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全知魔镜
“王后的魔镜，在什么地方？”
魄罗和蕾克看着……使用着王后身躯的白雪公主，小心地问道。
没办法，王后的死亡，同时带走了被她所控制的，王宫内的仆人、卫士、骑士……等等一大波的人。
现在，这里的宫殿群，基本已经是完全空置的了！
还站着的，可能只有自己三个了。
魄罗看着王后的脸庞，不知为何，在白雪公主的灵魂入主之后，王后外表的那种妖异的感觉，也没有了。
甚至带着一种……莫名弱气阴郁的感觉。
“嗯，我也不太知道，我的……后妈，她基本没怎么透露过自己的秘密，她的一切，都很神秘。”
白雪公主低声说着，她看着自己从小到大所呆着的宫殿，白甲卫士的尸体，让她的内心，又禁不住颤动着。
这熟悉的场景，给她带来的，却是一种极度的陌生！
“但她有时候行动比较怪异，让我回想一下……”
白雪公主跟着蕾克和魄罗，在王宫之内游荡着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抬手指向一个较为偏僻的方位。
那里，一座高塔沉默地耸立着。
“我想起来了，王后她很喜欢一个人呆在那座高塔之中！而且那里守卫很森严，我从来没有进去过！”
“高塔？”
魄罗望了望那座高塔，点了点头，“去那里看看？”
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倒在地上，他们的脖颈上，同样绑着王后的魔法丝带。
眼前这座高塔前，倒下的士兵人数，竟差不多……与王后进行灵魂置换魔法时，王宫门口守卫的数量相当！
这所有的一切……
都在说明，高塔内，有王后极为在意之物！
蕾克用“碎法锥”破开高塔门上的魔法迷锁，顺着长长的螺旋阶梯，登上高塔内的房间。
幽紫的晶石，在墙上闪着魔光。
房间的四周，摆满了书架，其上，整整齐齐陈放着不少书本。
蕾克好奇地抽出一本，打开——
随即瞳孔一缩。
其内，记载着不少魔法相关的知识，是关于一个没听过姓名的女巫的！
难道……
“这些书，好像记载着不少隐秘……是王后手写记录的吗？”
魄罗也同样将几本书，放回书架。
他和蕾克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极度的骇然！
这意味着……这整个屋子的书籍，所蕴含的价值和知识，绝对超乎想象！
所幸的是，王后可能也并未掌握这所有书中记录的知识。
而灵魂置换，也对她的施法能力，产生了远超预料的干扰！
想到这里，两人都不由得有些发怵。
否则，拥有这么多魔法知识的人，若是尽皆消化……将会有多强！？
“这些知识的来源，只可能有一个地方了……”
在房间的尽头，墙上，一块金紫相间的布，遮在墙上的某个东西前。
魄罗和蕾克深吸一口气，走上去，伸手拉住紫布一角——轻轻一拽！
一面光滑古朴的镜子，出现在三者的面前！
但它看上去既无魔光，也无任何奇特的地方，就像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魄罗沉默了一会，开口试探着说道：
“请问，你是……魔镜吗？”
寂然，在房间内延续，就在魄罗皱了皱眉，有了些许其它猜想时，异变，发生了！
那面镜子的表面，泛起了一片流动光影。
两个隐约的光点，从镜面上亮起，就像是一个……简单的人脸。
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从内响了起来。
“你们竟然也知道我？为什么？是王后告诉你们的吗？”
镜面内的两个光点，移动着，放在了以王后面貌出现的白雪公主身上，“嗯，王后应该已经死了吧？
这位，我应该可以称呼你为……白雪王后殿下了？”
白雪公主闻言瞪大眼睛，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你真的是一面会说话的镜子？还能认出来……我不是王后？！”
而与她相比，蕾克和魄罗早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对此毫不意外。
魄罗仰起头，看向那面镜子，继续问道：
“我知道你应该能看出来，但前两个问题，你应该也能得到答案吧？你不是……全知的吗？”
“全知？是啊，我当然能够知道一切。”
镜子中的声音回答道，“但我只是一面镜子，我虽然能做到全知，但我做不到任何事，我所能做的……只是在回答别人的问题。
我确实能知道更多，但我本身——并没有那么喜欢探究。”
“你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吗？”
蕾克开口了。
“可以，只要你知道口令。”
魔镜怪异地笑了两声。
蕾克听了，神情一肃，深吸一口气，将那个自己早已准备很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魔镜啊，魔镜，请告诉我——我该如何拯救我的外婆，让她重新回到健康的样子？”
“唔……真有趣啊，除了王后外，还有人知道这样的口令……”
魔镜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意外，它的表面，开始像一个旋涡一样涌动变幻起来，显现出一个高空俯视的地面。
就像……魄罗前世所见的卫星地图一样！
只是云层很厚，看不真切。
“首先，你需要一株天生带有特殊魔法的灵植。”
镜面上的地图，一部分遮掩着的云层，渐渐变得透明，延伸出一条……通向远方的道路。
起始的位置，几个闪光的文字浮现——思诺王国。
道路沿途，一个又一个的区域，也同时亮起标注的地名，直到路途的终点。
魔镜的声音，在每一个地名出现时，就同时念出来。
