤水喝下，而不是端起来吨吨吨的喝。


    他四处打量，没有看到里奇三兄弟的身影，便压低声音说道：


    “马尔斯告诉我一个女生们需要注意的事项。”


    安茹儿前倾身子，侧头倾听。


    夏佐低声述说有人会偷窥女生的事情，在话语末尾叮嘱道：


    “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嗯！”


    安茹儿含笑点头：


    “迪姆特意在我们女生的《城堡守则》上备注了这一条，而且加强了宿舍附近的巡逻。”


    “那就好。看来迪姆这位城堡管理者挺尽责的。”


    夏佐在心里把迪姆的评价调高一级。


    安茹儿吃下最后一口夹心面包，“你今天上午的第二堂课是什么呀？”


    夏佐把自己的课表递过去。


    “嗯~我们只有每周六上午的第二趟课不一样。”安茹儿微笑时脸颊微红。


    夏佐把对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有些莫名的感慨。


    …


    上午6点50分，炼金语言课即将开始。


    夏佐和安茹儿在餐厅里多坐了一会，等来到半圆形的阶梯教室时，只有后排的位子空着了。


    二人便在正对着讲台的地方坐下。


    学府给炼金语言学设定了6个月的课程。


    周一至周六早上7点至9点，合计教学时长超过300个小时。


    6个月之后会进行测验。


    成绩合格便可以学习新的炼金分支课程。


    不合格的话，会有一次补考机会。


    补考再不及格，必须重修6个月才能参加第三次测验。


    重修的测验也没通过…


    那就只能和来年的新生们一起重读了。其他课程也是如此。


    夏佐把自己的《炼金语言学》摊开，随意地翻了翻满是记号和划线的书页。


    把这本早就录入【知识储备】的书带在身上，完全是为了装样子。


    上课时要看的是另外一本书。


    不过，不是人物型的典籍。


    这类书籍在学府内被划分为课外读物，或者说是娱乐消遣的读本，不适合出现在课堂上。


    夏佐照着课表上的课程，选择了一本生态类的典籍：《草药学基础：魔草图录》。


    按照课表的附录1《考试大纲》上的内容，草药学作为炼金术通识课程的重头戏，测验难度奇高，比炼金语言学更胜一筹。


    草药学的主要考点集中在《魔草图录》上。


    夏佐打算采用老方法，强行记忆这本书。


    坐在身旁的安茹儿，伸手翻动夏佐的《炼金语言学》。


    从头到尾每一页都有笔记，就连封底的白板上都写满了难记的炼金公式。


    她压低声音问：“你该不会自学完了吧？”


    “嗯，在检测站逗留的那个月自学完的。”


    安茹儿的小嘴一张一合，继而钦佩地说：


    “你的记忆力真是..真是我遇到的人里，最好的了。”


    夏佐谦虚地笑了一下，瞥上一眼对方的阅读进度。


    她才看到到700多页，刚进入时态的章节，应该是在登上马车后开始看的。


    教室里的100多位新生，基本上都是这个进度。


    他们从接应的学长那知道这门课的重要性，自然会在车厢里提前自学。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花时间给老顾客作画了。”


    安茹儿拿着笔上敲了一下书本，语气里懊悔意味十足。


    夏佐侧头看向对方的秀发，啧啧嘴笑道：


    “你还是向高学级的学姐们打听一下护发秘诀吧。这书后部分的内容可比前面复杂多了。”


    两人坐在位子上拌嘴，教室里其他地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同学之间聊天嬉闹。


    延绵不断的吵闹声，在一道人影走入教室时戛然而止。


    几乎同一时间，新生们集体把目光放到学府院首碧翠丝身上。


    凹凸有致的身材，即便是长袍和白色的长款披衫也无法掩盖，甚至平添了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


    走动时，衣袍勾勒出的优美曲线，更是让众多男生无法抵抗。


    夏佐打量着对方的浅橘色长发和美艳容颜，眼神由欣赏变为古怪。


    马尔斯曾经说过，星夜王国是两百年前成立的。


    那时候就有了星夜学府，而学府的院首一直是碧翠丝。


    换句话说，眼前这位肌肤细腻的美少妇至少有220岁以上，比在座的新生高出好几个辈分。


    夏佐收起眼底的异样神色，默默地释放出探知术。


    ..


    【人物名称】碧翠丝


    【身份】星夜学府院首，未知阶层法师


    【血量】？？？（健康）


    【抗性】？？？


    【力量】5


    【敏捷】7


    【耐力】9


    【活力】8


    【感知】15


    【意志】12


    【精神】？？


    【魅力】15


    【人物特长】


    【冥想法（未知等级）】


    （因感知和知识储备不足，未能获取更多信息）


    ..


