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地下迷宫

    老伯爵膝下有一男一女，这兄妹俩男的英俊女的美丽，本来是至亲的兄妹，却被命运玩弄有点不幸。


    哥哥虽然拥有天使一般的外貌，却生来身体缺陷。到了正常的年纪，这种病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伤害自尊的程度。


    在凡纳斯的整个社交圈，人人畏惧老伯爵家的势，皆表面上敬重实则暗地里嘲笑，言语难听至极。


    长久的自卑和压抑腐蚀了哥哥的内心，所以，这位拥有天使容貌的哥哥渐渐有了一些恶魔般的嗜好，并且慢慢倾注在了他的亲人身上。


    ……


    许真简单描述了一下子爵的人格，叶芊芜在一旁听着，也猜出了几分，有些恍然，“难怪，那子爵一张脸皮很好看，却很奇怪地没有喉结。”


    “他也不必刮胡子，也不必追求什么劳什子爱情。”许真淡淡说着，“但是，他作为正常人的智力和狡猾还是超乎常人的。这港口码头，还有地下迷宫，就是他建的，却没人知道目的。”


    叶芊芜之前总以为子爵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没想到这人背后却还藏着这样的身世。


    “子爵是雷老大的死敌吗？”叶芊芜轻蔑地笑了一下，“雷老大那样的角色，还敢有人与他过不去？”


    许真沉沉看了她一眼，半晌才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样的角色，才更加有死敌。”


    叶芊芜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太一般，婉转一笑，追问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又跟我说了这么多子爵的事，是因为雷老大叫你这么做的吧？”


    她其实并不是挑衅许真，更不是挑衅雷老大，只是想试试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早听说许六爷是雷老大的左膀右臂，如今看起来，情况似乎有些不一般。


    “你在试探我吗？”许真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一句，随即往甬道深处走去，“他还不配。”


    叶芊芜被这一句话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许真是雷家的第六把交椅，怎么好像对雷老大并不友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甬道深处走去。跟之前预料的一样，甬道的尽头是一堵巨大的石门，石门背后，应该就是子爵的秘密场所。


    叶芊芜使出浑身力气推了两下，石门重达千钧，根本就纹丝不动。眼下前进无路，后退无门，头上又是邃长的无底洞，实是堪称绝境。


    “我不行，推不开。”叶芊芜叹了口气，后退一步。


    许真左右逡巡了一会儿，去到刚才的死水边上，从一堆烂泥和垃圾中拨弄出一条废弃的古船。


    船的双角都尖尖地弯起，船头挂了一枚灯笼，早就破败不堪了。


    许真拿周围的废旧渔网大概清扫了一下，随即把它推上死水之中。


    “坐船吧，”他拍拍手上尘土，“如果没猜错的话，石门应该不是通往实验室的唯一通道，水路与地宫的设计融会贯通。”


    叶芊芜皱着眉头瞥了两眼，“你确定吗？”


    许真瞥了她一眼，一脸冷漠，“不愿意的话，你就自己推开石门，或者在这饿死。”


    叶芊芜腹诽了一句，见他已经轻轻踏上了船尾，手里拿着一条废旧的船桨。船头的地方，被他铺上了好几张渔网，看起来还是可以坐人的。


    “那就劳烦六爷了。”叶芊芜微笑着点点头，拉着他的手在船头落座。


    许真把仅存的一只火折子放在了船头。地宫中水汽弥漫，充满了雾气，火折子只能发出朦朦胧胧的光，点亮很小的一片区域。


    由于水面太过污浊，是不能反光的。船体往前推进，有时候会被水底的不明物体缠住。


    “许真。”她坐在船头忽然喊了一声。


    他肩膀微微动了一动，似乎听不惯这个名字。


    “你跟雷老大到底什么关系？”她回过头来，认真地问他。


    他低顺的睫毛依旧下垂着，手里依旧划着桨，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疏离感。


    “为什么这么问？”


    叶芊芜闭上眼睛。幽幽船行中，她的脸笼罩在黑暗之中，周围只有水花翻腾的动静。这样静谧的情况下，她的第六感异常清晰，促使她不由得问出这个问题。


    没错，从第一见到这个人开始，她就发现了。


    面前这个叫许真的人，雷家的六当家，看似事事都依附雷老大而行，可又绝不是雷老大的附庸，在他心里，仿佛有属于自己的清晰的信仰。


    “我感觉你和他们不一样。”叶芊芜淡淡说道。


    她所指的“他们”，自然是红警黑鹰那些人，以及其他雷家的人。


    “哪里不一样。”他问着，水雾中神情有些渺渺，似乎又完全不在意答案。


    “气质，气场……”叶芊芜很认真地说着，“又说着说是‘磁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磁场，你那种莫名吸引人的感觉跟别人不一样。”


    他仰起头来，失声笑了。


    “是么，你是不是怀疑我是什么细作，故意派到雷老大身边的？”


    水声潺潺中，他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只像是开玩笑，口气却又沉沉。


    叶芊芜不知他的意思，只是说道，“那，倒也不敢妄加揣测。”


    船上的言语交锋最终以和棋终结，叶芊芜没试探出什么来，便觉得索然无味，专心坐在船头看路。


    这个赞助人都让她小心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就是雷老大一个手下那么简单。隐藏在他身上的秘密，绝对不比子爵少。


    许真猜得没错，地宫下面的水路融会贯通，顺着死水曲曲折折地划船，最终居然绕过了石门，到达了甬道的另一边。


    虽是在昏暗中，叶芊芜仍然把路径记了个大概。只是由于地宫地形实在太过复杂，她也不能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有谬误。


    许真停了桨，率先走下了船。叶芊芜随后，这里，是一出开放的废水排放处。地宫里恶臭的废水，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港口码头离大海只是咫尺之遥，看样子，那子爵特意把实验室建在这里别有用心。他是为了废水直接排放大海，尽量不被外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