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暗流，愤怒
持斧壮汉挥动长斧，锋利斧刃切过枝叶。
但最终，因为他本身根本没有战斗能力，只是砍断了草木精怪的一条根茎——
只得眼睁睁看着，眼前那松树苗似的怪物，一瘸一拐地离开。
“哼，哪来的小怪，我现在可是巨人选民，还有下次，让你们这些家伙死的四分五裂！”
那持斧壮汉狠狠地说着，将果子塞入行囊，一边嘴里嘟囔着，“不对，不对，下一次，我一把火把你们烧个干净。
我普通人的时候是砍树的，现在有了这样的力量，还砍什么树？”
嘟囔着，他又向前走去，没过多久，他眼睛又是一亮，望向路边的一株植物：
“哦？红玉人参？这么大一株？在地表，一点点就能卖出天价的啊！”
他眼睛一亮，冲上前，就用双手死死捏住红玉人参的叶片，向上一拔——
下方，那红玉人参的大小，果然超乎寻常。
它足有一个人类婴儿的大小！
而且……
“这玩意咋长得和小孩似的？不会那些商人不收吧？”
持斧壮汉仔细地观察。
这红玉人参表面，甚至还长着婴儿似的面孔！
不，还不仅如此！
它的脸，动了，扭曲了起来，张开了眼睛和嘴巴！
“哇啊啊啊——”
它大叫了起来，突兀的声音，让持斧壮汉没有任何一点准备，那声音极富穿透力，壮汉感到浑身精神都瞬间撕裂似地绽开！
“这什么玩意儿？！”
壮汉措手不及，将红玉人参扔到地面上。
那人参几条根须，一接触地面，就像是肢体一样，带着自己肥硕的身体，飞速地远离，钻入了一旁的树丛，消失不见。
持斧壮汉心下一怒，跨步就要追击而去。
刚刚迈入丛林，脚下一道根茎猝然弹起，就将他绊倒在了地上。
旁边，几株原本一动不动的植物，在壮汉失衡的时候，就迅速暴露出了爪牙，它们都无风自动起来！
远处，那根断了枝条的松树苗，再次激射出针叶。
一朵喷涌出粉红的粉烟雾，遮掩了壮汉的视野，另一边，地面上绊倒壮汉的蛇形藤蔓也抬起了头，向着壮汉的腿上缠绕。
壮汉鼓动力量、撑起身体，挥起斧子想要挥砍。
但下一刻，旁边一棵足有三人合抱粗的巨树，却也动了起来，向壮汉压去！
在四面植物精怪的围攻下，壮汉的压力，迅速大了起来。
他本就没有掌握什么战斗技巧，所会的，也大多都是些小混混战斗时的本领，在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下，他所能做的，就变得有些措手不及。
蛇形藤蔓虽然力量小，但也让他身形踉跄。
巨树侧面，一片尖锐巨大的枝干狠狠砸下，在他身上，划下刺目的血迹！
“混蛋，你们这些植物都——”
他感受着身上的痛楚，一种久远的恐惧，忽然从他的心中涌起。
若非巨人选民加持，这巨树的攻击，足以将他压扁！
“去死！都去死！”
他咬紧牙，开始失智似地狂舞着斧子，植物的攻击，在他的身上，划出无数纵横交错的创口。
血液，滴落在地面上。
但他的力量，依然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斧子的几次全力挥斩，将那高大树精砍为两段。
脚下的踩踏，则将那蛇形藤蔓拉断。
只有那朵和松树苗，离得距离较远，所以并未被他发疯似的攻击伤到。
“你们再来，再来啊！？”
壮汉怒吼着，但那些植物精怪，并不发出声响，只是没入草木之中。
草木，在风中动摇，弥漫着淡淡的云雾。
但此时，壮汉看着那些在风中摇摆的植物，心里莫名泛起了一丝真正“草木皆兵”的恐惧！
“呵……呵……”他喘着气，向外走去。
虽然他在这一惊变中，已经与来时的道路相偏离了不少，但巨人选民的祝福，依然让他可以得知从何处，可以离开这座浮岛。
“该死的植物，我多拿一些东西，又有什么？巨人之王没有给我绝对的统治，我取一些补偿，又有什么？”
他嘟囔着，一瘸一拐地走着，顺手向路旁的一根植物药材抓去。
而在抓住那药材的同时，那植物，忽然又动了起来，锋利的草叶，在他手上划出一道伤口。
虽然下一刻，那植物就被暴怒的壮汉连根拔起。
但在这之后，壮汉感到伤口有些发麻。
“怎么回事？！”
他望着自己的手，却见伤口处，泛起了轻微的黑紫。
那株植物的叶片汁液有毒！
“混蛋！混蛋！”
他怒着，眼前出现幻影，他好像看到，那一棵又一棵在风中沙然作响的树木，都在盯着自己，随时会抽出根系追来！
用那些巨大而尖锐的枝干攻击自己。
想到这里，壮汉再也不敢继续待在这里了，他加快了脚步，在浮岛之中跳跃——
巨人选民给予的加成依然有效。
很快，他就到达了云顶藤蔓所在之处。
在他的脚踩在地面上之后，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都该死，都该死！连一点东西都不让我拿？”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
不远处，杰克的木屋还在原地，他冲上去就泄愤似地踢打着那木屋。
木屋倒了，将杰克母亲的尸体掩埋。
“呼……呼……我已经有了这么多力量，我不该这样愤怒，不该……”
壮汉低声对着自己说着。
草精的毒，以及他的愤怒，渐渐消退，他冷静了下来。
那些植物精怪的影子，依然在他眼前晃动。
“为什么它们在我走的时候攻击我？来的时候，我明明没有见过那些家伙？”
壮汉看着自己背囊中，那几枚价值不菲的果实，“是被激怒，才攻击我的吗？”
“激怒……激怒……”
他隐约抓到了什么端倪。
“巨人之王啊，你有那么强大的暴力，为何不用呢？为什么不像你近百年前，所做的那样？
难道是因为那些云，高处的风，让你的心凉了一些？”
想到这里，壮汉愈发感觉自己找到了真相。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的王啊——你一定是很久没有亲眼见到鲜血，没有泛起杀意，我懂你的感觉，老虎不会因为短暂收起利爪就放弃杀意！”
想到这里，壮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他摩擦着自己手心的伤口，看着包裹中的金蛋，眼里闪过一丝痛惜，但很快，就被一些凌虐欲望和纯粹的混乱欲望所覆盖。
“我只要让人类激怒你，你就会想起杀戮和征服，就会想起我这唯一的一个，你杀戮的信徒的！”
至于怎样让人类激怒巨人之王，对比自己，壮汉很快就想到了很多。
他打开自己胸口的囊袋，其中的宝石已经献祭给了巨人之王，现在，仍然留在其中的，是那一块从泊壬军官手里抢来的军徽。
“人类，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利益，足够的正义，还有一些小小的欺骗……
那些愚蠢的、自以为自己是英雄的冒险者、赏金猎人，就会带上兵器，奉我为首领，兴高采烈地、一个一个地……
被我献祭给我的王。
用他们的鲜血，换来王的愤怒，对这整个世界的暴力以及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