    哈，好家伙，15点魅力。


    夏佐带着狭促的笑意扫视周围的同学。


    探知术反馈的信息是否是院首的真实数据，暂时不得而知。说不定，她也像泰勒斯·美索一样，有未知技能加身，隐藏了真实实力。


    但15点魅力，绝对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连安茹儿都在凝视碧翠丝的身段。男生们就更不用说了。


    当真称得上是男女通吃。


    当然，对于同为女性的女生们来说，碧翠丝的吸引力来源于她对自己的保养与呵护。


    如何保持美貌和身材永远是女性关注的焦点。


    碧翠丝走到讲台前方，慵懒地斜靠在桌沿上，怀抱双臂托起波涛，神态悠然地噙笑说道：


    “我是碧翠丝，星夜学府的院首，你们的炼金语言学老师。现在，让我检查一下你们的自学进度。”


    清润的话语中，学生们面前摆放的《炼金语言学》自行翻动。


    哗哗的翻书声密集又短暂。


    两秒之后，教室里一百多本典籍整齐地合拢。


    “有些同学的进度很快呢，你们可以自习其它典籍，只要不打扰到其他同学就好。


    “其余同学的进度都差不多，那我们直接学习时态吧。”


    碧翠丝轻打响指。


    讲台后方的墙壁迅速下沉，一间仪器齐全、展柜成群的宏大炼金室出现在眼前。


    “我用最简单的炼金药剂来给你们示范一下时态的作用。”


    展柜上飘来几捆药草和几支药剂瓶，悬浮在讲台后方的半空中。


    “饱腹凝胶，你们在上药剂炼金学课程时，所要学会的第一个功能药剂。这些是它的原材料。”


    碧翠丝身后，一片银光闪闪的细沙从无形中凝聚，在空气中组合成数行文字，展示出饱腹药剂的作用，还有原材料的名字及需要用到的份量。


    夏佐在药剂店里见到过饱腹凝胶。


    《炼金语言学》这本书上，也是用这种药剂来举例讲解时态语法的。


    这是一种工序和所需原材料都比较少，但是原材料不易获取的药剂。


    每支标准剂量的饱腹凝胶，可以提供7天的饱腹感。通俗点来说，吃下一块饱腹凝胶，可以7天不吃饭，但喝水是需要照常喝的。


    它提供的进食经验奖励是寻常料理的数倍，而且可以在7天内，连续不断地提供进食经验。


    饱腹凝胶的原理不复杂。


    它会在体内缓慢地释放营养物质，让胃部时刻处于有食物消化的状态。


    提炼营养物质这门炼金操作很简单，入门级药剂炼金师在有相应工具的情况下，便可以独立完成。


    但是，如何让营养物质在胃酸中长存，同时又不引起胃部不适或者被提前排出体外，便是开发饱腹药剂的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难点了。


    这就需要用到，笼食花消化腔粘膜。


    笼食花通过鲜艳的花瓣和奇异的花香，来吸引昆虫和蚊蝇，甚至是小型鸟类。


    它会在猎物接触到花朵的一瞬间，张开伪装成花蕊的口器，将对方整个吞下，输送到埋在泥土里的消化腔中。


    猎物会在腔体里挣扎，但最终难逃窒息而亡，被缓慢分解的命运。


    炼金师栽种笼食花，每隔5年收获一次，把它们的粘膜加工成包裹营养物质的胶状外衣，完美解决了制作饱腹药剂的难题。


    提炼营养物质和制作胶状外衣必须同时进行。


    由于炼金工具的材质、炼金环境的温度和湿度等，会影响不同工序、不同阶段的产物之表象特征。


    所以，不能简单地用时间轴来指导炼金师们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炼金语言的时态语法便派上用场。


    碧翠丝边讲课，边操控身后的炼金仪器进行演示。让死气沉沉的文字知识，变得鲜活又生动。


    但内容和书上类似。


    夏佐听了一会儿，便低下头阅读《魔草图录》，不再观赏飘舞的药剂瓶，和编织出文字说明的银沙。


    第一节课后，他向安茹儿招呼一声，独自换到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座位，避免自己翻书、记笔记的动作影响到其他人。


    碧翠丝强大到可以同时查阅所有人的典籍，那再多伪装都是徒劳，还不如直接把“尖子生”的帽子扣在头上，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学之中。


    死记硬背，这门传承自上一世的古老技艺，正式在星夜学府里展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