终点，视野开始放大，一株直冲云端的藤蔓，藤蔓无数比人还大的绿叶间，唯一的一串豆荚，裂开一条小缝。
透过小缝，能看到其中几粒……与寻常豆子大小无异的种子。
“云顶青藤的种子，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魔镜的画面继续变幻，视角重新抬高，云层下的路线，开始曲折延伸，直至远方……
最终，它停留在了另一个位置，俯冲而下。
一个园，但……这里的所有植物，尽皆凋零枯萎。
黑黄的草叶和根茎，零落满地，毫无一丝生气。
而在这草所形成的墓园中央，一个满面灰土的女孩，跪在地上。
她用一只铲子，在地上挖出一个小土坑，将身边的一根枯死的朵捧在手心，就像这根草对她而言……是某种至宝。
她低下头，在朵表面轻轻一吻，然后将枯死的，塞入方形的坑洞，慢慢填好泥土。
填好之后，她略带忧伤的眼神闪了闪，移向旁边，另一株枯死的。
皙白的手，握着铲子翻动泥土。
第二个坑洞，也逐渐成形……
“其次……你们需要一个同样、甚至……更加精通森林魔法的施法者。”
蕾克紧紧地看着魔镜表面流动的画面，在看到魔镜的同时，蕾克就已经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
刚刚展示的地图，她也完完全全记录在了上面。
甚至……若非魔镜的语速过快，蕾克便要将画面上的两个情景，都画在笔记本上面了！
“魔镜，只有这一种方法吗？可以……更详细一些吗？”
蕾克看着魔镜上，渐渐消失的画面，以及重新拟态而出的脸，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止这一种，在这个世界上，方法永远比问题要多得多！
而更详细……就意味着更多的时间成本，我一向不喜欢解释太多，你需要的答案太长了。”
魔镜内的声音说道，懒洋洋地轻笑几声，
“但我只要回答你的问题就够了，当然，我给出的答案，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误导。
只是……比较片面而已。
答案可能有很多，但我只会给你一个，至于为什么……我懒，我不想做多余的工作。”
“那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关于……其他可能存在的方法？”
蕾克追问道。
“当然可以，我可以回答所有的问题。”魔镜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些狡黠，“只是……你可能要等到明天了。”
“明天？”
“这很容易理解——我每天只会回答一个问题。”
听了这句话，蕾克和魄罗都愣了一下，但又感到有些理所当然，如果可以没有丝毫限制地详尽回答所有问题，拥有魔镜与获得全知，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若是到了那种程度，全知和全能的界线，都不再那么鲜明了。
“那……如果换一个人，能不能在今天问第二个问题？”
魄罗还是想了想，试探着。
“你觉得我会让你们有这种空子钻吗？如果可以的话，王后控制几千个人轮流问，那和她自己问又有什么区别？”
魔镜说道。
这样啊……
魄罗倒也并不着急，毕竟现在魔镜在自己手上，就算一天只能问一个，一年也能问三百六十五个。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这样强烈的，具有个人风格，就像是一个活人一样的魔法道具，魄罗确实没怎么见过。
或许这样像人的家伙，会有比较灵活的底线？
魄罗莫名想到了前世有些游戏里，刷够好感度就能提高收益的npc，和好感度有关的……魅力？
魄罗眨了眨眼，忽然望向魔镜，开口说道：
“如果我长得很好看呢？”
“啊？”
魄罗此话一出口，魔镜和旁边两女，都面露难以理解的惊色，看向魄罗。
“魄罗，你是说……”
蕾克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但白雪公主和魔镜，却显然并不知道金色书页的事情。
“好看？先不说你是一只狼，你就是长成我爹——我都不可能一天回答两个问题。”
魔镜嘿嘿笑了一声，用故意带着嘲讽的声音说道，“虽然……我没爹。”
但这句话说完，他便忽然发现，面前的这只狼，给别人带来的感觉，忽然变动了起来！
虽然外形看似没有丝毫变化，但看到他，产生的感受。
却渐渐从“一只狼”变成了“怎么有些眉清目秀得”再到……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存在？
一种错乱般的精神扭曲，跨越物种的美感！
“等一下，你怎么——”
魔镜的声音，忽然变得愕然起来，没了先前的从容之感！
而魄罗旁边，化身成为王后的白雪公主，只是一刹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难以遏制地抬起手，就用一个失去理智似的饿虎扑食，向魄罗扑了过来！
但在半空中，蕾克就用一个标准的擒拿，就将这个柔弱的女孩按在了身下，不得动弹！
“魄罗是我的，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蕾克回头看向魄罗，面色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色，眼中流露出的神色直勾勾的，带着某种……不曾有过的……色欲？？
“魄罗，我有些受不了了，别用那个了……”
蕾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呃，这确实有些……”
魄罗急忙精神一动，将加持在自己身上的【环形回归：白雪公主·绝世容颜】关掉。
随后，白雪公主便渐渐冷静了下来，蕾克眼里的危险之意，也消散了。
她放开白雪公主，摸了摸自己皙白的脸蛋，有些烫。
“魄罗，下次要用的时候，提前和我说一声。”
蕾克的语气有些幽怨。
“抱歉，还真是这种效果，我还以为多少会削弱一些的。”
魄罗有些尴尬地说着，刚刚蕾克的神情，就差要说出“魄罗你好香”这样的台词了！
他再次转过头，看向墙边的镜子，说道：
“那我们明天再来问你……”
魄罗说着，在这个房间中，王后的藏书里，也有很多弥足珍贵的知识，大多都是王后从魔镜每天一个问题之中得到的答案。
剩下的时间里，看看这些隐秘知识，倒也不错。
毕竟……现在王后死了，在这个王宫里，暂时还没有什么威胁存在。
但在这时，魔镜开口了：
“你问吧。”
“嗯？”魄罗一愣，“你说什么？”
“你现在，可以问第二个问题了。”
魔镜再次重复道，“我已经有几个世纪，没有这么好奇过了，我看到的信息……在你的身上，违背常理地变动——你很特殊。
为此，我同意破例，回答你一个问题。”
魔镜内的两个光点，瞥了蕾克一眼，“刚刚给这姑娘的答案……就当是第一次见面，给你们的见面礼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会问出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谢谢。”
魄罗点了点头，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开口说出一个……同样思虑良久的疑问，“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本该是一个童话世界，但为何我深入其中，却能感到……这样黑暗的错乱感？”
听了这个问题，魔镜沉默了一下，说道：
“我有些……听不懂你的意思，你是想像那些哲人和贤者一样，和我讨论世界的形成？还是在和我痛批世间的不公？
如果你想问我这个世界漫长的历史，我会回答得极为简略。”
魄罗想了想，解释道：
“我很久以前，就听过这样一个童话故事，其中同样有你——”
魄罗指了指魔镜，又转而指向白雪公主，“也有她，但故事的发展，却和现在极为不同！”
魄罗开口，将白雪公主的故事，慢慢为还没有听过的魔镜和白雪公主，再次重复了一遍。
最后，他看向魔镜，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这种奇怪的相似性，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与我所讲的这些故事，到底有什么关联？”
魄罗的话音落下，随后便是漫长的沉默。
魔镜之内，两个光点，在急速地闪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数十秒内，其上的画面，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是包含着一片粘稠的阴云。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魔镜的声音响起，没有了先前一贯的那种轻挑的感觉，显得有些认真。
“不应该啊，我应该可以知道……世间一切的答案，只要有果，我便能寻至其因，但这个故事……又是从何而来？一个没有轨迹的预言？”
魔镜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自言自语中，带着极为浓郁的疑惑。
疑惑，作为魔镜——他并不总是能体会这样的情感！
“咔——”
但在这时，魄罗和蕾克，瞳孔一缩，他们顺着这微弱的声音望去，却看到——在魔镜的一角，忽然裂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而魔镜的急促自语，依然没有停下。
“是有人……遮蔽了某些真相。”
魔镜忽然说道，平静言语中，莫名带上了些许怒意，“但我是真知魔镜，我本该给所有提出问题的人，一个正确的答案！
如果我眼前的真理被蒙蔽……那我先前说得出的很多答案，都将是错误的？
是……谎言？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这样做！？”
魔镜之内的画面，终于动了起来，错杂的光影，急速地飞旋，不……这些光影，更像是飞速掠过的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山川在倒流向天穹，城堡生出四肢，在狂野之上奔袭，鸟雀在彩虹桥梁间飞舞，数不清的奇景、异兽，在海市蜃楼似的奇幻乱景内闪过——
但随后，这些情景，在跌落，魔镜显现的视角，在跃升。
星辰在闪耀，日月在轮舞，七彩玄光，在无垠云海内跃起，带起绚烂星尘——缤纷草中央，天使挥舞着金色的翅膀，歌声荡漾……
金白宫阙顶端，无尽圣光歌颂之中，一个人影显出身形！
那是一个——身着纯白长袍的老者，祂须发皆白，面容温和而庄严，让人感到无比的宁静与安慰……
“上帝，你究竟在——遮掩什么？！”
魔镜毫无情感的声音，却让整个画面中的和谐的景象，像是信号不足一样瞬间停滞，随即便像幻境破灭一样，开始抖动着扭曲！
这一次，与画面一同开始震动的，是整个世界。
思诺王国的国都，从高塔所在的地方开始，地壳，剧烈地震颤起来！
“上帝，我需要一个真相，一个真正的答案，这一次，你将不可能——再扭曲我！”
魔镜的声音，变得有些……失真。
像是隔着一层遮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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